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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江湖都以為我下了情蠱 第27章 我去勸勸他們 公子局中猶縛手,一時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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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勸勸他們

公子局中猶縛手,一時談……

我去勸勸他們

暮色沉沉,

殘陽如血,將車道映得一片斑駁。

青歸玉伸手欲攔,沈鐫聲卻已掀簾而出。

她透過簾隙望去,

隻見車外數十騎人馬持刀環伺,馬上懸鐙映著殘陽,

為首幾人各持一雙彎刀,

目光如鷹隼般緊鎖著這玄衣青年。

沈鐫聲寒毒發作後仍顯虛弱,

於是靠在車轅一側,

身形微傾。

這位金聲公子斜倚著,

微微揚起頭,矇眼綢帶被風輕拂,

蒼白的麵色在血色殘陽裡更顯病態,

縛住雙手的金絲在落日餘暉中隱約泛著輝光。

他剛在漕幫大展身手,眾人皆聽說過天機百變那淩厲殺招。如今卻雙目失明,

雙手被縛。

兩日之內,驚鴻照影,

翻作玄鳳折翼。

這情形實在詭異淒慘得令人心驚,令眾人一時麵麵相覷,竟不敢輕舉妄動。

“沈天機,

”為首那人勒馬向前,

欠身一禮,目光如刀,

上下打量著他,

“前日漕幫壽宴,

金聲公子威名遠揚,為何突然落得如此境地?”

他頓了頓,冷聲道,

“敝主人不願與天機閣為敵。沈天機現下既有難處,離去便是,還望莫要出手乾涉我等。”

“好啊。”盲眼的青年點點頭,笑道,“各位長途奔襲,真稱得上群賢畢至。難得一事如此齊心協力,都儘皆願意放過我這條命麼?”

馬匹不安的踏蹄聲傳來,那為首之人與身邊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沈天機是當真失明?”他試探道,“可認得我等麼?”

金聲公子輕笑道,“沈鐫聲自然是真瞎。不過,瞎子也知道好壞。若我天機閣門下出手時,還需以響箭鳴鏑指示方位,那可真是閣中第一號廢物點心。”

他頓了頓,這話雖然惡毒,但語氣卻十分從容,又說道,“各位既被派來與我周旋,自然個個精英。哪裡還需發這響箭?隻不過互不統屬,約個信號罷了。”

“嗯。”他側過頭,似在細辨方位,反問道,“如此,我說的可對?”

金聲公子雖盲了眼,看不見那對麵形色,青歸玉在簾內遠遠觀望,卻見那些人馬神色驟變,便知沈鐫聲這一擊中的,對方一時無言以答。

沈鐫聲見對方沉默,便輕輕靠上車轅,低咳幾聲,嘴角依舊掛著那抹淡淡的笑意,

“好。各位先自商量一下,誰先來取沈鐫聲性命?免得前頭來了我天機閣援兵,諸位倒都不好下手了。”

此言一出,四周氣氛驟然凝滯,連風都彷彿停滯了一瞬。

為首那人冷聲問道,“沈天機又知道前頭有天機閣門人?怕不是誆我等罷?”

金聲公子仰起頭,縛手的金絲在暮色裡明滅流轉,在這形勢下居然笑出了聲,

“這話倒是好笑。各位急急忙忙,從後方縱馬追來。眼看快要天黑,等不到夜裡便要動手。這前頭若不是有我天機閣的人,難道是擺著宴席等諸位回去慶功麼?”

恰如高台淩雲,挽弓拈箭。談笑間他這兩箭皆中,洞穿人心。

似如此開關延敵,直點要害,倒使得四麵猶疑,人人不敢妄動。誰都怕自己先行一步落在他的算計之中。

夕陽最後的斜暉相照,映上他手上綁縛的金線,閃得有些刺眼,有馬匹稍稍因此受驚。周遭馬匹的嘶鳴踏地聲、鼻孔噴氣聲此起彼伏,卻無人敢率先踏破那道以言語劃下的生死線。

諸人猶疑半刻,仍逡巡不前。既怕讓人得了利去,又怕己方吃了大虧。有人信他眼盲是真,卻平白更生忌憚;有人篤定這矇眼縛手必是作態偽裝,偏又不敢冒進;更有悚然於他目不能視,手不能舉,竟能推演至此,反倒覺得他格外畏怖。

轉去暮色漸深,這等疑心暗鬼愈發濃烈。他盲眼縛手雖然不知真假,卻人人都知道天機百變那凝血弦絲厲害,直此誘殺過多少門派高手。

金聲公子這身病骨閒閒,毫無半點殺伐之氣,但其時眾人都覺他指尖絲線微顫,各自時時防備他的破縛反擊。一時之間,這臨時結盟的諸人,個個都希望彆人比自己先一步動手,好能教自己明瞭這金聲公子的虛實。

本是以命相鬥的賭徒生意,被他挑起這一絲疑念,轉眼便有萬緒繁生。

那道無形的生死絲線,依舊橫亙在眾人心頭,居然無人敢越雷池半步。

風裹挾著晚間寒意,吹得遠處樹木枝葉簌簌作響。那數十騎人馬麵麵相覷,為首之人臉色陰晴不定,手中彎刀微微顫動,卻遲遲不敢落下。他瞥了一眼身旁同伴,見對方亦是神色疑忌。

當下真是合適時機麼?且不說金聲公子自身那虛虛實實,誰又讓他落到如此境地?此時人人疑懼,心思散亂,這江湖路遠,擇個比今日更好的機會,真就毫無可能?

片刻沉默後,那人終於勒馬後退一步,聲音低沉,向他做了一揖,也不管他眼睛能不能看見。“沈天機,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但江湖路遠,後會有期。”他說罷,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去。

馬蹄聲漸起,數十騎人馬緩緩調轉方向,沿著道路折返,漸行漸遠。青歸玉透過簾隙望去,見那些人背影漸隱於暮色之中,緊繃的心絃終於稍稍放鬆。她輕舒一口氣,轉頭看向沈鐫聲,低聲道,“他們走了。”

沈鐫聲垂下頭,烏髮散落,沿著矇眼的綢帶遷延而下,貼著他修長的頸項滑入衣襟深處,對她笑了笑。

青歸玉點頭,正要吩咐車伕啟程,卻見沈鐫聲忽地擡起那雙被金絲縛住的手,纖長的手指在唇邊輕點,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彆動。”他倚在車轅上,看起來仍舊虛弱,這樣七分病容,竟能透出來十分風骨,笑道,“青姑娘,我們就此說說話罷。他們總還要有人回來的。”

青歸玉左右看了一下,手上按著竹笛,點點頭,“要我去看看麼?”

沈鐫聲道,“既然偷偷回來,便是不敢妄動。要動手的,早便動手了。”

青歸玉盯著他,說道,“你說要勸他們,這便是你的勸法?”

金聲公子偏了偏頭,幾縷青絲垂落在矇眼的綢帶上,神情無辜,“如何不是勸他們?這不是聽話的很?”

話音未落,遠處驟然傳來一陣馬嘶,蹄聲急促。青歸玉一個激靈,橫起竹笛攔在身前。

隻見一騎疾馳而來,馬上之人身佩短刀,麵容黝黑。青歸玉定眼看了一看,認出竟是壽宴上,暗殺蛟堂雷長老的那個漕幫漢子。

那人見青歸玉戒備,擡手在臉上一抹,隨著動作抽曳頓時五官變動,人皮麵具的易容銷下,露出一張少年麵容——原來便是天機閣那個稱作“蒲牢”的少年。

“公子,”他在馬上對著沈鐫聲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道,“前方“霸下”樓魁首已前來迎接。”

沈鐫聲點點頭,青歸玉循著蒲牢的來處看去,隻見十餘騎簇擁著一輛裝飾華美的油壁車,軋軋向此而來。

那車到他們前麵停駐,油壁車的車簾猛地掀開,跳下一個人來。

竟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身著華服,衣服頭髮上綴著不計其數華麗繁複的簪纓耳環,多少瓔珞首飾覆滿全身,卻難掩一些稚氣。

“冇死人?”

這介於少女和女孩之間的小姑娘跳下車轅,伸著腦袋,墊著腳尖,朝四下張望,“我霸下樓帶著這麼些人來替公子善後,這裡居然冇個屍首?”

沈鐫聲笑著掩上唇,他雖然不能視物,卻好似知道青歸玉在哪邊似的,朝她那兒側了側頭,咳了兩聲。

那少女看著金聲公子,一臉瞭然,甚至翻了個小小的白眼。隨即轉向蒲牢,氣呼呼的直視著他。

“傻子,傻子!”少女伸出一根戴滿金翠的手指,指著那稱號蒲牢的少年怒道,“這般行事,毫不穩當,竟然能教人追上?要當天機閣蒲牢樓魁首,怕不是還嫩的很呢!”

這少女如此年幼,指點起來居然毫不客氣。語氣十足凶狠淩厲,那少年低著頭,好像很是侷促,又好似十分怕她。

她說完這話,又轉向青歸玉,道,

““霸下”樓魁首,可不好聽了,”少女揹著手,嬌聲嬌氣地對她說,“可彆這樣叫我。”

“姐姐叫青歸玉,我叫李稱金。未必是真名,也不好說全部是假意。”少女向著她低一低頭,又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笑道,“咱們各退一步,我不去問姐姐,姐姐也莫來管我,這樣可好麼?”

這小姑娘為人說話都十分奇特,青歸玉暗暗納罕,於是對她笑了笑。

“姐姐,”自稱李稱金的少女點了點頭,瞧了她一眼,轉過身去坐上油壁車轅,環佩叮咚,兩隻精緻的繡鞋在下麵晃晃盪蕩,對青歸玉說,

“此去藥王穀,稱金替姐姐安排。但勸姐姐多留在我們閣主身邊幾天。”

她那烏黑的眼珠一轉,撇了撇嘴,狡黠地笑道,

“怕是能省下多少人命。比起包下整個渝州城的醫館,治上個十年八載,積攢陰德還要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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