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 第206章 回魂生子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206章 回魂生子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陳默第一次見到那截頭發是在妻子林晚的枕頭上。

不是林晚常用的栗棕色,是種發烏的黑,像泡過生水的棉線,纏在米白色枕套上,扯的時候竟帶著點韌勁。他當時沒太在意,隻當是換床單時不小心沾到的,隨手撚掉扔進了垃圾桶。可第二天早上,那截黑發又出現在了同樣的位置,甚至比昨天更長些,尾端還沾著星點暗紅,像乾涸的血。

林晚那時剛流產半個月。懷到三個月的孩子,沒保住,清宮手術做完那天,她躺在病床上盯著天花板,突然問陳默:“你說他會不會怪我們?”陳默攥著她的手,隻覺得掌心一片冰涼,他說不出安慰的話,隻能重複“彆多想”,可林晚的眼神已經空了,像蒙著層霧的玻璃,碰一下就會碎。

自那以後,家裡開始怪事不斷。

先是冰箱裡的牛奶,明明睡前剛放進冷藏室,早上起來卻結著冰碴,盒身凝著白霜,像在冷凍層放了整夜。陳默以為是冰箱出了故障,叫維修師傅來看,師傅檢查了半天,說製冷係統一切正常,還笑著說:“你家冰箱比新買的還好用,是不是記錯了?”他沒法反駁,隻能看著師傅走後,開啟冰箱門,看著冷藏室裡的雞蛋上結著薄冰,後背慢慢爬上來一層寒意。

接著是衛生間的鏡子。林晚有天早上刷牙,抬頭時突然尖叫起來,陳默衝進去,看見她指著鏡子,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鏡子裡除了他們倆,竟多了個小小的影子,就貼在林晚身後,看不清臉,隻看到個模糊的輪廓,像個蜷縮的嬰兒。陳默盯著鏡子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有,隻有他和林晚慌亂的倒影。林晚卻哭了,說那影子一直在動,小手還抓她的衣角。他想安慰,卻發現林晚的睡衣後襟,真的有個淺淺的抓痕,細得像指甲劃的。

最讓他心慌的是夜裡的聲音。每天淩晨三點左右,總能聽到嬰兒的哭聲,不是尖銳的那種,是細細的、悶悶的,像從牆裡透出來的。他起來找過,客廳、臥室、陽台,每個角落都查遍了,連鄰居家的動靜都聽了,什麼都沒有。可隻要他回到床上,那哭聲又會準時響起,就貼在耳邊,撥出來的氣帶著股冷意,吹得他後頸發麻。

林晚的狀態越來越差。她開始不怎麼說話,整天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地板,有時候會突然站起來,走到陽台,對著空氣輕聲說“冷不冷”“餓不餓”。陳默帶她去看心理醫生,醫生說她是產後抑鬱加上流產創傷,開了些藥,可林晚根本不吃,把藥偷偷藏在枕頭下,陳默發現時,藥片已經受潮變軟,黏成了一團。

有天晚上,陳默被凍醒了。不是被子沒蓋好的冷,是種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寒意,像躺在冰水裡。他睜開眼,看見林晚正坐在床邊,背對著他,月光從窗簾縫裡漏進來,剛好照在她的手上——她手裡攥著個小小的布偶,是之前給未出世的孩子準備的,藍色的小衣服,臉上縫著兩顆黑紐扣當眼睛。可此刻,那布偶的紐釦眼睛,竟像是在動,順著月光看過去,還能看到布偶的衣角沾著點濕痕,像眼淚。

“你在乾什麼?”陳默的聲音有些發顫。

林晚慢慢轉過身,臉上沒有表情,眼睛卻亮得嚇人,她把布偶遞到陳默麵前,輕聲說:“他回來了,你看,他在笑。”

陳默沒敢接。他盯著布偶的臉,那兩顆黑紐扣明明是縫死的,可在月光下,竟真的像是彎成了笑的形狀。他突然注意到林晚的肚子,她穿著寬鬆的睡衣,可腹部卻微微隆起,像懷了一兩個月的樣子。他剛想問什麼,林晚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一刻,陳默感覺自己的指尖被燙了一下,不是體溫的熱,是種帶著刺痛的灼感。緊接著,他清楚地感覺到,有個小小的東西在動,輕輕頂了一下他的手心,像胎兒的胎動。

“他說想你了。”林晚的聲音很輕,卻像針一樣紮進陳默的耳朵裡。

那天晚上,陳默沒敢再睡。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著所有的燈,手裡攥著一把水果刀,盯著臥室的門。他想起半個月前的清宮手術,醫生明明說手術很成功,子宮裡已經沒有殘留物了,林晚的身體也在慢慢恢複,怎麼會突然懷孕?還有那些怪事,頭發、冰箱、鏡子、哭聲,還有剛才肚子裡的胎動,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像一張冰冷的網,把他裹得喘不過氣。

淩晨三點,哭聲又準時響起。這次不是從牆裡來的,是從臥室裡,從林晚的方向。陳默握著刀,慢慢走到臥室門口,推開門——林晚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嘴角卻向上彎著,像是在笑。而她的肚子,比剛才更大了些,隆起的弧度明顯了許多,像懷了三四個月的樣子。

哭聲就是從她的肚子裡傳出來的。細細的,悶悶的,裹在她的身體裡,透過麵板滲出來,在安靜的臥室裡回蕩。陳默看著林晚的肚子,看著那隆起的地方慢慢蠕動,像有個東西在裡麵翻轉身子,突然,他看到林晚的睡衣上,慢慢洇開了一片暗紅,從腹部開始,順著衣擺往下流,像血。

“他說,你不喜歡他。”林晚突然睜開眼睛,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聲音沒有起伏,“他說你那天簽字的時候,猶豫了。”

陳默的心臟猛地一縮。他想起做手術那天,醫生拿著同意書讓他簽字,他確實猶豫了幾秒,不是不想保,是醫生說林晚的身體不好,如果強行保胎,可能會有危險。可他沒告訴林晚,他怕她更難過。

“他生氣了。”林晚的肚子又動了一下,這次更劇烈,整個腹部都鼓了起來,像是有個東西要撐破麵板鑽出來,“他說要帶你一起走,這樣我們就能一家團圓了。”

陳默握著刀的手開始發抖。他看著林晚的肚子,看著那片暗紅越來越大,突然注意到,林晚的臉開始變得蒼白,嘴唇也沒有了血色,可她的眼睛卻越來越亮,亮得像要滲出血來。他突然明白過來,那不是懷孕,是那個東西在吸林晚的血,在啃她的肉,用她的身體當容器,一點點長出來。

“救……救我……”林晚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哭腔,眼神也恢複了些清明,她看著陳默,伸出手,“陳默,好疼,肚子好疼……”

陳默衝過去,想把林晚抱起來,可剛碰到她的身體,就被一股寒意彈開。他摔倒在地上,看著林晚的肚子,看著那隆起的地方突然裂開一道口子,不是麵板的傷口,是像布料被撕開一樣,裂開一道黑色的縫,從縫裡,慢慢伸出來一隻小小的手,麵板是青紫色的,指甲蓋是黑的,抓著林晚的衣服,一點點往外爬。

哭聲變得尖銳起來,不再是悶悶的,是清晰的嬰兒哭聲,帶著怨氣,在房間裡炸開。陳默看著那個小小的身體從林晚的肚子裡爬出來,渾身是血,麵板皺巴巴的,像剛生下來的嬰兒,可眼睛卻睜得大大的,是黑色的,沒有眼白,死死地盯著陳默。

林晚的身體開始抽搐,肚子上的口子越來越大,血順著床單往下流,很快就染紅了整個床墊。她看著陳默,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隻吐出一口血,頭歪了過去,眼睛還睜著,盯著那個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東西。

那個小東西爬下床,光著腳,踩在血上,一步步朝陳默走過來。他的腳很小,踩在地上沒有聲音,可陳默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地麵在跟著他的腳步震動,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爬,順著腿,到腰,再到心臟,凍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爸爸。”小東西開口了,聲音細細的,卻帶著股冰冷的惡意,“你為什麼不要我?”

陳默握著刀,想站起來,可腿卻像灌了鉛一樣,動不了。他看著小東西走到他麵前,抬起頭,那張皺巴巴的臉湊近他,黑色的眼睛裡映出他的倒影,突然,小東西笑了,嘴角咧開,一直咧到耳根,露出兩排細小的、尖尖的牙齒,上麵還沾著血。

“現在,我們可以一家團圓了。”

小東西伸出手,抓住了陳默的腳踝。那隻手很冷,像冰一樣,抓著他的麵板,慢慢收緊。陳默感覺自己的骨頭像是要被捏碎,疼得他叫出聲來,可身體卻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小東西一點點往上爬,爬到他的腿上,爬到他的胸口,那張帶著血的臉貼在他的臉上,撥出來的氣帶著股腥甜的味道。

“爸爸,彆怕。”小東西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很快,你就會見到媽媽了。”

陳默最後看到的,是小東西那雙黑色的眼睛,裡麵映出他自己驚恐的臉,還有窗外慢慢亮起來的天。他感覺自己的胸口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疼得他失去了意識,在他閉上眼睛的前一秒,他好像聽到了林晚的聲音,輕輕的,帶著哭腔,說“對不起”。

後來,鄰居發現了不對勁。陳默家的燈開了整整一天,門口還滲出了血,順著樓梯往下流。報警後,警察撞開了門,看到了客廳裡的景象——陳默躺在沙發上,已經沒有了呼吸,胸口有個血淋淋的洞,像是被什麼東西挖走了心臟。臥室裡,林晚躺在床上,肚子裂開一道大口子,血流了滿床,已經僵硬了。

而房間裡,沒有那個小東西的痕跡。隻有床頭櫃上,放著那個藍色的小布偶,布偶的臉上,兩顆黑紐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小小的洞,裡麵塞著兩截黑發,是那種發烏的黑,尾端沾著暗紅的血。

警察查了很久,沒有找到凶手,也沒有找到任何外人闖入的痕跡,最後隻能以“不明原因死亡”結案。鄰居們很快就搬空了那棟樓,沒人敢再住進去。有人說,晚上路過的時候,還能聽到那棟樓裡有嬰兒的哭聲,細細的,悶悶的,像從牆裡透出來的。

再後來,那棟樓被拆了,蓋了新的小區。可新小區裡,總有人說,晚上會看到一個穿藍色小衣服的小孩,在小區裡晃悠,頭發是烏黑色的,眼睛是黑的,沒有眼白,看到人就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尖的牙齒。

有一次,一個剛搬來的女人,晚上帶著孩子在小區裡散步,看到了那個小孩。小孩盯著她的肚子看,突然開口說:“媽媽,我回來了。”女人嚇得抱著孩子就跑,第二天就搬了家。

沒人知道那個小孩是誰,也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隻有偶爾路過的老人,會對著空氣歎口氣,說:“造孽啊,回魂的孩子,是留不住的,隻會把活人拖進地獄裡。”

而那截黑發,那截最初出現在枕頭上的黑發,後來再也沒人見過。隻是有時候,在某個深夜,某個剛失去孩子的母親,會在枕頭上發現一截發烏的黑頭發,尾端沾著星點暗紅,像乾涸的血。然後第二天早上,冰箱裡的牛奶會結冰,衛生間的鏡子裡會出現小小的影子,淩晨三點,會聽到細細的哭聲,從肚子裡,從牆裡,從某個看不見的地方,慢慢滲出來,纏著人,直到把人拖進無邊的黑暗裡。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