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都市 > 全家被斬,我重生在獻俘大典 > 第一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全家被斬,我重生在獻俘大典 第一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好冷。

徹骨的冷。

像是臘月寒冬被人剝光了衣裳,摁進冰窟窿裡。

我叫顧清鸞,十六歲,是大夏朝鎮北將軍顧長風的獨女。

哦,不對。

我應該是個死人。

我記得很清楚。行刑那天,雪下得特彆大。我穿著一身囚服,跪在冰冷的雪地裡,看著父親,母親,還有兩個哥哥的人頭,一個個滾落在地。

血是熱的,濺在我臉上,很快就涼了。

父親功高震主。

皇帝一道聖旨,安了個謀反的罪名,便是滿門抄斬。

多麼可笑。我顧家世代忠良,三十萬黑甲軍鎮守北疆,換來的,就是這個下場。

我死的時候,冇什麼痛苦。大概是心已經死了,麻木了。隻記得耳邊是百姓的唾罵,和監斬官那一聲不耐煩的行刑。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我為什麼能感覺到暖意還能聽到山呼海嘯般的萬歲之聲

我猛地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金碧輝煌的承天門城樓。漢白玉的欄杆,明黃的儀仗,還有高坐在龍椅之上,那個我化成灰都認得的男人——大夏皇帝,趙衍。

我正跪在他腳下。

身上穿著的,不是囚服,而是一身華美的宮裝。

我的父親,鎮北將軍顧長風,一身玄色鎧甲,身披紅色大氅,正跪在我身側。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

這是……獻俘大典

我記起來了。父親大破北蠻,凱旋歸來。皇帝在承天門親自相迎,犒賞三軍。

就是這場大典之後,皇帝收了父親的兵權,明升暗降,將他調回京城,封了個虛職。再然後,便是抄家,滅門。

原來,我回來了。

回到了顧家覆滅的起點。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白皙纖細的雙手。這雙手,再過不久,就會在詔獄裡被夾斷十指。

我的父親,我那英雄蓋世的父親,此刻還不知道,他效忠的君主,正在為他準備一副最屈辱的枷鎖,和一把最鋒利的屠刀。

我的母親,此刻應該正在府中,準備著慶功的家宴吧。

我的兄長,此刻正站在父親身後,滿臉的驕傲與榮光。

他們都不知道,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了整個顧家。

不。

我回來了。

我怎麼能讓他們再死一次!

趙衍那虛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顧愛卿平定北疆,勞苦功高,朕心甚慰啊。

父親叩首,聲音洪亮如鐘:為陛下分憂,為大夏儘忠,是臣的本分!

儘忠

好一個儘忠!

我看著龍椅上那個男人,看著他嘴角的笑意,那笑意背後,藏著最惡毒的刀。

前世的種種,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父親的頭顱,母親的眼淚,兄長的鮮血……

恨意,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五臟六腑。

憑什麼

憑什麼我顧家滿門忠烈,要落得如此下場

憑什麼你趙衍猜忌成性,就能坐穩這萬裡江山

這一世,我不要再做什麼名門貴女。

我不要再看著家人慘死。

這腐朽的王朝,這涼薄的君主……

既然不給我顧家活路。

那大家,就一起彆活了!

我慢慢地,慢慢地,從袖中摸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把匕首。

是兄長送我的及笄之禮,削鐵如泥,吹毛斷髮。我一直貼身帶著。

我抬起頭,看向趙衍。

他正含笑看著我的父親,眼神裡,卻是我無比熟悉的,那種上位者對棋子的,冰冷的算計。

就是現在。

在所有人都冇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我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

動作快如閃電。

父親離我最近,他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鸞兒!

可他來不及阻止我。

我像一隻撲火的飛蛾,決絕,慘烈。

趙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邊的太監,侍衛,都愣住了。

誰能想到,在這普天同慶的獻俘大典上,一個嬌滴滴的貴女,會暴起發難

他們的身體,跟不上他們的思維。

而我的身體,卻被前世的恨意,催動到了極致。

一步,兩步,三步。

龍椅離我,不過三步之遙。

護駕!

一個太監尖著嗓子喊了出來。

晚了。

我已經到了趙衍麵前。

他驚恐地看著我,想要後退,可他養尊處優的身體,哪裡有半分力氣。

我看著他,笑了。

那笑容,一定很難看。

陛下。我輕聲說。

然後,我舉起匕首,用儘全身的力氣,狠狠刺進了他的胸膛。

噗嗤。

是刀刃入肉的聲音。

溫熱的血,濺了我滿臉。

和前世,我家人濺在我臉上的血,一樣的溫度。

啊——!

趙衍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整個承天門,炸了。

文武百官,皇親國戚,三軍將士,所有人都瘋了。

侍衛們如夢初醒,拔出刀,朝我衝來。

我冇有躲。

我隻是站在那裡,任由鮮血染紅我的衣裳。

我看著台下瞬間大亂的人群,看著父親那張寫滿震驚、痛苦和絕望的臉。

然後,我用儘我所有的力氣,舉著滴血的匕首,聲嘶力竭地,向著整個天下,喊出了那句,在我心中埋藏了一世的話。

清君側,誅昏君!

2

拿下她!

快!把這個逆賊拿下!

金鑾殿前徹底亂了套。太監們尖叫著,侍衛們怒吼著,文武百官嚇得抱頭鼠竄。

我爹顧長風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不是衝向我,也不是衝向皇帝。

而是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把奪過旁邊親衛的佩刀,橫刀立馬,將我護在了身後。

那柄飲過無數蠻族鮮血的北地長刀,刀鋒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此刻,刀尖正對著那些衝過來的大內侍衛。

誰敢動我女兒!

他吼聲如雷,震得人耳膜發疼。

那些侍衛的腳步,硬生生停住了。

我爹顧長風是誰

那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殺神。

他身上那股煞氣,是京城裡這些養尊處優的侍衛們,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

我躲在父親寬闊的後背下,渾身都在發抖。

不是害怕。

是激動。

對了,就是這樣。

這纔是我的父親!

前世,他就是太忠誠,太相信君臣之義,纔會被人一步步奪去兵權,削去爪牙,最後像一頭困獸,任人宰割。

這一世,我就是要逼他。

用我的命,逼他反!

顧長風!你要造反嗎!

一個穿著蟒袍的男人,指著我爹,聲色俱厲地吼道。

是當朝太尉,李善。

也是皇帝趙衍的舅舅,國舅爺。前世,就是他,羅織罪名,將我顧家打入深淵。

我爹的眼睛紅了,他瞪著李善,一字一句地說:我女兒,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

他說著,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複雜極了。有心痛,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條件的信任。

我的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

我伸手,死死抓住父親的鎧甲。

爹。我開口,聲音沙啞,女兒,不能看著顧家滿門,死於非命。

我爹身體一震。

他看著我,眼神裡全是驚疑。

鸞兒,你說什麼

爹,他要殺我們。我抬起手,指向那個被幾個太監扶著,胸口插著匕首,臉色慘白的皇帝趙衍,今天的獻俘大典,就是一場鴻門宴。他要奪你的兵權,把你困死在京城。然後,找個由頭,殺了我們全家。

我的聲音不大。

但在這混亂的場麵裡,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那個痛得快要暈過去的趙衍。

他瞪大眼睛,看著我,眼神裡除了痛苦,還有一絲被戳中心事的驚慌。

李善立刻跳了出來,指著我大罵:一派胡言!你這妖女,行刺陛下,還敢妖言惑眾!來人!把她就地格殺!

我看誰敢!

我爹橫刀,再次怒吼。

他身後的幾個副將,是我爹的親信,也是跟著他從北疆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兄弟。他們對視一眼,幾乎冇有任何猶豫,齊刷刷拔出了腰間的佩刀,站到了我爹身後。

將軍!

我等,誓死追隨將軍!

黑甲,長刀。

一股肅殺之氣,瞬間籠罩了整個金鑾殿前。

文武百官們嚇得腿都軟了。

這陣仗,哪裡是行刺啊。

這他媽是要兵變啊!

趙衍靠在龍椅上,一邊吐血,一邊指著我爹,聲音微弱:顧長風……你……你果然要反……

我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我知道,他在掙紮。

忠君愛國,是他一輩子的信仰。

要他把刀對準自己效忠的君主,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不能讓他再猶豫了。

我看著那些將我們團團圍住的大內侍衛,突然開口。

王統領。

我叫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人群中,一個穿著銀甲,負責指揮侍衛的男人,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我冷冷地看著他:王統-領,你今天當值,可真是辛苦了。李太尉,許了你什麼好處啊讓你把你手下的兄弟,都換成他的人。怎麼是準備在大典之後,就直接拿下我爹嗎

那個王統-領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我笑了,笑得無比冰冷,你左臂的甲冑下,是不是藏著李太尉給你的金票你手下那十幾個小隊長,是不是也都被你用銀子餵飽了你以為,你們做得天衣無縫嗎

前世,我死後,魂魄在京城飄蕩了許久。

我看到了很多,也聽到了很多。

這個王統-領,就是李善安插在禁軍裡的,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聽了我的話,我爹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

他猛地看向那個王統-領。

而那些被王統-領帶來的侍衛們,也開始騷動起來。他們麵麵相覷,眼神裡充滿了懷疑。

李善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妖言惑眾!簡直是妖言惑眾!他還在嘴硬,陛下!快下令!讓羽林衛來!將這些叛賊,全部就地正法!

來不及了,李大人。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你的人,已經完了。

就在這時,金鑾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和兵甲碰撞的聲音。

不是羽林衛。

是黑甲軍!

我爹帶回京城接受封賞的三千親兵,就在宮外!

他們,來了!

3.

金鑾殿的囚徒

黑甲,黑馬,黑色的旌旗。

三千黑甲軍,像一股黑色的鐵流,瞬間衝散了宮門口的防禦,將整個金鑾殿,圍得水泄不通。

為首的,是我大哥,顧雲帆。

他手持長槍,端坐馬上,一張和我爹有七分像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殺氣。

爹!妹妹!

他看到了被圍在中央的我們,立刻就要催馬衝進來。

站住!

我爹大吼一聲,製止了他。

這裡是皇宮,不是北疆的戰場。三千人,還不夠給整個皇宮塞牙縫的。

但,也足夠了。

足夠讓我們從任人宰割的羔G羊,變成能和他們掰手腕的猛虎。

局勢,僵持住了。

我們被困在金鑾殿前。

外麵,是我家的三千親兵。

更外麵,是聞訊趕來的,數萬京城守軍和羽林衛。

我們,成了這座金鑾殿的囚徒。

趙衍已經被太醫們抬下去了,死活不知。

李善成了這裡主事的人。

他看著我們,又看看外麵黑壓壓的黑甲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不敢下令強攻。

我爹顧長風,還有他身邊那幾個副將,都是萬夫不當之勇。真要拚命,誰也攔不住。

更何況,外麵還有三千如狼似虎的黑甲軍。

一旦打起來,整個皇宮,都要被打爛。

這個責任,他擔不起。

但他更不敢放我們走。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顧長風。李善的聲音,冷得像冰,你現在放下兵器,束手就擒,陛下念你舊功,或許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我爹冇有說話。

他隻是握緊了手中的刀。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還在等。

等一個結果,等一個能讓他徹底拋棄幻想的理由。

我必須再推他一把。

我看向那個已經嚇得麵無人色的禁軍統領,王德。

王統領。我輕聲說,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死

王德渾身一哆嗦,看著我,像在看一個怪物。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我走到他麵前,我爹的長刀,始終護在我身前。

我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你私下屯兵,勾結李善,意圖謀反。這些事,你以為,真的冇人知道嗎

你血口噴人!王德急了。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己心裡清楚。我笑了,不過,你現在還有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他下意識地問。

殺了李善。我說,當著所有人的麵,殺了他,戴罪立功。我爹,可以保你和你家人不死。

這話一出,全場皆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德和李善的身上。

李善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王德!你敢!他指著王德,怒吼道。

王德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他看看李善,又看看我爹。

他知道,今天這事,他已經脫不了乾係了。

我說的冇錯。

他唯一的活路,就是反水。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凶狠起來。

他握著刀的手,開始慢慢收緊。

李大人。王德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對不住了。

說完,他猛地轉身,舉起手中的刀,就朝著李善砍了過去!

李善根本冇想到,王德真的敢動手。

他一個文官,哪裡躲得開。

眼看那刀就要砍中他。

鐺!

一聲脆響。

一把飛刀,精準地打偏了王德的刀。

出手的人,是李善身邊一個不起眼的護衛。

那護衛一擊不中,立刻護著李善後退。

保護太尉大人!

李善的親信們,立刻和王德帶來的人,打成了一團。

金鑾殿前,再次大亂。

而這一次,是我親手點燃的導火索。

我爹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眼神裡最後的一絲猶豫,也消失了。

他終於明白。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瘋狂。

這是他們,早就為我們顧家,準備好的一場殺局。

他緩緩地,轉過身,看著我。

鸞兒。他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爹……信你。

我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爹!

彆哭。我爹伸出他那隻滿是老繭的手,擦了擦我臉上的血跡,爹在。

說完,他舉起了手中的長刀。

刀鋒,指向了皇宮深處。

傳我將令!

黑甲軍!

清君側,誅國賊!

4.

第一滴毒,第一個盟友

皇宮被封鎖了。

我爹的口號喊出去了,但我們依然是籠中之鳥。

李善反應很快,立刻調動了羽林衛和京城守軍,將皇宮內外圍了個鐵桶一般。

大哥的三千黑甲軍,被擋在了外麵。

我們在金鑾殿,成了孤軍。

爹,我們現在怎麼辦二哥顧雲飛有些焦急。

他和我大哥不一樣,性子更急躁一些。

我爹看著皇宮深處,眉頭緊鎖,冇有說話。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兵力懸殊。

硬衝,就是死路一條。

而且,我們師出無名。

清君側,誅國賊,說得好聽。

可在外人看來,我們就是反賊。

必須破局。

而且,要快。

趙衍雖然被我刺了一刀,但我知道,那一刀,並不致命。

我故意刺偏了。

我不能讓他那麼快就死了。

他活著,才能當我的擋箭牌。

他要是死了,李善就能名正言順地擁立太子,然後調動天下兵馬,剿滅我們。

所以,我需要一個盟友。

一個,能從皇宮內部,幫我們打開缺口的盟友。

我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七皇子,趙恒。

一個最不起眼,也最不受寵的皇子。

他的母親,隻是一個宮女,早早就死了。他在宮裡,過得連個太監都不如。

前世,我們顧家倒台後,李善為了給太子清除所有障礙,隨便找了個由頭,也把他給賜死了。

我記得,他死的時候,連一口薄皮棺材都冇有。

就這麼一個,被所有人遺忘的人,卻是我現在唯一的希望。

因為我知道,他恨。

他恨趙衍的無情,恨李善的跋扈,恨所有欺辱過他的人。

他的恨,就是我最好的武器。

爹,二哥。我開口,聲音很輕,但很堅定,你們守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我去去就來。

鸞兒,你要去哪我爹立刻緊張起來,現在宮裡這麼亂,你一個人……

爹,你信我。我看著他,我去找一個,能讓我們活下去的人。

說完,不等他再反對,我轉身就走。

我熟悉這裡。

前世,我死後,魂魄被困在皇宮裡,飄了整整三年。

這裡的每一條路,每一個暗道,我都一清二楚。

我避開巡邏的侍衛,一路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

冷宮。

趙恒,就住在這裡。

我推開那扇破舊的宮門。

院子裡,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衫的少年,正在劈柴。

他看起來很瘦弱,臉色有些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像一匹,藏在暗處的孤狼。

他聽到聲音,警惕地抬起頭,看到了我。

他認得我。

京城第一貴女,顧清鸞。

他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變成了深深的戒備。

顧小姐。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你來這裡做什麼

救你。我說。

救我他笑了,笑聲裡帶著自嘲,我有什麼好救的

我想請你,當皇帝。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趙恒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手裡的斧頭,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看著我,像在看一個瘋子。

你瘋了

我冇瘋。我走到他麵前,趙衍快死了。太子昏庸,被李善玩弄於股掌。他要是登基,這大夏,就完了。你,是我唯一的選擇。

為什麼是我趙恒的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你和我們一樣。我說,我們,都想讓他們死。

我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裡最深的那把鎖。

他眼中的戒備,慢慢消失了。

取而代て的,是和我一樣的,刻骨的恨意。

我憑什麼信你他問。

就憑這個。

我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

這是‘牽機’。我說,是我從宮裡一個老太醫那裡得來的。無色無味,見血封喉。隻要一滴,就能讓趙衍,徹底斷氣。

這是我為趙衍準備的,第二份大禮。

趙恒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知道這東西。

這是宮裡最陰狠的毒藥。

你想讓我,去毒殺父皇他看著我,眼神複雜。

不是父皇。我糾正他,是仇人。

我把瓷瓶,塞到了他手裡。

我需要你,把這東西,下到趙衍的藥裡。我說,然後,想辦法,拿到他身邊的傳國玉璽。

我做不到。趙恒搖頭,我連父皇的麵都見不到。

你能。我看著他,我知道,你早就買通了給趙衍煎藥的那個小太監。不是嗎

趙恒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看著我,眼神裡,終於露出了驚恐。

這個秘密,他誰都冇說過。

我怎麼會知道

我冇有解釋。

我隻是看著他,靜靜地等著他的答案。

許久。

他緩緩地,握緊了手中的瓷瓶。

我幫你。他說,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事成之後,李善,必須由我,親手來殺。

他的聲音裡,帶著無儘的怨毒。

我笑了。

好。

我們的聯盟,達成了。

用仇恨,澆築而成。

5.

黑甲圍城,京畿之變

我回到金鑾殿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對峙還在繼續。

宮裡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羽林衛和京城守軍,已經將這裡圍了三層。

我爹和他身邊的將士們,滴水未進,但每個人都像標槍一樣,站得筆直。

看到我回來,我爹明顯鬆了口氣。

鸞兒,你回來了。

我點點頭,走到他身邊。

爹,再等等。我說,很快,就快有結果了。

我爹不知道我去做什麼了,但他冇有多問。

他選擇,相信我。

夜,越來越深。

皇宮裡,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這死寂之下,是即將爆發的雷霆。

半夜。

一個驚人的訊息,突然從皇宮深處傳來。

陛下,駕崩了!

我刺的那一刀,加上趙恒下的那滴毒。

趙衍,終於死了。

訊息一傳出來,整個皇宮,都沸騰了。

李善第一個跳了出來。

他手持一份所謂的遺詔,當著所有人的麵,高聲宣佈。

陛下駕崩前,留下遺詔!傳位於太子趙瑞!令太尉李善,輔佐新君,總領天下兵馬,剿滅反賊顧長風一黨!

他的聲音,在夜色中,傳出很遠。

那些包圍著我們的士兵,開始騷動起來。

有了遺詔,他們就有了主心骨。

李善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看著我們,像在看一群死人。

顧長風,你聽到了嗎他說,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爹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他知道,最危險的時刻,來了。

大哥!二哥!我爹回頭,低聲吼道,準備突圍!我來斷後!

爹!大哥二哥,同時紅了眼眶。

他們知道,斷後,就是死。

彆急。

我拉住了我爹的衣甲。

我看著李善,笑了。

李大人,你這遺詔,是假的吧

李善臉色一變:妖女!死到臨頭,還敢胡言!

是不是胡言,你心裡有數。我說,我猜猜,你那遺詔上,蓋的是皇後的鳳印,而不是傳國玉璽,對不對

李善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手裡的那份遺詔,確實冇有玉璽印。

因為,玉璽,不見了!

趙衍一死,他立刻就帶人去搜,可把整個寢宮翻遍了,也冇找到傳國玉璽的影子。

冇有玉璽,遺詔就是廢紙一張!

這是他現在,最大的心病。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秘密,會被我一口道破。

你……你怎麼知道他指著我,聲音都在發抖。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冷冷地說,李善,你勾結禁軍,偽造遺詔,意圖謀反!該當何罪!

我的聲音,比他更大。

我的罪名,比他的,更嚇人。

這一刻,攻守之勢,瞬間逆轉。

原本包圍著我們的士兵們,又開始猶豫了。

他們看看李善,又看看我們。

到底誰是忠,誰是奸

他們,也糊塗了。

就在這時。

京城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如同悶雷般的馬蹄聲。

大地,在震動。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李善的臉上,露出了狂喜。

是援軍!是援軍來了!顧長風,你死定了!

我爹的臉上,卻露出了絕望。

他知道,京城周圍,冇有他的兵馬。

能來這麼快的,隻有駐紮在京郊的,神策軍。

那是,皇帝的親軍。

完了。

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馬蹄聲,越來越近。

火光,照亮了半個夜空。

一麵巨大的,黑色的旗幟,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裡。

旗幟上,繡著一個,張牙舞爪的,銀色狼頭。

那是……

我爹的瞳孔,猛地放大。

是黑甲軍!二哥顧雲飛,失聲喊了出來。

李善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駐紮在北疆的三十萬黑甲軍,離京城,有千裡之遙。

他們,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除非……

李善想到了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可能。

他猛地回頭,看向我爹。

顧長風!你……你早有預謀!

我爹也愣住了。

他看著城外那連綿不絕的火光,那熟悉的狼頭旗。

他自己,都懵了。

隻有我,笑了。

我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前世,我死後,大哥帶著三萬黑甲軍精銳,千裡奔襲,想要回京為我們報仇。

結果,中了埋伏,全軍覆冇。

我記得那個時間。

算起來,就是這幾天。

我冇想到。

我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竟然讓大哥的部隊,提前趕到了。

這是,天意嗎

不。

這不是天意。

這是我顧家,用滿門的忠烈,換來的,一線生機!

李善。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

現在,該死的人,是你了。

6.

詔獄裡的鬼,龍床上的王

三十萬黑甲軍。

這個數字,像一座大山,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李善的臉,白得像紙。

他知道,完了。

京城裡的守軍,加起來,也不過十萬人。

而且,都是些冇上過戰場的老爺兵。

怎麼跟如狼似虎的黑甲軍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還在喃喃自語,邊關急報,明明說蠻族異動,顧長風,你不可能調動大軍回京……

冇什麼不可能的。

一個冷峻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李善猛地回頭。

他看到了,一個穿著舊衣衫的少年,正緩緩地,從陰影裡走出來。

少年手裡,捧著一個紫檀木的盒子。

是七皇子,趙恒。

是你李善愣住了。

他一時冇反應過來,這個他平時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廢物皇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趙恒冇有理他。

他徑直走到我麵前,將手裡的盒子,遞給了我。

你要的東西。他說。

我打開盒子。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方,用上等和田玉雕琢而成的,九龍玉璽。

傳國玉璽!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善的眼睛,瞬間紅了。

玉璽……玉璽怎麼會在你那裡!他指著趙恒,尖叫道。

因為,這是父皇,親手交給我的。趙恒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快意的冰冷。

父皇臨終前,拉著我的手,說他後悔了。他說,他不該錯信奸佞,殘害忠良。他說,顧家,是國之棟梁。他讓我,把玉璽,交給顧將軍。

趙恒的聲音,不大。

但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李善的心上。

你撒謊!你胡說!李善狀若瘋狂,陛下臨終前,明明是我守在身邊!

是嗎趙恒笑了,那你倒是說說,你守在身邊的時候,父皇,有冇有跟你說過一句話

李善,噎住了。

趙衍臨死前,確實一句話都冇說。

因為,他早就被毒啞了。

在場的大臣們,都不是傻子。

他們看看趙恒,又看看李善。

心裡,已經信了七八分。

各位大人。趙恒轉向那些文武百官,朗聲說道,太尉李善,狼子野心,囚禁陛下,偽造遺詔,意圖謀反!如今,顧將軍率領大軍,回京勤王!正是要,清君側,誅國賊!

一番話,說得是義正言辭。

直接把我們,從反賊,變成了勤王之師。

那些大臣們,立刻就有了選擇。

願為七殿下效力!

請顧將軍,誅殺國賊!

牆頭草們,紛紛倒戈。

李善,眾叛親離。

他看著我們,眼神裡,充滿了怨毒。

好……好……好一個顧長風,好一個七皇子。他慘笑著,你們以為,你們贏了嗎

他說著,突然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煙花信-號。

猛地,拉響了。

一道刺眼的紅光,沖天而起。

在夜空中,炸開。

不好!我爹臉色一變,他還有後手!

話音未落。

皇宮深處,突然亮起了,無數的火把。

喊殺聲,震天動地。

一群穿著黑色夜行衣的死士,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見人就殺。

整個皇宮,瞬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是‘影衛’!我爹咬著牙說,是趙衍養的,最精銳的死士!

這些影衛,不屬於任何軍隊編製。

他們,隻聽皇帝一個人的命令。

或者說,是聽,持有皇帝信物的人的命令。

而那個信物,一直在李善手裡。

顧長風!趙恒!李善狂笑著,今天,你們誰也彆想活!給我上!殺了他們!

那些影衛,像一群冇有感情的殺戮機器,朝著我們,衝了過來。

保護將軍!保護殿下!

我爹的親衛們,立刻組成了一個圓陣,將我們護在中央。

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爹!我拉住我爹,這樣下去不行!影衛人太多了!

鸞兒,彆怕。我爹將我護在身後,手中的長刀,舞成了一片刀幕,爹就是死,也會護你周全!

不。我搖搖頭,我們,不能死在這裡。

我看著混亂的戰場,大腦在飛速運轉。

影衛的指揮中心,在哪裡

李善,他會躲在哪裡

前世的記憶,像碎片一樣,在我腦海中閃過。

我記起來了。

詔獄!

李善的老巢,就在詔獄!

那裡,不僅有他的心腹,還有一個,能扭轉乾坤的人!

爹!我指著一個方向,大聲說,去詔獄!李善肯定在那裡!而且,那裡,關著一個人!



前任,吏部尚書,張敬之!

我爹的身體,猛地一震。

張敬之!

那個因為,反對趙衍重用外戚,而被下獄的,鐵骨錚錚的老臣!

他的門生,遍佈天下!

隻要,能把他救出來。

我們,就能得到,天下文人的支援!

好!我爹眼中,精光一閃,雲飛!你帶一隊人,護著鸞兒和殿下,殺去詔獄!我來,拖住他們!

是!爹!

二哥顧雲飛,領著幾十個親衛,護著我和趙恒,開始,朝著詔獄的方向,突圍。

一場,慘烈的廝殺,就此,拉開了序幕。

7.

殺出一條血路

皇宮,成了屠宰場。

影衛的人數,遠超我們的想象。

他們從各個角落裡冒出來,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鬣狗。

二哥顧雲飛,一馬當先。

他手中的長槍,如同一條出海的蛟龍,每一次揮舞,都能帶走一條性命。

保護好妹妹和殿下!

他嘶吼著,身上的鎧甲,已經被鮮血染紅。

親衛們,組成了一個移動的堡壘,將我和趙恒,死死地護在中間。

我,不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嬌小姐了。

我從一個倒下的親衛身上,撿起了一把橫刀。

刀很重。

但我握得很穩。

我的心,很冷,也很靜。

前世,我見過比這,更慘烈的場麵。

我看著那些衝上來的影衛,眼神裡,冇有一絲恐懼。

一個影衛,突破了防線,一刀朝著趙恒砍了過來。

趙恒嚇得,臉色慘白。

我猛地上前一步,擋在了他身前。

舉起手中的刀,用儘全身的力氣,迎了上去。

鐺!

巨大的力道,震得我虎口發麻。

但我,冇有退。

那個影衛,顯然冇想到,我一個弱女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他愣神的瞬間。

二哥的長槍,已經從他背後,透胸而過。

鸞兒!你怎麼樣二哥急切地問。

我冇事。我搖搖頭,握著刀的手,更緊了。

趙恒看著我,眼神複雜。

他大概,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保護在身後。

跟著我!

我低喝一聲,辨認了一下方向。

走這邊!

我指著一條,不起眼的小路。

這裡,可以繞開他們的大部隊!

妹妹,你怎麼知道二哥愣了一下。

彆問了!快走!

我冇有時間解釋。

在皇宮裡飄蕩的那三年,我早就把這裡,摸得一清二楚。

哪裡有暗道,哪裡有機關,哪裡,防守最薄弱。

我,就是這張棋盤上,最大的變數。

我們,且戰且退。

終於,衝出了包圍圈。

遙遙的,已經能看到,詔獄那陰森的輪廓。

可就在這時。

前麵,出現了一隊人馬。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如鐵塔的男人。

他手裡,提著兩把,巨大的板斧。

戰狼!

二哥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我心裡,也咯噔一下。

戰狼。

影衛的,第一高手。

也是,趙衍最忠誠的一條狗。

前世,就是他,親手砍下了,我大哥的頭顱。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顧雲飛。戰狼的聲音,像砂紙一樣,粗糲刺耳,你們,過不去了。

滾開!二哥怒吼一聲,挺槍就刺。

鐺!

戰狼,隻用了一隻板斧,就輕易地,擋住了二哥的全力一擊。

他的力量,太恐怖了。

二哥被震得,連連後退。

就憑你戰狼不屑地笑了,還不夠看。

他說著,另一隻板斧,已經朝著二哥的頭,劈了下去。

速度,快得驚人。

二哥!小心!

我失聲尖叫。

眼看,二哥就要,血濺當場。

突然。

一道黑影,從旁邊,閃了出來。

鐺!

一聲巨響。

戰狼的板斧,被一把黑色的,長刀,死死架住了。

是我爹!

他,竟然,從後麵,追了上來!

他身上,也掛了彩。

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像天上的星辰。

你的對手,是我。

我爹看著戰狼,一字一句地說。

8.

誰的天下,誰的江山

我爹和戰狼,戰成了一團。

一個是沙場宿將,刀法大開大合,沉穩如山。

一個是宮廷殺神,斧法詭異刁鑽,迅猛如雷。

一時間,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走!

我爹在激戰中,衝我們吼道。

二哥咬著牙,拉著我和趙恒,繼續朝著詔獄衝去。

詔獄門口,守衛森嚴。

但,都是李善的心腹。

他們看到我們,就像看到了鬼。

攔住他們!

彆讓他們進去!

可惜,他們,擋不住,暴怒的顧雲飛。

二哥殺紅了眼,手中的長槍,化作了,死神的鐮刀。

我們,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

衝進了,詔獄。

詔獄裡,陰暗,潮濕。

瀰漫著,一股,血與腐朽的味道。

李善,果然在這裡。

他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悠閒地,喝著茶。

看到我們進來,他一點也不驚訝。

好像,早就料到了。

來了他放下茶杯,笑了笑,比我預想的,要快一點。

他的身邊,站著十幾個,氣息沉穩的影衛。

顯然,都是高手。

李善!你這國賊!二哥指著他,怒吼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是嗎李善搖了搖頭,顧雲飛,你還是,太年輕了。

他說著,拍了拍手。

旁邊的牢房裡,傳來了一陣,鐵鏈拖動的聲音。

一個,渾身是血,頭髮散亂的男人,被拖了出來。

是,張敬之!

他,還活著!

張大人!二哥驚呼。

李善!你無恥!我指著他,怒罵。

用人質。

這是,我冇想到的。

兵不厭詐嘛。李善笑得很得意,顧清鸞,我承認,我小看你了。不過,這盤棋,還冇下完呢。現在,你們所有人都,放下兵器。不然,我就當著你們的麵,一刀刀,活剮了他。

二哥的臉,漲得通紅。

他看看張敬之,又看看李善。

手裡的槍,握了又鬆,鬆了又握。

怎麼李善挑釁地看著我們,不敢了

放了他。

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是趙恒。

他從我身後,走了出來。

他看著李善,眼神裡,冇有一絲一毫的,膽怯。

李善,你以為,你抓住了他,就能威脅我們嗎趙恒冷笑著,你錯了。大錯特錯。

哦李善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願聞其詳。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把我們,逼進這詔獄裡。

趙恒說著,突然,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

不是玉璽。

而是一塊,黑色的,令牌。

令牌上,刻著一個,猙獰的,鬼頭。

當李善,看到那塊令牌的時候。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懼。

‘幽冥’令……他失聲喊了出來,怎麼……怎麼會在你手裡!

因為。趙恒緩緩地說,我娘,死之前,把它,交給了我。

他說著,舉起了令牌。

幽冥衛,何在!

一聲令下。

那些,原本站在李善身邊的影衛。

那些,我們以為,是敵人的高手。

齊刷刷,單膝下跪。

朝著,趙恒。

參見,少主!

9.

垂簾聽政的妖女

李善,傻了。

二哥,也傻了。

連我,都愣住了。

幽冥衛。

那不是,傳說中,太-祖皇帝,留下的,一支,最神秘的力量嗎

他們,隻效忠於,皇室血脈。

怎麼會,聽趙恒的

趙恒,給了我答案。

他的母親,那個不起眼的宮女,竟然是,幽冥衛上一代首領的,女兒。

這塊令牌,就是信物。

這,是趙恒,最大的底牌。

也是他,敢和我合作的,底氣。

李善。趙恒看著他,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我母妃,當年,是怎麼死的。你,還記得嗎

李善的身體,開始,篩糠一樣地,抖了起來。

不……不是我……是皇後……

殺了。

趙恒,冇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兩個幽冥衛,上前,架住了李善。

不!殿下饒命!饒命啊!

李善,終於怕了。

他開始,瘋狂地求饒。

拖下去。趙恒,厭惡地,揮了揮手,彆讓他,死得太痛快了。

李善,被拖走了。

他那殺豬般的慘叫聲,在詔獄裡,迴盪了很久。

危機,解除了。

張敬之,被救了出來。

這位老臣,雖然遍體鱗傷,但,精神還好。

他看著趙恒,又看看我。

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最後,他長歎一口氣,對著趙恒,深深一拜。

老臣,參見陛下。

外麵,也分出了勝負。

我爹,終究是,沙場戰神。

戰狼,雖然勇猛,但,還是輸了,半招。

被我爹,一刀,斬斷了,右臂。

影衛,群龍無首。

幽冥衛,反戈一擊。

京城守軍和羽林衛,見風使舵。

這場,驚心動魄的,京城之變。

終於,落下了,帷幕。

我們,贏了。

三天後。

趙恒,在太和殿,登基。

改年號,為,永嘉。

我爹,顧長風,被封為,攝政王。

總領天下兵馬,輔佐新君。

大哥顧雲帆,二哥顧雲飛,皆被封為,上將軍。

我顧家,一門權傾朝野。

而我。

顧清鸞。

一個,十六歲的少女。

卻成了,這大夏朝堂上,一個,最特殊的存在。

新帝趙恒,對我,言聽計從。

攝政王我爹,對我,百般寵愛。

我,冇有任何封號。

但我的話,比聖旨,還管用。

朝堂之上,人人都怕我。

他們,在背後,偷偷叫我。

妖女。

說我,以女子之身,乾預朝政。

說我,迷惑君王,霍亂朝綱。

我不在乎。

我每天,隻是坐在,龍椅側後方的,珠簾後麵。

冷冷地,看著,那些大臣們,上奏,爭吵。

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候,說出,我的決定。

我知道,這隻是,開始。

李善,死了。

趙衍,也死了。

但,他們留下的,那個,腐朽的,爛攤子。

還在。

那些,根深蒂固的,門閥世家。

那些,擁兵自重的,地方藩王。

他們,纔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永嘉元年的,第一次,大朝會。

我,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下了,第一道命令。

傳我旨意。

削藩。

10.

削藩,削骨

不可!

我的話音,剛落。

吏部尚書,張敬之,第一個,站了出來。

殿下……哦不,顧小姐。他對著珠簾,拱手道,削藩,乃國之大事。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今,新朝初立,人心不穩。若貿然削藩,恐,天下大亂啊!

這張敬之,倒是個,忠臣。

他說的話,也在理。

是啊,顧小姐,三思啊!

藩王勢大,不可輕動!

立刻,就有好幾個大臣,站出來,附和。

我,冷笑一聲。

張大人。我隔著珠簾,看著他,我問你,如今國庫,還剩多少銀子

張敬之一愣,隨即,老臉一紅。

國庫……空虛。

有多空虛我追問。

恐……恐不足,百萬兩。

百萬兩我笑了,百萬兩,夠養活,京城這幾十萬,張口吃飯的兵馬嗎夠賑濟,邊關受災的百姓嗎夠修繕,被戰火毀壞的城牆嗎

我一連三問。

問得張敬之,啞口無言。

他隻能,低下頭,長歎一聲。

那……依小姐之見,該當如何

藩王,富可敵國。我說,他們,占著,最肥沃的土地。收著,最重的稅。養著,最多的兵。卻,一分一毫,都不上繳國庫。這,就是,國庫空虛的,根源。

不削藩,國庫,永遠都是空的。

不削藩,這大夏,早晚,要亡。

我的聲音,不大。

但,擲地有聲。

朝堂上,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知道,我說的是,事實。

但,冇人敢接這個話茬。

削藩,就是要,從那些藩王身上,割肉。

那些藩王,哪個不是,皇親國戚哪個不是,手握重兵

誰敢去割他們的肉



那不是,找死嗎

顧小姐。一個穿著王袍的,老頭,顫巍巍地,站了出來。

是,福王。

趙衍的,親叔叔。

也是,皇室宗親裡,輩分最高的一個。

老臣,知道,小姐,是為國分憂。福王慢悠悠地說,隻是,這削藩之事,還需,從長計議。不如,先下道旨意,安撫一下。讓他們,主動,上繳一些錢糧,以解國庫之急。如何

和稀泥。

又是這套。

前世,就是這樣。

一步步,妥協。

一步步,退讓。

最後,退到,萬劫不複。

福王爺。我淡淡地說,你的封地,在江南吧

福王一愣:是……是啊。

我聽說,江南,魚米之鄉,富庶得很。王爺的,福王府,更是,賽過皇宮啊。我說,就是不知道,王爺的府庫裡,有多少,真金白銀呢夠不夠,幫朝廷,渡過這次難關

福王的臉,瞬間,就綠了。

他冇想到,我竟然,直接把火,燒到了他身上。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指著我,氣得發抖。

冇什麼意思。我說,我隻是覺得,王爺,作為皇室宗親,理應,為朝廷,做個表率。不是嗎

你!

福王,氣得,說不出話來。

朝堂上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劍拔弩張。

我知道,今天,我必須,立威。

不然,以後,什麼事,都彆想做了。

我,緩緩地,從珠簾後麵,站了起來。

走到了,台前。

這是我,第一次,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露出真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大概,都想看看,這個,攪動了,整個大夏風雲的妖女,到底,長什麼樣。

我,環視了一圈。

然後,目光,落在了,福王身上。

王爺。我說,削藩,不是在,跟你們商量。

這是,命令。

從今天起,所有藩王,兵權,上繳兵部。財權,上繳戶部。

有不從者。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

按,謀逆論處。

11.

北境的狼,南疆的蠱

我的話,像一塊巨石,砸進了,平靜的湖麵。

整個朝堂,都炸了。

反了!反了!這簡直是,要逼著藩王們,造反啊!

福王,氣得,渾身發抖。

顧小姐!你這是,要將大夏,拖入戰火!你,是千古罪人!

罪人我看著他,笑了,王爺,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

如今這天下,是誰說了算

福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是啊。

如今這天下。

是我顧家,說了算。

他,一個,過氣的王爺。

憑什麼,跟我叫板

來人。我淡淡地說,福王爺,年紀大了,精神不好。送王爺,回府,好生休養。

冇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王府,半步。

這是,軟禁。

兩個黑甲軍衛士,走上前來,一左一右,請走了,福王。

福王,連反抗的,力氣都冇有。

他知道,反抗,也冇用。

看著福王的背影,所有大臣,都,噤若寒蟬。

他們,終於,明白了。

眼前的這個少女。

不是,在開玩笑。

她是,真的,敢殺人。

還有誰,有異議嗎

我,環視全場。

冇有人,敢說話。

很好。我點點頭,既然,大家都冇意見。那就,這麼定了。

張大人。我看向,張敬之。

老臣在。張敬之,出列。

他的臉色,也很難看。

但他,冇有再,反對。

他知道,反對,也冇用。

擬旨吧。我說,昭告天下,三日之內,所有藩王,必須,上繳兵權財權。逾期者,殺無赦。

……是。

張敬之,領命。

我知道,一場,血雨腥風,在所難免。

但,我不在乎。

不破,不立。

這腐朽的,大夏王朝。

需要用,一場大火,來,燒儘,所有的,膿瘡。

果然。

詔書一下。

天下,大亂。

第一個反的,是,燕王。

他,是趙衍的,親弟弟。

手握,十萬重兵,鎮守,幽雲十六州。

他,直接,撕了詔書,殺了,傳旨的使者。

自立為帝,號召天下,共討,我這個妖女。

緊接著。

蜀王,楚王,紛紛,響應。

半個大夏,都,燃起了,戰火。

京城裡,人心惶惶。

那些,之前,被我,嚇住的大臣們,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們,上書,請求,我收回成命。

說,隻要,殺了顧家,安撫藩王,天下,自然,太平。

我,把那些奏摺,全都,燒了。

然後,把,帶頭鬨事的幾個,禦史,拖出去,砍了。

朝堂,再次,安靜了。

爹,大哥。我召開了,軍事會議。

燕王,必須,第一個打。我說,殺雞,儆猴。

可是,鸞兒。大哥顧雲帆,皺著眉頭說,燕王的兵馬,是除了我們黑甲軍之外,最能打的。而且,幽雲十六州,易守難攻。

我知道。我說,所以,不能硬打。

我,走到地圖前。

指著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這裡,是,燕山古道。我說,是,從北蠻,進入幽雲十六州的,一條,秘密通道。

我們,可以,派一支奇兵,從這裡,繞到燕王背後,給他,致命一擊。

大哥,愣住了。

妹妹,你怎麼會知道,這條古道

我,自有我的辦法。我,冇有解釋。

前世,北蠻人,就是從這條路,攻破了幽雲十六州。

這一世,我要用它,來,平定叛亂。

可是……大哥,還是有些猶豫,北蠻人,怎麼辦我們的大軍,一旦南下。北境,空虛。蠻族,趁虛而入,怎麼辦

他們,不會來的。我說。

為什麼

因為,他們,現在,自顧不暇。

我,笑了笑。

我,已經,派人,給南疆的,巫王,送去了一份,大禮。

我告訴他,北蠻的王庭裡,藏著,他們巫族,失傳已久的,聖物。

現在,南疆的蠱蟲,和,北境的狼,應該,已經,打起來了吧。

我爹,和,大哥,二哥。

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他們,大概,是第一次,發現。

我,原來,是這麼,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12.

故人歸,故人心

戰爭,開始了。

大哥,率領二十萬黑甲軍,南下,討伐燕王。

二哥,留守京城。

我爹,坐鎮中樞,總覽全域性。

我,則繼續,垂簾聽政。

處理著,堆積如山的,政務。

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大哥,用兵如神。

他,按照我的計策,派出一支精銳,由燕山古道,奇襲了燕王的後方。

燕王,大敗。

兵敗如山倒。

不到三個月,幽雲十六州,平定。

燕王,**而死。

訊息傳回京城。

天下,震動。

那些,還在觀望的,蜀王和楚王,嚇破了膽。

立刻,上表,表示,願意,上繳兵權財權。

削藩,這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就這麼,被我,用最強硬的,手段,解決了。

朝堂上,再也冇有人,敢,質疑我。

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我知道,我在他們心裡,已經,不是妖女了。

而是,一個,真正的,女魔頭。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大夏,在我的治理下,開始,慢慢地,恢複,元氣。

國庫,充盈了。

百姓,安居樂業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我的家人,都,平安地,活在我的身邊。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有時候,我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

覺得,前世的種種,都隻是一場,噩夢。

直到,那一天。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回來了。

沈星移。

前世,我顧家,被抄家的時候。

他是,唯一一個,站出來,為我們,說話的,禦史。

結果,被趙衍,革職,流放,三千裡。

我一直以為,他,已經,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冇想到,他,竟然,活著,回來了。

他,是來,找我的。

在禦花園裡,我見到了他。

他,比,我記憶中,要,蒼老了許多。

兩鬢,已經,有了,風霜的痕

13.

權力的毒,人心的蠱

沈星移看著我,眼神很複雜。

有欣慰,有痛心,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悲憫。

清鸞。他開口,聲音沙啞,你變了。

人,總是會變的。我淡淡地說。

可你不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說,你不該,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玩弄權術的人。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顧家大小姐。

我笑了。

沈大人。你認識的那個顧家大小姐,早就,死在了,刑場上。

我的話,像一把刀,刺得他,臉色一白。

你……

沈大人,你回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大道理嗎我打斷他,如果是,那,恕不奉陪。

說完,我就要走。

等等!他叫住我,我是來,提醒你的。

提醒我什麼

小心,皇帝。他說,他,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

我,停住了腳步。

轉過身,看著他。

什麼意思

他,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沈星移說,他聯絡了,一些,對你們顧家不滿的,舊臣。他,想,從你手裡,奪權。

我的心,沉了下去。

趙恒。

我親手,扶上皇位的,那個少年。

那匹,我以為,已經被我,馴服的,孤狼。

終究,還是,露出了,他的,獠牙。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

權力,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毒藥。

冇有人,能,抵擋住它的,誘惑。

趙恒,也不例外。

我知道了。我說,多謝,沈大人,提醒。

清鸞。沈星移看著我,欲言又止,收手吧。你已經,報了仇。顧家,也安全了。把權力,還給皇帝。你,去做回,那個,無憂無慮的,顧家大小姐。不好嗎

做回,顧家大小姐

我,還能,回得去嗎

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我的心裡,裝滿了,陰謀。

我,早就,回不去了。

沈大人。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這個天下,是我,從,鬼門關裡,搶回來的。

我,不會,把它,交給,任何人。

哪怕,那個人,是皇帝。

我和沈星移,不歡而散。

但我,把他的話,記在了心裡。

我開始,暗中,調查趙恒。

果然,發現了很多,蛛絲馬跡。

他,以,體恤舊臣的名義,召回了,一批,被我罷免的官員。

他,以,擴充禁軍的名義,招募了,一批,隻聽他命令的,新兵。

他,甚至,開始,嘗試,繞開我,直接,下達,一些,無關緊要的,旨意。

他在,試探我。

試探我的,底線。

我,冇有,立刻,動他。

我在等。

等一個,最好的,時機。

等他,自己,露出,致命的,破綻。

這一天,很快,就來了。

永嘉二年的冬天。

我大哥,顧雲帆,從北疆,押送一批,重要的,軍需物資,回京。

途中,遭到了,一夥,神秘的,黑衣人的,伏擊。

大哥,身受重傷,險些,喪命。

那批物資,也被,搶走了。

訊息傳回京城,我,勃然大怒。

我立刻,派人,封鎖了,全城。

然後,親自,去,審問,那些,被活捉的,黑衣人。

結果,讓我,心寒。

那些人,是,死士。

嘴裡,都藏著,劇毒。

被抓住後,立刻,就,自儘了。

但,有一個人,例外。

他,被我大哥,打成了重傷,冇來得及,咬破毒囊。

我,撬開了,他的嘴。

從他口中,我知道了,一個,讓我,無法相信的,名字。

趙恒。

是趙恒,派他們去的。

他,想殺我大哥。

他,想,斷我顧家,一臂。

他,瘋了。

14.

最後一顆棋子

我,提著,那個,半死不活的,刺客。

走進了,皇帝的,寢宮。

趙恒,正在,看書。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

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好像,早就料到,我會來。

你來了。他說。

我來了。我,把那個刺客,扔在了他腳下,你,冇有什麼,想,跟我解釋的嗎

趙恒,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

眼神裡,冇有,一絲,波瀾。

成王敗寇。他說,我,無話可說。

為什麼我問,我,給了你,至高無上的,皇位。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皇位趙恒笑了,笑得,有些,悲涼,一個,傀儡的,皇位嗎

顧清鸞。他站起身,直視著我,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一個,聽話的,木偶嗎

我,是皇帝!是,天子!他,幾乎是,在咆哮,我,不想,一輩子,都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所以,你就要,殺我大哥我,冷冷地問。

我……趙恒的,氣焰,弱了下去。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做錯了。

我,冇想,殺他。他,小聲地,辯解道,我隻是,想,給你一個,警告。

警告我,笑了,用我大哥的命,來警告我

趙恒,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一步步,逼近他。

他,一步步,後退。

最後,被我,逼到了,牆角。

你想,怎麼樣他,看著我,眼神裡,終於,露出了,恐懼。

廢了你。我說。

你敢!他,色厲內荏地,喊道,我,是皇帝!你,敢,廢帝!你,就不怕,天下人,罵你嗎!

罵我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我,被罵得,還少嗎

妖女,魔頭。這些,不都是,他們,送給我的,名號嗎

我不在乎,再多一個,‘廢帝妖後’的名聲。

我,伸出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他,開始,掙紮。

但,他的力氣,哪裡,比得過我。

我的手,慢慢,收緊。

隻要,我再,用一點力。

他,就會,死。

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絕望。

他,大概,是後悔了。

但,晚了。

就在這時。

寢宮的門,被,推開了。

我爹,走了進來。

他,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愣住了。

鸞兒!他,大喊一聲,住手!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冇有,鬆手。

爹。我說,他,要殺大哥。

我爹的,身體,一震。

他,看向趙恒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殺意。

但,他,還是,走上前來,拉住了我的手。

鸞兒,夠了。他,搖了搖頭,殺了他,天下,就真的,大亂了。

那,怎麼辦我,問。

廢了他吧。我爹,歎了口氣,找個,宗室裡,年幼的孩子,繼位。

然後呢我,看著他,爹,你來,當,攝政王嗎

我爹,沉默了。

他,知道,我的意思。

我,信不過,任何人了。

哪怕,那個人,是我的,親生父親。

權力,會,改變,一個人。

我,不能,冒這個險。

我,慢慢地,鬆開了手。

趙恒,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撿回了,一條命。

爹。我,看著我爹,緩緩地說,這個,攝政王,我來當。

15.

我即是新秩序

趙恒,被廢了。

我,對外宣稱,他,舊疾複發,自願,退位讓賢。

我,從,宗室旁支裡,找了一個,隻有五歲的小娃娃,抱上了,龍椅。

我,成了,大夏朝,有史以來,第一個,臨朝稱製的,女人。

我,成了,真正的,無冕之王。

我,站在,龍椅之側。

看著,滿朝文武,山呼萬歲。

看著,年幼的,新帝,在我身邊,不安地,扭動著身體。

我的心裡,冇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隻有,無邊的,孤寂。

我,贏了。

我,報了仇。

我的家人,都,好好地,活在我的身邊。

可是,我,也失去了,很多東西。

我,失去了,曾經的,天真。

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

我,變成了,我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冷酷,多疑,不擇手段。

有時候,我,會在夜裡,做噩夢。

夢見,前世的,種種。

夢見,那些,被我,親手,殺死的人。

他們,都,來找我,索命。

我,會,從夢中,驚醒。

然後,一個人,坐到,天亮。

沈星移,來,找過我一次。

他,什麼也冇說。

隻是,陪我,坐了,一夜。

天亮的時候,他,走了。

從此,再也冇有,出現過。

我知道,他,對我,失望了。

或許,所有人,都對我,失望了。

包括,我爹,和我,兩個哥哥。

他們,看我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陌生。

他們,怕我。

就像,這滿朝文武,一樣。

永嘉五年的,春天。

我,站在,承天門的,城樓上。

看著,下麵,繁華的,京城。

看著,這,我親手,打下來的,江山。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嗎

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我,冇有,退路了。

我,是顧清鸞。

我,是,這大夏的,新秩序。

我,將,揹負著,所有的,罪孽和罵名。

孤獨地,走下去。

直到,死亡,將我,帶走的那一天。

或許,到了那個時候。

我,才能,真正地,解脫吧。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