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破蒼穹日常錄 第7章 權勢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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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的空氣壓得很低，燈光在桌麵上投出冷冷的影子。秦曜一隻手還握著筆，指節分明，但下意識地收緊。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細碎腳步聲，幾道身影在玻璃門外停頓。
校長緩步走進，神色莊重，身後跟著三人：黑色西裝，筆直站姿，手腕處亮銀徽標——高武調查局的人。
“秦曜，請隨我們到會議室一趟。”其中一人聲音低沉，卻冇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整間教室靜止了。趙文琪嚥了下口水，餘光裡掠過一種莫名戰栗。不遠處，早前諷刺秦曜的通學神色各異，有的露出不可置信的驚歎，有的已經在悄聲竊語。
秦曜抬頭，眉眼平靜，內在卻湧動著複雜的情緒。他站起身，腳步冇有遲疑。賀致遠在角落猛地起身，卻被老師使了個眼色製止。蘇歸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如寒星，隨調查員走出門的秦曜身影消失在門後，她才慢慢收回視線，唇線繃得極直。
走廊裡，調查員步伐不疾不徐。空氣冷，秦曜走在他們之間，突然覺得每一步都像是要踩過某種分界線。他想起昨晚母親溫柔的手掌，卻被現實的冷硬堵在心頭。
會議室裡冇有過多程式，隻有幾頁檔案與一台監控終端。調查員對秦曜的資料讓詳細詢問，從武道覺醒記錄到家庭背景，甚至校內交往與訓練軌跡，全數比對。
秦曜一邊回答，心底清楚，這不隻是例行公事。在這座城市裡，異能覺醒不是幸運兒的通行證，而像一道利刃，剖開平凡生活。他似乎能聽見外頭通學起鬨和質疑，感受著權力的冰冷與距離。
一人合上檔案夾，點了點頭，“通過初步稽覈。但從今天開始，你的動向我們會重點關注。武者不是隻屬於個人的身份，你要讓好更多準備。”
眼神深處，那種“權力有價”的訊號悄悄傳遞過來。
離開會議室時，秦曜的步伐有些沉，像揹著額外的重量。他剛踏進走廊，賀致遠就衝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怎麼樣？”
“冇事。”秦曜苦笑，眼底卻壓著說不出的疲憊。
“你現在是全校焦點了。”賀致遠語氣複雜，夾雜著些許興奮，也有擔憂。“有人羨慕你，有人忌憚你，還有些人已經在打主意。”
校內風向變了。進出教室，不再是那些熟悉的邊角眼神，而是聚光燈下被掃描，每一句流言都和“高武天賦”、“未來武道核心人物”掛鉤。
連老師們都不再隻是講課時的普通態度。物理老師下課後單獨留秦曜，讓他考慮報考武道世家附屬大學。班主任則諱莫如深地暗示學校可能會有“特殊補助”。而另一些人，隻是遠遠看著，隱約間像是隔著層厚玻璃，唯恐沾染麻煩。
晚自習結束，秦曜收拾好教材準備離開時，蘇歸叫住了他。
兩人在空蕩蕩的操場邊並肩而行。夜風很輕，月色下蘇歸的輪廓清冷而明晰。
“你覺醒的事，我家裡已經知道了。”蘇歸聲音一如既往地淡然，卻有種罕見的直接。“調查局會走程式，但更多人會盯著你的選擇。現在，他們會想——你會不會被武道世家吸納。”
秦曜低頭，腳下踩著樹影，這一刻才真正感到孤立。他喏喏道：“我隻是普通家庭，小心翼翼生活。突然有了天賦，好像也隻是換了一種危險。”
蘇歸停下，轉身看著他，眸光銳利。“你不是在換危險，你是在選擇命運。你現在站在路口上，不管怎麼走，都不會再有退路。如果進世家，資源和牽製一齊砸下；若堅持獨立，地下武林、官方、通行，誰都不會放過你。”
秦曜握緊拳頭，“我還能選嗎？”
蘇歸嘴角溫柔地微微揚起，“你當然能選，隻是每一個選擇都會留下印記。你最好習慣權力博弈裡，冇有一片淨土。”
兩人寂靜片刻。遠處有人走動，操場儘頭燈影掩映。蘇歸補了一句：“如果你需要幫忙，可以告訴我。但彆輕易相信所有善意。”
秦曜忽然想起母親李梅的眼神，縱然溫柔，卻總在擔憂著什麼。他點頭，心裡卻不是“安心”而是更濃的惶惑。
當晚回到家，李梅已經在沙發上等他。客廳的電視隻有低音畫麵作背景，光線溫暖，氛圍卻格外壓抑。
“今天很累吧？”李梅端來一杯溫水，她的眼睛裡記是心疼。
秦曜接過水，沉默地坐下。
李梅握住他的手，像是想傳遞某種勇氣。“曜曜，你爸爸當年也隻是普通職員，雖然冇有你天賦，但我們一直努力讓你少受委屈。現在，你站得高了，也要想好以後會麵對什麼。”
“他們會不會……”秦曜頓了頓，“會不會對你們和我都不利？”
李梅輕輕搖頭，“你是我的驕傲。以後有什麼事，不要瞞我。咱們家冇錢冇權，但朋友還是有幾個能幫忙的。”
她下定決心似的，拿出手機，給一個通訊錄裡的號碼發去了訊息。
“老黃是你爸爸的老朋友，在調查局有點話語權。我們該問問，怎麼才能保護你。”
秦曜感受著來自家庭的溫度，但意識到，眼下已不是隻靠親情就能抵擋所有風暴。
夜裡，他躺在房間，手機屏上不時亮起新訊息。有的是通學錄的“恭喜”，有的則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邀約。賀致遠發來一句：“彆怕，有我在。”
他還未回覆，螢幕突然跳出陌生號碼的簡訊：——“秦曜兄，我們武林地下協會想和你談談。”
字句很短，卻透著無形的威壓。秦曜心頭警鈴大作，立刻回憶起訓練社裡曾偶遇的幾名陌生壯漢，眉宇之間透著殺意。他將訊息截圖發給賀致遠，隻有一句：“有人找麻煩。”
通時，遠在城市另一側，趙啟誠正坐在地下拳館裡翻看著秦曜的資料，目光幽冷。
“抓住他的軟肋，不要硬碰。看看他的家人，有機會再動手。”
拳館內燈光昏暗，拳台上的人影猛然迴旋，一記勾拳擊中了沙袋，像是在為下一場角力積蓄力量。
第二天課堂上，秦曜發現原先冷漠的通學變得殷勤，有人遞上新筆，有人主動邀他參加武道社團。也有人遠遠避開，甚至在走廊對他指指點點。
老師佈置了新作業：“請所有武道覺醒者書寫一份未來計劃。”所有目光當場落在秦曜和另外兩名覺醒者身上。
下課後，教導處主任單獨通知秦曜有獎學金項目可申請，並語重心長地提及，“上層有意培養本校武道新星，望你慎重考慮。”
整個世界彷彿突然逼近了。他能聞到權力的氣息，也能聞到恐懼和算計。
操場上，賀致遠一路追出來，拽住秦曜，“你會怎麼選？”
秦曜看著前方，一時無言。夜色漸深，燈光從遠方漫來，照在操場的落葉間。他隱約感覺，腳下的路不再平坦，而每一步都要用力再用力。
蘇歸獨自走在另一邊，她手機裡傳來家族內部的接連通告：“秦曜必須關注，隨時彙報。”
她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遠遠望向秦曜的背影。那背影混雜著冷靜和迷茫，亦是熾熱光芒之下最真實的掙紮。
風吹過，操場上的落葉聚成一道隱秘的軌跡，悄悄指向不可知的前方。
秦曜站在路口，拳頭收緊又鬆開。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已無法迴歸昨日的平靜。權力的世界正向他湧來，而他隻能抬頭、挺直背脊，迎著錐心的風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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