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的遊戲:官場生涯 第1249章 怎麼就混成這個樣
錢處長沉默了片刻,辦公室裡隻能聽到電流的滋滋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歎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這事我們真沒辦法。不說是我,就是我們部長估計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孫哲文心裡咯噔一下,有些詫異地追問:“怎麼回事?難道這裡麵還有什麼說法?”
錢處淡淡道:“有人打過招呼了。”
孫哲文愣了一下,心裡隱隱有了猜測,試探著問:“莫非是……
”
“知道就行了,彆往外說。”
錢處打斷他的話,語氣裡帶著一絲警告,“你若是還想把杜曉萱調過去,難度挺大的。好在她本來就是江城的常委,回去也不算委屈,總比在開縣夾著尾巴強。”
孫哲文握著電話的手指微微收緊,心裡湧起一陣深深的無奈。連錢處長都這麼說,難道他是真沒什麼辦法了。
孫哲文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其實從內心而言,他並不是太想要杜曉萱來開縣。
倒不是覺得她能力不行,而是這女人行事向來張揚,他怕她日後不分場合地與自己親近,到時候那些捕風捉影的緋聞隻會讓他更難招架。
而且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待她在江城的傳聞傳到開縣後,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
可現在人已經來了,房子也買了,連家都搬過來了,臨門一腳卻突然變卦,這讓他心裡著實憋了一股氣,怎麼想都覺得不舒服。
但事已至此,他還能做什麼呢?畢竟是那位打了招呼,連省組織部的錢處長都直言沒辦法。
他不是沒想過找宋林捷幫忙,以宋林捷如今的省長身份,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可轉念一想,若是宋林捷問起來,他為什麼這麼積極地要把杜曉萱調過來,自己又該如何解釋?
再說了,宋林捷畢竟是新來的省長,根基未穩,他未必會全心幫自己這麼個
“掛著名的未來侄女婿”,萬一弄巧成拙,反而引火燒身,就得不償失了。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最終還是拿起電話,給杜曉萱撥了過去。電話接通的瞬間,他卻突然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怎麼樣了?事情成了嗎?”
杜曉萱在電話那頭顯然等得急了。
孫哲文閉了閉眼,輕聲歎道:“估計不太好,上麵有人打過招呼了。”
杜曉萱一聽這話,瞬間哽嚥了起來:“那我怎麼辦啊?我東西都搬過來了,房子也剛裝修好,這要是去不了,我可怎麼收場?”
孫哲文喉結滾動了一下,猶豫了一下:“要不……
你先回江城?畢竟那邊的崗位還在,不算太糟。”
“我不回去!”
杜曉萱的聲音陡然拔高,有些歇斯底裡,“你不知道我在江城是什麼樣子!說是常委,實際上就是個擺設,到處都有人給我使絆子,我就是過街老鼠!你讓我回去,那就是讓我去死啊!”
孫哲文被她激動的語氣嚇了一跳,連忙安撫道:“不至於,不至於,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怎麼不至於!”
杜曉萱抹了一把眼淚,聲音哽咽卻異常堅定,“我不回去,就算是死,我也不回江城那個地方!”
孫哲文重重地歎了口氣,靠在椅背上,隻覺得一陣頭大:“可是,現在這事真的難辦啊,我這邊實在沒什麼辦法。”
杜曉萱在電話那頭氣惱地喊道:“這都什麼事啊!都要下文了才來這麼一手,你說是不是那個張平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讓你好過!”
孫哲文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和我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杜曉萱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是……
是因為我的事?”
孫哲文長出一口氣,語氣裡滿是無奈:“算是起因吧。不過他這陣子的做法也確實讓我意外,來到開縣沒幾天,就一心扶植自己的人,完全不顧縣裡的實際情況,哎……”
他沒再說下去,但話裡的不滿顯而易見。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杜曉萱的聲音再次響起:“那你更不能鬆口了啊!你本來在開縣就勢單力薄,要是連我都來不了,以後他在縣裡一手遮天,你隻會更難開展工作!”
這話固然有她為自己打算的成分,但也確實說到了孫哲文的心坎裡。
孫哲文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語氣裡充滿了無力感:“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我畢竟是縣長,不是書記,我也是真的想不出辦法了。”
“我去省委組織部!”
杜曉萱咬著牙說道“我去找他們要個說法,憑什麼都定好的事說變就變!”
“彆去!”
孫哲文連忙阻止,“你這是想讓自己在省上徹底出名嗎?這種事哪有自己找上門去鬨的?隻會適得其反。我問過錢處了,他說是一哥發了話的,連梁部長都隻能睜隻眼閉隻眼,你去了也沒用。”
杜曉萱的聲音瞬間軟了下來,委屈巴巴的:“難道真的要讓我回去嗎?孫哲文,我是真的回不去了啊……
在江城的那些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再過了。”
孫哲文聽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心裡一陣煩躁,忍不住脫口而出:“你說你在江城怎麼就混成這個樣了?”
話一出口,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沉默。孫哲文也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杜曉萱在江城的處境或許比他想象的還要艱難。
他連忙放軟語氣,安撫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也彆太急,那不是實在沒辦法的事嗎?我再想想彆的辦法,總會有解決的出路。”
電話那頭沉默著,隻有時不時傳來的低低抽泣聲,他蹙緊眉頭,語氣不自覺地放軟了些:“好了,彆哭了,我再想下辦法,總會有解決的路子。”
兩人都沒有掛電話,就這麼在沉默中對峙著,聽筒裡隻有彼此淺淺的呼吸聲。辦公室裡靜得能聽到牆上掛鐘的滴答聲,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