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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210章 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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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見到那座墳是在2018年的秋天,當時我剛租下城郊老村的那間瓦房。房東是個乾瘦的老頭,交鑰匙時反複叮囑,傍晚後彆往村西頭的坡上走,說那片地“不乾淨”。我那時剛畢業,滿腦子都是省房租,隻當是老人迷信,嗯嗯啊啊地應著,沒往心裡去。

瓦房的院子很小,西牆根種著棵歪脖子梧桐樹,葉子落得滿地都是。收拾屋子的頭三天,一切都還算安穩,直到第四天傍晚,我去院外倒垃圾,眼角餘光瞥見了坡上的那座墳。它就藏在幾棵枯鬆後麵,墳包不大,連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隻用半塊斷磚壓著一張褪色的黃紙,風一吹,黃紙嘩啦啦地響,像有人在低聲說話。

那天夜裡,我睡得很不踏實。半夢半醒間,總聽見院子裡有腳步聲,輕得像羽毛擦過地麵。我猛地睜開眼,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梧桐樹上,樹影晃啊晃,竟在牆上投出個女人的輪廓,頭發很長,垂到腰際,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立著。我攥著被子的手全是汗,大氣不敢喘,直到天快亮時,那影子才慢慢淡去。第二天早上我去院子裡看,梧桐樹下的泥土是平的,連個腳印都沒有,可牆角那堆剛收的玉米,卻少了兩穗。

我開始留意村西頭的坡。白天去看時,那座墳更顯破敗,墳包上長著半人高的野草,斷磚下壓著的黃紙又換了一張,上麵用紅墨水畫著歪歪扭扭的符號,像字又像畫。有次我蹲在坡下抽煙,聽見墳後麵有動靜,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人在翻土。我壯著膽子繞過去,卻什麼都沒有,隻有幾隻烏鴉撲棱著翅膀飛走,落下幾根黑色的羽毛,飄在墳頭的野草上。

村裡的人很少提那座墳。有次我去村口的小賣部買醬油,問老闆坡上的墳是誰的,老闆手裡的算盤“啪”地一響,臉色瞬間沉下來,說我不知道最好,彆瞎打聽。我還想再問,老闆娘從裡屋出來,扯了扯老闆的袖子,笑著打圓場,說那是座老墳,埋的是幾十年前的外鄉人,沒人管,就荒在那兒了。可我分明看見,老闆娘說話時,眼神一直往村西頭瞟,手還在不自覺地搓著圍裙。

真正讓我害怕的,是第七天晚上。那天我加班到很晚,騎車回村時,月亮被雲遮著,路上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快到村口時,我看見坡上有個黑影,正蹲在那座墳前,好像在燒什麼東西。火光很弱,橘紅色的,一閃一閃的。我放慢車速,想看清是誰,可那黑影猛地抬起頭,我隻看見一片模糊的白,像是沒臉,又像是蒙著塊白布。我嚇得心都要跳出來,猛蹬車子往家衝,車鏈子卻“哢嗒”一聲掉了。我蹲在地上手忙腳亂地裝鏈子,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追過來,一步一步,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響。我不敢回頭,直到裝好鏈子,騎上車瘋了似的衝進院子,關上門,靠在門後大口喘氣,聽見門外的腳步聲停了,接著是指甲刮擦門板的聲音,“吱——呀——”,慢得讓人頭皮發麻。

從那天起,我夜裡總能聽見奇怪的聲音。有時是哭聲,細弱的,像女人在哭,從坡上飄過來,繞著我的窗戶轉;有時是數數的聲音,“一、二、三……”,數到七就停,停一會兒再數,一遍又一遍。我買了辟邪的桃木劍掛在床頭,還在門口貼了門神,可沒用。有天早上我醒來,發現桃木劍的穗子斷了,掉在枕頭邊,門神的眼睛被人用黑墨水塗成了兩個黑洞,像是在盯著我看。

我決定去查那座墳的來曆。我找到了村裡的老支書,他已經八十多了,耳朵背,說話也不利索。我把煙遞給他,慢慢說想知道坡上老墳的事,老支書抽著煙,沉默了半天,才含糊地說,那墳裡埋的是個女人,幾十年前跟著男人來村裡打工,男人在工地上摔死了,女人受不了,就在坡上吊了脖子。村裡人覺得不吉利,隨便挖了個坑把她埋了,連名字都沒人知道。“她死的時候,懷了七個月的娃,”老支書突然說,聲音很輕,“埋她那天,也是個秋天,跟現在一樣,風颳得梧桐樹葉子直響。”

我渾身一冷。七個月的娃,難怪我總聽見數到七就停的聲音。

那天晚上,我沒敢在瓦房住,去了鎮上的小旅館。可我還是睡不著,總覺得那女人在跟著我。淩晨三點,我實在熬不住,決定回瓦房拿點東西,然後立刻搬走。騎車回村時,月亮又出來了,我看見坡上的墳前站著個人,還是那個黑影,這次我看清了,她穿著件藍色的布衫,頭發很長,垂在胸前,看不見臉。她手裡抱著個東西,像是個繈褓,輕輕晃著,嘴裡還哼著歌,調子很怪,像是在哄孩子。

我不敢靠近,停在坡下,看著她。突然,她抱著的繈褓動了一下,掉出個東西,滾到了坡下,停在我的腳邊。我低頭一看,是半穗玉米,上麵還帶著點泥土,跟我之前丟的那兩穗一模一樣。

我嚇得轉身就跑,連車都忘了騎。我跑到鎮上,天快亮時纔敢停下來,回頭看,沒看見有人追過來,可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像是有雙眼睛在盯著我。

第二天,我讓房東退了房租,沒敢再回那個村子。後來我聽說,有人在村西頭的坡上發現了我的自行車,斜靠在那棵枯鬆上,車座上放著一張黃紙,上麵用紅墨水畫著歪歪扭扭的符號,跟我之前在墳頭看見的一模一樣。

現在我再也不敢住城郊的老房子,也不敢在秋天的傍晚出門。每次聽見有人數數,數到七就停,我都會想起那座墳,想起那個抱著繈褓的女人,還有她墳頭的野草,在風裡晃啊晃,像在招手,又像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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