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置我於死地,轉身被世子截胡了 第28章 夢蠱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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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謝玨便回過了神。
他斂了眸中神色,越發俊美無邪。
魏月昭屏息,那呼之慾出的答案呈現在耳邊。
“羨玉。”
嘭——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開來。
羨玉,謝羨玉。
與她夢中,一模一樣!
一路靜謐無聲,唯有馬車碾過土石發出的“咯吱”聲,帷幔晃動,魏月昭這才發現這並不是回府的路。
她看向謝玨,“世子要帶我去哪?”
涼風湧進,飛鳥掠過,蟲鳴草香。
“花燈節,不想去梵淨山走走嗎?”
魏月昭靜息片刻,冇有答話。
她渴望自由,不被束縛,討厭極了繁文縟節,禮儀邦交。
撩開帷幔,放眼看去,此時已上了山,夜已深,大多人已放了花燈往山下熱鬨聚集處去,山上之人寥寥無幾。
馬車停住,魏月昭迫不及待地下去,從山下往郾城看,具是九尺宮闕,飛樓疊鸞,金碧輝煌,湖中遊過幾艘畫舫,梵淨山周綠蔭蔥蔥,空中緩緩搖晃著各式精巧的花燈。
少女身處山林之間,恍若跳脫出來的花妖,使人移不開眼。
“青桃,將花燈拿過來。”
魏月昭招了招手,青桃連同紙筆一同遞上,謝玨看過去便見她寫著“年年如意,處處春風”。
她往花燈裡燃了燭火,雙手一放,那花燈便似長了翅膀般飛了起來。
好景不長,不過片刻那花燈便落進了山林中,在一片密叢中閃著微弱的光。
魏月昭甚氣,老天爺就是和她過不去!
謝玨嗤笑一聲,環著手站在一旁。
她提起裙襬便向密叢走去,一個不慎就被什麼東西絆倒了,她正欲開口罵上一番,抬手間便覺指尖一片粘膩。
血腥味往鼻尖傳來,身旁寒光四射,她頓時啞聲呼喊,“謝玨!”
顧不上其他,身子便向前跑去。
身形電閃,那劍幾番婉轉便朝著她刺來,魏月昭屏住呼吸,冰涼的劍鋒堪堪劃過手臂。
聽到驚呼,隔著黑暗,謝玨愕然回眸,一些破碎的畫麵隱隱浮現在腦海。
眸中一冷,腳下一移便向密叢中走去,看也不看那利劍,身形朝著劍尖撞去,手中段刃已出鞘,另一隻手將身上薄氅解下兜頭罩在她的身上,聲色沙啞,“彆看。”
魏月昭還未說話,謝玨已不再麵前,她胡亂撥開薄氅,花燈琉璃印下,浮光若隱。
那抹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密叢之中,眨眼間便見一人喉間鮮血噴湧。
昔日常拿白玉折骨扇的手,此刻卻拿著鮮血淋漓的頭顱,單手掐著那人脖頸,如爬上人間的惡鬼。
少女麵色慘白,捏緊手臂,涓涓鮮血淌下,將紗裙浸濕。
待青桃和白尋趕到時那四五個人除留了一個活口外,其餘全被殺乾淨。
他看向蹲坐在地上的魏月昭,緩身靠近,聲色暗沉,眸中陰鬱儘顯,“你是誰?”
魏月昭抿緊雙唇,耳邊溫熱的氣息滿是危險,彷彿下一刻便要被豺狼咬穿。
她定定的看著他的眸底,朱唇輕啟,“我是.....魏家月昭,阿蠻呀!”
她知她騙不過她,那就拋出模棱兩可的回答,讓他自己去猜吧!
他雖對她起疑,可決不相信這怪力亂神之事。
那些事,恍若上輩子!
看著眼前少女眼中無辜之色,謝玨這才閉了閉眼,斂儘身上氣息,腔中那一口氣無處宣泄。
魏月昭輕垂著眸,夢中最後那一年的花燈節,她與謝玨,也是如今日一般,在梵淨山放花燈。
夢裡昭示,她已嫁入皇宮,自郾城高樓往外看,萬千花燈騰飛,心下立時便有了一計。
謝家雍容華貴,馬車更是闊氣,謝玨花燈節入宮赴宴,她便喬裝打扮成車伕小廝,偷偷溜出了城。
隻是時運不濟,剛出城便被那廝發現,可他雖嘴上罵罵咧咧得理不饒人,可還是帶著她去了梵淨山,賞了一夜的花燈。
對她也還算不錯。
不知她死後,他有冇有一絲難過?
“姑孃的手......”
青桃神色擔憂的跑了過來,魏月昭這才感覺到手心溫熱,臂間的陣陣疼痛。
她頓時皺眉,舊傷未好,怎的又添新傷了?
謝玨撕了幾張布條,走過來熟練的包紮在她的手臂,鑽心的疼痛不容忽視,魏月昭疼的差點喊了出來。
“魏二姑娘不必擔心。”
不必擔心什麼?
魏月昭麵色怔怔。
守在不遠處的侍衛蜂擁而來,密林間被圍住,火光照亮。
謝玨長身玉立,正欲驗屍。
魏月昭被青桃輕扶著上了馬車,柔和的光落在她瓷白的臉上,這一瞬,朦朧在春夜裡。
“青桃,去告訴常寧世子。”魏月昭靠在內簷,緩緩開口。
“南詔茉莉,夢蠱尋王。”
青桃聞聲點點頭,退了出去。
魏月昭冇見若有所思,她剛纔被絆倒之時便聞到了若有若無的香味,似在何處聞到過,剛纔經過了一番廝殺,香味已全被血腥味蓋住。
那香,是茉莉!
她恍然想起那夢中所言。
這世上有一種蠱,叫夢蠱,專食處子之血,此蠱蟲一出,便是為了尋蠱王。
持蠱之人,將女子殘忍殺害,使夢蠱吸血,待如此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尋到蠱王。
持蠱王者,驅動世間萬蠱,擾亂人心,是為大難。
南詔信奉純聖之月,白茉莉潔淨無染,視為神物。
南詔欲尋蠱王,一統中原!
想到這,魏月昭瞬間感覺額間細汗,周身冰冷。
片刻之後,車簾緩緩掀起,一雙修長的手探了進來。
“阿昭。”
清潤的嗓音響起,魏月昭側頭便看見他的側臉,仍如明月,泛著清冷的光。
段硯淮?他怎麼會在這?
今日,他不是該陪著魏姝嗎?
她眸中疑慮,未像從前那樣撲向他。
多年前晚宴遇刺,她避之不及,撲向了離她最近的段硯淮,他擋在她身前,護她一時,她便在他懷中哭泣。
隻是那事過後,全然不提相救之事,對她依舊冷淡疏離。
這樣明月皎皎般的君子,卻是不喜她。
魏月昭慢慢平靜下來,男子身上衣襟處已一大片淚痕。
“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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