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穿越後失憶(探案) 人皮架子鼓(八)
-
“陛下,謝指揮使昨夜暗訪,撞見我與家姐夜談。
何來勾結之意,謝指揮使不知其中緣故,我便不理會了。
”顧承的語氣大方輕鬆,似是無關痛癢。
可其中嘲諷與不屑之意,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白水眉心微跳,這屬實是她冇有想到的,何挽竟然是顧承的姐姐,如此一來,想要動何挽——不行。
殿中幾人,除去那二人,其餘人均是驚訝不已。
“哦?何挽竟是你家姐,此等喜事,為何不報與朕同喜。
”皇帝不緊不慢道,目光卻是若有若無地飄向了白水。
顧承慢悠悠拱手道:“還請陛下恕罪,我尋親多年,不久前才尋得家姐。
臣還未安頓好,家姐便被謝指揮使公然動手查封禦繡坊。
還請陛下明鑒。
”感受到那道威壓,還未等白水開口,謝瀾之上前一步,她瞥見他的動作,不知為何,總感覺這人冇憋著好屁。
果然。
“陛下,臣昨夜偶遇何坊主,還未問清其中緣故,大理寺卿便加以阻攔,臣不知,大理寺卿,是否早已料清其中緣故,知而不報。
因而臣隻觀得片麵之語。
”我靠——謝瀾之這臭傢夥,果然是記仇的性子,昨晚她撇清關係的做法,今日倒是還給她了。
好,好,好得很。
但是白水如今冇心思與他鬥嘴了,皇帝和顧承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白水還未多加思索,便脫口而出道:“陛下,謝指揮使所說,臣並未知情,臣也是今日才知,何坊主是大將軍家姐。
還請陛下明鑒。
”皇帝笑了笑,“原是如此,白卿,朕還未問你,何事?”何事?不是你找我來的,現在問我?白水感覺一個腦子有些不夠用。
況且,陛下的意思還擺在那裡,她必須要回答的滴水不漏。
她打算博一把,大理寺公正司法的名聲不可以丟,聖上的旨意更不可違背。
鎮國大將軍惹不起,謝瀾之在身旁步步緊逼。
看的出來,皇帝對錦衣衛器重之深,如此,便不能讓所有人受損。
那便隻有一個辦法了。
於是,白水深深吸了口氣,隨後撲通一聲跪下,朗聲道:“還請陛下降罪。
”皇帝鷹眸微微眯起,目光中的審視意味十足,他說:“哦?白卿何罪之有?”“臣在三日前接到北鎮撫司送來的案件,就在當晚,恰巧得知其案件冤情,便擅自尋謝指揮使相商。
”白水第一步,先把謝瀾之撇乾淨,謝瀾之掌握的資訊遠不如她多,不能再來個豬隊友。
這樣,既有利於她接下來說的案件真相,又保全陛下想護住錦衣衛的心思。
還讓在場的顧承知道,她昨夜所說,是真的。
聞言,殿中幾人齊齊看向直身跪著的白水,心思各異。
“講”得到皇帝的準許,白水將方纔瘋狂組織好的語言輸出:“卷宗上的凶手是乾元殿當差的宮女,而此女子曾被一太監強迫,此太監不顧家中良妻,收買淨身房掌事,使女子慘失其清白之身。
不僅如此,此太監之娘子,便是禦繡坊坊主,何坊主雙親之逝,也是慘遭此太監之手。
”“而乾元殿宮人擦拭那鼓時,是被鼓麵滲血的圖樣驚到。
不僅如此,臣還發現一物件。
”白水掏出黑蛇鱗玉佩,頷首呈上。
“此物乃是臣從一草民身上所得,此草民暗中勾結朝廷命官,想強娶何坊主,卻誤打誤撞結識到大將軍。
而後,臣暗查到,當夜,此草民妄想殺/害何坊主婆家,尋而未得卻意外碰倒燭火,慘死他人家中。
”之後的事情不說在場的人也都猜的到。
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十成實,八成實便已是上策,畢竟,很多時候,冇人想要真相。
而是要他想要的真相。
要能夠為他所用的真相。
在場的這幾個人都不是好糊弄的主兒,誰的利益被觸犯到,白水都不好交代。
但又要堅守大理寺公正司法的職業素養。
白水覺得人真的是不好做。
“如此說來,那太監負心於我阿姐,又強得女子清白,陛下,按我國律法,說是死有餘辜也不為過。
而那草民妄想染指我阿姐,其死倒也是天意。
”皇帝並未發話,直直盯著俯首的白水,隨後,白水聽見這位君主緩緩道:“白卿,所言屬實?”我靠?白水心跳瘋狂加速,這般說辭,還是不能讓陛下滿意嗎?不管了!白皙光滑的額頭重重磕在白玉磚上,她要讓皇帝看到她的真誠。
“陛下,臣不敢欺君,字字屬實,若有欺瞞,萬死不辭。
”字字鏗鏘有力,不卑不亢,坦坦蕩蕩。
聞言,皇帝將手中的黑蛇鱗玉佩隨意甩到案上,不輕不重的聲響,卻是讓殿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殿中三人及管事大監齊齊跪下。
伴君如伴虎,皇帝一語未發,周身的威嚴已強壓而下。
“哈哈”聽見這笑聲,白水背後頓時急唰唰冒出了冷汗,從前隻在小說和電視劇看到帝王之威,可隻有真正站到麵前才知道。
上麵的人,皮笑肉不笑,一個字,便可定生死。
說不怕是假的。
“不愧是朕親封的大理寺卿。
瀾之,你與大理寺卿年紀相差無幾,做事卻實在魯莽。
此次,竟讓朕的鎮國大將軍寒心,你北鎮撫司該當何罪。
”聽到前半句,白水暗暗鬆了口氣,她這麼多年練出的話術可不是虛的。
結果聽到後半句,白水眉心跳了跳。
饒是她如此周旋,貌似還是冇能讓陛下滿意。
隻是,此事,顧承肯定是陛下明麵上怪罪不得的,那便隻有謝瀾之了。
況且,皇帝表麵看似責怪,實則是告訴顧承,他的人,他已經開口責怪了。
無人可再提此事。
“臣辦事不力,自請罪罰。
”謝瀾之拱手單膝跪下,目光低垂著,卻是若有若無地飄向了身旁的白水。
白水估摸著,下一刻,顧承要出來裝好人了。
陛下已經發話了,這天下畢竟不是顧承的。
果不其然。
“陛下,謝指揮使也是無心之失,北鎮撫司為陛下效力多年,忠心耿耿,要我說,訓斥幾句便可。
陛下知道的,臣並非心胸狹窄之人啊。
”一顆顆黑亮圓潤的綠佛珠在皇帝指間滑動起來。
“顧卿,你與何挽相認,朕還未來得及與你同喜,賜黃金萬兩,錦緞千匹。
何挽,賜正五品官職,加封府邸。
”“謝主隆恩。
”霜衣被撫平褶皺,眾人拱手退下。
宮牆外,顧承撐著傘,言笑晏晏,他輕喚道:“阿姐”何挽一身青衣,青絲素挽。
真真是應了那句,美人越素越美。
發上翠簪點動了眸中柔意,黛眉不畫而墨,剪水秋瞳,嫣唇輕啟。
何挽莞爾,“此次勞煩你了,小承。
”她身側的男人眼中喜意不減,笑容妖冶,高挺的鼻梁上,一顆紅痣靜臥。
戰場上殺伐果斷的人,此刻卻是卸下了周身的防備,隻剩清透的開心。
“阿姐無需客氣。
我近日尋了好些漂亮的簪子,送給阿姐試試,哦,還有那些浮光錦,給阿姐做衣服最合適不過。
”何挽垂下眼,她本是孤兒,總角之年後,便同老翁老婦住在一起,時間久了,她早已把他們當成自己的雙親。
“小承,你無需為我做這麼多的。
況且,本來你我二人,也不是親姐弟。
年少的事,我記不得多少了,隻記得你爹孃待我極好。
”聞言,顧承眸中流露出柔色,“阿姐,幼時戰亂,是我們冇能保護好你。
我們是家人,一直都會是。
阿姐,你儘管做你想做的,以後,我會在你身後。
”他望著身側嫻靜的女子,忍不住俯身靠近。
此時風過,墨絲揚起,擦過顧承立體的頰側。
髮帶微動,白水認真思索著其中要害。
此次,一言不發的何挽受益最大。
而聖上不怪罪於她,已是賞賜。
她緩緩撥出一口氣,還未完全放下心來。
因為,陛下把她和謝瀾之單獨留了下來。
白水緊張的嚥了口口水,有些猜不透座上的君心。
“白水,你可知這玉佩?”鎮國大將軍顧承同時也是黑騎軍統帥,黑蛇鱗玉佩是他軍中之物。
可這不是隻能說明,張某和顧承有過聯絡嗎?完蛋——白水頓時瞳孔震驚。
千算萬算,她還是做錯了一件事情,那隻玉佩,不應該當著顧承的麵露出來的。
完了,她太緊張了,竟忘了細細思慮好其中要害。
顧承就在她眼前,如此明晃晃的舉動,而聖上隻字未提,已是給全了顧承麵子,也給全了她退路。
不管三七二十一,白水撲通跪下,“陛下息怒,是微臣愚笨,請陛下責罰。
”她今天的膝蓋真的辛苦了,成老演員了。
以前年少,還不懂為啥老是一犯錯下跪,現在覺得,這是最真誠而好用的法子了。
皇帝勾起一抹笑,輕歎了口氣,說:“罷了,能做到此步,已是良臣。
你初次上任,倒是給了朕意外之喜。
起來吧。
”一旁的謝瀾之斜睨了眼白水。
“瀾之,你二人可私底下商量過?”嗯?商量?商量什麼?“陛下,大理寺卿聰慧,不需臣詳說。
”我靠,怎麼回事。
白水摸不著頭腦了,聽這語氣,不會還有一層關係吧。
好好好,這樣玩是吧……她纔是被做局的那個。
皇帝輕笑,“白水,可要什麼賞賜?”等等等等,謝瀾之不會在陪皇帝做戲吧?是故意讓顧承……難道是君主慣用的捧殺?顧承的勢力本就不容小覷,如今親姐姐又是禦繡坊坊主,方纔又賜了正五品的官職。
而謝瀾之說是暗訪,誰知道是不是故意去偷聽牆腳的。
顧承和何挽應是已經相認了些許時段,聖上的意思,可以從謝瀾之的舉動觀測到一二。
是要把何挽的身份抬到明麵上。
可是,這是為何呢?是為了讓各方勢力好抓住顧承的弱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