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真實靈異故事 第63章 溺亡打撈
我叫老周,在長江邊乾了十五年的撈屍人。行裡有句老話:“白天撈財,夜裡撈鬼”,以前總當是玩笑,直到那年夏天,撈起了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
那年七月,長江進入主汛期,江水漲得快,渾濁得像攪拌均勻的黃泥湯。傍晚六點多,我正收拾著船上的錨鏈準備回家,碼頭管理處的老王突然騎著電動車衝過來,車還沒停穩就喊:“老周!快!下遊三公裡處,有人跳江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個時節的江水看著平緩,底下全是暗流,彆說跳江的人,就是經驗豐富的水手也不敢輕易下水。我沒多問,抓起救生衣往身上套,發動了那艘跟著我八年的鐵皮船。老王坐在副駕駛位上喘著氣說,報警的是個釣魚的老頭,說看見一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從江堤上跳下去,連掙紮都沒有,直接就沉了。
船開出去沒多久,天就黑透了。江風裹著濕氣吹在臉上,帶著股子江水特有的腥氣。我開啟船頭的探照燈,強光刺破黑暗,在渾濁的江麵上劃出一道慘白的光帶。江水翻著暗湧,浪頭時不時拍在船舷上,發出“啪啪”的聲響。老王坐在旁邊不停地打電話,彙報位置,安撫報警人的情緒,隻有我知道,這個點跳江,人大概率已經沒了,我們要找的,是一具屍體。
撈屍這行有規矩,白天找活物,夜裡找死物,而且得順著水流的方向慢慢搜,不能用船槳亂攪,說是怕驚了“水鬼”。我握著船舵,眼睛死死盯著江麵,探照燈的光一寸一寸掃過水麵。江麵上漂浮著水草、樹枝,還有上遊衝下來的垃圾,那些黑乎乎的影子在燈光下晃來晃去,總讓人誤以為是浮起來的屍體。
大概搜了一個多小時,老王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派出所的電話,說跳江女人的家屬到了,就在碼頭等著,讓我們儘量快點。掛了電話,老王歎了口氣:“聽說才二十五歲,跟家裡吵了架,一時想不開。”我沒接話,隻是把探照燈的亮度調到了最大。
就在這時,船頭右側的水麵突然泛起一陣異樣的波動。不是浪頭衝擊的那種起伏,而是像有什麼東西在水下攪動,一圈圈的漣漪擴散開來。我心裡一緊,趕緊把船停穩,拿起船邊的撈鉤。老王也瞬間安靜下來,眼睛盯著那片水麵。
幾秒鐘後,一抹紅色從渾濁的江水裡浮了上來。先是頭發,然後是肩膀,最後整個人都漂在了水麵上,背朝上,紅色的連衣裙在黑夜裡格外紮眼。是她。我深吸一口氣,拿起撈鉤慢慢伸過去,想勾住她的衣服把她拉上船。這是規矩,撈屍不能直接用手碰,除非萬不得已。
可就在撈鉤快要碰到她後背的時候,那具“屍體”突然動了一下。不是水流帶動的晃動,而是肩膀微微往上抬了一下,就像人快要醒過來時的動作。我手裡的撈鉤頓住了,心臟猛地跳到了嗓子眼。老王也嚇得叫出了聲:“老周!她、她動了?”
我沒敢說話,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女人。江風突然變大了,吹得船身劇烈搖晃,探照燈的光開始忽明忽暗。那個女人就那樣漂在水麵上,一動不動,剛才的動作彷彿是我的錯覺。我咬了咬牙,心想可能是水流的作用,再次把撈鉤伸了過去。
這次撈鉤穩穩地勾住了她的連衣裙。我正要用力往上拉,突然感覺撈鉤那頭傳來一股巨大的拉力,不是往下沉,而是往江中心的方向拽。我一個沒站穩,差點被拉下水。老王趕緊過來抓住我的胳膊,兩人一起用力往後拽。可那股拉力越來越大,船身都被拽得往江中心傾斜,船頭幾乎要紮進水裡。
“不對勁!老周!快鬆鉤!”老王大喊。我也意識到了問題,這根本不是屍體的重量,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下拖著她。可現在鬆鉤,人就會被衝走,到時候更難找到。我咬著牙,死死攥著撈鉤的把手,指節都泛了白。
就在這時,探照燈突然滅了。四周瞬間陷入一片漆黑,隻有江麵上的月光反射出一點微弱的光。我和老王都愣住了,就在這幾秒鐘的功夫,那股拉力突然消失了。我和老王因為慣性,一起往後摔在了船艙裡。等我們爬起來,再往剛才的位置看時,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江麵上恢複了平靜,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老王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開啟手電筒照向江麵,可除了渾濁的江水,什麼都沒有。“怎、怎麼回事?人呢?”他的聲音帶著顫抖。我摸出打火機,點燃了船上的應急燈,昏黃的燈光照亮了狹小的船艙。我的手心全是汗,剛才那股拉力,絕不是水流能形成的。
“再找找。”我強壓下心裡的恐懼,重新發動了船。這次我們擴大了搜尋範圍,探照燈壞了,隻能靠著應急燈和手機手電筒的光。江風越來越冷,吹在身上像針紮一樣。我總覺得背後有人盯著我,好幾次回頭,可身後隻有空蕩蕩的船艙。
大概又搜了半個多小時,老王突然指著左前方大喊:“在那兒!”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又漂在了水麵上,這次是麵朝上浮著,距離我們大概有十幾米遠。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慘白慘白的,眼睛閉著,嘴角卻好像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我心裡發毛,但還是把船開了過去。這次我沒敢用撈鉤,而是拿起了旁邊的網兜。可就在船靠近她的瞬間,她的眼睛突然睜開了。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漆黑一片,沒有眼白,就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我嚇得心臟差點停跳,手裡的網兜“啪”地掉在了船上。
老王也看到了,尖叫著往後縮:“鬼!是鬼!”那個女人就這樣睜著眼睛看著我們,身體慢慢從水麵上飄了起來,離水麵越來越高,紅色的連衣裙在風中飄著,像一麵招魂的旗子。我嚇得渾身發抖,想發動船逃跑,可發動機怎麼也打不著火。
就在這時,那個女人突然朝我們飄了過來。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像一片羽毛,可那雙漆黑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我。我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一股腥甜的氣味,混合著江水的腥氣,讓人作嘔。老王已經嚇得癱在船艙裡,說不出話來。
眼看她就要飄到船邊,我突然想起爺爺生前教我的辦法。他說遇到“水鬼”,要罵臟話,要讓自己的氣勢壓過對方。我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罵道:“你個短命的!死了也不安生!趕緊滾!”
沒想到這招真管用。那個女人的身體頓了一下,好像被我的話震懾到了。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警笛聲,還有搜救船的馬達聲。那個女人看了看遠處的燈光,又看了看我,眼神裡好像閃過一絲不甘。然後她的身體猛地往下一沉,重新鑽進了江水裡,消失不見了。
很快,搜救船就到了。他們幫我們修好了發動機,還一起搜尋了很久,但再也沒有找到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回到碼頭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那個女人的家屬還在碼頭等著,得知人沒找到,哭得撕心裂肺。我看著他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卻沒敢把夜裡遇到的事情說出來。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在夜裡出船撈屍了。而且隻要一到夏天,一看到穿紅裙子的女人,我就會想起那雙漆黑的眼睛,渾身發冷。後來我聽碼頭的老人說,長江裡每年都要死很多人,有些怨氣重的,就會變成“水鬼”,找替身才能投胎。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大概就是這樣的“水鬼”吧。
半年後,有個漁民在下遊的一個淺灘上發現了一具女屍,穿著紅色的連衣裙,已經高度腐爛了。經過dna比對,確認就是那個跳江的女人。可奇怪的是,她的手裡緊緊攥著一根撈鉤,正是我那天用的那根。而那根撈鉤,在那天之後就不見了。
我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家裡喝酒。手裡的酒杯“啪”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我知道,她沒有走,她隻是暫時蟄伏起來了。說不定哪一天,當江風再次吹起,當月光照在江麵上的時候,她還會出來,尋找下一個替身。而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恐怖的夜晚,忘不了那雙漆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