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宦心頭硃砂痣 朝堂起風波
朝堂起風波
第二日早朝,太和殿的氣氛格外凝重。
國舅爺穿著一身紫色官袍,站在文官隊伍前列,手裡捧著奏摺,語氣沉痛地說:“陛下,太後娘娘,蕭徹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卻濫用東廠職權,私自離京,騷擾榆林衛百姓,甚至與不明人士械鬥,致數人死亡。此等目無王法之舉,若不嚴懲,恐難服眾!”
珠簾後的太後立刻接話:“國舅所言極是。蕭徹身為宦官,卻如此張揚跋扈,視國法如無物。陛下,哀家以為,當免去蕭徹司禮監掌印之職,打入東廠獄,徹查其罪行!”
十二歲的皇帝坐在龍椅上,手指緊緊攥著龍椅的扶手。他看了看珠簾後的太後,又看了看下麵的蕭徹,小聲道:“蕭……蕭大人,國舅說的是真的嗎?”
蕭徹從武將隊伍裡站出來,躬身道:“陛下,臣私自離京,確有此事,但並非騷擾百姓,而是去查十年前蕭凜案的冤案。榆林衛的械鬥,是國舅爺的人慾殺證人滅口,臣隻是自衛。”
“一派胡言!”國舅爺厲聲打斷他,“蕭凜通敵叛國,已是鐵案!你反複提及此案,分明是想為逆臣翻案,圖謀不軌!”
“國舅爺若不是心虛,為何要派人追殺趙老栓?”蕭徹擡眼,目光銳利地看向國舅爺,“趙老栓,十年前負責押送鹽鐵的鏢師,臣找到他時,他正要說出國舅爺走私鹽鐵給蠻族的真相,卻被國舅爺的人一箭射殺。國舅爺,你敢說此事與你無關嗎?”
國舅爺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又恢複鎮定:“蕭徹,你血口噴人!趙老栓是誰,本官根本不認識!沒有證據,休要在這裡汙衊本官!”
“臣有證據!”蕭徹從袖中取出半塊令牌,舉過頭頂,“這是趙老栓留下的令牌,上麵刻著‘鹽鐵’二字,背麵還有‘烏木’的印記。‘烏木’是國舅爺的貼身護衛,國舅爺若想證明清白,不妨說說,這令牌為何會在趙老栓手中?”
國舅爺看著那半塊令牌,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卻強裝鎮定:“一塊破令牌,誰知道是你從哪裡偽造的?想誣陷本官,就拿出真憑實據!”
朝堂上的官員們議論紛紛,有的清流官員站出來支援蕭徹,說應徹查蕭凜案;有的依附外戚的官員則幫國舅爺說話,指責蕭徹濫用職權;中立派則沉默不語,隻等著看局勢發展。
沈清辭站在文官隊伍末尾,知道不能再等了。他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太後娘娘,臣有話要說。”
“沈清辭?”太後的聲音帶著不悅,“你一個翰林院編修,也敢在朝堂上多言?”
“臣雖位卑,但事關朝廷安危,不敢不言。”沈清辭語氣堅定,“臣近日在整理前朝鹽鐵檔案時,發現天啟七年三月,有一批運往榆林衛的鹽鐵被截留,接收人代號‘烏木’。而‘烏木’正是國舅爺的貼身護衛,此事與蕭大人手中的令牌、趙老栓的證詞相互印證,足以證明國舅爺當年截留鹽鐵,走私給蠻族,還誣陷蕭凜大人通敵叛國。”
他將整理好的鹽鐵檔案副本遞上去,又道:“臣還有王順的證詞,王順是當年鹽鐵運輸的負責人,他親口承認,是國舅爺指示他截留鹽鐵。這些證據,足以證明國舅爺的罪行。”
國舅爺看著沈清辭遞上去的證據,臉色瞬間慘白。他沒想到,沈清辭竟然找到了這麼多證據!
“你……你偽造證據!”國舅爺氣急敗壞地喊道,“陛下,太後娘娘,沈清辭與蕭徹勾結,偽造證據誣陷本官,他們纔是居心叵測!”
太後皺了皺眉,心裡也有些慌——她知道國舅爺走私鹽鐵的事,可沒想到證據會這麼快被找到。她沉吟片刻,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輕信一麵之詞。陛下,哀家以為,應讓刑部和大理寺共同調查,在調查期間,蕭徹暫免司禮監掌印之職,沈清辭暫免翰林院編修之職,不得乾預調查。”
皇帝點了點頭:“就依太後所言。”
蕭徹和沈清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欣慰——雖然沒有立刻懲治國舅爺,但至少,他們沒有輸。
退朝後,李修遠追上沈清辭,氣得直跺腳:“這太後也太偏袒國舅爺了!明明是國舅爺犯了罪,卻把你和蕭大人都免了職,這叫什麼事!”
沈清辭卻很平靜:“能讓刑部和大理寺調查,已經是進步了。國舅爺勢力龐大,想要一下子扳倒他,沒那麼容易。”他看向遠處,蕭徹正被秦風圍著,似乎在交代什麼。陽光灑在蕭徹身上,卻沒驅散他眼底的冷意。沈清辭心裡忽然生出個念頭:不管接下來有多難,他都要和蕭徹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