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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以為他們是死對頭 第52章 翻牆會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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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牆會佳人

“我心悅他。”

四個字,如冰錐貫胸。

沈時宴麵上血色儘褪。

即便早知是這個結果,親耳聽聞仍是剜心之痛。

他本可以自欺欺人,道他們不過自小相識之情,怎比得過骨肉至親?

沉默在茶香中蔓延。

“對了…”沈君屹忽而話鋒一轉,“聽聞兄長前些日子與顧方池過從甚密?如今他死在玲瓏坊…”

他指尖輕點案幾,“不知兄長在此事中,扮演著何種角色?”

顧方池,顧忠獨子。要說沈時宴依著父輩的情誼私下與顧方池往來並不稀奇,奇就奇在這個時機未免太巧合了。

偏偏是沈時宴見過顧方池幾回後,顧方池就死在了餘懷照手裡。

當時楊槐安跟沈君屹提起這事時,他幾乎立刻就聯想到了沈時宴。

顧方池性格懦弱,這都要歸咎於他的父親—威遠侯顧忠。

顧忠在後期為了躲避風波,將自己的兒子培養成一個毫無將門風範之人。

就是這樣一個膽小怕事的人,竟然在玲瓏坊與正得寵的禮部侍郎餘懷照起了衝突。

並且一步不讓的把自己成功送入了黃泉。

楊槐安神神秘秘地說:“我與都察院的陸司鳳有點交情,據說那日餘懷照看中了顧方池挑中的人,這才起了衝突。”

沈君屹好奇到底是何種風姿的女子,竟然能同時引起兩個風流客的青睞,便就這麼問了。

“不是女子…”楊槐安壓低聲音,“是一名秀色可餐的男童。”

沈君屹微微吃驚,須臾又壓下驚異之色。

孌童二字從腦中一閃而過。

“都說顧方池吃醉了酒,換做平時,就他那個慫樣,哪裡敢與人起衝突。”楊槐安將茶恭恭敬敬奉到沈君屹麵前。

沈君屹端了過去,卻無心喝茶。

楊槐安在北鎮撫司呆的這幾年,掌握了不少重案要案的小道訊息。

而他的訊息也向來準確。

“在你心裡,兄長已不堪至此?”沈時宴聲音發顫,眼尾泛起薄紅,“殷都每樁命案,難道都與我有關?”

“難道不是麼?”

這句話精準刺中沈時宴的痛處。

看著他攥緊的拳頭,沈君屹又補上致命一擊:“我常想,景州兵變後的兄長,究竟是本性如此,還是…早已換了個人?”

“住口!”沈時宴猛然起身,茶盞翻倒,冷茶漫過案幾。

他渾身發抖:“沈臨風!不準在我麵前提景州!”

“為何不能提?”沈君屹霍然站起,兩人目光如刀劍相擊。

素來不似的眉眼,此刻竟出奇地相似。

“我偏要提。秦——”

啪!

一記耳光截斷了那個名字。

那個沈時宴寧死都不願再聽到的名字。

沈君屹用舌尖頂了頂火辣的臉頰,忽地大吼:“牧之!送客!”

待腳步聲遠去。

牧之看著沈君屹臉上浮起的指印,低聲道:“主子不該用景州刺激世子的…”

即便如今的沈時宴麵目全非,他仍習慣稱他“世子”。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曾經光風霽月,令滿城閨秀魂牽夢縈的如玉公子——

青玉君子。

“我給過他機會。”沈君屹望向窗外漆黑的天色,“是他不肯回頭。”

那一夜,燭淚堆了滿桌。

他等的人始終冇來。

他原想拉著兄長走出深淵,甚至打算辭官帶穆淮清遠走高飛遠離這些是非。

他願意用餘生替沈時宴贖這份罪孽。

“兄長…”沈君屹輕撫案上冷透的茶盞,聲音低啞,“終究是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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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獵獵,鐵甲森然。

沈君屹率親兵抵達幽州城下時,穆淮清早已率眾候在城門。

晨光為那人清瘦的身形鍍了層金邊,看得沈君屹喉頭髮緊。

“本官奉旨查辦幽州互市案,幽州太守何在?”沈君屹高踞馬上,玄色披風被北風吹得筆直,手中馬鞭如令箭般指向城下。

穆淮清向前半步,廣袖垂落如雲:“下官恭迎欽差大人。”

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卻遮不住微微上揚的唇角。

沈君屹險些捏斷鞭柄。

他多想當眾將人擄上馬背,用披風裹緊了帶回寢房。

最終隻是利落地翻身下馬,公事公辦地頷首:“有勞引路。”

入城儀式甫一結束,沈君屹便甩開府衙眾人,拎著鼓鼓囊囊的包袱溜向穆府。

牧之苦著臉蹲在牆角:“主子,接風宴你不去不合規矩…”

“蹲下。”沈君屹踹了踹牧之的肩,“景行不在,你倒變得囉嗦起來了。”

“可正門就在那邊…”牧之指了指大門的位置。

真的冇必要翻牆。

“聒噪。”話音未落,沈君屹已借力翻上高牆。

玄色錦袍掠過簷角時,驚起幾隻棲鴿。

穆府後院靜得出奇。

牧之正疑惑守備鬆懈,忽見雲卷抱著劍在廊下打盹。

他剛要跟上沈君屹,卻被一隊侍女逼得滾進灌木叢。

再擡頭時,那道玄色身影早已消失在九曲迴廊深處。

寢室內還殘留著沉水香的氣息。

沈君屹將包袱往案幾上一撂。

包袱裡頭除了各種滋補養身的珍貴藥材,還藏著攢了半年的俸祿銀票。

指尖撫過書案邊翻開一半的書籍,沈君屹彷彿看到他的明亭靜坐於此看書時的樣子。

嘴角不自覺上揚。

他最後停在屏風後冒著熱氣的浴桶旁。

“倒是會享福…”念及此,他靈機一動,三下五除二扯了官服,整個人埋進飄著藥香的浴湯。

待換上穆淮清的寢衣撲進床榻時,錦被裡熟悉的氣息讓他發出聲滿足的喟歎。

連日奔波的疲憊忽然湧上,他抱著枕頭滾了半圈,轉眼便沉入夢鄉。

而此時院牆外,牧之正狼狽地接住雲舒劈來的劍鋒。

瓦片碎裂的脆響猶在耳畔,他後仰躲開直取咽喉的殺招,卻被緊接著一記掃堂腿踹下屋簷。

“謀殺親夫啊!”牧之揉著屁股嚷道。

雲舒劍尖直指他眉心:“鬼鬼祟祟的登徒子!”

“我主子在前廳吃酒呢。”牧之嬉皮笑臉去勾他的劍穗,“特地讓我先來…給雲舒哥哥送胭脂。”

寒光一閃,劍穗應聲而斷。

雲舒冷著臉將劍收回鞘中:“再胡謅,割了你舌頭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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