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婚梟寵:惹火嬌妻太撩人 第4章:我的心裡有座墳
那一天,是林思卿十八歲的生日。
林家沒有為她過生日的習慣,她的生日本就是林華瑜母親的祭日,這些年來,她也隻在這一日時與蘇戰北去西街一位老伯開的麵館吃一碗陽春麵。
林思卿已經上高三,放學後她沒有和同學們一起回家,而是依靠在一棵桐樹下靜靜等著,淺紫色的桐花散發著淡淡的香,在清淺的春末暖風中飄落一地。
蘇戰北沒有辜負蘇穀柏的期望,順利考上了軍校,雖然學校在城郊,卻到底在一個城市,離林思卿的學校並不算太遠,上星期他就說今日會請假出來,讓她放了學在校門口等著他。
可這一日,林思卿等了許久,等到腿都酸了,等到學校大門都關了,還是沒有蘇戰北的身影,他去了哪裡?
天色已經發暗,昏黃的路燈一盞接著一盞亮起,遠處響起了隱約的雷聲,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雷雨呀。
林思卿忐忑不安,以往就算蘇戰北有事,起碼也會讓人給她帶個信,讓她先回家,而她自五歲後,每年生日蘇戰北必定都記得,都會陪著她的!
難道,他出什麼事了嗎?訓練時傷到了?還是騎自行車回來時磕到了?或者,他又惹怒了蘇伯伯,被罰去大院的操場負重長跑了?
林思卿越想著,心裡越是焦急,遠處的雷聲漸漸近了,濃墨般的夜空被閃電撕開,路上行人匆匆。
林思卿一路小跑回了大院,敲開蘇家的門,阿姨說蘇戰北還沒回來,又說也沒見打電話回家,家裡人也著急著呢!
林思卿又想起上個週末蘇戰北與陳錚吵架的事,難道他們一言不合又打起來了?她看了看雷聲轟隆的天空,咬牙又背著書包奔了出去,她知道他們這幫人一般都在哪裡約架。
沒有人!
那個廢棄的磚廠一個人也影沒有,幾隻肥碩的老鼠自林思卿腳下竄過,匆忙回了洞穴,天空一個響雷驚醒了林思卿,她一怔,感覺到臉上都是水滴。
下雨了!
瓢潑大雨從天而降,連一絲絲的緩衝都沒有,林思卿這纔想起忘記帶傘,她不甘心的再一次四下尋找,依然徒勞無功。
渾身濕漉漉的林思卿撐著書包在漫天大雨中奔跑著,她心中分外擔憂,也不知蘇戰北有沒有回家,也不知他在哪裡躲雨,淋著了沒有?
狼狽不堪的林思卿在經過一家燒烤店時,在回首間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蘇戰北!
身著便裝的蘇戰北背對著門口,他麵前放著五六個啤酒瓶,一手還握著酒瓶,一手摟著個漂亮的女孩,與對麵的幾人談笑風生。
“北哥,回來了怎麼不去接你的小媳婦兒?咱們路過學校門口時我可看到她在等你!”其中一人與蘇戰北碰了下杯,笑著問道。
蘇戰北狠狠灌了幾口酒,大聲笑道,“去你的小媳婦,老子的媳婦在老子懷裡呢,你們一個個都眼瞎嗎?”
幾人鬨堂大笑,懷中那女孩卻不樂意了,酸溜溜直勾勾問道,“我可是聽陳錚說,你與那小媳婦兒從小玩到大呢,親梅竹馬!”
蘇戰北聞言身體微微一怔,愣神片刻又狠狠灌了幾口酒,罵道,“不知道就彆瞎傳,我是和她從小認識,那不過是因為北哥我有正義感,看不得小女生受欺負,老子隻是可憐她!你們懂個屁!”
一人接過話茬大笑道,“哦,明白了,您這隻是路見不平一聲吼啊,不摻雜個人感情的!既然那不是你小媳婦兒,我可就要下手了,校花級彆美人啊!”
蘇戰北猛地摔了手裡的酒瓶,霍然站起神來大叫,“儘管去!也不怕告訴你,她今天剛剛成年,你能勾搭儘管去勾搭!告訴你們,她……”
蘇戰北話音未落,卻見對麵幾人忽然止住了笑,皆是一臉尷尬的盯著門口,剛才說要下手的那人,更是慌張站了起來。
蘇戰北隨著這幾人的目光回頭,他的視線在與她對視的刹那,忽然狼狽躲開。
林思卿濕透的衣衫緊貼著身體,小溪似的滴答著雨水,她一向蓬鬆柔軟的發此刻狼狽不堪的垂在臉上,水滴順著發絲一滴滴落在肩上,沒入衣衫裡,又流向地麵,很快,她腳下就彙聚了一灘水。
林思卿的眼神清澈的彷彿一汪沒有漣漪的水,她懷裡還抱著濕漉漉的書包,就那麼靜靜站在門口,看著蘇戰北。
“小北哥哥……”林思卿隻喊出這個稱呼,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她隻覺得自己的嗓子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掐著般,疼到令她喘不上氣來。
半晌,蘇戰北緩緩站起身來,卻始終沒有鬆開懷中的女孩,他緊抿著薄唇,定定看著哽咽無聲的林思卿。
“小北哥哥,剛才的話,是真心的嗎?”半晌,林思卿沙啞著嗓子低低開口,眼底的淚水終於不受控製的滾滾而落,與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
蘇戰北彆過了臉,沒有再看林思卿,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算是對林思卿剛才那番話的回答。
林思卿仰頭想讓自己眼中的淚不要流的那麼洶湧,可眼淚彷彿溢位決堤的洪水般,不受控製的自兩鬢滾落,沒入發間。
林思卿長相極美,性格又沉靜冷清,在學校也有“冰美人”之稱,如今這兩行熱淚滾滾盈眶,輕顫的唇,通紅的眼,幾乎揉碎了與蘇戰北一起喝酒那幾個人的心,這樣的女孩,就該捧到手心好好寵著!讓這女孩流淚的,都是混蛋!
“北哥,行了啊!彆趁著喝了點酒就賭氣,好好哄哄人小姑娘!”一人碰了碰蘇戰北的胳膊,低聲勸道。
蘇戰北沒有動,林思卿也沒有動,二人就這麼相視而站,直到林思卿忽然含著淚低低笑了聲。
“小北哥哥,這是最後一次叫你小北哥哥,你的話,我都明白了!過去的十三年,謝謝你對我的可憐,也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沒有當年的小北哥哥,就沒有今天的卿卿!”
林思卿的語氣頓了頓,她的嗓子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顫抖,她換了個姿勢,將書包提在手裡,望著蘇戰北輕輕一笑。
“自此以後,你就是蘇伯伯家裡的蘇戰北,我就是林家的林思卿,你我,就這樣吧!再見!”
說完“再見”二字,林思卿緩緩轉身,在蘇戰北的目光中一步步走進了接天的雨幕中。
再見,我的快樂時光,再見,我的小北哥哥。
一場春雨,澆透了林思卿的心,自此,她的心田一片荒蕪,再無鸚鵡洲頭的萋萋芳草,她的心裡有座墳,裡麵住著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