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回溯:開局進入七日之劫 第146章 交換資訊
稍晚一些,田中爍太有些氣喘籲籲地小跑過來,臉上帶著刻意調整出的、混合著緊張與一點遇到“大事”的興奮神情。
最後出現的是利亞姆。他來得最晚,神態卻最為從容不迫,甚至手上還隨意地拎著一個不大的、用細麻繩捆紮的油紙包。
他無視了幾道投來的略帶不滿和詢問的目光,徑直走到樹下,隨手將紙包丟在一個虯結凸起的粗大樹根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喏,從我家那位‘尊貴的父親’——村長大人的廚房裡順手拿的。雖然味道寡淡,比不上現做的,但總比活活餓死強。”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慣有的嘲諷。
紙包散開,裡麵是幾張烙得金黃、看起來頗為厚實的乾餅,以及幾塊切割整齊、紋理分明、油脂分佈均勻的風乾肉脯。儘管是冷食,但品相遠非普通村民家的粗劣食物可比。
強烈的饑餓感立刻壓過了一切,幾人沉默著,但動作迅速地分食了這些能提供紮實能量的食物,乾硬的餅塊和鹹香的肉脯勉強安撫了抗議的胃囊,生理上的極度不適總算稍稍緩解。
食物勉強下肚,填補了胃部的空虛,但眾人之間的氣氛卻並未因此輕鬆,反而更加凝重、壓抑,彷彿被四周濃稠的黑暗緊緊包裹。
利亞姆率先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用一塊看起來頗為乾淨細軟的布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尖並不存在的油漬,眉頭微蹙,聲音低沉:“沒有找到任何關於淩凡的線索嗎?那個家夥,他似乎完全不懂我們之間約定的聯絡方式。”
韋諾聲音沙啞:“他肯定還在村子裡。隻要他還在活動,總會留下痕跡。我們分散打聽,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利亞姆點了點頭,繼續用他那特有的語調說道:“目前彙總的情況,比我們最初設想的還要複雜和……詭異。張家嫁女,聘禮豐厚到不合常理,來源指向一個讓村民連名字都不敢提、極度恐懼的‘大人物’。村民的情緒非常扭曲,既無法克製地對那筆財富產生強烈的嫉妒,又被一種更深的、源自未知的恐懼牢牢壓製著。”
他頓了頓,環視眾人,“而且,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關於張家嫁女的訊息,幾乎是被人為地、刻意地塞到我們耳朵裡的。那些村民,看似在閒聊,眼神卻總帶著試探,彷彿……彷彿知道我們想知道這些,或者說,在引導我們去關注這件事。”
馬克西姆低沉的聲音如同悶雷般響起,補充了他聽到的關鍵資訊:“我下山時,聽到有村民躲在屋後議論,說這嫁女是為了祈求‘山上的那位’保佑村子未來一年風調雨順,無病無災。”他粗重的眉頭緊鎖,“所以,結合‘上頭’、‘山’這些指向,那個所謂的‘大人物’,有沒有可能就是指的某種被祭祀的‘山神’?”
聽到“山神”這個推斷,眾人都是微微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思索和愈發凝重的神色。這個推測,雖然帶著超自然的驚悚,卻完美地解釋了村民們那種混合著敬畏、恐懼和隱秘祈求的複雜態度,以及為何對此事諱莫如深卻又人儘皆知。
韋諾立刻補充道,印證並延伸了這個方向:“我在村裡走動時也強烈地感覺到,所有村民都對山腳那座廟諱莫如深,幾乎繞著走。但總有那麼一兩個‘多嘴’的,會‘不經意’地透露,那裡似乎住著一個人,一個被‘上麵’指定住在那裡的人。”他看向李洛霜和馬克西姆,“一個需要獨居山神廟,由村民定時送飯,並且與這場詭異婚事幾乎同時出現的外人。你們想到了誰?”
幾個人的資訊碎片迅速拚接、彙總,一個令人極度不安的、黑暗的圖景逐漸在眾人腦海中清晰起來:一個高踞於神秘山頂、被村民極端恐懼卻又渴望其“恩賜”的未知存在;一場以“婚姻”為華麗外衣、實則更像某種殘酷獻祭的詭異儀式;一個因此獲得巨額聘禮、瞬間成為全村嫉妒與恐懼交織的焦點的張家;一座作為儀式關鍵中轉站、且很可能住著那位唯一失蹤的、對規則懵懂無知的隊友的山腳廟宇。
“他們是不是已經發現我們不是原來的人了?”田中爍太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又迅速鬆開。
李洛霜緊鎖著眉頭,這個問題同樣像巨石般壓在她心頭。沒有相關的記憶,就如同在雷區盲目前行,每一步都可能致命。而且,他們現在占據的這具身體普遍孱弱不堪,與本體力量天差地彆,這讓他們應對風險的能力大打折扣。
諾亞麵無表情地陳述著殘酷的事實:“記憶缺失是當前無法改變的既定事實。以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源和技術,根本不可能解決這個問題。糾結於此隻會浪費寶貴的精力和時間。我們隻能基於現有條件和資訊,最大化利用‘村民似乎願意提供資訊’這一點,走一步看一步,動態調整策略。當務之急,是確定廟中人的身份。”
馬克西姆沉默著,粗重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陰霾,也清晰地表明瞭他的態度。失去力量和經驗,隻剩下陌生的虛弱和無力感,這種感覺足以讓任何強者感到窒息。
李洛霜深吸了一口帶著夜晚寒意的空氣:“諾亞說得對。無論我們曾經是誰,現在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下去,找到淩凡。”
她的目光如同冷電,逐一掃過在場的每一張麵孔,“淩凡很可能就在山腳那座廟裡,明天,就是張家所謂的‘婚禮’,我們必須親眼看看這場詭異的儀式到底是怎麼回事,同時尋找機會接觸廟宇,確認淩凡的情況,我的直覺告訴我,淩凡他絕不僅僅是失蹤那麼簡單,他或許會成為我們破解這個副本最關鍵的鑰匙,甚至他本身就處於這場風暴的最中心。”
“隊長,”韋諾這時麵露難色地開口,指向村外的方向,“還有一個壞訊息。我‘醒來’時是在村外,推著貨車往村裡走。我試過回頭看,來路已經被濃得化不開的灰白色霧氣徹底籠罩了,那霧氣帶著一股不祥的氣息。而且,我走過之後,身後的路……就好像被憑空抹掉了一樣。我們現在……恐怕徹底被困在這個村子裡了。”
李洛霜聞言,瞳孔微縮,雖然早有預料。她的大腦瘋狂運轉,試圖理清這錯綜複雜的局麵——被賦予的身份、村民的試探、詭異的婚禮、可能被困廟中的淩凡、以及那虎視眈眈的“山神”,太陽穴傳來一陣陣尖銳的脹痛,這具身體的極限正在發出警告。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虎口,用疼痛迫使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