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211章 淹死鄰居家的鬼魂
我家在豫東的老河灣村,村後那條渦河跟了村子幾百年,水色常年發渾,河底的淤泥能沒到胸口。村裡人靠它澆地、洗衣,也怕它——每年夏天總有小孩或老人不小心滑進去,最後撈上來時,臉都泡得發白發脹,像泡透的饅頭。
我記事起,住在隔壁的是王老太,她男人死得早,就一個兒子叫柱子,比我大五歲,麵板曬得黝黑,胳膊上全是肌肉,水性在村裡是頂尖的。柱子十七歲那年夏天特彆熱,蟬鳴從早叫到晚,河灣裡的水汽裹著熱氣往人身上撲。那天下午,柱子跟幾個半大孩子去河裡摸魚,說是要摸條大草魚給王老太燉湯。
我當時在自家院門口剝玉米,聽見河灣方向傳來喊叫,一開始以為是他們鬨著玩,直到看見有人往村裡跑,邊跑邊喊“出事了”。我扔下玉米就往河邊跑,遠遠看見幾個孩子站在河岸上哭,水麵上沒什麼動靜,隻有渦河渾濁的水慢悠悠地打著轉。村裡的男人都趕來了,脫了衣服就往水裡跳,潛下去一次又一次,手裡撈上來的隻有水草和淤泥。
王老太是被人架著來的,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地問“柱子呢”,直到看見幾個男人臉色不對,才突然癱在地上哭,聲音像被掐住的老鴰,撕心裂肺的。後來天快黑的時候,柱子才被撈上來,他的手還攥著半條沒來得及放進魚簍的小鯽魚,臉泡得腫了一圈,嘴唇發紫,眼睛閉著,怎麼叫都沒反應。
辦喪事那幾天,王老太沒怎麼哭,就坐在靈堂裡盯著柱子的照片,眼睛紅得像要流血。村裡人都勸她,她也不說話,隻是偶爾伸手摸一下照片,手指抖得厲害。出殯那天,棺木往村後的墳地抬,路過河邊時,王老太突然撲過去要往河裡跳,被幾個婦女死死拉住,她看著河水,嘴裡反複唸叨“柱子冷,我去陪他”。
柱子死後的第一個月,村裡沒什麼異常,隻是王老太更沉默了,每天天不亮就去河邊,坐在柱子出事的地方,一坐就是一天,傍晚才慢慢走回來。我媽總讓我送點飯過去,每次去她家,都覺得屋裡陰沉沉的,即使是大晴天,窗戶也關得嚴嚴實實,空氣裡飄著一股河泥的腥氣。
真正開始不對勁,是在柱子死後的第四十九天,村裡人叫“斷七”。那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陣“嘩啦嘩啦”的水聲吵醒。我家的窗戶對著王老太家的院子,我迷迷糊糊爬起來,撩開窗簾往外看,月光下,我看見王老太家的院子裡站著一個人,穿著一件藍色的褂子,正是柱子生前常穿的那件。
那人背對著我,身形跟柱子一模一樣,隻是頭發和衣服都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地上已經積了一小灘水跡。我當時以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人還在,而且慢慢轉過身來——那張臉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腫得像發麵饅頭,麵板是死白的,嘴唇發紫,眼睛半睜著,裡麵好像還汪著水,跟他被撈上來時一模一樣。
我嚇得尖叫一聲,趕緊縮回被子裡,用被子矇住頭,渾身發抖。我媽被我的叫聲吵醒,問我怎麼了,我哆哆嗦嗦地說看見柱子了,我媽以為我做噩夢,罵了我一句“彆瞎說”,就又睡了。可我知道,那不是夢,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站在院子裡,身上的水還在往下滴。
從那天起,村裡就開始出怪事。先是李大爺家的雞,每天早上都少一隻,後來在河邊發現了雞的屍體,脖子被咬斷了,身上的毛濕淋淋的,像是被拖進過水裡。接著是張嬸家的孩子,半夜裡突然哭著說“有人拉我的腳”,張嬸起來一看,孩子的褲腳是濕的,還沾著泥。
村裡人都說是柱子的魂回來了,王老太卻還是每天去河邊坐著,隻是眼神越來越怪,有時候會對著河水笑,嘴裡唸叨著“柱子,媽就來陪你”。我媽不讓我再去王老太家,也不讓我靠近河邊,可我總忍不住往那邊看,總覺得有雙眼睛在水裡盯著我。
有天晚上,我又被水聲吵醒,這次聲音更近了,好像就在我家窗戶底下。我不敢再看,捂著耳朵縮在被子裡,突然聽見“咚”的一聲,像是有人用拳頭砸窗戶。我嚇得渾身僵硬,緊接著,窗戶縫裡滲進一股水,帶著河泥的腥氣,慢慢流到我的床邊。
我大喊著“媽”,我爸我媽趕緊起來,開啟燈一看,窗戶上沒有任何東西,可窗台上確實有一灘水,還沾著幾根水草。我爸拿著手電筒去院子裡照,什麼都沒發現,隻有院子裡的地麵是濕的,像是剛有人從水裡走過來。
第二天,村裡人都知道了這事,都說是柱子的魂纏上我家了。有人說,柱子是怨自己死得冤,想拉個伴;也有人說,是王老太天天在河邊哭,把柱子的魂勾回來了。我爸去請了村裡的神婆,神婆拿著桃木劍在我家院子裡跳了半天,嘴裡念念有詞,最後說“這魂怨氣太重,壓不住,得讓他娘勸勸”。
神婆去了王老太家,進去沒一會兒就跑了出來,臉色慘白,說王老太屋裡全是水,地上還坐著一個穿藍褂子的人,背對著門,頭發滴水。村裡人都不敢再靠近王老太家,連路過都繞著走,她家的院子裡長滿了草,窗戶上蒙著厚厚的灰,遠遠看去,像一座鬼屋。
又過了幾天,村裡有人發現王老太不見了,她家裡的門開著,屋裡的東西都好好的,隻是地上有一灘水,一直流到門口,順著路往河邊去。村裡人趕緊去河邊找,在柱子出事的地方,發現了王老太的鞋,一隻在岸上,一隻在水裡,水麵上飄著她常穿的那件黑布衫。
村裡人都說,王老太是跳河陪柱子了,可撈了幾天,也沒撈到她的屍體,就像柱子當初一樣,隻留下一些痕跡,人卻不見了。從那以後,河邊的怪事就更多了,有時候晚上能聽見有人在河邊哭,聲音像王老太,又像柱子;有時候還能看見河麵上有個黑影,像是兩個人手拉手在走。
我家後來搬離了老河灣村,去了縣城,可我總忘不了在村裡的那些日子,忘不了那個月光下站在院子裡的濕淋淋的身影,忘不了窗戶縫裡滲進來的河水和腥氣。有時候晚上聽見外麵下雨,我還會忍不住想起渦河的水,想起那雙在水裡盯著我的眼睛。
去年,我回了一趟老河灣村,村裡比以前冷清多了,很多人都搬走了。我站在河邊,看著渾濁的河水慢悠悠地流,水麵上沒有任何東西,可我總覺得,在那深不見底的河泥裡,有兩個人正並排坐著,一個穿藍褂子,一個穿黑布衫,他們的手牽在一起,永遠地留在了這條老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