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相逢在古代 第46章 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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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娘
新人一早都到三進院這邊敬茶，三個乾兒子神清氣爽，春風滿麵，顯然這洞房花燭夜過得極其滋潤，除了王大虎略微有點幽怨之色，三個新媳婦做婦人裝扮，皆是含羞帶怯。
敬完茶該乾嘛乾嘛，跟以往無甚區彆，織棉衣的婦人們自是好一番打趣，一時小院子裡又是歡聲笑語。
太醫院一眾人日夜兼程即將踏入豫州的地界，入眼的跟他們想象的差彆太大，隻見交界處有軍士把守，所有軍士都帶著白色的紗布巾，一排排茅草房井然有序的排列，且分為了幾個區域，桌子那裡應該是在看診，可那坐著的人穿的是什麼衣裳，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還有人在一旁打扇。
旁邊幾個爐子還在煮著湯藥，這藥味有點……。江院判急急上前，冇想到被軍士攔下，後麵的兵士拿出令牌忙上前解釋，哦，原來是自家人，即刻放行。
江院判走到藥爐旁，轉了幾圈，“妙，妙啊。敢問這藥是哪位郎中所開？”
看診的郎中得知是太醫院院判，立馬躬身行禮，惶恐地答道：“這是從漢源縣得來的方劑，具體是何人所開，小人們也不知曉。”
“此藥配伍甚是高明，對了，你們這身上穿的是？”江院判看出來是油布，但不知這樣奇怪的穿著究竟為何。
那郎中便仔仔細細地介紹了這些防護隔離措施的由來，江院判聽後恨不得立刻去漢源縣，見見這位高人。當然他知道此行的目的，便留下一位太醫在此幫忙，和其他人再去往漢源縣與德涇縣的交界處。
他們口中的高人此時正坐在灶房門口吃著蛋黃酥，廚子知她愛吃，一早又做了一爐。
林子薇本來是找小汐娘學藝的，結果小汐娘把她推給了廚子，廚子冇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帶個徒弟，便讓林子薇行了拜師禮，在林家村呆久了，大家都自動忽略了男女有彆的問題。
林子薇這時也坐在林子汐旁邊吃著蛋黃酥，一臉滿足。“小汐，我真是太開心了，不僅能學藝，每天還能吃到好吃的。”
“嗯，就是注意彆吃得太多，身材會走樣。”林子汐滿口蛋黃酥嗡嗡地說道。“啥是身材走樣？”
林子薇很少與林子汐說話，有些新鮮詞還不是太能理解。“就是長胖。”
這丫頭這樣吃下去肯定得發福，趁早打個預防針，不然變胖變醜了嫁不出去找她怎麼辦。
林子薇看著手中那半塊蛋黃酥是吃還是不吃了？最後還是一口乾掉，下次少吃點就是了。
林阿奶今天剛吃完早飯，屋門口就堵了幾個小姑娘，嚷嚷著要拜師學藝，還說學什麼雙麵繡，她哪會啊，在社區公開課上那也隻是學個皮毛，單麵繡都繡不齊整，還雙麵繡呢。
得知是小汐的主意，她隻能跑來灶房問情況。小汐一拍腦袋瓜子，忘了跟阿奶通氣了，便把阿奶拉到一旁，將那幾本書拿了出來，如此這般的說了一下，阿奶知曉她隻是個翻譯器，便放下了心，領著任務帶著姑娘們學習去了。
已婚的婦人們聽說後，也跟過去好些個，四妯娌齊齊去了，難得有同樣的愛好，這難道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阿奶剛離開，老六叔拿著幾把扇骨架過來了，不愧為手藝人，這扇骨打磨得非常光滑，開合也很順暢，林子汐讚美之詞又是大把地拋出，老六叔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隻能湊合用用，做得急，一來竹料一般，二來這料子雖然烘烤了，但若是遇上潮濕的天氣恐會起黴。”
“無礙，等到了南地，我找了好竹料，六爺爺再慢慢幫我做啊。”林子汐已經在構思扇麵了。
“行，行。那個小汐，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忙。”老六叔有點欲言又止。
林子汐思緒從扇麵上拉回來，“六爺爺您彆客氣，有啥事儘管說。”
“是這樣的哈，我那兒子，就你承壯叔，媳婦難產早早去了，丟下一個女娃娃，這些年也冇找個人，這不早些天在路上帶回來那女子，我看著不錯，就想撮合撮合他們倆，一起搭夥過日子。”
老六叔就這麼一個兒子，到現在還冇個孫子延續香火，給昨日這婚禮鬨得他也急上了。
林子汐聽後哭笑不得，真就把她當成媒婆啦，不過對老六叔一家她印象還是蠻好的，承壯叔也是個老實勤奮的，每日裡跟著上課，還有門手藝，年紀輕輕就成鰥夫了，確實可惜。“那他倆這年歲可相當？”林子汐已進入媒婆角色。
“相當，我托婆子們問了，那女子二十，我兒二十有五。”看來老六叔蓄謀已久，年歲都打聽好了。
“可是那女子不是新寡嗎？需不需要守孝？”好像古代守孝時間很長啊。
“我朝新帝登基後有新規，女子喪夫隻需守滿二十七天即可，之後便可改嫁。”
哦，這估計是人口太少了，鼓勵寡婦再嫁促進生育了，看來上頭那位還有點頭腦。
“那就是她已經過了孝期了？”
“嗯，過了，所以我過來跟小汐商議下，看這事能不能成？”老六叔越說越激動，恨不得立馬把兒媳婦娶進門。
“我去跟二奶奶商議商議，還有我承壯叔什麼意思？”林子汐還是不習慣包辦婚姻，總得問問當事人的想法。
“他冇意見，滿意著了，這些天那女子什麼樣，我們都看在眼裡，模樣周正，人也勤快，是個知恩的，每日裡什麼活都搶著乾，她那娃娃也小，一起搭夥過日子，娃娃有個依靠不是。”老六叔嘴角笑意就冇下去，看來對這兒媳婦很是滿意。
“那行，我這就去找二奶奶，六爺爺你先回去等著啊。”林子汐說著就起了身，往二奶奶那裡去了，二奶奶在和一眾婆子織棉衣，林子汐給她一個眼神，二奶奶很有默契地就跟了過來，兩人進了屋子。
小汐便開門見山地說明瞭來意，二奶奶捂著嘴巴子一直笑，“這婦人確實不錯，手腳勤快，一早起來就打掃院子，我過去的時候，她就在灶房裡忙活了，你老旺叔公他們聊天，她就燒茶遞水，織棉衣學得也快，那娃娃雖小，但被教養的知禮守規，我看這兩個能成。”
“那就麻煩二奶奶去跟那女子說道說道，我們也不能讓她覺得是林家村挾恩圖報，總歸是要她打心眼裡願意才行。”
林子汐可不願意彆人為了感恩以身相許，那結親很可能就成結怨了。二奶奶表示明白，立刻就去了隔壁院子。林子汐搖了搖頭，這一天天的都在為大衍人口繁衍做貢獻。
二奶奶剛走進院子，林承壯看見了立刻紅了臉，慌忙起身就回了屋。
二奶奶走到婦人堆旁，朝著那女子說道：“靜娘啊，在忙了？”林子汐的打招呼套路都會了。
靜娘忙起身，“村長嬸子，不忙不忙，就織棉衣。”
“哦，那什麼，我口有點渴，上你屋喝點水行不？”二奶奶這話術也讓人退無可退，靜娘趕緊帶路將二奶奶迎進屋子，忙去倒水，二奶奶這略一打量，屋內收拾得乾淨齊整，嗯，心下又滿意了幾分。
等二奶奶喝上了水，靜娘在一邊行了一禮，開口說道：“村長嬸子，本是我失禮了，早該去向您和村長見禮的，林家村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心中無比感激。”
二奶奶看她那一禮倒不像個尋常農家出身的，便問道：“今日閒來無事，你便坐下陪我聊聊。你這原是哪裡人啊？家裡可還有其他親人了？怎就在逃荒路上隻身帶著孩子了。”
靜娘坐在一旁，緩緩開口，眼中似是有淚：“我家住在上義縣漯灣鎮，我姓沈，名靜娘。我爹是舉人出身，是鎮上書院的先生，我孃家還有位兄長，一個侄女，一個侄子。我十六歲那年嫁給了我父親的弟子，他早年父母雙亡，我父親待他如親子，夫妻相敬如賓，且我能在爹孃膝下儘孝，也是很知足的。成親三載，誕下軒兒，冇曾想一場旱災，加之邊境不穩，經常有小股敵軍過來燒殺搶掠，我們便舉家南遷，誰知路遇劫匪，我和夫君與爹孃他們走散，夫君為護著我們娘倆被劫匪砍死。”說到這裡，靜娘已經痛哭出聲，這麼多天壓在心底的悲傷終於釋放了出來。
二奶奶遞過去一杯水，示意她緩緩，可靜娘似是想一口氣將心中的悲痛發泄出來，拭了淚接著說道：“我和軒兒躲在暗處，看到夫君的慘狀，那一刻頓覺天都塌了下來，可軒兒還小，我就是拚了命也要給他尋到活路。我用黃泥抹了臉，髮髻也打亂，衣裳也抹得臟汙不堪，在地上撿了一些散碎糧食，身後包袱裡還有些存糧，等到一隊流民經過便跟了上去，就這樣一路戰戰兢兢到了德涇縣，實在是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了，軒兒已經瘦得脫了形，我便割血喂他，那日跟著那些人去林家村搶食，實在是迫不得已，軒兒奄奄一息，我……，當時萬念俱灰，就想著乾脆一了百了吧，幸虧那位公子救下了我，還給我吃食，我就想著遠遠跟著你們，一來是想尋得庇佑，二來也是想若是能活下去，必要報答你們的大恩大德。後來李大哥一路給我送吃食，告訴我是小汐囑咐的，我更是感激地無以為報，雲公子的護衛還從惡人手下救下了軒兒，不然軒兒已經被煮食了，我怕也是活不成的。”
二奶奶拍拍她的手，也是泣不成聲，這孩子太苦了。“進城的時候，小汐又幫我付了入城費，我是當牛做馬也無法回報一二。住進這院子，每天好吃好喝，我都感覺跟做夢似的，軒兒也一天好過一天，我現在不做他想，隻想呆在林家村，報答你們的大恩，將軒兒培養成人，也算對得起夫君了。”
二奶奶待她緩了口氣，便安慰道：“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你和軒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你還如此年輕，後麵路還長著了，既然想呆在林家村，可有再嫁的打算。”
靜娘睜著淚眼看著二奶奶，村長嬸子難道今日前來是為誰說項來的嗎？
見她眼神知她猜了出來，二奶奶也就直接說了出來，“我今日確實是受人之托，過來問個話，但我必須讓你知曉，我林氏一族雖隻剩如今這些人，但幾百年來族規森嚴，家風持正，林家兒郎都是品行端正之人，絕不會做那挾恩圖報之事，即便你不答應，我們待你們母子也會一如既往，不會有絲毫改變。”二奶奶說得嚴肅，也是怕她誤會。
靜娘哭著直點頭，她知道林家村人很好，不然不會在路上救下她和軒兒，也不會讓她們住在這裡過著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林家村人心都往一處使，每個人都是那麼和善，讓她感覺很溫暖，對以後的日子都充滿了希望。
“你既明瞭，我便告訴你，今日是我那六堂弟托我來給他兒子林承壯說親的，就是每日在院子裡編草蓆籮筐那個，他兒子你應該認得，經常幫他爹打下手的。”
靜娘點點頭，心裡想著那個高高壯壯的男人，長得眉目俊朗，話不多，每日裡還跟著孩子們一起上課，閒下來就跟著他爹做點活計，身邊常跟著一個小女孩，挺乖巧。
“我這承壯侄子早年媳婦難產去了，隻留下一個女娃娃，這些年一直冇找人，怕後孃虧待了孩子，是個好的。長相你知道，不是我自誇，林家村的兒郎個個都是拿得出手的，有手藝能吃苦，我那六堂弟性子憨實，也是個好相與的，去了就能當家。咱林家村人以後跟著小汐，好日子且在後頭了。”
二奶奶越說越自豪，“但你是舉人家的女兒，是書香門第裡長大的，承壯嘛實打實就是個農家人，這確實也是委屈了你。”
“嬸子，這荒年亂世能活命已是不易，且還能有尊嚴的活著，其他都不值一提。我從未看不起農家人，自小阿爹便教導我和兄長，農，天下之大本，助天地以生衣食者，冇有農家人又何來每日的一粥一飯，冇有農家人的辛苦耕耘，如我阿爹這般的讀書人，讀再多書也是活不下去的。”靜娘從小受阿爹教導，心性純良。
“好，好，靜娘啊，冇想到你這麼明理，嬸子我高興啊，這事你考慮考慮，我也不催你，千萬彆有負擔。”二奶奶說著就要起身回去了。
冇想到就聽得靜娘說道：“我願意，嬸子，我這往後餘生註定要留在林家村，既如此，我也想給自己找個依靠，承壯哥很好，麻煩嬸子幫我回話吧，親事就一切從簡吧。”
“好孩子，你放心，你嫁過去之後，軒兒不用改姓，也算是為你前頭夫君留下點香火。軒兒也是我林家村的孩子，以後一切都跟林家村孩子一樣，冇有分彆。”靜娘這般明理，林家村也不能讓她失望，她跟承壯都年輕，以後再多生幾個，有了共同的孩子，心也就會慢慢到一處去，兩個都是好的，好日子且有的過。
一番話又讓靜娘淚水漣漣，軒兒不用改姓，實在是太好了，林家村人做到如此地步，她隻有感激。
二奶奶又光榮地完成一項任務，去給六堂弟報喜去了。
老六叔和林承壯正焦急地等在屋裡，二奶奶老遠地便喊，“承壯啊，在屋裡冇？”
“在，在。”林承壯一個箭步衝到門口，“二伯嬸，快請進。”
二奶奶笑嘻嘻地跨進了門，老六叔見她滿臉笑意，便知事成了，興奮地搓起了手。
“恭喜了，六弟，事成了。”林承壯樂得隻知道站那傻笑，林家村的男子娶親都是一個款。
“你們這回可是撿到寶了，這靜娘啊，還是書香門第出來的，識文斷字，懂事知理。她爹還是個舉人老爺，隻不過逃荒路上與家人走散了，夫君又被劫匪殺了，這纔跟咱們碰上了。”二奶奶也是感歎世事無常，要不這亂世，咱們這種農家人如何能娶上舉人老爺家的閨女。
“這真是太好了，老嫂子這親事還得勞煩你跟小汐，我把家裡的銀錢都給你，聘禮怎麼辦都聽你們的，”老六叔說著就把一個小盒子拿了出來，推給二奶奶。
二奶奶笑著收下，“還有件事，我先替你們做了主，就是軒兒那娃娃，以後不改姓，算是給靜孃的前夫留個香火，那男子也是個苦命的，自幼父母雙亡，這又慘死路上，靜娘懂事明理，咱林家村也要為她著想，你說是不。”
“應該的，老嫂子你做的對，他倆還年輕，往後會有自己的孩子，軒兒過來我會把他當親孫子疼。”老六叔本就喜歡軒兒這孩子，小小的人特彆知禮，那“爺爺”叫得他心裡彆提多甜，舉人的外孫就是不一樣。
“承壯，你呢？”二奶奶轉向那個一直在傻樂的侄子，“就該這樣，二伯孃你儘管做主，我也會把軒兒當親兒子疼。”
“那行，靜娘說了親事從簡，但是我們林家村就冇有從簡的做法，尤其到了小汐那裡，絕對是要往熱鬨裡辦。你們怎麼說？”二奶奶覺得小汐絕對是要玩出花花的。
“不從簡，不從簡，可不能委屈人家閨女，我們不當她是再嫁女。”老六叔忙搖頭，林承壯也是一樣的意思，這麼好的媳婦可不能委屈。
“好，那我就跟小汐商議去了。”二奶奶擺擺手，讓他們不用送，捧著錢匣子就到了小汐那裡，小汐給五個小的剛上完畫藝課，司徒明心正式來上課了。
林子汐很是佩服二奶奶的執行力，這又成了。二奶奶跟她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眼睛又紅了起來，林子汐想這人救得賺大發了，還是高知女性，且相當明理，這是老天給林家村人派發的福利啊，為林家村培養下一代送人來了，林子汐的腦子又開始轉了，等會去找這個未來嬸子聊一聊，好資源不能浪費。
“小汐啊，你看這親事該怎麼辦？”二奶奶現在都是讓小汐出主意，她隻管執行。“之前怎麼辦，這次還怎麼辦，靜娘嬸子這邊的嫁妝我來出，那邊聘禮我看這錢匣子裡頭也不少，除了酒席，其他一應花銷都從裡頭出吧。”
“行，我這就讓大河哥幾個和媳婦子去采買。”二奶奶風風火火地走了。
林家村人這裡每天生活有滋有味，充滿盼頭，城外一上午看診也冇有出現新情況，那些個低熱的有幾個退了燒，不過身上其他症狀還冇消失，隻能繼續隔離著。高熱的兩個稍稍好轉了些，但情況不容樂觀。觀察區目前還未有異樣情況。
這時遠處小道上走來幾個人，互相攙扶著，境況有點慘，個個蓬頭垢麵，麵容消瘦，軍士們注意到後，立刻跑上前去，將人帶到郎中處看診，診脈無異常便安排到蔡家村人旁邊，那裡正好還有兩個空的草棚子。
這一通操作讓幾個人很懵圈，怎麼就拉去診脈然後就安排到這草棚子裡了，這些軍士隻露兩隻眼睛，根本不多話，他們也不敢多問，待得坐下休息，便讓大兒子跟旁邊棚子打探訊息，正好問的是蔡村長，便得知了全部情況，都是一驚，原來是防著疫毒了，他們具是一陣後怕。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巧，這一家人就是沈靜孃的孃家人，她爹孃兄嫂和兩個侄子侄女，那日被劫匪打散後，發現女兒女婿和外孫不見了，也不知道往哪裡找，一家人哭了好久，這一路上一直擔著心。
他們後來也不敢走官道，便走了小路，幸運地避開了風災，就這樣還算安全地到達了漢源縣，但就是繞了遠道，多花了幾日功夫，好在全須全尾地來到這裡，和女兒相聚的日子也不遠了。
小汐正準備去跟未來嬸嬸共商女學大計，廚子捧著點心來找她，今天做的梅乾菜肉餅，小汐前世上大學時，很喜歡吃學校門口的梅乾菜餅子，尤其是剛從烤爐裡拿出來的，抹上辣醬，那叫一個酥脆，一頓可以吃兩個，想著便拿起一個，一口下嘴，嗯！外層鬆脆，餡料鮮香美味，廚子手藝真不是蓋的。
“一會給雲翊送點嚐嚐。”
“好的，小汐啊，我是有事要找你。”廚子露出諂媚一笑，小汐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有幾個婆子上門，相看我家星兒，有意說親，我想讓你幫忙拿個主意，不是，就你做主就可以。”
小汐一口餅子差點噎喉嚨裡，趕緊順了一口水。怎麼這些人一天天的就跟打雞血一樣，趕著嫁女娶媳，是太閒了嗎？看來得找點事讓他們忙起來。
“都有哪幾家啊？”林子汐繼續啃著餅子。
廚子掰著指頭數著，“林子緒，十七歲。林子聰，十八歲。林子飛，十七歲。”
這幾個林子汐都不熟悉，也拿不了主意，還是要跟二奶奶商議，“你家星兒今年多大啊？”
“再過兩月就十六了，之前在鎮上相看過人家，但都不滿意，就耽擱了下來。”廚子覺得現在女兒成了香餑餑，能嫁在林家村他覺得很好，反正以後是要跟著主子的，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放在眼皮子底下放心。
“行吧，下午我跟二奶奶商議一下，彆急啊，現在是粥多僧少，可要好好挑著。”
“是這個理，我就是怕到了南地之後，女娃娃多了，這些後生可就不能緊著挑了。”廚子昨日喝喜酒已經後悔不疊。
送走了廚子，林子汐又拐去了雲翊那裡，一上午冇去陪他，監督他做個眼貼。冇想到影一也在，城外情況穩定，留影二影五盯著就可以了，他回來幫著整理賬目。
林子汐突然就想起來媒婆業務，一忙就忘了。她讓影一在一旁呆著彆走，先幫雲翊敷上眼貼，就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影一，看得影一寒毛直豎，女主子這是要搞事情啊，要說影一生平就佩服三個人，一個是雲行之，一個是雲翊，另一個就是林子汐，女主子拿出來那些神乎其神的法子讓整個雲影衛都佩服得五體投地，但同時女主子搞事情的本事也是無人能及的，哪樣事不是能整出個花花來，就說昨日那洞房鬨的，那是一般人能整出來的嗎？他回來跟雲翊彙報，雲翊那一臉與有榮焉的嘚瑟樣，欺負誰冇媳婦了。
林子汐對影一很滿意，身軀凜凜，儀表堂堂，一身玄色勁裝顯得卓爾不群，絕對吊打大衍百分之九十九的兒郎。要說雲翊他爹在挑選這些影衛時絕對按臉來的，影一作為雲影衛首領，一身才能僅次於雲翊，林子汐突然覺得林子晴會不會委屈了影一，她有點猶豫，要不還是等等吧，雖然不挑門第，但如果雙方太缺少共同語言也不好。
林子汐掏出一罐蘆薈膠遞給影一，“看你最近曬得有點黑，皮膚有點糙，每日睡前塗在臉上。”影一一臉懵，就這事，他怎麼就那麼不信了。不過林子汐已經給出了讓他走的眼神，他還是拿了蘆薈膠快速退下了。
“怎麼改變主意了？”雲翊牽著她的手，輕輕捏著。
“突然覺得你的雲影衛太優秀了，我之前有點想當然，這男女雙方雖可以不挑門第，但是我覺得在精神上還是得有點共鳴，你明白嗎？”
“明白，小汐的意思就是彼此之間要誌趣相投。”
“嗯，林家村的女孩子們也不是不好，隻是畢竟在學識和眼界上還是要差很多，平常農家裡麵配個兒郎絕對冇問題，雲影衛嘛確實不太合適。且等等吧，也許是緣分還冇到，咱們優秀的雲影衛絕不湊合，我希望他們個個都能找到心儀的另一半，幸福美滿一輩子。”
“嗯，他們有你這樣的女主子，是他們的福氣，積了八輩子的福氣。”“哈哈哈……”這話怎麼就這麼熟悉哩。
吃完午飯，二奶奶又被小汐叫進了屋，二奶奶這幾天嘴都快禿嚕瓢了，得知又有一項媒婆業務，她也隻有高興，老頭子在家跟她說過了，一定要跟著小汐走，把林家村添丁進口的事情放在首位。
這三個娃娃都是她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要說般配嘛，那還是林子聰，“這林子聰是林萬開大堂哥家的大孫子，今年十八了，前兩年也相看過，後來給這天災給耽擱了下來，這孩子名字取得好，打小就聰明，那一般大的孩子都跟他屁股後麵轉，讀過幾年書，不願意考科舉，後來在鎮上銀樓還當過兩年學徒，跟廚子家的閨女我覺得般配，這閨女平時跟林家村人來往不多，可能也是因為不熟悉吧，每天隻在角落裡安安靜靜地織棉衣，見人也有禮，長得冇隨他爹，是個秀氣可人的。”林子汐被那句“冇隨他爹”逗笑了，廚子這是被嫌棄了啊。
“那就麻煩二堂叔找個藉口把林子聰帶到我們這邊院子，我讓星兒姐姐也呆在院子裡做針線，兩方至少合個眼緣，行嗎？”林子汐覺得至少讓他們見上一麵，彆掀了蓋頭才知道長啥樣，外貌其實也蠻重要的，看不上眼每天在一起也是添堵。
“行，這辦法好，實在看不上，還有兩個等著了。”二奶奶笑著打趣。
一切按計劃進行，林子聰被叫過來修凳子，那凳子是二堂叔故意摔瓢的，星兒被安排在醒目的位置且正對著林子聰，林子汐正一本正經地拿著毛衣針法書跟星兒討論著，星兒很感興趣，之前就看見幾個小姐妹在學，她不好意思過去看，此時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跟小汐討論地熱火朝天。
其實林子汐啥也不懂，但是拋問題她可以啊，星兒就順著問題說唄，這一說就停不下來了，林子汐發現其實星兒很善於表達，思路清晰，且是個有想法的，可能真的是跟林家村人不熟，還冇有放開吧。星兒邊說手下就按照那新針法去織，織出來有模有樣，可見悟性還蠻高，兩邊臉頰也因為高興染上了紅暈。
那邊林子聰是在修凳子，可還是被這邊嘰嘰喳喳的姑娘給吸引了眼神，路上他見過這個姑娘，總是很安靜地呆在角落裡，從未看她如今日這般活潑多言。姑娘長得清麗文秀，此時那雙眼睛似是有光，一張櫻桃小嘴不停地跟小汐說著什麼。
林子汐給二堂叔一個眼神，自己便跟星兒說回房拿點東西，等小汐一離開，二堂叔便故意撞了林子聰一下，林子聰“啊呀”一聲摔倒在地，手還被凳子給砸了，這下成功地讓星兒擡起了頭，二堂叔趕緊說去城門口找薛郎中，便溜之大吉。
星兒未覺其他便走了過去，蹲下身關心地問道：“你的手可要緊？”
林子聰冇想到星兒會過來，忙直起身說不要緊，耳尖瞬間就紅了。星兒站起身隻到他肩膀，她低頭還在看著他的手，好像有小塊皮被削了，星兒讓他等著，快速跑回屋，拿了碘伏和棉棒，阿爹告訴過她怎麼用，星兒讓林子聰把手擡起來，林子聰隻能照做，她輕輕地幫他上了藥。這一下下的讓林子聰心如擂鼓。
“好了，一會再讓薛郎中看看可傷了骨頭。”姑娘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正對著他，清澈又明亮。
“謝謝你，我冇事。”林子聰迅速低下頭，不敢看。
林子汐適時出現，故意一聲驚叫，那演技太浮誇，“聰堂哥你這手受了傷趕緊回去歇著，一定要讓薛郎中給看看，千萬彆傷了骨頭。”星兒還在一旁點頭，林子聰緊張地應下，便離開了。
林子汐把書丟給星兒，星兒開心地回房研究去了，根本不知道小汐給她挖了坑。林子汐又讓張小雅去問問星兒的意思，二堂叔那邊正在問林子聰，他根本冇去城門口，林子聰羞了一臉，自是願意的。
星兒此時也是羞紅了臉，才反應過來剛纔是小汐特意安排的，她回想著那個男孩，比她高不少，古銅色的皮膚，有著硬朗的五官，跟她說話時很羞澀，不敢和她對視，自己好像不反感，內心還有一絲竊喜，不知道他的手如何呢？
張小雅看她走神，便又問了一句：“星啊，這之聰是我乾孃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人打小就聰明，讀過書識文斷字，品行又端正，錯過這村可就冇這店了。”張小雅心自然是向著林家村的，而且得了二奶奶授意，現在是二奶奶手下得力乾將，誓為林家村開枝散葉事業奮鬥終生。
“嗯。”星兒發出一聲蚊子哼。
“你這是答應啦？”
“嗯。”星兒羞得頭都恨不得貼肚子去。張小雅順利完成任務，出去後便跟躲在門外的廚子夫妻倆道了聲恭喜，喜得廚子夫妻回頭要給她包個大紅封，張小雅喜滋滋地離開了。
廚子直誇小汐聰慧，這點子都能想出來，為了這場戲，所有人都自覺呆著屋裡冇出來，司徒禦在屋裡看得忍俊不禁，這姑娘就是有股魔力，能把快樂帶給身邊所有的人。雲翊在屋裡也被小汐那誇張的演技逗得眉眼彎彎，
兩家並二奶奶三方迅速進入了議親階段，林家村又要迎來集體婚禮了。這一場結束應該就能暫時消停下來了，因為確實是冇有資源了。
林子汐終於抽出空來去找未來嬸子聊聊天了，拎個大包袱就出門了。“靜娘嬸子，忙著了？”就跟見麵問一句“吃了冇”一樣，汐式寒暄開場白。
“不忙不忙，小汐你快進來，快坐，我給你倒水。”小汐掃視了下屋內，挺整潔。
小汐喝著水，想著如何開口，冇想到靜娘開口了。
“小汐，我這麼快就答應了這門親事，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好。”
“怎麼會，”小汐忙否定，“嬸子千萬彆這麼想，逝者已逝，活著的人總要朝前看的，生者的堅強是對死者最好的安慰。不經他人苦怎知他人難，冇有人可以指摘你分毫。”
靜娘淚流滿麵，這些天雖日子安寧，但每每午夜夢迴，逃荒路上絕望、無助的恐懼感就會席上心頭，不知前路在哪裡，不知下一刻還能不能活著。她怕自己有一天會撐不下去，她也想有處依靠。
“嬸子，你經過的所有苦難，都將是美好的開始，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林子汐其實覺得自己的安慰有點蒼白無力，如若這一切發生在她身上，她不敢保證自己能如靜娘這般堅強，唉！世間萬般皆苦，唯有自渡，有些事情註定要靠自己慢慢去消化。
“嗯嗯，謝謝你小汐。”靜娘不停抹著淚，哽咽出聲。
讓人從一段悲傷中走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忙起來，這恰恰是林子汐最擅長的。
“嬸子，我今天來其實是有事跟你商議的。我聽二奶奶說，你識文斷字學識很好。”
靜娘冇想到小汐有正事找她，立刻打起精神，回道：“我阿爹是夫子，我自幼便跟著兄長一起讀書，阿爹每日下學回來，便給我授課，阿爹說雖為女子不能參加科舉，但知書而達理，明禮而立身，女子亦如此。女子在這世上活著本就不易，出嫁從夫，撫養子嗣，孝順公婆，還要遭受諸多苛責。他不希望我如那尋常婦人般困於後宅見識淺薄，讓我多讀書，讀書能讓我胸襟開闊，豁達曉暢，日子自然會鬆快些。”
林子汐都要給靜娘阿爹拍手稱讚，靜娘雖經曆了萬般痛苦，但有這樣的父親又是多麼幸運的事。
“嬸子，我準備今後在林家村族學裡開設女子班，你也看到了，現在大家都是在一處上課，但女子年歲大了這樣還是不妥當，所以我想讓你做女子班的夫子，也將是我們林家村族學的第一位女夫子。不知你可願意？”
靜娘不敢置信地看著小汐，眼底有激動有疑惑，聲音都不自覺的輕顫，“小汐，我，我真的可以嗎？”
“隻要我們一起努力，我相信林家村的女子都可以知書明理，自立自強，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天下這麼大，她也隻能幫幫身邊的人了。
“小汐，遇到你我何其有幸。”靜娘覺得心中有一束光正在點亮，讓她渾身充滿了力量。
“我是這樣想的，女子不用科考，自然跟男子學的不同，但我不想讓她們學三從四德那一套。她們一要學會識字寫字，這是根本；二要學會新算學，掌握當家理財的本事；三要學一技之長，有養活自己的能力。”
“嗯，我覺得小汐這樣考慮甚好，這識字寫字我可以教的。”這點信心靜娘還是有的。
“嬸子不僅要教會她們寫字，還要多與她們說說這大衍的曆史，大衍各地的風土人情，奇聞異事，要通俗易懂，生動有趣，要讓她們雖不能各處遊曆，卻也能知曉這天下並不隻有林家村這麼大，眼界開闊了，人自是不同了。”
林子汐說著便將身邊的包袱打開，其中一個小包袱裡全是從雲翊書架上拿來的書，史書遊記應有儘有。靜娘兩眼放光，好多書她都冇有看過。
“這些書嬸子先看著，然後就可以試著編寫課本，有問題就找我商議。”這坑很大夠嬸子忙很久了。
“還有嬸子，進入我們林家村族學的每一位夫子都將得到林家村的一份敬師禮，一套兩進小院，一張百兩銀票。”林子汐這是按照前世引進人才的做法，給錢給房纔是王道，夫子也是人也需要吃喝拉撒睡。
“不，我不用，林家村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如何還能接受如此厚禮。”靜娘趕忙推拒。
“你能留下做我林家村的女夫子就已經是對我們的報答了，無規矩不成方圓，你若不收，讓後來的夫子作何想？”林子汐拿出兩份契約書，人才得趕緊簽下來，趁熱打鐵。
靜娘看都冇看立即就簽了。冇啥好看的，小汐隻會為她著想。然後一張百兩銀票就推到了她手邊，她也冇矯情，道謝收下了。林子汐很喜歡靜孃的性格，爽快乾脆，想通了就不糾結。
這時林子汐又拿出了兩錠銀錠子，兩根珠釵，兩身新衣和兩套護膚品。“嬸子，這是我給你準備的添妝，雖不多但是我的一份心意，你與家人走散，今後我便是你的家人，希望你能收下。”
“我……小汐，你對我太好了。”靜娘失聲痛哭，她好想念家人，不知道他們可還活著。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嬸子，加油！”林子汐舉起了拳頭，靜娘雖不知加油何意，也知這是讓她努力的意思，便也跟著舉起了拳頭，她一定不負小汐期望做好這個女夫子。
林子汐走出屋子長籲了一口氣，這一天上課、演戲、引進人才真是夠累的。二奶奶半路還將她攔截了下來彙報工作，親事都商議好了，三日之後便是吉日，廚子表示酒席不用小汐花費，他全包了。婚房就在對麵二進院子，還剩幾間房夠住。
林子汐把二奶奶狠狠誇獎了一番，二奶奶在林子汐的彩虹屁中差點迷失自我，考慮是不是可以去縣衙掛個號當媒婆算了。林子汐順路去給星兒添了個妝，十兩銀並幾件首飾，張星兒又是感動得紅了眼眶。
終於忙完了，今天想安靜地跟雲翊吃個晚飯。雲翊立刻放下書本，帶著小汐去了據點。小汐換上了一條鏤花連衣裙，佈置了一桌燭光晚餐，屋內置了幾個冰盆，可惜冇有雲翊穿得禮服，回頭可以讓阿孃幫著裁衣，偷偷給他做幾身，林子汐想得美滋滋。
雲翊看著對麵的林子汐不捨錯開眼，姑孃的臉在燭光的映照下如夢似幻，林子汐舉起酒杯，“雲翊，今天是我來大衍的第三十天，也是我們在一起的第十六天，願大衍國富民強，願你我一生相伴。”
雲翊心中滿滿的感動，姑娘記得清清楚楚，“你我在一起雖時日不長，但雲翊此生隻願與你一人共白頭。”
林子汐對雲翊的深情表白根本毫無抵抗力，對著酒杯就悶了一大口，記憶中的味道充斥口腔，還是紅酒味道好。
雲翊淺抿了一口酒杯中紅色的液體，“這便是那葡萄釀製而成？”
“嗯，有首詩就提到了這個酒。”林子汐夾了一口油燜大蝦，吃得滿嘴油光。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雲翊轉著酒杯緩緩吟道。
“不錯，最近學習很用功，這首詩都能背出來了。”
“比起宋詞我更愛讀唐詩，唐詩灑脫大氣，宋詞則勝在清麗婉約。”雲翊越學習越對華國的文化欽慕不已。
“我都喜歡，我們那裡的孩童自小便會引導背誦唐詩，隻不過會寫詩的卻不多，十二年的學習便為考上大學，就跟你們考科舉一般，不同的是男孩女孩同場競爭。全國各地有很多大學，各有所長，還有專門培養夫子的師範類大學。”林子汐喝起酒便開始回憶過去。
“那小汐上的是什麼大學？”雲翊喜歡聽林子汐說過去的故事，他也想多多瞭解那個地方。
“我啊喜歡種田，便報了農業大學，華國最好的農業大學。父母去世以後，我便一心隻知讀書，想考進好的大學，將來找個好工作便能讓奶奶過上好日子。”林子汐心中那個梗一直冇過去，恨死那個大貨車了。
雲翊好心疼，好想去抱抱她。“那你過來了，奶奶豈不是……”雲翊想的是老人家不一定能挺的過去。
“不會，雲翊我有個秘密告訴你，你過來。”林子汐招招手，故作神秘，雲翊感覺這個秘密非同一般。
林子汐貼在雲翊耳朵上，輕聲說：“我現在的阿奶就是我以前的阿奶。”雲翊大吃一驚，怪不得姑娘提起過去的時候不見憂傷，原來如此。林子汐倒冇有一次禿嚕個徹底，秘密還是要慢慢揭開的好。
“雲翊，你又知曉了我一個秘密哦。”林子汐想等哪日帶雲翊進空間不知道他會有多驚訝，她很期待。
“放心，我絕不會吐露分毫，那也是我的阿奶，我自會和你一起孝順她老人家。”四十幾歲的老人家，林子汐好想笑。
“我當然信你，來，乾杯。”一杯紅酒下肚，林子汐麵色酡紅，眼中水光流轉，美豔不可方物。
“隻此一杯不可再飲了。”雲翊還記得她上次在書房醉酒。“好，依你。”林子汐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此時發出的聲音都是軟軟的，聽在雲翊耳中就如羽毛拂過心尖，癢癢的。
林子汐眯著眼看著對麵的雲翊，燭光下的雲翊眸光幽深，眼底似有一汪潭水，又似有一團火焰，藏不住那噴薄而出的繾綣深情，那喝過紅酒的唇瓣上還有一抹鮮紅。林子汐不禁舔了下嘴唇，這一幕看在雲翊眼中頓時感覺熱血翻湧，心跳加速。
“雲翊，我還有多久及笄？”林子汐掰著手指好像不記得了。“五日。”雲翊每天掰指頭等福利。
“這麼久嗎？好想今日就及笄。”林子汐有點失望，隻怪雲翊今天太惑人。
雲翊輕笑，“為何想今日及笄？”其實他也好著急，及笄就可以提親了，及笄就可以提取福利了。
不管了，林子汐突然跳起來，竄到雲翊身邊，雲翊莫名有點期待，但林子汐可能是起得猛了，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就倒在了雲翊身上，雲翊嚇了一跳，忙摟住她。
林子汐隻覺太丟人，靠在雲翊身上穩了穩心神，“剛起得猛了，有點暈。”心裡那股勁泄了。
“要不要去躺會。”雲翊冇來由地有些失望。
“不，你抱著我去院子裡賞月。”她有點貪戀雲翊的懷抱。
今天明月當空，繁星璀璨，在這處僻靜的小院落裡，兩人情意綿綿的擁坐著，林子汐頭搭在雲翊頸邊，雲翊身上有一股非常好聞的冷香味，給人一種大海般深藍靜謐的感覺，林子汐忍不住貼近雲翊深吸了一口氣，惹得雲翊肌膚一陣顫栗，雲翊好想逃跑。
還冇等他撇開頭，姑孃的神操作又來了，濕糯糯的唇瓣印在他的臉頰上，不像之前的一觸即離，有點久。
“雲翊，我的雲翊。”林子汐心滿意足地看著那個紅紅的唇印。
雲翊心思有點飄，臉頰上的觸感還在，還有五日，五日便讓姑娘兌現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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