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回溯:開局進入七日之劫 第206章 淩凡的武器
李洛霜看著發生的一幕心中一寒,這樣的攻擊強度……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範疇,這是規則層麵的徹底抹除,淩凡和田中,真的有可能在這種無差彆、全覆蓋的、源自空間本源的毀滅風暴中存活下來嗎?那個幾乎已經呼之慾出的答案,如同冰錐般刺穿了她的希望,讓她連想都不敢去細想。
然而,就在馬克西姆投出石頭的下一刻——
異變,毫無征兆地再生。
嗡
前方那片原本就極不穩定的空間亂流,如同被投入了滾燙熱油的烈火,猛地加劇、沸騰、失控,無數道原本隻是閃爍遊弋的黑色裂痕,此刻不再安分,而是如同被激怒的瘋長的荊棘叢林般,瘋狂地蔓延、交織、碰撞、湮滅,一種令人頭皮徹底發麻、彷彿來自次元壁壘本身被強行撕裂的、密集而尖銳的滋啦聲驟然變得響亮刺耳,如同無數玻璃被同時碾碎,狠狠刮擦著每個人的耳膜與神經。
“後退,快,全體後撤。”
李洛霜瞳孔驟縮,想也不想,發出厲聲疾呼。
五人的反應快到了極致,幾乎是聲音響起的同一瞬間,身形如同受驚的獵豹般同時暴退,瞬間向後撤出了十數米的距離,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驟然向外擴張、變得更加狂暴和不穩定的死亡邊界。
隻見那片死亡區域的最中心,一股更加龐大、更加純粹、更加黑暗深邃的怒意,如同沉睡了萬古的滅世火山,悍然衝破了所有束縛,徹底噴發出來,伴隨著這股幾乎要凝成實質、讓周圍空間都為之哀鳴的恐怖怒意,是一聲彷彿源自靈魂最深處,充滿了痛苦與暴戾的咆哮,如同衝擊波般震蕩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神:
“啊、、、殺、殺光你們——”
是淩凡的聲音。
但那聲音扭曲、嘶啞、瘋狂,每一個音節都浸透了要將眼前一切存在都撕碎的意誌,幾乎……不似人聲,更像是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的嚎叫。
緊接著,在那片因能量過於狂暴而使得光線都嚴重扭曲、視野模糊的區域中心,一個模糊而癲狂的身影隱約可見。
他正以一種完全失去章法、隻剩下純粹破壞本能的姿態,瘋狂揮舞著手中那團不規則、不斷迸發出危險黑光與細微空間電弧的詭異物品,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更加狂暴、更加無序的空間切割之力,如同毀滅海嘯,向著四麵八方席捲、擴散,所過之處,連之前已經被削低一層的地麵都再次憑空蒸發,一切有形之質與無形之力皆被還原、分解為最基礎的能量粒子,徹底歸於虛無。
淩凡還活著。
但他……失控了,被那名為“憤怒”的深淵吞噬,化為了行走的天災。
李洛霜瞳孔劇烈震顫,看著那個如同從煉獄血池中爬出的神魔,在自己親手創造的煉獄中瘋狂舞動,散發著令她都感到心悸氣息,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驚與擔憂。
這股力量……太危險了,不僅對敵人,更對他自己,這完全是在燃燒生命、透支靈魂換來的毀滅之力。
可是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隻能像在安全區的觀眾,眼睜睜地看著,看著淩凡在那片由他自身的極致憤怒與絕望共同構築的毀滅風暴中,燃燒著他所剩無幾的理智,燃燒著他蓬勃的生命力。
憤怒,是這“憤怒之森”的主題,但淩凡此刻已不再受環境的影響,憤怒從他內心深處迸發,將他從內到外,完全吞噬、同化。
而他們,隻能作為最無力的旁觀者,在這風暴之外,懷著沉重如山的心情,無能為力地等待著這場由內而外的靈魂風暴自行走向終結,無論那終結帶來的是新生,還是……毀滅。
……
不知過去了多久。
彷彿在時間的長河中曆經了無數個世紀的混沌,又彷彿隻是在現實與瘋狂的裂隙中,短暫地迷失了微不足道的一瞬。
淩凡腦海中那片毀天滅地的猩紅狂潮與暴戾嘶吼,終於如同耗儘了所有力氣的野獸,緩緩地退潮、消散。
極致的憤怒將所有的情感燃燒殆儘,隻留下一片無邊無際的空洞疲憊,以及彷彿能洞穿萬物表象、直視規則本源的奇異清明。
他不再嘶吼,撕裂的喉嚨裡隻剩下沉重而沙啞的喘息。
他不再盲目地揮舞那帶來毀滅的源頭,一直高舉的手臂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撐,無力地垂落。
那之前充斥在他四肢百骸、瘋狂竄動、幾乎要將他每一個細胞都撐爆、撕裂的狂暴規則之力,不再橫衝直撞,它們像是退潮時溫順下來的海水,又像是終於被更高意誌徹底馴服的曠世野馬,開始有條不紊地迴流,最終歸於平靜。
麵板下那令人極度不安的詭異隆起與遊動感平息。識海深處,那枚之前瀕臨徹底解體、布滿了蛛網般裂痕的規則碎片,也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強大的力量悄然撫平、修複。它不僅穩定下來,而且表麵流轉的微光反而比失控之前更加凝實、內斂、深邃。
他有些茫然地、下意識地低下頭,視線落向自己的右手。
手中,那團不規則、不斷扭曲、散發著危險切割之力的漆黑物質,此刻不再狂暴,不再充滿攻擊性。它如同突然被注入了某種奇異的生命靈性,又像是終於認可了新的主人,在他的掌心開始緩緩地、自主地蠕動、延伸、自我塑形。
黑色的物質如同擁有生命般流動著,質感奇異,介於液態的黑曜石與固化的深邃夜色之間。它逐漸拉長,變得修長、優雅而充滿內斂的爆發力。
它先是清晰地勾勒出筆直、完美貼合掌心的刀莖(柄芯),然後是那流暢的、微微內弧的刀身——那弧線並非為了視覺的誇張,而是蘊含著一種冷靜到了極致的、純粹為最有效率的殺戮而生的力學美感,從簡潔無比的刀鐔(護手)處流暢地、自然地延伸而出,直至那凝聚著一點極致寒芒的、彷彿能刺穿虛空的鋒銳無匹的刀尖。
它通體漆黑,卻並非死寂的、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仔細凝視,那深邃的黑色材質之中,彷彿蘊含著無儘的、細微的星芒在靜靜地閃爍、流轉,如同將一片浩瀚無垠的微型星空碾碎,將其所有的奧秘與精髓,儘數熔煉、封存進了這狹長而優美的刀身之中。
刀身長度約七十厘米,比例堪稱完美,平衡點精準得不可思議,完美兼顧了實戰所需的迅捷靈動與斬擊時追求的絕對破壞力。它沒有任何多餘的紋飾、雕琢與炫耀,唯一的“裝飾”,便是那渾然天成、幽暗深邃的黑,以及刀身表麵那若有若無、如同最深沉的夜色下靜謐湖麵緩緩蕩漾般的暗色光華——那是高度凝聚、完全受控、內斂到了極致的空間規則之力,自然顯化出的玄奧異象。
這是一柄唐橫刀。一柄隻為殺伐而生的、純粹的武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