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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28章 博物館的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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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立民俗博物館的青磚外牆爬滿了爬山虎,民國年間的老建築帶著股潮濕的木頭味,混著展品身上的塵土氣息,在梅雨季節裡發酵成一種獨特的腥甜。夜班保安老陳總說這味道像泡發的老筍,直到那年夏天,他在庫房角落發現半罐民國時期的醃菜壇子,才知道那氣味裡確實摻著陳年醬菜的酸腐。

最先出現的是腳步聲。

六月的某個深夜,值班的小李正對著監控螢幕打盹,耳機裡突然傳來

“哢噠”

一聲輕響。老式木地板在重壓下的呻吟,從東廂房的清代傢俱展廳方向傳來。他猛地坐直,螢幕上十二路監控畫麵都顯示著空蕩蕩的展櫃,紅木八仙桌的雕花在紅外線下泛著冷白的光,沒有人影。

小李捏著對講機的手沁出冷汗。博物館的木質地板早就被遊客踩得光滑,隻有靠近展櫃的邊緣還留著磨損的凹痕,那聲音卻像是有人穿著硬底鞋,正沿著展廳中央的紅地毯行走

——

地毯很厚,本該吸掉所有聲響。

接下來的一週,夜班人員都在淩晨三點準時聽見那聲音。有時是緩慢的踱步,有時是急促的小跑,最嚇人的一次,腳步聲在監控室門外停了足足半分鐘,門把手上的銅鎖輕微轉動了一下,留下道新鮮的指印,像是被潮濕的手指碰過。

館長調來了裝置檢修人員,電路、監控、報警係統查了三遍,隻在東廂房的地板下找到一窩死老鼠。電工老張掀開地板時,一股濃烈的胭脂味湧了出來,不是現代化妝品的甜香,是種帶著藥味的沉香氣,像中藥房裡存放多年的蘇木。

七月初,清瓷器展廳開始傳出瓷器碰撞的脆響。

值夜班的老王有次壯著膽子去檢視,手電筒的光柱掃過一排排青花瓷瓶,突然在一隻康熙年間的青花纏枝紋碗前頓住。碗沿缺了個小角,展櫃玻璃上蒙著層薄薄的水汽,湊近了能看見內壁映出個模糊的黑影,比碗口小一圈,像是有人把臉貼在裡麵呼吸。

第二天文物修複師來檢查,發現那隻碗的缺口處多了道新的裂痕,截麵泛著濕潤的光澤,像是剛被人用指甲摳過。展櫃的鎖完好無損,密封膠條上卻沾著幾根銀白色的細毛,在陽光下泛著磷光,燒起來有種燒頭發的焦味。

怪事開始蔓延。

明代服飾展廳的旗袍會在深夜變換姿勢。前一晚還垂在人體模型臂彎的水袖,第二天清晨會搭在展櫃邊緣,袖口的盤扣解開兩顆,露出裡麵泛黃的襯裡。有次閉館前,管理員特意將一件紫緞馬麵裙的裙擺撫平,監控卻拍到淩晨四點時,裙擺自動掀起一角,露出裙撐裡藏著的半塊繡帕

——

那帕子本該在三十公裡外的分館庫房裡。

最讓人不安的是鐘表展櫃裡的聲音。

那座光緒年間的自鳴鐘早就停擺了,鐘擺卡在三點十分的位置,鐘麵蒙著層灰。但每個暴雨夜,它都會發出

“滴答”

聲,聲音透過玻璃傳出來,比正常走時慢一半。有次老陳用手機錄下聲音,回放時卻聽見雜音裡混著個女人的歎息,尾音拖得很長,像被水淹沒前的呼救。

八月中旬,庫房的濕度計開始失控。

明明恒溫係統顯示濕度

65%,那些存放絲綢的樟木箱卻像浸了水,箱底滲出暗紅色的液體,順著地板縫往走廊流。文物管理員開啟其中一口箱子,發現裡麵的蜀錦被麵縮成一團,上麵的鳳凰圖案變得模糊,尾羽處多了幾個小洞,邊緣殘留著細碎的骨渣,白得像魚刺。

那天夜裡,所有展廳的應急燈都閃了起來。紅色的光線下,東廂房的落地鏡裡映出了奇怪的影子。不是人的輪廓,是個佝僂的黑影,手裡似乎提著什麼長條形的東西,在鏡中慢慢移動。監控畫麵裡,鏡子前的地板上隻有一層薄薄的灰塵,沒有任何腳印。

九月初,有人在清代婚房複原展區聞到了酒氣。

那是種劣質米酒的酸氣,混著雄黃的味道,從那張雕花拔步床裡飄出來。保安掀開床簾,看見鋪著的紅綢褥子上有片深色汙漬,形狀像個人躺過的痕跡,用手一摸,褥子是濕的,指尖沾著黏糊糊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油光,聞起來有股鐵鏽味。

更嚇人的是梳妝台上的銅鏡。鏡麵原本布滿銅綠,那天卻變得異常明亮,能清晰照出人的臉。但值班的小趙發現,每次照鏡子時,鏡中人的肩膀後麵,總會多出一截白色的衣袖,快得像錯覺。直到有天他對著鏡子整理衣領,鏡裡的人突然歪了歪頭,脖頸轉動的角度遠超常人,鏡外的他明明保持著直視的姿勢。

十月的第一個週末,博物館閉館整修。

工人在拆除明代展廳的隔牆時,發現了夾在磚縫裡的一束頭發。黑色的發絲纏著紅繩,已經變得像枯草一樣脆,輕輕一碰就碎成粉末。牆洞裡還塞著塊褪色的手帕,上麵繡著

“婉”

字,邊角處繡著的纏枝蓮紋裡,藏著幾個極小的針眼,每個針眼裡都嵌著米粒大小的骨頭碎片。

那天晚上,所有的展櫃玻璃都蒙上了一層白霧。

擦掉之後,玻璃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指印,全是朝著展櫃內部的方向,像是有無數隻手在裡麵往外推。清代兵器展的那把腰刀,刀鞘上的銅飾突然變得滾燙,值班人員用紅外測溫槍靠近,顯示溫度高達

58

攝氏度,而旁邊的展品溫度隻有

22

度。

冬至前夜,博物館的消防警報響了。

消防員破門而入時,隻在民國電報局複原展區找到一堆燒黑的紙灰。那台老式發報機的按鍵上沾著灰燼,旁邊的桌子上,幾張空白電報紙上出現了淡紅色的字跡,像用血寫的,內容全是重複的兩個字:“救我”。字跡邊緣在慢慢暈開,如同墨水在宣紙上滲透,最後變成模糊的紅團。

年後開館時,館長在辦公室發現了個奇怪的東西。

那是個巴掌大的布偶,用褪色的藍布縫製,沒有五官,肚子裡塞著的稻草露了出來。布偶的脖子上係著根紅繩,繩結是死扣。他認出這是去年從鄉下征集來的民國孩童玩具,本該放在民俗雜項展廳。布偶的手掌位置繡著個

“陳”

字,和老陳的姓氏一樣。

老陳第二天就辭了職。他說前一晚巡邏時,聽見孩童的笑聲從樓梯間傳來,一層一層往上飄。他跟著聲音走到頂樓,發現那間空置的閣樓裡,月光透過氣窗照在地板上,映出幾十個小小的腳印,全是朝著牆角的方向。牆角的陰影裡,放著那個藍布偶,眼睛的位置不知何時被人用硃砂點了兩點,正對著門口。

現在博物館的夜班保安換了三個,每個人都帶著桃木掛件。

有次新來的保安在監控裡看到,東廂房的那麵落地鏡前,站著個穿藍布衫的女人背影,梳著民國時期的發髻。她慢慢轉過身,鏡子裡卻什麼都沒有,隻有鏡麵反射出的展櫃,裡麵的青花瓷瓶都朝著同一個方向傾斜,瓶口對準鏡子的中心。

暴雨夜路過博物館的人說,能看見二樓的窗戶裡有光在移動,像有人提著燈籠在展廳裡行走。走近了才發現,那光是從展廳深處的銅鏡裡透出來的,隱約能聽見裡麵傳出

“滴答”

聲,和那座停擺的自鳴鐘節奏一致。

上個月,文物修複室的燈壞了三盞。

修複師在給那隻缺口的青花碗補釉時,發現碗底的落款突然多了一行小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三更雨,留人住”。她嚇得打翻了釉料,白色的瓷粉灑在地上,形狀像個模糊的人形,過了半分鐘才慢慢消失。

現在博物館的閉館時間提前了一小時,公告上寫著

“裝置維護”。但附近的居民都知道,每天下午五點剛過,那棟老建築裡就會傳出奇怪的聲音,有時是瓷器碰撞,有時是腳步,有時是發報機的

“滴滴”

聲,混在穿堂風裡,像無數人在低聲說話。

昨夜又下了場暴雨。

淩晨三點,監控畫麵突然全部黑屏,隻留下東廂房的那麵落地鏡,鏡麵裡映出個模糊的人影,正慢慢舉起一隻手,對著鏡頭的方向。鏡子外的地板上,不知何時積了層薄薄的水,水麵上漂浮著幾根銀白色的細毛,隨著水波輕輕晃動,像在召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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