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凰圖:毒妃謀天下 第4章 丞相府大出血
管家聽完連滾帶爬地衝出靜心苑。
手裡的那張紙像是燒紅的烙鐵,燙得他發顫。
他不敢回頭。
總覺得身後那道看似平靜的目光,比傳聞的惡鬼還要可怕三分。
院內,雲照歌慢條斯理地用完了那碗早已涼透的白粥。
味道不怎麼樣,但卻是她兩世為人,吃得最舒心的一頓飯。
一旁的春禾早已被雲照歌剛才那番操作驚得目瞪口呆。
她看著自家小姐那平靜的側臉,心中又是崇拜又是擔憂。
“小姐…您這麼做,老爺他…他會殺了您的!”春禾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不敢。”
雲照歌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他要是敢,我就有本事讓雲晚晴今晚就打包好行囊,替我坐上那頂去北臨的轎子。”
“你覺得,在他心裡,是我這個孽障的命重要,還是他寶貝嫡女重要?”
春禾一怔,隨即明白了過來。
老爺的心,早就偏到咯吱窩了。
為了大小姐,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雲照歌看著窗外漸漸升高的日頭,嘴角勾起。
她很清楚,那一家人現在肯定已經炸開了鍋。
她就是要讓他們在惶恐、憤怒和肉痛中煎熬。
這才哪兒到哪兒,隻是收收利息罷了。
錦繡閣。
“孽障!真是反了天了!”
雲敬德一把奪過管家呈上的嫁妝清單。
隻看了一眼,便氣得渾身發抖。
猛地將那張紙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響。
“黃金五千兩?城南旺鋪三間?她怎麼不去搶!這個孽畜,她還真以為她是公主了!”
柳氏湊過來一看,當她看到“血玉珊瑚擺件”和“七寶琉璃簪”時,一口氣沒上來,險些當場暈厥過去。
“我的血玉珊瑚…晚晴的七寶簪…這個賤人!她怎麼敢!她怎麼敢獅子大開口!”
柳氏的聲音變得尖利無比,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扭曲的恨意。
那血玉珊瑚是她最得意的陪嫁,價值連城,是她用來彰顯主母地位的重器!
而七寶琉璃簪更是她費儘心力為雲晚晴求來的及笄禮,雲晚晴愛若珍寶!
“母親!”
雲晚晴早已撲了過來,搶過清單,當看到那一行字時,她漂亮的臉蛋瞬間漲紅,又驚又怒。
“我的簪子!她憑什麼要我的簪子!這個賤人,她一定是瘋了!”
隻有雲妙語,在看到那張紙後,嚇得又往柳氏身後縮了縮,嘴裡不停地唸叨。
“是惡鬼…是惡鬼…她知道我們所有的東西…她要來索命了…”
“閉嘴!能不能安生點!”
雲敬德正在氣頭上,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凳子,指著管家怒吼。
“她就沒說彆的?”
管家被嚇得一哆嗦,跪在地上,把雲照歌的原話一字不漏地學了一遍。
“二…二小姐說,日落之前看不到東西,她就…她就端著那碗白粥去宮中麵見皇上。”
“說…說是相府苛扣她的膳食,要…要逼她自儘,不讓她前去和親……”
管家每說一個字,書房裡的溫度就降低一分。
當他說完最後一個字時,整個房間,死一般的寂靜。
雲敬德臉上的怒火,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所取代。
雲晚晴的尖叫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毫無血色的驚恐。
他們比誰都清楚,雲照歌這話,絕不隻是威脅。
如果事情真的哄到那一步,以當今聖上那多疑的性子。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丞相府不僅會因為“苛待公主、破壞和親”的罪名滿門抄斬。
為了平息北臨的怒火,聖上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嫡小姐雲晚晴打包送去北臨。
一想到那個傳說中殺人如麻、飲血啖肉的北臨暴君,雲晚晴就嚇得腿軟。
她猛地抓住雲敬德的胳膊,瘋狂地搖晃起來。
“爹!爹!你快想想辦法!我不要去和親!我不要嫁給那個怪物!我死也不要去!”
“給!把東西給她!不就是一點金銀財寶嗎?都給她!”
雲晚晴徹底慌了,什麼七寶琉璃簪,在自己的小命麵前,都成了不值一提的破爛。
“不行!”
柳氏立刻尖叫起來,護犢子似的護著自己的財寶。
“憑什麼!那些都是我們的!憑什麼給那個小賤人!”
“母親!”
雲晚晴猛地回頭,雙眼通紅地瞪著柳氏。
“你是要錢還是要我的命!我要是被送去北臨,你也彆想活!我們全家都得給她陪葬!”
“你……”
柳氏被女兒吼得一噎,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雲敬德看著眼前這雞飛狗跳的一幕,隻覺得頭痛欲裂。
他焦躁地在房裡來回踱步,額頭上青筋暴起。
給,還是不給?
給,那就是被人按在地上敲骨吸髓,他堂堂丞相,顏麵何存!
不給,那就是拉著全家老小一起走上黃泉路!
“老爺!不能給啊!”柳氏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這口氣要是嚥下去,以後那個小賤人還不得騎到我們頭上來拉屎?”
“我們把她看死了,不讓她出門,她能怎麼樣!”
“你懂什麼!”
雲敬德猛地回頭,一巴掌扇在柳氏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聲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柳氏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夫君。
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她。
“你以為她還是以前那個任你拿捏的丫頭嗎?”雲敬德雙目赤紅。
“她現在是鬼!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索命的鬼!她連死都不怕,她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你想賭,我不想拿整個丞相府的命陪你賭!”
他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
許久,他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頹然地揮了揮手。
“去…把東西都給她…”
這幾個字,彷彿耗儘了他所有力氣。
“不!老爺!”
柳氏不甘心。
“閉嘴!”
雲敬德一聲怒喝,眼神陰鷙地看著她。
“錢沒了可以再賺,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你非要拉著我們一起死嗎?”
他轉向管家,聲音裡透著一股子狠戾。
“去!把單子上的東西,都備齊了!一樣一樣,送到靜心苑去!”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補充道。
“告訴那個孽障,東西可以給她,但她最好祈禱自己能活著到北臨!”
“否則,我定要將她挫骨揚灰!”
柳氏癱坐在地上,眼神怨毒。
就這麼讓她把自己的心頭肉割下來喂給那個小賤人,她不甘心!
一個惡毒的念頭,在她腦中迅速成型。
日頭偏西,餘暉將靜心苑的影子拉得老長。
院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管家帶著一群家丁,抬著一個個沉重的箱子,推著幾輛裝滿綢緞布匹的推車,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
“二…公主殿下,您要的東西,都…都送來了。”
管家的腰彎得比平時更低,連頭都不敢抬。
一箱箱的黃金白銀被開啟,在夕陽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城南旺鋪和京郊良田的地契,用一個精緻的盒子裝著。
雲晚晴那支心愛的七寶琉璃簪,也被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雲照歌走上前,一一查驗。
她拿起那支七寶琉璃簪,在指尖把玩著。
簪子做工精巧,上麵的七種寶石在光線下流轉著絢爛的光彩。
“不錯,是真貨。”
她隨手將簪子遞給身後的春禾,春禾受寵若驚,手忙腳亂地接了過去。
她又拿起地契看了看,確認無誤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黃金白銀,她沒去細數,她知道,雲敬德不敢在這上麵做手腳。
她的目光,在所有東西上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管家那張冷汗涔涔的臉上。
“東西…好像還差一件。”她慢悠悠地開口。
管家的心猛地一跳,硬著頭皮說道。
“公主殿下說的是…那尊血玉珊瑚擺件吧?”
“夫人說了,那擺件是聖上禦賜,乃是鎮宅之寶,若是動了,恐怕會影響相府的風水氣運,還請公主殿下…體諒一二。”
這是柳氏想出來的說辭。
金銀店鋪都給了,已經大出血,唯獨這件心頭肉,她說什麼也不肯給。
她賭雲照歌已經拿到了這麼多好處,應該會見好就收,不會為了一件死物再起爭端。
雲照歌聽完,忽然笑了。
那笑容,在夕陽下顯得格外燦爛,卻讓管家從心底裡升起一股寒意。
他以為,這位二小姐會當場發作。
然而,雲照歌卻出乎意料地擺了擺手。
“鎮宅之寶啊…那確實是不能動。”
她語氣輕鬆,彷彿真的體諒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管家和一眾家丁都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這麼就算了?
這位活閻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東西都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雲照歌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
管家如蒙大赦,帶著人屁滾尿流地跑了。
春禾看著滿院子的金銀珠寶,激動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小姐!我們發財了!我們真的發財了!”
雲照歌卻隻是看著管家倉皇離去的背影,眼神深邃。
柳氏啊柳氏,你以為我真的在乎你那尊破珊瑚嗎?
我寫上它,不過是想看看你們的底線在哪裡。
而我真正想要的,可比這尊珊瑚,貴重一萬倍呢。
她轉過身,對還在興奮中的春禾說道。
“春禾,你把這些東西都清點一下,鎖好。特彆是那箱藥材,看管好了。”
“是,小姐!”
雲照歌深吸一口氣,理了理衣襟。
今天這出戲,隻是開胃小菜。
是時候,去討要真正屬於她的東西了。
她抬步向院外。
“小姐,您要去哪兒?”春禾在身後急切地問道。
雲照歌沒有回頭,清冷的聲音隨風傳來。
“去錦繡閣。”
“讓他們,把我親孃的嫁妝,一分不少地,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