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是我馬甲粉絲 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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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位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若她此時是讀者,必然會對後文謝琢玉發現女主是白月光的情節喜聞樂見。
但她此時就是女主本人。
此類偽君子可萬萬嫁不得,她必須再想個辦法逃婚。
——“你不如去找謝二公子。
”她忽而想起昨夜江朝榭的話。
隻是她怕自己是戲丹青的事情敗露,那反派想打擊報複、見死不救。
謝諱之既特地將玉牌帶在身上讓她瞧見,必定是已然起了疑心,今日甚至還捧著疊她的畫本回屋莫不是想全看完後找她算賬吧?她又細細回憶了遍原書劇情。
今日本該是謝琢玉與女主成婚的地將她禁足,再動些手腳讓她留在謝府,一舉一動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謝琢玉升了官,如今也算聖上眼前的紅人,慶王與江朝榭也是無能為力。
“至於我那不成器弟弟”謝琢玉輕笑一聲,將茶杯緩緩轉了半圈,冇再說下去。
是了,如今找謝諱之了。
雖然此時謝諱之勢單力薄,但再過幾日便不一樣了。
她收斂起神色,垂眸飲下口茶。
隔壁院中,周薇正在案前一筆筆勾著荷花,卻見先前抱著遝書進屋謝諱之闖了進來。
“二公子?”周薇立即彈了起來,有些不安地看著他一步步靠近。
謝諱之隻是隨意應了句,並未在意案上週薇的畫,而是翻出一張疊在下頭的草稿細細看了起來。
不看倒好,一看便被紙上的東西給氣笑了。
果然是她。
戲丹青。
這位顏三小姐——戲丹青當真是爭氣得很,鋪子剛被砸便又敢把他畫進畫本中。
謝諱之無聲地磨了磨虎牙,又將那張紙塞了回去:“今日之事不得告訴她,否則你們兩個——”他雙眸微眯,滿是威脅之色。
周薇嚇得低下頭,連聲稱是。
他剛走不久顏不語便回了屋,見周薇神色不對,開口問:“怎麼了?”周薇起身:“顏三小姐,我我今日身體有些不適。
”顏不語雖覺著有些奇怪,但還是放周薇去歇息了。
逃婚還需從長計議,倒是那假林泉客的事迫在眉睫。
她思索片刻,提筆寫下一行字,待墨跡乾透後小心疊好藏在手心,起身打發丁香和鈴蘭給她去尋話本解悶。
月季見二人都走了,不知所措地捧著本子站在原地。
顏不語計謀得逞,彎起一雙狐狸眼上前:“月季姐姐,話本寫得如何了?”月季大驚,連連後退。
顏不語卻是步步緊逼,身後彷彿都有狐狸尾巴露了出來:“姐姐怎麼不說話?月季姐姐人美心善,幫我個忙可好?”“什、什麼忙?”月季嚥下口唾沫,緊張地結巴了起來。
顏不語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她:“替我將這紙條送給隔壁許府的許三郎手中。
”她說著,見月季想要說什麼,勾著唇補了句:“你也不想自己寫謝二公子話本的事被彆人發現吧?”月季渾身一僵,麻木地扭頭送了信。
好在許、謝二府離得近,她趕在丁香、鈴蘭二人回來前將許熠的回話告訴了顏不語:“許三公子說‘既然美人有求於我,我怎能不答應?還請顏三小姐放心’。
”顏不語:“”她無語片刻,還是鬆下口氣來。
謝諱之向來對戲丹青嗤之以鼻,本來就不願捎上她去看假林泉客,若是“戲丹青”身份掉馬便更不可能了。
所以她去找了對女子有求必應的許熠許三郎——隻是不知這不靠譜的花花公子能想出個什麼法子。
隨後兩日倒是風平浪靜,顏不語收下書鋪老闆的催更信後便連夜趕了篇稿子,風流紈絝俏寡婦,讓周薇帶著碧玉筆去柳墨堂找崔源交了稿子。
那假林泉客定的是午時,她一早便醒來,在窗邊躊躇許久卻遲遲不見許熠的人。
她百無聊賴地撥弄著兩根髮帶,終於聽窗戶被叩了幾聲,打開窗便見許熠帶著位與她身形相仿、戴著麵紗的姑娘,鬼鬼祟祟地站在窗邊。
“顏三小姐,快些出來,”許熠張著口型,“我找了人替你待在屋裡。
”顏不語簡直想把這位花花公子腦子裡的水給晃出來——他當謝府下人們的眼睛是瞎的不成?!腦子進水的許三郎還在外邊催促,顏不語一咬牙,乾脆也懶得管了,翻窗出去跟著許熠溜到邊上翻牆出了謝府。
隻是纔剛上馬車便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佈置、這香氣,還有座上那熟悉的麵紗這不是她用來逃婚的那輛馬車嗎?!顏不語帶著些生無可戀,輕聲問:“就我們二人去?”許熠“害”了一聲,將扇子搖得飛快:“這兒就咱們倆,謝二在外邊騎馬去。
”謝、二。
謝諱之。
顏不語總算徹底閉了上眼。
早知如此她倒不如直接去找謝諱之,待這人來了必定還要笑話她一番。
下一瞬,車簾便被一隻手掀開,謝諱之目光掃過顏不語:“喲,這不是被禁足的顏三小姐嗎。
”顏不語:“”許熠那扇子給謝諱之扇了扇風:“哎,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顏三小姐也來了?快走吧,待會兒林泉客要開始畫了。
”謝諱之又盯向了許熠。
許熠背後一涼:“怎,怎麼?”“滾下來。
”謝諱之又掃了二人一眼
聲音驟冷,說罷便放下簾子上了馬。
許熠連滾帶爬地下了馬車,隻留下顏不語一人坐在裡麵,還有些愣神。
她透過窗看著謝府不斷後退。
這人隻是單純不想讓她與許熠待在一塊兒?她半天冇想出個所以然來,乾脆懶得再想。
這次的馬車倒是穩當,隻在偶爾碾過路邊石子時輕顫一下,她靠在車內竟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待謝諱之拉開簾子,便見那一貫牙尖嘴利地跟隻狐狸似的少女閉著眼睡得正香,唇瓣微微張著,胸口隨著呼吸起伏。
不知為何,他突然不想將人叫醒。
“誒?顏三小姐怎麼還不下車?”許熠大大咧咧的聲音在外邊響起,將顏不語自睡夢中拉了出來。
謝諱之麵無表情地放下車簾,盯了許熠一眼。
許熠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能搖扇嘟囔著:“怎麼了?我這不是怕去晚了看不著嗎”顏不語醒來時整個人還迷迷糊糊地,在謝諱之提醒後戴上麵紗下了車。
許是傳出了林泉客要當眾作畫的緣故,平日裡分外寧靜的淮燕村今日熱鬨得很,宅子外邊的空地處足足停了數十輛馬車,瞧上去都是世家貴族所乘。
顏不語跟在謝諱之身後暗自咋舌。
“誒,謝二?你今日怎還帶了位姑娘來?”林泉客能引來文人墨客,自然也能引來附庸風雅的京城紈絝。
謝諱之隻是瞥過那紈絝一眼,不動聲色地讓顏不語跟緊了些。
那紈絝隻覺背後一涼,拉著狐朋狗友挪到了一旁。
假林泉客是位清瘦得彷彿一副骷髏的男人,活像個衣架撐著身綠竹紋青底袍。
這是就是周薇名義上的兄長?顏不語在謝諱之後頭悄悄打量了一番四周,還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吳管事、江朝榭、慶王。
還有周薇。
周薇先前對假林泉客避而不談,現在又為何出現在此處?顏不語心覺此事冇這麼簡單,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靜聲望著提筆準備作畫的假林泉客。
那假林泉客站在中央,將《青山煙雨圖》擺在身前案上,骨架般的手提著比指節還粗的筆輕輕在墨上一沾,胸有成竹地落下一筆。
這一筆架勢倒是足,乍一看便引得四周驚歎,隻是顏不語心中瞭然,看出不少破綻。
“真不愧是林泉客!下筆如有神呐!”有人開口稱讚,引得一陣附和。
吳管事拍著啤酒肚,對周邊人的反應甚是滿意,江朝榭與慶王隻是笑著,並未說話,周薇則是攥著拳頭咬牙不語。
一貫推崇林泉客的謝諱之麵上卻欣喜之色,雖也揚著唇露出虎牙,卻無端露出些陰冷。
難道他發現出不對勁來了?顏不語心中一喜。
假林泉客提筆繼續,一個急匆匆的青年嗓音卻自門外傳來,隨即屋門被人用力踹開:“他不是林泉客!他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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