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勸你彆太嘴硬 > 039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勸你彆太嘴硬 039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紀時願在Ash又見到了上回給她推薦choker的男模李遇。

今晚的他素著一張臉,緊身高領變成寬鬆的連帽短袖衛衣,騷氣不再,平添清爽利落的少年感,看著順眼多了,環繞在頸側的香水味也沒那麼濃鬱。

要不是硬朗的五官和小麥色的麵板未變,紀時願一時半會還真認不出來。

她鼻尖輕輕聳動幾下,“你今天噴的什麼香水?”

怎麼跟六神一個味道?

李遇難為情地撓了撓後腦勺,“驅蚊水。”

他本來都下班了,剛洗完澡換好衣服,發現腿上被蚊子咬出幾個包,就用驅蚊水噴了噴,走出換衣間,聽見幾個同事在議論,說是上回在Ash過生日派對的大小姐又來了。

他沒有多想,拿上手機往卡座走。

紀時願默了默,指著舞台轉移話題:“你是換了批同事嗎?怎麼這次質量看著比之前的好了不少?”

“之前那批走了一半,老闆又新招進來幾個更年輕的,也專門花大價錢請來了化妝師和造型師。”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道理不假,經過這番大刀闊斧的整改,酒吧生意更上一層樓,若非提前預訂好位置,這會紀時願三人估計還在門口排長隊。

李遇想起一件事,“上次給您推薦的那家飾品店,您去看過沒有?”

紀時願當時是心血來潮,一過那個節點,就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了,“還沒呢。”

她堅決不認是自己記性不好、想一出是一出,而是把臟水潑到了沈確身上,“隔天家裡那位贅婿就擺臉色給我看,我沒忍住跟他吵了一架,到現在已經不想給他戴chocker,往他脖子上套條狗鏈都算便宜他了。”

李遇早就養成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可在聽見她這句埋汰後,還是被堵到啞口無言,找不著合適的話去接。

就在這時,紀時願接到周自珩電話,新號碼還是品酒會那晚當著沈確的麵加上的。

背景樂有些嘈雜,紀時願一路走到洗手間門口,才勉強聽清周自珩說了什麼,盥洗鏡前的她露出為難的神色,“我現在在外麵,不太方便見麵,當然你要是實在想來,我把地址發到你微信上,你過來就行。”

稍頓後,她一字一頓地強調了句:“其實我現在在看男模表演。”

以為周自珩會就此打退堂鼓,哪成想,他那聲“好”應得相當痛快。

幾分鐘後,周自珩在微信上補充:【臨時出了點狀況,我可能還會帶一個人過去。】

紀時願倒不在意他會帶誰、又帶幾個人來,反倒是聽說這事的言兮反應相當大,拎起包就準備走。

紀時願看得莫名其妙,“你和周自珩以前有過什麼過節?”

“我都沒見過他幾麵,哪來的過節?”

“那你跑什麼?”

言兮白眼一翻,“我這不是為了給你們舊情人騰地嗎?”

她順便拉上了陸純熙,“咱倆走。”

紀時願一左一右攔下,“什麼舊情人?我跟他哪來的舊情?五年前勉強還算朋友,現在最多叫熟悉的陌生人。”

言兮不信她這說辭,“那你還為了他和沈三吵架?”

“我那叫為了他嗎?明明是沈三自己找罵!”

趕在紀時願吐出一大段抨擊詞前,言兮扭頭問陸純熙:“你不走我走了啊?”

陸純熙看戲的心情已經攀升到頂峰,自然不肯和她一起走,言兮不再多說,離開前大方結了賬,還給了陪聊男模一筆四位數小費。

要說李遇沒有一點眼饞是假的,想到之前隻聊過幾句就拿到8888的報酬這事後,心裡才平衡不少,轉頭又想起剛才聽到的潛藏巨大資訊量的寥寥數語對話,瞬間腦補出一長串愛恨情仇,還沒來得及補全最終結局,八點檔主角儘數出現。

但他先注意到的是穿著黑襯衫黑西裝褲的男人,被燈光一拉,身材更顯高挺。

顯然這穿的跟烏鴉一樣的人就是大小姐口中那位不知好歹的贅婿,李遇沒想到的是,真人居然比加了濾鏡的照片還帥,反襯舞台上那排整整齊齊的男模黯然失色,不可避免地淪為他的陪襯。

遠看,氣質相當冷,和他卑微的贅婿身份極其不符,麵無表情時的壓迫感極強,像去參加喪禮的。

走在他前頭的男人長相也出挑,白襯衫規規矩矩地紮進西裝褲裡,微笑時帶著幾分如沐春風般的溫煦,其餘幾分,說不上的詭異。

總而言之,都是不好招惹的人。

紀時願一開始沒注意到這兩人,直到被陸純熙扯了扯手臂,語氣誇張:“我的天,你老公和你舊情人聯合逮你來了!”

這地方實在不像是沈確願意來的,以至於這聲過後,紀時願沒立刻反應過來,一句“我哪來的老公”險些脫口而出,及時刹車後,順著陸純熙手指的方向看去,大腦轟的一聲宕機了。

沈確會出現在這兒本來就挺匪夷所思的,偏偏還是跟他看不起的周自珩一起出現。

正當紀時願摸不著頭腦之際,沈確快步越過周自珩,挨著她坐下,眾目睽睽下抽出紙巾,替她擦拭掉嘴角殘留的奶油漬,大拇指指腹卻沒立刻離開,而是頗有深意地揉捏了下她的下唇瓣。

本就深邃到不見底的眼眸這會更是透著不可捉摸的光,依稀能品鑒出刻意營造出的深情和縱容,潮水一般,撲向紀時願。

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湊到他耳邊,壓低音量威脅:“你給我正常點。”

沒人聽見她說了什麼,但遠遠看去,夫妻倆的姿態都挺像在調情。

周自珩看在眼裡,表情倏地冷了下來,沒法再作壁上觀欣賞沈三拙劣的演技,上前一步,打斷他們近乎曖昧的氛圍,“時願。”

紀時願退回原位,朝他笑笑,一副東道主做派,“你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周自珩微微點頭,環視一週,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隨便”的選擇權利,於是挑了個她餘光能望見的斜對角。

距離不算近,好在台上男模齊刷刷退場,音樂中斷,四下安靜不少,交談聲也能暢通無阻地飄到應該飄進的人耳朵裡。

“時願,你以前就愛來這種地方圖個熱鬨,過去五年還是一點都沒變。”

周自珩邊在手機下單了杯廣島冰茶,邊笑著開啟話題,略顯散漫的的姿態像極隨口一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高三下學期,大概是五月份,你過完成人禮沒多久,夜自習翹課去酒吧,還讓我給你打掩護,好不容易快捱到自習結束,你突然給我發了張和男模的合照,班主任看到大發雷霆,我們倆還都被罰寫了份兩千字的檢討。”

紀時願這會正在依依不捨地目送舞台上一具具年輕又美好的肉/體從自己視線裡消失,難免有些心不在焉,隨口附和一聲:“當然記得。”

在她收回視線的途中,餘光瞥見沈確陰晴不定的臉,霎時來了興致,揚著嗓門補充道:“豈止被罰了檢討,我還差點被全校通報批評了,我記得也就是那天之後,我的綽號裡多了個'男模姐',真是丟死人了。”

“男模姐”的全稱是“愛看男模秀的大小姐”。

周自珩搖搖頭,被陰影浸潤的雙眼裡充斥著欺騙性十足的深情。

“那是他們羨慕你活得瀟灑肆意,”他頓了頓,“不瞞你說,我當時也很羨慕你。”

“你羨慕我什麼?”

“我每天花大把時間在學習上,勉強才能守住第一的位置,你比我聰明很多,邊學邊玩樂,也沒見掉下過年級前十。”

有人誇她天賦高、悟性強,紀時願自然樂不可支,麵上還是謙虛地來了波商業互吹,“那是你考前筆記整理得好,要是沒有你替我補習,我也就隻能考個年級二十吧。”

沈確眼皮倏地垂落下來。

細微的變化恰好被周自珩捕捉到,非要說起來,他的注意力其實一直沒離開過沈確,即便這男人在極力掩飾自己的不耐和微妙的嫉妒,也從他搭在大腿上時不時收緊的手指,能看出端倪,而這些蛛絲馬跡足夠讓周自珩感到愉悅。

氣氛實在詭異,輕鬆和壓抑之間彷彿隔著一條互不侵犯的界限。

陸純熙眼觀鼻鼻觀心,機智地選擇了閉麥,同時遞給好姐妹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心裡想的是:早知道就聽言兮的,不留下來看熱鬨了。

紀時願沒想到真有事要陸純熙出來扛的*時候,她會這麼不爭氣,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

同樣意識到情況不對的還有李遇,他隨口扯了個藉口準備閃人,結果被紀時願似笑非笑的神情攔下,“彆走啊,繼續聊會天。”

既然場麵已經一片混亂,就不妨再亂些,誰都彆想好過。

五秒的死寂後,陸純熙實在遭不住了,用尿遁的方法逃離修羅場,周自珩順理成章補位。

左手邊是同一張結婚證上的便宜丈夫,右手邊是便宜丈夫私自認定的情敵,兩米外的對麵是存了聯係方式的男模,紀時願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的同時,升起一種難言的激動和雀躍。

有本事就給她打起來,不然你們仨都不配叫男人。

期待的畫麵自然不可能成真,周自珩隔著紀時願朝沈確抬了抬酒杯,“今天談判桌上要是有失禮的地方,還請沈總見諒。”

紀時願眉梢一抬,眸光向沈確傾倒而去,隻見後者紋絲不動,語氣也輕飄飄的,“這話過了,畢竟周經理當時也沒討到什麼便宜。”

紀時願心裡好奇這兩人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見他們沒有再開口延伸話題的意思,隻能作罷,指了指沈確後,逮著如坐針氈的李遇問:“現在本人就在你麵前,你再幫我好好看看他適合戴什麼樣的chocker,上回你那種哥特風的怎麼樣?”

李遇哪敢正兒八經地回答,避開所有人的目光,含糊其辭道:“您先生這樣的,戴什麼都好看。”

紀時願不買賬,還想問什麼,被沈確拉住,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她腕上那塊凸起的骨頭,“他看起來還有事要忙,就讓他先離開吧。”

李遇如蒙大赦。

男模這下算散了個精光,紀時願頓覺無趣,將手腕從沈確桎梏中抽出,用下命令般的口吻說:“我要回家。”

沈確沒有說不的道理,微笑著看向周自珩:“周經理,我就先和我太太回家了,我們下次再見。”

周自珩確信這“我們”裡不包括紀時願,他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等紀時願的目光鎖過來,唇角牽出恰到好處的笑意,“時願,路上小心。”

紀時願沒來得及回應,肩膀已經被人攬住,力道算不上蠻橫,但也到了限製住她行動的程度。

早在沈確見到紀時願那會,他就給司機發去了訊息讓對方留下車自己離開。

紀時願看著駕駛室一臉陰沉的男人,直覺不妙,打算棄車而逃。

沈確預判了她的行為,及時按下扶手裡的保險,兩側車門鎖住,貪玩的蝴蝶就這樣一下子成了動彈不得的籠中鳥。

紀時願怒目而視:“又不是第一次看男模,你有必要跟我秋後算賬嗎?”

撇開有沒有必要不提,他有什麼資格和底氣跟自己算賬?生日禮物那茬可還沒過去呢。

沈確沒說話,兩秒後目光朝她傾軋而去,紀時願呼吸一滯,舌頭霎時打起結來,色厲內荏的本性暴露無疑。

直到安全帶插銷扣住的聲音響起,她才暗暗舒了口氣,片刻聽見沈確難辨情緒的嗓音:“男模而已,你想看幾個都隨便。”

話落,車輛啟動。

路線很偏僻,二十分鐘後,路上已經見不到其他車,頗有種拐賣人口的嫌疑。

紀時願如臨大敵,正要喊聲“停車”,身側的男人再次先她一步有了動作,方向盤一打,往江邊開去,距離邊台不到三米遠時,踩下刹車。

紀時願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瘋,臉都嚇白了,礙於車上空間狹窄,不好施展腿腳功夫,隻能用惡狠狠的眼神瞪他,不陰不陽道:“要不是我知道你現在還捨不得死,不然真會誤會你剛纔是想和我殉情。”

沈確不慌不忙地敲擊著方向盤,“你以前說過,能用嘴巴說的話,彆隻用臉表現出來。”

他扭頭看她,“現在我有一肚子話想說,所以,紀小五,我們聊聊。”

紀時願挺直脊背,做足防禦姿態,“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今天晚上,你為什麼會和周自珩一起出現?”

“今天有個飯局,他也在。”

“你可彆跟我說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你就在旁邊聽著。”

“我是聽到了他要去見你,但我不知道他會去你看男模的地方見你。”

紀時願預感他沒把話說完,“你想說什麼直說。”

她瞥他眼,他的表情還是寡淡,但不知道為什麼,紀時願讀出“這可是你讓我說的”欠扁勁。

“我不反對你去點男模,”沈確眉心一擰,像回憶起了什麼臟東西,“隻是我到現在都沒法理解,能勾起你興致的男模秀到底精彩在哪?”

紀時願揚起下巴冷哼,“我的愛好我做主,需要你理解嗎?”

沈確垂下手,微側的腦袋抵住椅背,自顧自往下問:“你覺得那些男模是長得比我好,還是身材比我好?”

紀時願沒過腦就回:“你以為像你這樣的滿大街都是嗎?”

說完她意識到沈確現在的姿態有種渾然天成的騷氣,說得難聽點,是在發Q。

空氣安靜一霎,沈確笑了聲,臉上難掩雀躍,等他想到不久前在酒吧周自珩和她談天說地時的和諧氛圍,神色倏地變僵。

當時很多細節他已經忘記,包括周自珩自以為是的挑釁嘴臉,和她追憶往昔時類似懷唸的模樣。

他隻記得他就像一個不配擁有獨立劇情的NPC,完全插不進他們的對話中,而這給了他一種他纔是格格不入的第三者的錯覺。

再次開口時的嗓音沉悶不少,“高中那會,你和姓周的經常待在一起?”

紀時願似笑非笑地反問:“我之前就想說了,沈確,你是不是太在意周自珩了?這算什麼,吃醋嗎?”

沈確低哂,“他那種人值得我在意?”

紀時願不插話,默默聽他狡辯,“不管是半夜打電話給你,還是時隔五年送你生日禮物,都足夠證明他對你彆有所圖。”

紀時願拖著腔哦了聲,“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擔心他將來有一天會利用我、傷害到我?”

就衝周自珩回國後的種種表現來看,顯然彼時能為她遮風擋雨的大樹,不到五年,變成了攪弄雲雨的疾風。

不過無所謂,為了讓沈確不痛快,她也利用了周自珩,就當扯平了。

紀時願滿不在乎地一笑,隨即見縫插針地炒起冷飯,“就算有天他會傷害到我,但這種傷害,能跟你在我生日當天放我鴿子,又失聯好幾天相提並論?”

沈確靜默了足足兩分鐘。

在這兩分鐘裡,那姓周的經曆了一百種不得超生的酷刑。

紀時願曲解他的沉默,以為他要繳械投降時,他突然解開安全帶,捏住她下巴。

不算輕柔的吻侵襲而下的那瞬間,紀時願沾沾自喜的笑凝固在嘴角。

前段時間他在她麵前低聲下氣的姿態,總讓她產生一種他天生弱小、好欺負的錯覺,從而遺忘了他骨子裡掠奪的天性和征伐的野心。

這一刻的他,才稱得上是真正的沈公子,撥開內斂克製的表層,儘顯狠戾和蠻橫。

沒一會兒,沈確收了幾分力,不舔不咬,隻是貼著唇廝磨,不斷挑戰紀時願的耐心。

紀時願越發覺得自己身體像陷進棉花裡,使不上力,眼底有霧氣浮出。

昏暗的光線下,看什麼都不太明晰,尤其是他鼻尖那粒褐色小痣,起起伏伏、若隱若現。

快兩周沒做過,說不想是假的。

但她也沒忘記一件事:“還沒洗澡!”

沈確不知道從哪拿來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不管是開始前,還是結束後,我都會幫你洗乾淨。”

那多不好意思。

好像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就當做了回全方位的馬殺雞。

紀時願認命般地歎氣,“那行吧,結束後記得再幫我揉下腰。”

“……”

沈確將燈光調到恰好能看清她麵容的程度。

望著她一副隨遇而安的平和神態,和嘴角因舒適勾起的弧度,沈確瞬間領會到,他被當成了行走的人體A摩B。

【作者有話說】

紅包!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