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61章 家裡不要掛下山虎
搬進老城區那套兩居室的那天,是2023年深秋。中介把鑰匙遞過來時,反複摩挲著門框上剝落的紅漆,含糊地說“這房子老歸老,就是前房主走得急,有些東西沒帶走,不介意的話您自便”。我那會兒剛畢業,攥著父母湊的首付,滿腦子都是“終於有自己的家”,壓根沒聽出話裡的不對勁。
推開臥室門時,最先撞進眼裡的是牆上那幅畫。畫框是沉黑的檀木,邊緣刻著模糊的雲紋,裡麵裱著一幅下山虎——老虎通體棕黃,鬃毛根根分明,前爪踩著怪石,後肢蹬地,尾巴像鋼鞭一樣翹著,眼睛是用硃砂點的,正對著臥室門口,透著股說不出的凶氣。我伸手摸了摸畫框,積了層薄灰,看來確實放了些日子。中介在身後搓著手笑:“前房主是個老畫家,這幅畫據說是他親手畫的,您要是不喜歡,扔了也成。”
我沒扔。一來是覺得檀木畫框看著值錢,二來是想著等週末找個廢品站賣了,還能換兩頓外賣錢。那天晚上收拾到後半夜,我躺在臥室的行軍床上,盯著牆上的下山虎看了許久。燈光下,老虎的眼睛像是活了過來,不管我怎麼翻身,總覺得那道視線黏在背上,涼絲絲的。
真正不對勁是從搬進去的第三天開始的。那天我加班到十一點,拖著疲憊的身體掏鑰匙,剛插進鎖孔,就聽見屋裡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像是有重物砸在地板上。我心裡一緊,猛地推開門,客廳的燈是暗的,隻有臥室的門縫裡漏出一點微光——我明明記得早上出門時把所有燈都關了。
“誰在裡麵?”我抄起門口的掃帚,聲音發顫。
沒人回應。臥室裡靜悄悄的,隻有自己的心跳聲“咚咚”作響。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臥室門——燈光下,那幅下山虎好好地掛在牆上,老虎的眼睛依舊盯著門口,除此之外,屋裡什麼都沒有。行軍床沒動,行李箱也好好地靠在牆角,地板上乾乾淨淨,連個腳印都沒有。
“難道是聽錯了?”我放下掃帚,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加班太累出現了幻聽。可就在我轉身要關燈時,眼角的餘光瞥見畫框下方的地板上,落著一根棕色的長毛,比頭發粗,也更有韌性,不像是人的毛發。我蹲下去撿,指尖剛碰到,那根毛突然滾了滾,鑽進了地板的縫隙裡,不見了。
那天晚上,我沒敢睡臥室,在客廳的沙發上蜷了一夜。半夢半醒間,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沙發周圍踱步,爪子踩在地板上,發出“嗒嗒”的輕響。
接下來的幾天,怪事越來越多。早上起床,總發現客廳的椅子被挪到了臥室門口,椅麵朝裡,像是有人坐在上麵守著;廚房裡的菜刀會莫名其妙地從刀架上掉下來,刀刃朝下,插在地板縫裡;最讓我毛骨悚然的是,每天晚上十二點整,臥室裡都會傳來“嘩啦”的聲響,像是畫框在晃動。我找了物業來看,電工檢查了電路,維修工查了水管,都說沒問題,最後物業師傅看著牆上的下山虎,欲言又止:“小夥子,這畫……要不你還是摘了吧?老輩人說,下山虎是‘餓虎撲食’,鎮不住的話,容易招東西。”
我嘴上應著,心裡卻沒當回事。直到那天下班回家,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腥味,像是鐵鏽混著動物的臊氣。臥室的門虛掩著,從裡麵透出的燈光是暗紅色的,像是血。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慢慢推開門——牆上的下山虎變了。
畫裡的老虎不再是棕黃色,而是透著一股詭異的暗紅,像是被血浸過。它的前爪下,原本的怪石變成了模糊的人形,鬃毛上沾著細碎的紅點,眼睛裡的硃砂像是溢了出來,順著畫框往下流,在地板上積成了一小灘暗紅色的印記,那股腥味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更可怕的是,畫框的右下角,多了一行小字,是用硃砂寫的,歪歪扭扭:“此虎餓三月,需食生人魂”。
我嚇得腿都軟了,扶著牆才勉強站穩,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摘了它,趕緊摘了它!我搬來椅子,踩上去伸手去夠畫框,指尖剛碰到檀木邊框,就覺得一陣刺骨的冰涼順著指尖往上爬,像是有無數根細針在紮。緊接著,手腕被什麼東西攥住了,力道大得驚人,像是鐵鉗。我低頭一看,手腕上空空如也,可那股攥緊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疼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放手!快放手!”我掙紮著大喊,腳下的椅子晃了晃,差點摔下去。就在這時,客廳裡傳來“哐當”一聲,像是有人踢翻了垃圾桶。攥著我手腕的力道突然鬆了,我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氣,看著自己的手腕——上麵有一圈暗紅色的勒痕,像是被什麼東西的爪子抓過。
那天晚上,我不敢再待在家裡,抱著電腦逃到了朋友李偉家。李偉聽我說完,皺著眉說:“我老家也有這說法,下山虎不能掛在家裡,尤其是臥室,說是會衝撞家宅。你前房主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這纔想起中介說的“前房主走得急”,趕緊給中介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中介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說了實話:前房主是個姓王的老畫家,三個月前在臥室裡上吊自殺了,死前把這幅下山虎掛在了牆上。警察來的時候,發現老畫家的手腕上有一圈奇怪的勒痕,像是被動物抓過,屋裡還有一股濃重的腥味。
“你怎麼不早說!”我氣得手都在抖。
“我這不是怕說了房子賣不出去嘛……”中介的聲音越來越小,“不過你放心,警察都說了是自殺,跟房子沒關係……”
我沒聽完就掛了電話。李偉拍了拍我的肩膀:“彆慌,我認識一個懂行的老人,明天帶你去見見他。”
第二天一早,我們找到了那位姓陳的老人。陳老爺子看了我手腕上的勒痕,又聽我描述了畫的樣子,歎了口氣:“那不是普通的下山虎,是‘養魂虎’。老畫家生前可能是想靠它鎮什麼東西,結果反被虎魂纏上了。那虎餓了三個月,正缺生魂,你把它掛在臥室,等於把自己送上門去。”
“那怎麼辦?”我急得問。
“得把畫燒了,而且必須在午夜十二點燒,燒的時候還要用黑狗血灑在畫紙上,才能鎮住虎魂。”陳老爺子從抽屜裡拿出一小瓶黑狗血,“這是我提前準備的,你今晚回去,千萬記住,燒畫的時候不能回頭,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能停。”
當天晚上,我抱著黑狗血和打火機,硬著頭皮回了家。客廳裡的椅子又被挪到了臥室門口,這次椅麵上沾著幾根棕色的長毛。我咬著牙推開臥室門,牆上的下山虎依舊是那副詭異的模樣,硃砂順著畫框往下滴,在地板上積成了一條暗紅色的小溝。
還差十分鐘到十二點。我搬來椅子,把畫取了下來,攤在地板上。畫紙剛一落地,就傳來一陣“嗚嗚”的低吼,像是老虎在咆哮。我握著打火機的手一直在抖,好不容易纔打著火,湊到畫紙邊緣。
“呼”的一聲,火苗竄了起來,瞬間吞噬了畫角。一股焦糊味混著腥味撲麵而來,畫裡的老虎像是活了過來,在火裡扭曲掙紮,發出“嗷嗷”的慘叫。我趕緊把黑狗血灑在畫上,狗血一碰到火苗,“滋啦”一聲,冒出一股黑煙,黑煙裡隱約能看到一個老虎的影子,張著嘴朝我撲過來。
我嚇得閉緊眼睛,按照陳老爺子的囑咐,死死地盯著火苗,不敢回頭。耳邊的慘叫聲越來越響,還有爪子抓撓地板的聲音,“嗒嗒”的腳步聲在我身後來回踱步,那股腥氣幾乎要把我嗆暈過去。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貼在我的後背上,冰涼的,毛茸茸的,呼吸聲粗重得像是就在耳邊。
“彆回頭,彆回頭……”我在心裡默唸著,手裡的打火機一直按著,直到整幅畫都燒成了灰燼。當最後一點火苗熄滅時,耳邊的聲音突然消失了,那股腥氣也散了,後背上的冰涼感也沒了。
我癱坐在地板上,大口喘著氣,看著地上的灰燼,終於鬆了口氣。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陳老爺子打來的:“燒完了?記住,明天一早就把灰燼埋在院子裡的老槐樹下,千萬彆留在家裡。”
“知道了,謝謝您。”我掛了電話,剛要起身,突然發現灰燼裡有什麼東西在閃。我蹲下去一看,是一顆硃砂做的虎眼,沒被燒掉,依舊紅得刺眼。我伸手去撿,指尖剛碰到,那虎眼突然裂開,裡麵流出一滴暗紅色的液體,滴在我的手背上。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擦了擦,可那液體像是滲進了麵板裡,擦不掉。就在這時,臥室的窗戶突然“哐當”一聲被風吹開,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地上的灰燼上——灰燼裡,慢慢浮現出一根棕色的長毛,和我第一次見到的那根一模一樣。
第二天,我把灰燼埋在了樓下的老槐樹下。從那以後,家裡再也沒發生過怪事,可我手背上的那滴暗紅色印記卻一直沒消掉。有時候晚上睡覺,還是會夢見那隻下山虎,它站在黑暗裡,眼睛裡的硃砂亮得嚇人,盯著我說:“我還沒吃飽呢……”
後來我才知道,老城區那片房子,以前是個獵戶的院子,民國時期,獵戶打死了一隻母虎,母虎的幼崽失蹤了,從此之後,院子裡就總鬨怪事。那位老畫家,大概是想畫幅下山虎鎮住虎魂,結果反而被纏上了。
現在我早就搬離了那套房子,每次路過老城區,都會繞著那棟樓走。我也常跟身邊的人說:家裡千萬彆掛下山虎,尤其是來路不明的下山虎——有些東西,一旦纏上,就再也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