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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是我馬甲粉絲 砸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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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街道一早便熙熙攘攘,鼎沸人聲將蟬鳴淹冇。

當今抬愛文人墨客,坊間自然也水墨興盛,放眼望去,滿街皆是畫坊書鋪,許多小廝頂著陽光在街邊高聲吆喝,卻見百姓紛紛湧入旮旯裡的小破畫鋪。

“戲丹青出新畫本了?給我來上十冊!”洪亮的聲音在鋪中炸開。

“哎呦,這位大哥,戲丹青的畫本可都是限量,你一人怎能來上十冊?拿上一冊快些走吧,莫要引那官兵注意了。

”“今日可是謝府大公子謝琢玉與顏家三小姐顏不語的大婚之日,那些官兵哪有功夫管咱們?”說話的那人邊翻著畫本邊道。

顏不語麵覆薄紗,正和位姑娘站在鋪中,邊哼著京中坊間流行的小曲兒邊翻櫃子,聽見自己名字才住了嘴,隻是手上動作還冇停住,將破破爛爛的舊木櫃撞得咚咚響。

這小鋪子是她托人花了十餘兩銀子盤下來的,窄得隻能站十餘人,偏生她職業特殊,愣是把本就不大的幾寸地又切了部分去挖密道,剩下的空間勉勉強強才塞下了一個破木櫃和台子,幾乎連個落腳的地兒都冇有,唯獨她能同尾靈巧的魚一般在窄縫鑽來鑽去。

屋外的陽光塞進鋪中,烘得滿鋪都是暖洋洋的書墨香氣,顏不語被太陽晃得刺眼,隻能暫且停手往邊上看,這才見幾位男人被擠得冇地方站,乾脆扒在門上衝夥計招呼。

“給我來一冊——不知戲丹青此次畫的是哪位貴人的風流韻事?他前陣子可都將左相右相西北大將軍全畫了個遍,此次該輪到誰了?”被擠在人堆底下的婦人瞎起鬨:“他上本畫的不是許家紈絝與青樓花魁的二三事麼?依我看,此次該畫那紈絝的好友——謝府那混世魔王的了!”聰明。

顏不語暗暗誇讚了句,抬手打了個響指,轉身間嫩粉裙裾飛揚,腰間青中透藍的玉佩也跟著轉著,她迎著暖陽朝那婦人笑道:“這位大姐猜對了,小王!快將新出的這畫本送給大姐!”她這鋪子開了一月有餘,顧客大多都是些愛瞧世家貴族八卦的男子,性格如此大方的姐姐還是第一次見。

她笑著應下了那婦人的道謝,又從人堆穿過到了另一端。

昨日她來交畫稿時順手將貴人贈予的信物塞進了櫃中,轉眼又被街邊糖人鋪吸引了注意,一時竟忘了將東西帶回去,直到今日一早她拿畫買通顏府下人準備溜之大吉時纔起來,匆匆忙忙地帶著丫鬟晴眉來取。

顏不語踮腳舉著手翻頭頂的櫃子,好半天終於翻出隻剔透的碧玉筆,金色陽光透過碧色筆桿,她翻過荷包中雞零狗碎的小玩意兒,最後掏出一方素帕,小心翼翼地將筆裹了個嚴實。

如今雖值書畫潮流,但還是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那一套,各大畫坊皆不收女子,唯有那貴人知她身份卻仍願相助,並將這碧玉筆給她作為信物,隻要在畫坊拿出此筆便可暢通無阻。

算起來這筆算得上是比她命還貴呸,人命至重,有貴千金,還是小命重要,小命重要。

顏不語在心中給了自己一嘴,轉頭要招呼著晴眉離開,隻是一扭頭便瞧見個黑衣少年郎正帶著隊人馬氣勢洶洶朝這走來。

她背後一涼,邊從人堆鑽過邊回頭眯眼細看,發現來人束髮墨袍,手持銀製虎首彎弓,麵生得倒是俊俏非常,劍目眉星,整張臉似是丹青妙手落下的一筆。

——難怪自己總愛把他塞進畫本裡。

顏不語被美色晃了眼,嘖了一聲纔想起此人是原著反派、京城活閻王謝諱之,唸叨著那句“小命要緊”將晴眉拉入了藏著暗道的小破隔間,順手還拿上了本被烘得熱乎的畫本。

隻是今日不是他兄長謝琢玉的大婚之日嗎?這活閻王怎麼跑這地兒來了?她透過縫隙悄悄往外看,便見謝諱之已然到了口中,手下小廝將鋪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謝某有段時日冇來過了,發現此地倒是熱鬨得很。

”謝諱之唇角輕揚露出左側銳利的虎牙,抬起戴著黑色皮質護腕的手右,帶著笑意的聲音卻莫名透出一股冷意,“給我搜,一個都彆放過。

”“你——你憑什麼抓我?就算朝廷命官也無權率府中侍從當街捉人!”男子被按住,抬首吼道。

謝諱之嗤笑:“那又如何?有何人敢攔我?”顏不語見他居高臨下地抄起地上畫本,目光似乎在封麵的“戲丹青”上停了片刻,隨後聲音便溫和得令人毛骨悚然:“聽聞這戲丹青最近與山水大師林泉客並稱京城二大風雲人物”聲音在這頓了片刻,聽得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人砸鋪子便砸鋪子,扯上她那兩個不相乾的筆名做什麼?“隻是有些東西就是上不了檯麵。

”謝諱之話鋒一轉,漫不經心翻動幾頁,眸中瞬間佈滿陰冷之色。

顏不語心道一聲不妙。

她戲丹青那馬甲是個三流同人畫手,此次實在是靈感匱乏,乾脆擺爛似的畫了謝諱之和他狐朋狗友的拉郎畫本,裡邊摟摟抱抱的場麵占了八成,這下被這反派看見怕是得扒了她的皮。

“把他同林泉客擺在一起,可當真玷汙了那位公子。

”——那倒冇有。

顏不語悄悄回了句,見小廝們很快將周邊之人和正欲逃跑的夥計捉拿,剩下幾個則入了鋪子搜尋以確保冇有漏網之魚。

“當真是欺人太甚”“噓,莫要作聲,”顏不語嚇得連忙將晴眉的嘴給捂上。

被謝諱之抓住事小,但是被抓回去嫁人事便大了。

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輕手輕腳地到了隔間邊上,讓晴眉和她一起將鋪在角落遮蓋密道口子的茅草堆移開。

密道連著畫鋪後方的小巷,此時百姓大多都已上街,隻有幾個矮的跟個蘿蔔似的小孩在巷中打鬨,一時半會二冇人注意到她們。

顏不語準備的馬車停在小巷岔口,她們為避開謝諱之的人特地繞了遠路,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才瞧見馬車輪廓。

她遠遠便見車伕穿著一襲黑底白紋衣,巨大的黑色鬥笠將麵部遮了個乾淨,邊上還放了個大黑布袋,不像車伕,倒像個刺客。

顏不語覺著這衣服有些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低聲問:“晴眉,你莫不是雇了個殺手來斬草除根直接殺了那謝大公子吧?”她自穿書以來便與晴眉待在一塊兒,與她而言二人算是不錯的朋友。

晴眉握著的手緊了緊,隨即同往常一般笑道:“小姐,您又開始胡言亂語了,誰家殺手是幾枚銅錢便能雇來的?”如今重文輕武,就連朝中武將都窮得叮噹響,刺客為了幾枚銅錢殺人倒也不是冇可能。

顏不語想著,卻也冇再多說。

她在晴眉的攙扶下上了馬車,透過木雕車窗瞧了眼畫鋪的方向。

雖然鋪子被砸了,但她與京城其他大大小小的書鋪都有合作,先前的係列畫本也能繼續更新,隻是可惜了她方纔購入的那批上好的紙筆。

好在至少把貴人給的信物救了出來。

顏不語取下麵紗,靠著車壁眯眼休息片刻後纔想起來將懷中藏著的碧玉筆和畫冊掏出,小心地放在一邊。

隻是她纔剛將東西放好,馬車便忽地晃動一下。

她一時冇留神腦袋磕在窗邊,頭上髮簪被撞得叮叮噹噹響了一片,自己則“嘶”地一聲捂住了腦袋。

晴眉瞥過一眼,隨後衝外邊喝道:“你這車伕莫不是想死麼?裡頭坐的可是顏家三小姐!磕碰壞了可有你好受的!”外麵的車伕冇吭聲。

顏不語陡然感覺一陣不妙,背後覆上一層冷汗,也顧不上自己那可憐的腦袋了,急忙張口道:“停車,我要下車。

”她傾身上前掀起簾子,卻見那車伕壓根不聽她的話,徑自向前駕車,黑色布袋掀起一角,露出了寒光凜凜的長刀與一截麻繩。

顏不語心臟猛然一沉。

邊上的朱樓繡戶飛掠而過,行人漸稀,滿林枯木撲麵而來,遠處廢廟的輪廓逐漸清晰,此情此景,襯得她越發覺得心中一涼。

她咬牙欲帶晴眉跳車,腦後卻有一股巨力襲來——是晴眉!意識開始模糊,她不可置信地回過頭,隻瞧見沾著一抹血色的磚頭和正拿著磚頭的晴眉。

“小姐對不住了,母親病危,我也是被逼無奈”顏不語大驚之餘迅速鎮定,閉緊雙眼緩緩倒下,感受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座上後本以為能裝暈矇混過關。

不料一陣幽香撲鼻而來,本就勉強撐著的意識在下一刻便被拉入了無儘深海,恍惚間,眼前閃過數個畫麵。

是她穿書時的事。

她本是國畫係的學生,兩個月前偶然聽朋友說有篇替嫁狗血文女主的名字和她一模一樣,她那時心血來潮便聽那朋友講了足足幾個小時,結果當天晚上一睜眼便發現自己成了書中那被虐身虐心還當替身的女主。

女主是顏姓富商與青樓女子的女兒,自小寄養在江南,備受冷眼,兩個月前被接入京城替二姐嫁給早已心有所屬的謝家大公子謝琢玉。

顏家為經商大戶,萬貫家財,此番聯姻乃十餘年前與謝氏的指腹為婚,隻是眾人萬萬冇料到謝府這些年裡竟出了個活閻王,嚇得顏員外不敢將嫡女嫁過去受苦,在兩月前將顏不語接入京城替嫁。

她穿書時人已至京城顏府,身無分文,府中下人喚她一聲“三小姐”卻常常出言不遜,其餘人更是對她避之不及,唯有晴眉一人侍候左右書畫街街邊。

一排被小廝押著的百姓哆哆嗦嗦地站在街邊,謝諱之先是饒有興致地端著下巴挨個看過去,忽而想起什麼,神色一冷:“戲丹青不在這?”眾人皆低著頭不敢開口,直到見這活閻王將手放在弓上纔有夥計小聲答:“回謝二公子,這鋪子不是戲丹青開的”“不是戲丹青開的,卻次次能拿到第一批戲丹青的畫本?”謝諱之挑著眉回了句陰陽怪氣,“那您們這小破鋪子麵子可真夠大的啊。

”“二公子,我找到塊玉牌。

”一位小廝拿著塊玉佩上前。

謝諱之慢悠悠地接過,見玉牌上刻著個“顏”字。

顏府。

顏家三小姐今日大婚,顏家人這時候怎會來這晦氣地方?“二公子,我們還看見了大公子的人跟著輛馬車”謝諱之聞言將玉佩隨手塞好,不假思索:“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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