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妻子打掉超雄後,我被扔進食人族部落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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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妻子打掉超雄後,我被扔進食人族部落
作者:佚名
簡介:
隻因勸妻子打掉奶狗學弟的超雄孩子,她卻一把將我扔進食人族的地盤。“我都說了那晚不是故意的,你卻因為吃醋竟然讓我傷害一條生命!”“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搞不清自己的定位了,自己想辦法走回家吧!”一個月,電視上曝光了食人族,警方挖出不少殘骸時,沈明怡纔想起我。“一個月了,他還不回來,是真打算在那過一輩子嗎!趕緊讓他滾回來,孩子生了還需要他照顧!”“沈總……江先生被食人族吃了……”“怎麼可能?我給他留了一輛越野車,車上還有槍,傻子都能跑出來,更何況還是他這種貪生怕死的!”秘書搖搖頭,臉上有些可惜。“沈總,警察已經勘察現場了,現場隻有……一輛沒油的車和一把玩具水槍。”
1
隻因勸妻子打掉奶狗學弟的超雄孩子,她卻一把將我扔進食人族的地盤。
“我都說了那晚不是故意的,你卻因為吃醋竟然讓我傷害一條生命!”
“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搞不清自己的定位了,自己想辦法走回家吧!”
一個月,電視上曝光了食人族,警方挖出不少殘骸時,沈明怡纔想起我。
“一個月了,他還不回來,是真打算在那過一輩子嗎!趕緊讓他滾回來,孩子生了還需要他照顧!”
“沈總……江先生被食人族吃了……”
“怎麼可能?我給他留了一輛越野車,車上還有槍,傻子都能跑出來,更何況還是他這種貪生怕死的!”
秘書搖搖頭,臉上有些可惜。
“沈總,警察已經勘察現場了,現場隻有……一輛沒油的車和一把玩具水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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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辦公室炸開。
秘書臉上瞬間出現巴掌印。
沈明怡踩著高跟鞋居高臨下,美眸滿是怒火。
“好啊,我是不是給你臉了,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說!那個死鬼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替他說話!”
捱了打的秘書捂著高高腫脹的臉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抖著手從包裡掏出一疊檔案。
“沈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被收買……這是派出所剛傳過來的審訊記錄,綁匪都簽字畫押了!”
“十年前從倉庫裡把您救出來的,真的是江先生啊!”
“不可能!”
沈明怡一把揮開檔案,紙張散落一地。
“救我的明明是阿川!他手臂上還有當時被綁匪砍的疤,你都不知道這傷疤讓他多自卑,江承白竟然還敢跟他搶功勞!”
“你去告訴他,讓他趕緊滾回來,阿川沒當過爸爸,不知道怎麼照顧人,孩子生下來要餵奶要換尿布,他不回來誰管?”
秘書看著滿地狼藉,又看了眼沈明怡冰冷的臉。
嘴唇動了動,終歸什麼都沒說,沉默著離開。
沈明怡煩躁地坐回靠椅,隨手扯了扯領口。
目光掃過地上散落的紙頁時,突然頓住。
那是張被揉皺的就診報告,上麵“江承白”三個字格外紮眼,下麵的診斷欄裡。
“後背刀傷”“左肩槍傷”的字跡清晰得刺眼。
她彎腰撿起,隻看了十秒,手指就猛地用力。
報告瞬間被撕成碎片,紙屑撒了一地。
“江承白,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沈明怡冷笑一聲,把碎片往地上一扔,像是在丟棄什麼垃圾。
“連醫院都能收買,弄份假報告來博同情?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愧疚?”
“告訴你,就算你真死了,也比不上阿川一根手指頭,你這種懦夫,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我懸在半空,看著她拿出手機從黑名單把我拉出。
“趕緊回來,多大的人了還當自己小孩呢,在這裡耍心眼,趕緊滾回來!”
接著,又理理頭發,給置頂的“洛川寶貝”發訊息。
“阿川,晚上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吃,讓你好好補補!”
即使早就死了,可我的心裡卻還是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數不清是第幾次。
沈明怡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拉入黑名單,隻因她怕我打擾自己跟學弟的好事。
什麼時候想起來才會放出來。
我想告訴她,從今天開始,不用麻煩了。
因為我已經死了。
死人是不會打電話的。
2
一週後,
解決完工作的沈明怡回到家,視線掃過廚房時,那副不耐煩的嘴臉又掛了上來。
她扯了扯西裝外套,聲音裡滿是嬌縱:
“江承白,你總算肯露麵了?”
“跟你說過多少次彆等我,天天跟個跟屁蟲似的圍著我轉,你不覺得煩,我都覺得膩!”
她的抱怨和譏諷在男人轉頭的一瞬間停止了。
因為那人不是我,而是穿著我衣服的洛川。
沈明怡皺著眉,聲音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質問。
“你怎麼自己下廚,還穿著江承白的衣服?”
洛川眼裡閃過一絲嫉妒,但很快就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小怡姐,我洗完澡沒帶衣服,看承白哥的衣櫃沒鎖,就……就拿了件湊活穿。”
他手指摳著衣角,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承白哥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讓你懷了孩子,毀了你們的日子……要是這樣,我明天就回老家,再也不出來礙他的眼了。”
話音剛落,沈明怡立刻快步走過去,從背後緊緊抱住他,
“傻瓜,說什麼胡話!是江承白自己小心眼,跟個陰溝裡的老鼠似的,就會耍些破手段博同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頓了頓,眼神冰冷,
“再說了,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你委屈自己?”
洛川假惺惺開口:“可是小怡姐,我還是怕……承白哥要是一直不回來,孩子生下來連爸爸都沒有……”
“就憑他?”
沈明怡不屑開口:
“這孩子隻有你一個爸爸!江承白回來也隻是個乾活的,餵奶換尿布衝奶粉,這些纔是他該做的。”
“他要是識相,就趕緊滾回來當牛做馬,要是不識相,死在外麵纔好,省得天天在我眼前晃,惡心!”
我看著洛川嘴角那抹藏不住的得意。
看著沈明怡抱著他時滿眼的溫柔,靈魂像是被生生撕開一道口子。
我跟她結婚五年,連做夢都沒得到過的眼神。
我以為是她性子冷淡。
此時我才後知後覺,哪裡是什麼性子冷,分明是因為我在她心裡,根本算不上什麼。
電視裡突然插播一條緊急新聞:
【邊境食人族部落真實存在!記者親曆驚魂逃生,獨家證據曝光!】
鏡頭前的女記者臉色慘白,卻難掩劫後餘生的激動。
“能活著回來,我欠江先生一條命!是他把最後逃生的機會推給我,自己卻被……”
像是又想起那天的場景,她突然紅著眼崩潰大哭。
“那麼好的人,怎麼就……”
電視外,沈明怡捏著遙控器的手指緊了緊,似乎有所觸動,眼神閃著淚花。
最後深深歎口氣。
“現在這個世道,能夠放棄自己生命去救彆人的人太少了,這個江先生是個英雄!”
我苦笑。
她要是知道,這個英雄就是她每天罵“沒骨氣、遇事先躲”的懦夫丈夫,會是什麼表情?
她不知道,其實我也怕死。
當時我冒著生命危險救下那位記者後,其實有機會活著逃出來的。
可……
我跑到越野車上時,車子的油早就一乾二淨。
就連槍也被人換成水槍!
我絕望的被那群食人族從車上拖下來,硬生生掰斷我的手腳,撕碎我的皮肉。
最後,徹底成了他們的食物……
看著電視裡播放的圖片,洛川驚呼:
“明怡姐,這裡麵的地方,不就是那天承白哥待的地方嗎!”
“承白哥也姓江,不會……”
沈明怡自然明白洛川的意思,她心裡突然莫名湧起一股慌亂。
下一秒她又沉著臉否認,“哐當”一聲把水杯砸在地上。
“彆胡說!”
“他江承白算個什麼東西,怎麼可能做出捨命救人這件事,彆侮辱英雄!”
她越說越激動,可我卻清楚注意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擔憂。
我自嘲一笑,自己肯定是看錯了。
她沈明怡巴不得我死在外麵,又怎麼會擔心我?
3
洛川生日那天,沈明怡包下了整個a市的五星酒店宴會廳。
全城上空都飄著玫瑰花瓣,花香飄香四溢。
“感謝各位來參加我的生日宴。”
洛川拿起話筒,眼神黏在沈明怡身上。
“十分感謝明怡姐,她不僅僅是我的學姐,更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台下響起一陣附和的掌聲,不停的誇兩人感情好。
就在洛川閉眼許願時,宴會廳正中央的LED大屏突然閃了一下。
原本播放著洛川照片的螢幕,瞬間切換成了另一組畫麵。
不堪的喘息聲直接傳進現場每個人的耳中
有人認出來,螢幕裡的人正是台上的洛川和沈明怡。
“明怡姐,你懷了我的孩子,承白哥會不開心的……”
洛川的聲音透過螢幕傳出來,帶著一絲刻意的擔憂,
“要不你還是去打掉吧,我不想影響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沈明怡嗤笑一聲,手指在洛川胸前打著圈。
“一個贅婿而已,他憑什麼鬨?”
螢幕上的畫麵還在繼續,兩人的對話一句句砸在賓客耳裡。
彆說他們,就連我都懵了。
這些視訊從哪來的,被誰放上去的?
台下賓客議論紛紛。
“天呐!沈總的丈夫不是江承白嗎?這個洛川不就是她的學弟嗎?”
“我就看著兩人關係不一般,哪有普通學姐為了學弟又是送玫瑰又是把生日宴會辦的這麼豪華?”
“嘖嘖嘖,江先生也太可憐了,這麼大的綠帽子,自己老婆還懷了彆人的孩子!”
洛川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慌亂地抓住沈明怡的手,眼淚都快落下來。
“明怡姐,一定是承白哥哥!他還在怪我跟你走得近!可我們明明隻是姐弟啊!”
他轉向台下,眼眶通紅地哀求,
“大家彆誤會,我真的沒有破壞他們的感情,是承白哥哥一直容不下我……”
“我不是小三,我真的不也是小三……”
看到心上人可憐兮兮的模樣,沈明怡臉色鐵青,卻強壓著怒火撥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
可無一例外,全都沒人接通。
沈明怡又給秘書打去電話。
“讓江承白滾出來!彆躲著裝死,敢放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就不敢出來見我?”
她咬牙切齒地冷笑,
“我跟阿川不過是一時糊塗,他至於揪著這點事沒完沒了?彆忘了他吃的穿的,全是我們沈家的!”
“他就是故意想要在這麼多人麵前詆毀洛川!一個大男人這麼惡毒!”
秘書被質問的一臉懵,可想了半天也才憋出來一句。
“沈總,先生他……早就死了啊,被食人族分屍了!”
“死了?”
沈明怡的聲音猛地拔高,眼裡滿是譏諷:
“一個死人還能玩這些陰的?我看他就是成心想讓阿川難堪!”
“更何況,有車有槍,他江承白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死?”
秘書歎了口氣,不明白為什麼自家老闆就是不肯信。
“沈總……我親眼看到,洛川先生放掉車裡的油,就連槍……也被替換成玩具水槍……”
聽到這話,一旁的洛川尖叫著反駁。
“我沒有!”
反應過來時他又換回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明怡姐,我沒有,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你要相信我!”
沈明怡安撫的拍拍洛川的手,“我相信你!”
“這個李秘書,上次還說什麼十年前救我的是江承白,我看他就是被收買了,才會一直幫著說好話!”
洛川眼裡閃過慌張,卻還是點頭附和。
“既然他做出這麼惡心的事,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沈明怡拿起話筒,溫柔的望向洛川。
“大家靜靜,我肚子裡是阿川的孩子沒有錯,但,他不是小三!”
“我和江承白早已離婚,並且和洛川已經訂下婚禮,我們,是正常的交往關係!”
“三天後,歡迎大家參加我們的婚禮!”
4
兩人的婚禮辦的格外豪華。
每一處地方都體現了沈明怡對洛川的滿滿愛意。
而這些,都是我不曾見過的。
賓客們不僅感歎,話裡滿是羨慕。
“這個洛川還真是有福啊,能讓沈總這麼喜歡!”
“可不是嗎,我聽說當初沈總肚子裡還懷了他的孩子呢!”
“果然愛能抵萬難……”
賓客再怎麼議論兩人的感情,沈明怡也不在意。
此刻她正盯著手裡的手機,眼裡滿是猶豫
按理說自己這麼大的動靜,身為老公地我早就該出現阻止了。
可為什麼依然遲遲沒有訊息?
思來想去,沈明怡還是給我發了條訊息。
“你究竟要鬨到什麼時候?你到底在哪?”
可等了十幾分鐘,也沒有等到我的回複。
沈明怡死死盯著手機,驀然笑出聲。
“行啊江承白,有本事你這輩子都不要出來!”
說完,帶上頭紗二話不說走進婚禮現場。
婚禮進行到一半,司儀讓這對新人宣讀誓言。
問沈明怡願不願意嫁給眼前的人。
本該是毫不猶豫的回答,沈明怡卻沉默了。
她的目光落在眼前滿懷期待的洛川臉上,卻又將移到空蕩蕩的大門處。
心裡竟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失落。
自己終於擺脫了那個懦夫,可為什麼心裡卻開心不起來?
“明怡姐?你怎麼了,快說願意啊!”
耳邊傳來洛川的催促,沈明怡用力搖頭,把那些雜念全都甩到腦後。
“我願……”
就在此時,一名快遞員走進婚禮大廳。
“請問是沈小姐嗎?有您丈夫的快遞。”
半空中的我身形顫抖。
這個快遞終於到了!
沈明怡,知道我死了,你會開心吧!
婚禮被中斷,沈明怡也沒有生氣。
她看著眼前這個箱子,心臟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湧起強烈的不安。
隻是強裝鎮定,“算他識相,不出來打擾我和阿川的婚禮!”
她顫抖著手,緩緩開啟箱子。
可在看清裡麵東西的一瞬間,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2
箱子最上麵擺放的,正是當初我們結婚時互送的對戒!
此刻,那戒指上竟然還掛著我半截染血的手指!
周圍賓客的抽氣聲瞬間炸開,洛川害怕的尖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死人了!”
沈明怡卻僵在原地,整個人如遭雷擊。
過了幾秒,她突然一把推開箱子,臉色發白卻硬撐著拔高聲音:
“江承白!你玩夠了沒有!”
她踩著高跟鞋上前一步,對著空氣怒吼。
“弄個假手指來嚇唬人?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嗎?”
她嘴裡說著不相信,可垂在身側的手卻止不住顫抖。
台上的洛川卻已經嚇得整個人摔倒在地,都快要哭出聲。
“明怡姐……這個,這個好像是真的手指啊……哪有假手指這麼逼真啊……”
沈明怡猛的轉頭瞪過去,眼神凶惡的幾乎要吃人。
“閉嘴!不過是他找人做的惡作劇,你慌成這樣乾什麼?”
洛川一向被沈明怡捧在手心裡,哪σσψ裡被這麼吼過,一時間愣在原地啞了聲。
話雖這麼說,她的目光卻不敢再落回那截斷指上。
因為她清楚的看到,那根手指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
可我一直養尊處優,好好的在沈家當贅婿,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電光石火之間,她突然想起秘書說的話。
“警察查出來十年前從綁匪手上救下你的人是江先生,不是洛秘書……”
如果十年前救自己的真的是江承白,那自己……
她突然冷靜下來,目光轉向洛川,語氣平靜。
“阿川,十年前你說是你救的我,那你還記得,當年那綁匪用手槍打中你的是那條手臂嗎?”
洛川不明白沈明怡問這個做什麼,頓時心虛的不行。
可頂替我恩情的他又怎麼知道這個?
“左邊手臂!”
看到沈明怡疑惑的眼神後,他眼珠子骨碌一轉。
“不對……是右手臂……時間太遠了我記不清了,明怡姐,你問這些陳年舊事乾什麼……”
沈明怡突然笑了,下一秒,她一巴掌狠狠甩在洛川臉上。
“你這個賤人!救我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對不對!當時的槍傷根本就不在手臂,而是在左肩上!”
她的聲音頓了頓,目光掃過那截斷指上的疤痕,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江承白的就診報告上,寫的是左肩槍傷,後背刀傷,都能與當年救我之人吻合!”
“洛川,你敢不敢,把你的衣服脫下來,讓我好好看看傷口!”
洛川的臉瞬間沒了血色,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他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右臂,那裡確實有一道疤。
卻是去年跟人打架留下的,跟綁匪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我記錯了,時間太久了……”
他還在垂死掙紮,眼淚卻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明怡姐,你相信我,真的是我救了你啊!”
見洛川事到如今還在狡辯,沈明怡喊來保鏢。
“撕碎他的衣服!讓我好好看看他救我留下的傷!”
保鏢不敢遲疑,立刻上前架住洛川的胳膊。
洛川拚命掙紮,雙手死死捂住衣襟,哭嚎著:
“明怡姐,不要!你要讓我的身子被這麼多人看嗎?你怎麼能不信我!”
他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往日裡那副柔弱無辜的模樣蕩然無存,隻剩下驚慌失措的醜態。
賓客們紛紛拿出手機拍攝,議論聲此起彼伏。
宴會廳裡的玫瑰花香都蓋不住這股狼狽的氣息。
“撕拉——”
昂貴的新郎服被硬生生扯破,洛川的胳膊和後背暴露在眾人眼前。
他的右臂上確實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可位置,長度都跟沈明怡記憶中“救她之人”的傷口對不上。
反而後背光潔溜溜,連一點疤痕的影子都沒有。
“這就是你說的救我留下的傷?”
沈明怡一步步走近,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洛川身上,
“去年你在酒吧跟人鬥毆,被啤酒瓶劃到的疤,也敢拿來冒充我的救命恩人?”
洛川渾身一僵,臉色慘白如紙。
他怎麼也沒想到,沈明怡竟然知道這疤痕的來曆都查清楚了!
“不是的……明怡姐,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沈明怡猛地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
“解釋你怎麼換掉江承白車上的油?解釋你怎麼把真槍換成玩具水槍?”
“還是解釋你如何搶走他對我的恩情,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洛川的心上。
他再也撐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渾身顫抖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隻是太愛你了……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時就愛上你了……”
“愛我?”
沈明怡嗤笑一聲,眼裡滿是嘲諷和失望。
“你不是愛我,你隻是愛我手裡的錢和沈家!”
被戳破心思的洛川徹底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而這次,沈明怡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她像是想到什麼,猛的拉住快遞小哥,臉上有些焦急。
“讓你寄東西的人呢!他在哪?”
到現在,沈明怡心裡還有些隱秘的期待。
期待我活著。
她已經想好了,她一定要好好的,認認真真的跟我道歉,要跟我好好過日子。
快遞小哥被她瘋瘋癲癲的模樣嚇得哆嗦,伸手指向門口。
“寄件人……在外麵……”
沈明怡眼裡的擔憂瞬間消散。
“我就知道,他命大,還活著……”
可當她看清門外的來人時,她嚇得瞪大眼睛。
門外站著的不是彆人,正是那天我從食人族手裡救出來的記者小姐!
“怎麼……怎麼是你!這對戒是江承白的,為什麼寄件人是你!”
女記者穿著一身素黑長裙,臉上還帶著悲痛。
她看著沈明怡近乎癲狂的模樣,嘴唇一勾,聲音帶著譏諷。
“江先生把我救出來時,已經預料到自己活不了,所以把這個戒指托付給了我。”
“對了,我的隨身相機裡,記錄了江先生想對你說的話……”
話音未落,沈明怡已經衝過去搶走相機。
她慌亂地按開播放鍵,螢幕裡立刻跳出我沾滿血汙的臉。
左眼下方還掛著未乾的血跡,嘴唇乾裂得翻起白皮,連說話的力氣都在一點點流失。
唯有看向鏡頭的眼神,還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明怡……”
我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說一個字都要停頓許久。
“如果……你能看到這個視訊,說明我已經走了,我想,你應該也會開心。”
鏡頭晃了晃,應該是我沒力氣支撐手臂。
畫麵裡隱約傳來食人族的嘶吼聲。
我卻像是沒聽見,隻顧著盯著鏡頭:
“十年前倉庫裡,你哭著說怕黑,我把你救出來後你哭暈在我懷裡,當時我就發誓……這輩子都要護著你。”
“後來你說洛川救了你,我沒反駁,我想……隻要你開心就好。”
“你總嫌我像個老媽子,膽小是個懦夫,沒有洛川厲害……其實我都知道,你心裡沒我。”
“可我還是捨不得,捨不得你皺眉,捨不得你受委屈,哪怕……你肚子裡懷的是彆人的孩子。”
說到孩子,我的聲音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疼惜:
“那個孩子……是超雄綜合征,我查過資料,你生下他會遭罪,我勸你打掉,不是吃醋,是怕你以後太累……你彆怪我好不好?”
遠處的嘶吼聲越來越近,我突然慌張起來。
直到我的手腕被食人族抓住時,我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攝像機扔進車底。
“明怡,下輩子……彆再遇見我了。”
視訊到這裡突然中斷,螢幕黑下去的瞬間,沈明怡手裡的相機“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眼淚毫無征兆地決堤,喉嚨裡發出像野獸一樣的嗚咽聲。
“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
“我錯了……江承白,我真的錯了……”
她趴在地上,哭得渾身發抖,
“你回來好不好?我不跟洛川好了,我不罵你了,我愛的是你,你纔是我的英雄……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奇怪。
飄在半空中的我看到這夢寐以求的告白和道歉,心裡竟然沒有一絲波瀾。
洛川趴在地上,聽見沈明怡撕心裂肺的哭喊,眼裡閃過一絲算計。
他掙紮著爬起來,不顧身上的狼狽。
一把抓住沈明怡的裙擺,聲音帶著哭腔哀求:
“明怡姐,你彆這樣!江承白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啊!我們的婚禮還沒結束!”
“更何況,我們還有孩子,我們好好撫養他一起長大,好嗎?”
他試圖用孩子捆綁沈明怡,手指緊緊攥著沈明怡的婚紗。
眼裡的貪婪毫不掩飾。
周圍賓客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人對著洛川指指點點。
可他全然不顧,隻盯著沈明怡的臉,期待她像從前那樣心軟。
沈明怡卻猛地甩開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冰:
“滾開!”
“若不是你,承白怎麼會死?若不是你,我怎麼會錯把魚目當珍珠,虧欠他這麼多!”
“你這樣的賤人,也配讓我生下你的孩子!你憑什麼跟承白比!”
洛川被她甩得一個趔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就在他想繼續狡辯時,女記者突然上前一步,手裡舉起另一台平板電腦。
“還有件事要讓你知道。”
話音剛落,平板螢幕上立刻播放出一段新的錄音,裡麵是洛川和陌生男人的對話:
“你放心,隻要把我和沈明怡的視訊在生日宴上放出來,她為了不讓我被罵,肯定想辦法,到時候我就能名正言順娶她,沈家的財產都是我的!”
“那江承白要是回來鬨事怎麼辦?”
“他?就算回來又怎麼樣?”
“沈明怡那個女人早就愛我愛的無法自拔,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江承白就把我拋下呢?”
“……”
錄音播放完畢,全場一片嘩然。
賓客們再也忍不住,紛紛指責洛川的陰險狡詐。
手機鏡頭齊刷刷對準他,閃光燈晃得他睜不開眼。
洛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看著沈明怡越來越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突然雙腿一軟,眼睛一閉,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嘴裡還喃喃著:
“我頭暈……明怡姐,我好難受……”
他想裝暈矇混過關,可剛倒下,就被旁邊的保安戳穿。
“洛先生,您剛才倒的時候,手還不忘護著西裝口袋裡的銀行卡,裝暈也太不專業了。”
一句話讓洛川的偽裝徹底破裂,他躺在地上,手指僵硬地動了動,卻再也沒臉起來。
這時,幾名警察走進宴會廳,徑直走到洛川麵前,把他押上警車。
“洛川,你涉嫌故意殺人、偽造證據、詐騙,現在跟我們走一趟!”
洛川見狀,徹底慌了,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逃跑,卻被警察牢牢按住。
他轉頭看向沈明怡,聲音裡滿是絕望:
“明怡姐,你救我!你跟警察說,你是自願的!我們還有孩子啊!”
沈明怡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隻是靜靜地看著警察將他押走。
直到洛川的哭喊聲消失在門口,她才緩緩蹲下身。
撿起地上的相機,輕輕撫摸著螢幕上我沾滿血汙的臉,眼淚又一次掉了下來。
看到她這副模樣,記者卻諷刺出聲。
“當初江先生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找你求救,你是有機會救他的。”
“可是,你把他拉黑了,隻因為怕他打擾你跟自己親愛的學弟膩歪。”
“沈明怡,你現在裝什麼深情?”
聽到這話,沈明怡徹底撐不下去,暈倒在地。
再次醒來時,沈明怡眼神恍惚,不顧阻攔拔掉手上的針頭,嘴裡喃喃:
“老公……承白……你還在家等我回家……我要回家……”
她連忙趕回家,剛走進院子,就看見管家一臉嫌棄正在滿臉嫌棄的焚燒我東西。
她瘋了似的撲過去,徒手扒開那些還在冒煙的殘骸。
手指被火星燙得冒出水泡,她卻渾然不覺,隻是死死抓著沒燒完的東西。
“誰讓你燒的?”
沈明怡紅著眼怒吼。
管家還不知道發生什麼,結結巴巴開口:
“沈小姐……洛先生說江承白的東西不配出現在家裡,所以就讓我全都燒了,免得您看著礙眼!”
沈明怡沉默了,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家裡,連一個下人都敢直呼江承白的大名。
這一切,都是自己縱容出來的結果。
“從今天起,你被辭退了,趕緊滾!”
沈明怡抱著那塊焦黑的布料,跌坐在地上,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承白,我錯了……”
她哽咽著,一遍遍地撫摸燒焦的東西。
“我不該罵你懦夫,不該把你的愛當成理所當然,不該……不該親手推開你。”
不知哭了多久,沈明怡緩緩站起身,眼神空洞地走進屋子。
這個曾經被江承白精心佈置的家。
這個她從來不正眼瞧過的家。
此刻,屬於江承白的一切痕跡,全都被摧毀。
而這,是她自找的。
幾天後,洛川的判決結果下來了,死刑。
臨刑前,他還想再見沈明怡一麵,卻被她拒絕了。
她隻是托人帶了一句話:“你欠承白的,下輩子也還不清。”
沈明怡獨自踏上了去邊境的路。
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六個多月,沉甸甸地墜著,每走一步都牽扯著腰腹的痠痛。
可她像是沒有知覺。
邊境的風又冷又烈,颳得她臉頰生疼。
路過的牧民看到她大著肚子一個人,臉色蒼白地往禁區走,連忙攔在她身前:
“姑娘,不能再往前走了!裡麵有食人族,上個月剛抓走一個男人,連屍體都還沒找到呢!”
“你懷著孩子,可不能拿命開玩笑啊!”
沈明怡卻隻是搖搖頭,手指緊緊攥著口袋裡的對戒,戒指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我知道。”
她聲音沙啞,眼裡沒有一絲波瀾,
“我就是來這的。”
牧民見她態度堅決,還想再勸,可沈明怡已經繞開他,一步步往深處走。
腳下的石子硌得鞋底發響。
她想起江承白當初就是在這裡,看著直升機越飛越遠,該有多絕望?他那麼怕疼,被食人族抓住時,該有多疼?
越往深處走,樹木越茂密,空氣裡漸漸飄來一股血腥氣。
沈明怡的腳步卻沒停,直到看到不遠處那輛鏽跡斑斑的越野車。
那正是她當初留給江承白的那輛。
車身上還留著乾涸的血跡,車早已被摧毀的破破爛爛。
她走過去,輕輕撫摸著車門,眼淚又一次掉下來。
“承白,我來了。”
她喃喃自語,
“我來陪你了。”
就在這時,灌木叢裡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幾個麵板黝黑、手持骨棒的食人族從裡麵鑽出來,眼裡閃著貪婪的光,直勾勾地盯著她。
嘴裡嘰裡咕嚕說著聽不懂的話。
沈明怡沒有跑,也沒有怕,反而緩緩閉上眼。
嘴角竟牽起一抹釋然的笑。
疼痛傳來時,她沒有掙紮。
隻是在心裡一遍遍地說:
“承白,對不起……這輩子欠你的,我用命還了……下輩子……我還想遇見你,做你的妻子,好好愛你……”
我飄在空中冷眼看著這一切,靈魂漸漸消散。
我知道,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轉身的那刻,身後傳來沈明怡欣喜的聲音。
“承白!是你對不對?”
沈明怡哭著衝過去,想要抓住我的手,嘴裡不停喊著:
“承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隻是一時被那個賤人矇蔽了雙眼,可我後來真的後悔了!我每天都在想你,我隻是想……”
“你想什麼,跟我沒關係。”
我打斷她,轉身離開。
“你生前的懺悔是給你自己求心安,死了就彆糾纏了,挺礙眼了。”
“彆跟著我了,不順路。”
我淡淡地看著她一眼,眼神裡沒有恨,也沒有愛,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沈明怡,我已經不愛你了。”
沈明怡的魂魄晃了晃,像是受了重擊,他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推倒在地。
我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轉σσψ身,朝著光亮的地方飄去。
“承白,你等等我!”
沈明怡急了,拚命追上去,可無論她怎麼跑,都追不上我的腳步。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我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漸漸消失在光亮裡。
走進光門的那刻,我終於擺脫了這五年的糾纏,走向了屬於自己的平靜。
我再也不會被拉黑,不會被誤解,不會再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疼得撕心裂肺。
下輩子,我會好好愛自己。
也會遇到那個珍惜我的人。
至於沈明怡,她隻是我生命裡一段錯誤的過往,早已不值得我再想起。
從此,山水不相逢,死生不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