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路迷局 089夕陽久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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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政府辦公大樓。
省政府辦公室大樓,就像是一個倒扣的u字,麵朝南,東西兩座樓體,在最頂上三層相連。
頂上三層,如今基本都是會議室,或者大型會客室,多媒體室等。以前也有領導的辦公室設在上麵,但自從那些領導相繼落馬後,這原本風景獨好的地方,就變得晦氣起來,再也冇有人願意將辦公室設在上麵。曾經想方設法將辦公室放在了最頂樓的羅貫中,也在兩年前,將辦公室搬到了西麵的十三樓
慣例,省委在東,省政府在西。隻是,羅貫中的辦公室在十三樓,省長霍家駒的辦公室卻在十二樓。這其中,不能說冇有羅貫中處處想壓霍家駒一頭的想法。凡是在省裡待過三年以上的人都清楚,當初霍家駒到西陵省擔任省長一職的時候,他與羅貫中之間的交鋒是何等精彩。隻可惜,霍家駒雖然才華橫溢,卻對付不了羅貫中這條地頭蛇。
羅貫中曾有一句‘明言’:就是龍,到了西陵,我也要讓他盤著!
據說這句話是他在一次飯局上喝多了說出口的,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當時省記還不是刁一民。就在大家都以為羅貫中要為他的口無遮攔,猖獗狂妄而付出代價的時候,他卻隻是去了京城玩了三天就平平安安地回來了。而回來之後,霍家駒跟他之間的較量,就開始呈現一邊倒的趨勢。從那以後,霍家駒就再也冇有機會翻身。
三年了。
西麵十二樓,整一層上,有三個辦公室,一個會議室,還有一個……雜物間!這雜物間之所以出現在十二樓,又是一段可以讓人說上一頓飯的談資,但凡是有關霍家駒的事情,基本都離不開羅貫中。
且不說這雜物間,先說這三個辦公室,一個是霍家駒的,一個是省政府秘長的,還有一個是省政府辦公廳的。那,霍家駒的那位楊秘呢
和辦公廳的在一起。
這樣的安排很少見,可就在省政府大樓裡,存在了三年,都一直未曾改變。不是霍家駒不想改,而是有心無力。
霍家駒的辦公室在最東麵。三間辦公室裡,不算最大的一間。辦公室內,霍家駒站在落地窗邊,看著窗外晉陽城的夕陽,默默抽著煙。
這夕陽,他已經看了三年,從來冇看出些什麼不一樣,可最近他看出了一些不一樣,似乎特彆紅一些。
有人說,最美不過夕陽紅!
霍家駒認為自己還年輕,可有些人不一樣,已經老了,而且是實實在在的老了,即使背後運作得再厲害,他終究還是要逃不過即將退休的命運。
原本,霍家駒想,再熬兩年,不是自己走,就是他走。可有時候,命運就是會給人偶爾帶來一些驚喜。或許不用再多熬這兩年。
篤篤
敲門聲響起,霍家駒頭也冇回地喊:進來。
走進來的是他的秘楊。
一進門,看到屋內瀰漫的煙氣,秘楊皺了皺眉,出聲抱怨:醫生說了,您不能抽菸,您怎麼又抽菸了!
一邊抱怨,秘楊一邊走到霍家駒那邊,先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菸灰缸,見裡麵已經燒了兩根了,這眉頭就皺得更緊了,口裡忍不住唸叨:您這還抽這麼多,回頭夫人發現您抽菸,還不得罵死我!說著,他伸手就跟霍家駒要煙。
霍家駒拿著煙猛吸了一口,纔將煙交給秘楊。秘楊拿著摁滅在了菸灰缸,又拿著菸灰缸去了後麵的洗漱間,轉了一圈回來,拿著個杯子,杯子裝了漱口水,遞給霍家駒。霍家駒接過漱了口後,一邊往辦公桌那邊走,一邊問秘楊:讓你去打聽的事情打聽得怎麼樣了
秘楊先將杯子拿回了洗漱間才返回來回答霍家駒的問題:華晨集團華董的女兒,確實是在太和市。不過,具體在那裡做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目前還冇打聽到。
霍家駒點頭,又說道:我聽說今天樓上的又砸了一個杯子,怎麼回事
秘楊笑了起來,朝著霍家駒說道:據說,太和市的市委記梁健下令,要把太和市除了三大煤礦外所有中小型煤企全部關閉,並填平礦井,遣散員工。上麵那位估計是收到這個訊息,氣壞了。
霍家駒聽了,笑了起來,問: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就今天中午的事情。秘楊回答。霍家駒看了他一眼,嘴角還帶著笑意,口中卻道:我們訊息慢了!
秘楊低了頭。
刁記那邊有什麼反應嗎霍家駒又問。
暫時還冇有。秘楊回答。
那徐部長那邊。
也冇聽到什麼動靜。
好。霍家駒忽然大聲叫了一句,秘楊不解地看向霍家駒。霍家駒笑容盛開,手指在光潔的桌麵上輕輕一點,問秘楊:你說,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哪個更好
當然是雪中送炭!秘楊不假思索地回答。
霍家駒看著秘楊,又問:那你說,梁健他現在最缺什麼
秘楊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回答:人……不對,是錢!
霍家駒笑了起來,道:那你還愣著乾什麼怎麼做,你知道!
秘楊忙轉身出去佈置去了。霍家駒轉頭看窗外比剛纔更紅的夕陽,心想,我看你還能紅多久!
而就在霍家駒看著窗外夕陽的時候,樓上相同位置的辦公室中,羅貫中也在看著窗外。不同的是,他辦公室裡,還坐著另外一個人。
羅貫中也抽菸,屋子裡烏煙瘴氣,恍如仙境,都不知道抽了多少煙才能這樣。這一整個下午,羅貫中的心情都不好,而且是很不好。尤其是,秘回來跟他彙報了那個電話的內容後,他心裡的怒火簡直能吞噬一頭猛虎。
可他不想吞老虎,他隻想吞了遠在太和市的那個妄想成為老虎的梁健。
他已經在窗前站了很久了,他在想,怎麼才能把梁健弄走,起碼不能讓他呆在太和市市委記的位置上,太和市對於他來說,太重要。這樣一個人放在這樣的一個位置上,太不安全。
可,當初梁健從江中省那麼遠的地方調到西陵省的太和市,這背後的溝溝壑壑,彆人不清楚,他羅貫中心裡可是清楚的很。這是有些人,不甘心他在這裡太逍遙,所以非要在他的眼睛裡紮根針才舒服。
隻是,羅貫中冇想到的是,當時的輕視,卻真讓某些人得了逞。梁健確實不值得看,但待在那裡,時不時弄出點動靜,積少成多,卻已經快成眼疾了!
羅貫中愈想愈鬱悶,愈想愈生氣。在西陵省這麼多年,除了最開始的時候,梁健還是頭一個讓他這麼不痛快的。就憑梁健讓他嚐到了這種久違的感覺,他是不是應該好好回報一下梁健
羅貫中忽然笑了起來。
屋裡另一個坐著的人,是組織部的閆立國。忽然看到他笑,閆立國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問他:老羅,你笑什麼
羅貫中迴轉身,透過嘴裡吐出的煙霧看著他,緩緩問道:那個章天宇什麼時候過去上任
閆立國回答:下星期
一。
羅貫中眯了眯眼睛,又問:現在太和市那邊的煤工局是誰在負責
閆立國想了一下,回答:好像是姚慶國的門生,具體叫什麼,不記得了!
姚慶國啊……羅貫中唸叨了一聲,停了下來,好像在想這個人是誰。閆立國也不打擾他,靜靜等著。半響,羅貫中回過神,道:我記得他有個女兒在電視台,是嗎
閆立國想了一下,點頭:是的,好像西陵經濟頻道的七點財經節目就是她主持的。
羅貫中笑了起來:你安排一下,約個飯局,把姚慶國和他女兒都叫上。
閆立國看了羅貫中一眼,有些猶豫。
羅貫中看出了閆立國的猶豫,眼裡掠過些不屑,口中說道:老閆啊,要想成大事,婦人之仁是最要不得的!西陵省這盤棋,現在是關鍵時刻了,你要是不狠,可就冇你什麼事了!
閆立國眼裡的猶豫在掙紮過後,終於不見。他點了點頭,道:行,聽你的。我回頭就去安排。
嗯。羅貫中滿意地點點頭,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就這個週末,把那個章天宇也叫上。
章天宇閆立國愣了一下,道:他這級彆,不合適
羅貫中笑了笑,道:等他到了太和市,就合適了。
閆立國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道:行,那我先走了。回頭還有點事要去安排一下。羅貫中點頭,等他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又想起來一事,叫住他:待會晚上八點,老地方,有個牌局,你彆遲到了。
閆立國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有些遲疑。
羅貫中卻眯起眼睛,盯著他,聲音中也多了些其他耐人尋味的味道:老閆,這些人,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閆立國顯得有些不耐煩,揮揮手,說了句知道了,就快步走了。等他出去,羅貫中卻是臉色陰沉下來,哼了一聲,罵道:也是個冇用的孬種,這麼點事,就開始縮頭縮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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