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回溯:開局進入七日之劫 第232章 骨指最後的爆發
必須主動催動,沒有彆的選擇。
李洛霜猛地一咬牙,舌尖再次嘗到腥甜,強行壓榨著體內幾乎完全凝滯的規則之力。那感覺如同在用孱弱的精神力徒手推動鏽死已久的巨大齒輪,伴隨著意識層麵傳來的、近乎撕裂般的痛楚,她艱難地從那近乎凝固的力量源泉中,擠出規則之力,硬生生注入那截變得異常“懶惰”的骨指。
骨指極其不情願地震動了一下,反饋回一股清晰的、近乎厭煩的“抗拒”情緒。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微弱、範圍也大幅縮小的吸力,終於遲滯地、磨磨蹭蹭地出現了。它開始緩慢吸收走李洛雪體內的懶惰之力。
效果,微乎其微,簡直杯水車薪。
李洛霜隻是感覺那一直在耳邊回蕩、誘惑他沉淪的催眠歌聲,其音量似乎稍微降低了一點點,但大腦的混沌和身體的沉重感依舊如無形的枷鎖,牢牢禁錮著他。
李洛霜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沉入了不見天光的無底深淵。她清晰地、痛苦地認識到兩個殘酷的事實:
第一,這截骨指已經徹底失去了自主、高效吸收環境中規則之力的“活性”,必須依靠消耗他們自身本就已瀕臨枯竭的規則之力來被動驅動——它從一個助力變成了一個需要喂養的累贅。
第二,即便動用規則之力,其淨化效率也已大打折扣,低到了令人絕望的程度。
在這規則壓製達到的懶惰洞窟深處,動用自身規則之力本就極其困難,消耗巨大到難以承受。現在,驅動這截半廢的骨指本身,就成了一個沉重的、近乎得不償失的、加速他們滅亡的負擔!
“怎麼樣?”韋諾聲音沙啞得像破舊風箱般問道,每一個字都摩擦著他乾痛的喉嚨,那聲音裡承載著隊伍最後的、如同風中殘燭般渺茫的期望。
李洛霜苦澀地、幾乎難以察覺地搖了搖頭,將掌心中那截顏色似乎因這次強製驅動而又深諳了一分、橙黃得更加純粹的骨指展示給他們看。它的“懶惰”色澤,彷彿在無聲地嘲笑著他們的所有徒勞努力。“它……‘懶’得自己動了。”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和挫敗感,“需要我們……費力催動,效果……很差。”
這個訊息,如同壓垮駱駝脊梁的最後一根稻草,帶著千鈞的重量,轟然落在每個人的心頭。
連這最後一件可能對抗規則侵蝕的詭物,也幾乎半廢了。他們現在不僅要憑借血肉之軀和殘存意誌去抵抗無處不在的環境侵蝕,還要額外耗費規則之力的力量去驅動一個效率低下到令人絕望的“淨化器”。這簡直是一個絕望的死迴圈。
絕望,如同從洞窟最深處湧出的、最濃鬱粘稠的黑暗,徹底籠罩、吞噬了五人殘存的最後一絲光亮。
“呃啊——”
馬克西姆發出一聲如同困獸般的痛苦低吼,積壓的憤怒與無力感瞬間衝垮了堤壩。他猛地一拳砸向身旁那散發著永恒暖光的岩壁。
砰
沉悶的響聲在死寂的洞窟中孤獨地回蕩,卻未能撼動那柔軟壁麵分毫。所有衝擊力彷彿被溫暖的石壁儘數吸收,反而震得他臂骨發麻,骨節傳來鑽心的痛楚。“該死,出來一個敵人讓我們戰鬥啊,溫水煮青蛙嗎?。”他的怒吼中,激蕩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英雄末路般的悲涼。
前路,依舊漫漫無際,溫暖,死寂,彷彿隻有更深的絕望在等待。
他們的力量、意誌,乃至那點名為“希望”的微弱火種,都即將在這片溫柔的、無所不在的侵蝕中,被徹底消耗殆儘,碾磨成粉。
骨指的作用正在急劇失效,他們還能撐多久?下一次使用,它會不會徹底變成一截無用的、顏色詭異的裝飾,甚至……反過來成為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能再猶豫了。
“你們把手拿上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李洛霜眼中閃過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很可能是這截骨指在他們徹底油儘燈枯前,所能發揮的最後一次作用,等到眾人將手放上去,她不再顧及體內規則之力近乎完全凝固的滯澀帶來的虛弱,猛地將體內稍微開始流轉的規則之力灌入那截已大半轉變為橙黃、死氣沉沉的骨指。
“嗡——”
骨指驟然劇烈震顫,發出一種不堪重負的、令人牙酸的尖銳嗡鳴。頂端那僅存的一小點蒼白區域以前所未有的頻率瘋狂閃爍,明滅不定,彷彿在進行著最激烈的抗爭,又像是瀕臨破碎前的最後哀鳴。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數倍的吸力,猛地從骨指頂端爆發開來。
“呃啊——”
淩凡、馬克西姆、諾亞、利亞姆、韋諾,五人同時身體劇震,彷彿靈魂都被這股蠻橫的力量狠狠撕扯。他們清晰地感覺到,某種深深紮根於精神與血肉最深處、彷彿要與他們融為一體的、溫暖而粘稠的“東西”——那極致的懶惰規則本身,被這股不講道理的、毀滅性的力量硬生生剝離了出去。
那一瞬間帶來的是撕裂靈魂、剜心剔骨般的劇痛,幾乎讓他們眼前一黑,意識渙散。但緊隨這極致痛苦其後的,卻是彷彿從身上卸下了萬仞高山、掙脫了纏身沼澤般的極致輕鬆。
思維如同被極寒冰水當頭澆下,瞬間刺破了持續已久的混沌,恢複了清明,身體那無處不在、幾乎要將骨骼壓垮的沉重感,也如同退潮般急速消散。
“快,走。”
李洛霜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角無法抑製地溢位一縷鮮紅血絲,那是強行超限催動骨指造成的內傷。她看也不看那截已徹底變成溫暖橙黃、表麵布滿蛛網般細微裂紋、再無任何波動的骨指,閃電般將其收起,強忍著喉頭不斷上湧的腥甜,率先如同一支離弦的利箭,朝著洞窟更深處的黑暗全速衝刺。
其他人的心臟在胸腔內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沒有人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壓榨出身體在腎上腺素飆升下所能達到的極限速度,緊跟著李洛霜的背影,沿著那依舊蜿蜒向下、但空間阻力彷彿驟然減小的通道亡命狂奔。
這一次,沒有了那無處不在的精神遲滯與惰效能量乾擾,他們的速度快得驚人,身形幾乎化作了五道模糊的、撕裂暖色光暈的殘影。
兩側散發著恒定暖光的岩壁飛速向後退去,拉成綿長的線條。那曾經誘人沉淪的、帶著甜膩氣息的暖香,此刻吸入肺中,隻讓人感到一種陳腐、衰敗,如同積年古墓般的死寂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