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210章 湖南婁底遇“客”記
我叫老周,湖南婁底人,開了二十年貨運麵包車,專跑周邊縣城到鄉下的線路。都說跑夜車的司機多少沾點“邪性”,以前我總罵這話放屁,直到2016年深秋那趟去新化的活,徹底把我那點不信邪的底氣磨沒了。
那年我四十二,正是扛造的年紀,隻要給夠運費,彆說走夜路,就是讓我穿墳堆子過都敢。10月17號那天,貨主老陳找到我,說有批急救的獸藥要送進大熊山深處的奉家村,那邊豬瘟鬨得凶,耽誤一天就得多死幾十頭豬。我看了眼天氣預報,說晚上有暴雨,想推到第二天,老陳直接把運費加到兩倍,還塞了條藍芙蓉王,說“村裡等著救命,就你熟路”。
沒法子,誰跟錢過不去。下午四點我裝滿貨出發,從縣城上省道,再轉進盤山公路時,天已經擦黑了。這條路我跑過不下五十回,哪塊有坑,哪道彎急,閉著眼都能數出來。山裡的天黑得快,六點剛過,四周就黑沉沉的,隻有車燈劈開兩道昏黃的光,照得路邊的茅草和灌木像一群站著的人影。
車開到“落馬坡”時,雨真來了。先是零星幾點,接著劈裡啪啦砸在車頂,雨刮器調到最快檔,還是看不清前方的路。我把車速降到二十碼,握著方向盤的手全是汗——這地方早年是土匪窩,路邊的石壁上還能看見槍眼,十年前有個司機在這翻了車,連人帶貨滾進溝裡,三天後才找到屍首。
就在我拐過一道急彎時,車燈突然照到路邊站著個人。
那是個穿藍布對襟褂子的老頭,背有點駝,手裡拄著根竹柺杖,正朝我揮手。雨太大,他的頭發和衣服全濕透了,貼在身上。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哪來的老人?但轉念一想,萬一真是趕路的村民,這麼大雨淋著,不救說不過去。
我慢慢靠邊停車,搖下副駕駛的窗戶,剛想開口,老頭先說話了,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師傅,能搭個腳不?去前麵的奉家坳,我兒子等著我回去吃飯。”他的臉在車燈下顯得格外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大爺,我這拉的是獸藥,怕顛簸,您……”我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老頭身後幾步遠的地方,隱約還站著個人。那是個女人,懷裡抱著個孩子,穿件洗得發白的碎花衫,低著頭,看不清臉。雨幕裡,那孩子好像動了一下,發出細弱的哭聲,像隻小貓。
我心一軟,歎口氣說:“上來吧,擠擠。”副駕駛堆著幾件我的換洗衣服,我往旁邊扒了扒,老頭慢悠悠地拉開門坐進來,一股潮濕的黴味跟著飄進來,還夾雜著點說不清的腥氣。他坐下後,我隨口問:“後麵是您家眷?怎麼不一起上來?”
老頭轉頭看了眼窗外,說:“她們娘倆怕擠,就在後麵跟著走,快到了。”
這話讓我心裡犯嘀咕——這麼大的雨,讓女人抱著孩子在山裡走?但我沒再多問,跑夜車的都懂,少打聽閒事。我重新啟動車子,剛開出去沒幾步,就從後視鏡裡瞥見那女人抱著孩子跟在車後,腳步輕飄飄的,不像在泥地裡走路。更怪的是,車燈照在她身上,居然沒留下影子。
我頭皮一麻,趕緊把後視鏡調開,安慰自己是雨太大看花了眼。車裡很靜,隻有雨刮器的聲音和老頭的呼吸聲。我想找些話打破沉默,問他:“大爺,您這麼晚從城裡回來?”
老頭沒轉頭,盯著前方說:“不是城裡,是山那邊的親戚家。走了一天了。”
“那您怎麼不白天走?山裡夜路不安全。”
他沉默了幾秒,突然笑了一聲,那笑聲又乾又澀:“白天人多,不方便。”
這話讓我後背發涼。我偷偷瞟了眼副駕駛,借著車燈的光,看見老頭的手搭在柺杖上,指關節又粗又黑,指甲縫裡好像還嵌著泥。不對,那不是泥,倒像是暗紅色的血痂。我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腳悄悄往刹車上挪了挪。
車又開了十幾分鐘,前麵出現了一片模糊的燈光,奉家坳快到了。老頭突然說:“師傅,就在前麵那棵樟樹下停吧。”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路邊果然有棵大樟樹,樹乾要兩個人才能合抱。
我把車停穩,老頭慢慢推開車門,臨走前突然回頭看我,眼睛在黑暗裡亮得嚇人:“師傅,多謝了。對了,我兒子說,今晚的雨大,路上要是看到有人攔車,彆停。”說完,他拄著柺杖走進雨裡,幾步就消失在樹影裡,連個腳印都沒留下。
我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車後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是那個女人。她抱著孩子站在車尾,還是低著頭,聲音細弱地說:“師傅,能……能給點水喝嗎?孩子渴了。”
我剛想開門,突然想起老頭剛才的話,手停在門把手上。這時,後座的貨物突然“嘩啦”響了一聲,像是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我心裡一緊,壯著膽子說:“車裡沒水,你往前再走幾步,村裡有家小賣部。”
女人沒說話,還是站在那。我透過車後窗看著她,突然發現她懷裡的孩子一動不動,連哭聲都沒了。雨還在下,她的衣服卻好像一點都沒濕,碎花衫上的圖案反而越來越清晰——那根本不是花,是一片片暗紅色的血跡。
我嚇得魂都飛了,猛地踩下油門,車子“蹭”地一下衝了出去。後視鏡裡,那女人還站在原地,懷裡的孩子突然抬起頭,我看見一張青紫的小臉,眼睛睜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著我。
一口氣開出奉家坳,我纔敢停下來喘口氣。車裡的黴味越來越重,我開啟車窗通風,摸出煙點上,手還在發抖。這時,我突然發現副駕駛座位上放著個東西——是個用紅繩係著的布包,拳頭大小,不知道是老頭落下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啟了布包。裡麵是一撮頭發,用紅紙包著,還有一張黃紙,上麵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我隻認出了“奉”和“壽”兩個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我趕緊把布包扔出車外,踩油門繼續往前開。
到奉家村時已經是半夜十二點,村支書和幾個村民在村口等著。我把貨卸下來,村支書遞過來一杯熱茶,說:“周師傅,辛苦你了,這麼大雨還趕來。”我接過茶,喝了一口才感覺暖和點,忍不住問:“叔,奉家坳那棵大樟樹下,住的是哪家啊?我剛才拉了個老頭,說兒子在那邊等他。”
村支書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你說啥?奉家坳的樟樹?那地方哪有人住啊!十年前村裡的奉老頭一家三口就在那附近翻車死了,老頭、他兒媳婦,還有剛滿周歲的孫子,一車人全沒了。”
我手裡的茶杯“哐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您說的奉老頭,是不是穿藍布對襟褂子,背有點駝?”
村支書點點頭,眼神裡滿是詫異:“是啊,你怎麼知道?他活著的時候就總穿那件褂子。後來村裡人可憐他們,就在樟樹下給他立了個衣冠塚。”
我腦子“嗡”的一聲,想起剛才那個布包,想起後視鏡裡沒有影子的女人,想起那個青紫臉的孩子。村支書見我臉色發白,趕緊問怎麼了,我把剛才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嚇得他連連跺腳:“你這是遇到‘搭腳客’了!奉老頭他們出事那天也是暴雨,據說他兒子本來讓他當天回去吃飯,結果路上出了意外,這是執念沒散啊!”
旁邊一個年長的村民說:“周師傅,你趕緊去樟樹下燒點紙錢,再求個平安符,不然要倒黴的。我們村以前有個獵人,晚上遇到他們娘倆,回來就大病了一場。”
我哪敢耽擱,讓村支書找了些紙錢和香燭,跟著他往奉家坳趕。到了樟樹下,果然看見一個小小的土墳,上麵長滿了雜草,墳前還放著個掉漆的竹柺杖——正是老頭拄的那根。我哆嗦著點燃紙錢,火苗在雨裡忽明忽暗,照得周圍的樹影鬼鬼祟祟。
燒完紙,村支書又帶我去了村裡的老中醫家。老中醫聽完我的遭遇,皺著眉說:“還好你沒給那女人開門,也沒接她的東西。那奉家媳婦出事的時候懷著二胎,怨氣重得很。”他給我畫了張符,燒成灰兌水讓我喝了,又用艾草給我擦了擦手心和額頭,說:“這幾天彆再跑夜路,回家後把今天穿的衣服全燒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往回趕,路過落馬坡時,特意看了眼路邊,什麼都沒有,隻有雨水衝刷過的石壁泛著冷光。回到家後,我照著老中醫的話做了,把那天穿的外套和褲子全燒了,還請人來家裡灑了雄黃。
可怪事還是來了。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見那個穿碎花衫的女人抱著孩子站在床邊,問我要水喝。更邪門的是,我車裡的黴味怎麼也除不掉,不管用多少香水,一開車門那股味道就鑽鼻子裡。有天早上,我發現副駕駛座位上居然出現了幾滴暗紅色的水漬,像乾涸的血。
我實在熬不住,托人找了個懂行的老師傅。老師傅聽完我的事,說:“那奉老頭是謝你帶他‘回家’,但他兒媳婦覺得你見死不救,纏上你了。”他給了我一個桃木符,讓我掛在車裡,又教我一句口訣,說遇到怪事就念。
掛了桃木符後,噩夢果然停了,車裡的黴味也慢慢散了。但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在暴雨天跑夜路,尤其是經過奉家坳那段路,每次都要加速衝過去,不敢多看一眼。
後來跟其他跑夜車的司機聊天,才知道這種事不算少見。有個衡陽的師傅說,他曾在山路上拉過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到地方轉身就沒了,回頭一看座位上全是露水。還有個懷化的師傅,夜裡遇到人攔車,剛想停,導航突然瘋了似的喊“請掉頭”,後來才知道那地方前幾天剛出過車禍。
老輩人常說,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些“不乾淨”的東西。以前我不信這些,總覺得是司機們編出來嚇唬人的。但親身經曆過那回事後,我才明白,有些事真不是科學能解釋的。就像湖南湘西那些老傳說裡說的,很多“邪性”的事,其實都是人的執念在作祟。
現在我跑運輸,天一黑就找地方歇腳,再也不貪那點加班費。畢竟錢再多,也比不上小命重要。有時候路過奉家村附近,還能看見那棵大樟樹,遠遠望去,樹乾上的紋路像一張人臉,在風裡靜靜地看著過往的車輛。我總覺得,那是奉老頭在提醒路過的司機:夜裡開車,多留個心眼,彆隨便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