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203章 鬼推車
我租下城郊那間老平房時,中介反複強調“價效比高”,卻絕口不提院子角落那輛蒙著灰的二八自行車。那車看著有些年頭了,車架鏽得發烏,車座裂著蛛網似的紋,後輪還卡著半片枯焦的梧桐葉,像隻僵死的蝶。我起初沒在意,隻當是前租客落下的廢品,想著週末找時間拖去廢品站,卻沒成想,這東西會成我往後三個月的噩夢。
搬進去的第一晚,我就聽見了動靜。那時候我剛整理完行李,累得倒頭就睡,迷迷糊糊間,院子裡傳來“吱呀——嘎啦”的聲響,像是生鏽的車輪在硬地上摩擦。我以為是風吹動了什麼,翻個身想接著睡,可那聲音沒停,反而越來越近,順著門縫往屋裡鑽。我猛地坐起來,窗外的月光剛好斜斜地照在院子裡,那輛二八自行車竟好好地立在原地,車把上的灰都沒動過。“肯定是幻聽”,我拍了拍太陽穴,安慰自己是太累了,可躺下後,總覺得後頸涼颼颼的,像有人在背後盯著。
真正讓我害怕的是第二週的週三。那天我加班到半夜,騎車回家時,路過巷口那棵老槐樹,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我騎得越快,那腳步聲就越近,可回頭看時,巷子裡空蕩蕩的,隻有路燈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長。快到出租屋門口時,我遠遠看見院子裡有個黑影,正彎腰推著那輛二八自行車。我心裡一緊,以為是小偷,摸出手機就要報警,可走近了才發現,那黑影輕飄飄的,像是一團霧,手搭在車把上,卻沒留下任何指紋。我嚇得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黑影推著車在院子裡轉圈,車輪碾過地麵,發出“吱呀”的響,和我第一晚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等我反應過來,想拿出手機拍照時,那黑影突然不見了,自行車也回到了角落,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從那天起,怪事就沒斷過。我開始在半夜被驚醒,每次醒來,都能聽見院子裡的推車聲,有時還夾雜著女人的啜泣聲。我不敢開燈,縮在被子裡,聽著那聲音從院子裡傳到門口,又慢慢消失。有一次,我鼓起勇氣,隔著窗簾縫往外看,隻見那輛自行車自己動了起來,車把左右搖晃,像是有人在操控,可車座上空空的,連個影子都沒有。更嚇人的是,第二天早上,我發現自行車的車座上沾著幾滴暗紅色的東西,像是血,可我用紙巾一擦,那東西又消失了,隻留下一道淡淡的印子,像是從來沒存在過。
我開始留意這房子的過去。中介支支吾吾不肯說,我就問了隔壁的王大爺。王大爺是個退休教師,在這兒住了三十年,他告訴我,這房子以前住過一對夫妻,女的叫林秀,男的是個貨車司機。十年前的一個晚上,林秀騎著那輛二八自行車去接晚歸的丈夫,路過巷口的老槐樹時,被一輛失控的卡車撞了,當場就沒了氣。那卡車司機跑了,至今沒找到,林秀的丈夫沒過多久也搬走了,那輛自行車就一直留在院子裡,沒人敢動。“聽說從那以後,每到林秀出事的日子,就有人看見她推著自行車在院子裡轉,像是在等她丈夫回來”,王大爺說這話時,眼神裡滿是忌憚,“小夥子,你要是害怕,就趕緊搬走吧,這地方邪門得很。”
我聽完心裡直發毛,當晚就收拾東西想走,可房東說合同沒到期,要是搬走,押金一分不退。我剛畢業沒多久,沒多少積蓄,隻能硬著頭皮住下去。為了壯膽,我買了桃木劍和護身符,掛在床頭,可沒什麼用。那天晚上,我又被推車聲驚醒,這次,那聲音竟然進了屋。我感覺有冷風從腳邊吹過,抬頭一看,隻見一個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床邊,她的臉蒼白得像紙,眼睛空洞洞的,手裡還握著那輛自行車的車鑰匙。我嚇得尖叫起來,想往後退,可身體像被釘在了床上,動不了。那女人慢慢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外麵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我才發現她的腿是虛的,像是沒有骨頭。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什麼,可我聽不見。接著,她飄出了窗戶,推著那輛自行車,慢慢消失在巷口的方向,車輪碾過地麵的聲音,直到很久才消失。
從那以後,我幾乎每天晚上都能看見那個女人。她不傷害我,隻是推著自行車在院子裡轉,有時會站在窗邊,看著巷口的方向,像是在等什麼人。我開始習慣她的存在,甚至會在晚上給她留一盞燈。有一次,我夢見她,夢見她騎著自行車,在月光下笑著,她的丈夫在巷口等她,手裡拿著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可突然,一輛卡車衝了過來,我聽見一聲巨響,然後就醒了。醒來時,我發現枕頭濕了一片,院子裡的推車聲還在,隻是比平時輕了很多,像是在歎氣。
我終於還是搬走了,在林秀出事的那天。那天晚上,我看見她推著自行車,在巷口的老槐樹下站了很久,然後慢慢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第二天早上,我發現那輛自行車不見了,像是從來沒存在過。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王大爺,他說,可能是林秀終於等到了她想等的人,也可能是她放下了。
後來,我再也沒去過那個城郊的巷子。隻是偶爾在晚上,聽見自行車的“吱呀”聲,會想起那個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女人,想起她空洞的眼睛,和她手裡那輛永遠推不完的自行車。我總覺得,她還在某個地方等著,等著那個能陪她一起騎完那段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