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回溯:開局進入七日之劫 第236章 傲慢宮殿
在幾人脫離懶惰洞窟,踏入純白宮殿的刹那,遠方王座傾瀉而下的威壓宛如實質的冰潮,浸透每個人的骨髓。
頭頂,星穹緩慢旋轉,投下冷漠的鉑金光輝,將他們的存在映襯得如同微不足道的塵埃。
那條筆直通往遠方金字塔基底的朝聖長路兩側,凝固的鉑金雕像以永恒的沉默,訴說著失敗者最終的歸宿。
作為隊長與絕對的核心,李洛霜首當其衝地承受著這股試圖瓦解一切意誌的傲慢規則。她深吸一口氣,那冰冷銳利的眼神非但沒有被壓製,反而在極致壓力下淬煉出更為堅定的寒芒。她猛然抬手,動作簡潔淩厲,示意全員止步。
“凝神,定心。”她的聲音清晰地傳進每個隊員的耳朵中,“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傲慢宮殿了,接下來一定要小心。”
她的目光如電,疾速掃過眾人。馬克西姆全身肌肉賁張,青筋隱現;利亞姆麵色沉鬱如水,指間那枚寒冰戒指光澤內斂,幽光流轉;諾亞的鏡片之後,瞳孔深處資料流光般高速閃爍,顯然正進行著超負荷的解析運算;韋諾的呼吸略顯急促,胸膛微微起伏,但眼神依舊維持著獵人般的冷靜,細致地觀察著四周;淩凡則五指緊握“暗夜”的刀柄,指節泛白,眉頭微蹙。
“諾亞,”李洛霜指令清晰,不帶絲毫猶豫,“分析能量流向與規則結構弱點,重點關注雕像、道路與王座三者之間的能量關聯模式。”
“利亞姆,韋諾,負責警戒兩側,防範任何規則之力具象化的攻擊,尤其是精神層麵的侵蝕與衝擊。”
“馬克,你鎮守後方,同時作為整個陣型的支點。沒有我的明確命令,不得擅自向前衝擊。”
最後,她看向淩凡,“淩凡,你的‘感覺’最為特殊,仔細感知這片空間的‘規則脈絡’,任何細微的不協調波動,都可能是我們離開的關鍵。”
清晰的指令如同在混沌迷霧中投下的堅定錨點,讓原本在威壓下略顯散亂的團隊瞬間找到了重心,迅速凝結成一個以李洛霜為鋒利箭頭的緊密楔形陣勢,穩穩紮根於這片純白絕域,協同對抗著那無孔不入、令人窒息的傲慢氛圍。
諾亞首先回報,聲音竭力維持平穩,但過快的語速暴露了他內心的緊迫:“能量流向顯示,王座是絕對核心,道路與雕像是其規則的延伸與具象體現。雕像…並非單純的裝飾,它們是規則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失敗位階’的具象化封印。弱點…尚未探明,常規能量分析手段無效。”
“‘失敗位階’的具象化…”李洛霜敏銳地捕捉到這個關鍵詞,目光再次掃過那些姿態各異卻同樣永恒的鉑金雕像。她注意到,越是靠近王座方向的雕像,其形態越是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完美”姿態,甚至隱隱帶著一種被“恩賜”般固化下來的、令人不適的榮耀感。
就在這時,淩凡忽然開口。他閉合著雙眼,指尖無意識地輕撫過暗夜冰冷平滑的刀鐔,彷彿在觸控無形的弦:“隊長,規則…在‘流動’,但不是平緩的溪流。它在‘模仿’我們…或者說,在根據我們每個人的‘狀態’,實時調整壓製的‘形式’。”
他睜開眼,看向李洛霜,眼神帶著一絲不確定的明悟:“我的‘特殊性’似乎被它識彆了,它在試圖‘定義’我,將我也納入它的體係,但似乎…遇到了阻礙。所以,規則在我周圍產生了細微的‘湍流’。”
李洛霜眼神驟然一亮,如同暗夜中劃過的閃電:“定義?它想將我們也強行納入它的‘位階體係’?如果…存在無法被它定義的存在呢?”
她瞬間抓住了那一閃而逝的關鍵線索。“傲慢”的本質建立在明確無疑的等級秩序之上,如果存在無法被其“位階”歸類、定義的存在,那麼其看似絕對的秩序壁壘,必然會出現裂痕。
“所有人”李洛霜當機立斷,聲音低沉而極具穿透力,“收斂自身所有氣息,儘可能將存在感降至最低,記住,不是偽裝弱小,而是模擬無屬性規則之力的初始狀態,抹去所有可能被它識彆歸類的特征。”
她轉向淩凡,“淩凡,你的‘無法定義’狀態可能就是突破口。嘗試主動引導、擴大這種‘湍流’,但切記,不是硬性的對抗,而是…‘混淆’,擾亂它的判斷。”
隊員們毫不猶豫,立刻執行。馬克西姆深吸一口氣,將那澎湃如潮的血氣強行收斂,沉靜如同深潭底部的磐石;利亞姆指間縈繞的冰寒光芒徹底內蘊,如同進入蟄伏狀態、收斂了所有毒牙與氣息的森然冷血生物;韋諾的存在感變得飄忽不定,如同融入背景的薄霧,難以被精神感知鎖定;諾亞甚至主動調節了自身的生命體征與能量波動,使其趨於近乎休眠的平緩直線。李洛霜自己也如同將絕世鋒芒徹底歸入古拙劍鞘的名劍,所有外放的銳氣與冰寒儘數隱藏,隻餘下深不可測的沉寂。
唯有淩凡,他依言深吸一口氣,不再刻意去感受或抵抗外界那無孔不入的龐大壓迫,而是將意識徹底沉入自己的識海中。他回憶著“夢中世界”那種模糊了現實與虛幻界限的獨特錯覺,那種規則彷彿可以隨心意微調、並非鐵板一塊的微妙感。
他放鬆身體肌肉,不再下意識地抵抗規則的探查,反而主動敞開一絲微不足道的精神縫隙,任由那傲慢冰冷的規則之力流入,然後被自身那混沌的、無法被任何既定體係歸類的本質所自然而然地攪亂、稀釋、乃至…同化。
嗡——
一陣極其微弱、卻清晰可辨的震顫以淩凡為中心擴散開來。周圍的純白空間彷彿產生了視覺上的細微扭曲,如同平靜無波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棱角不規則的石子。
那原本穩定而冰冷、帶著金屬質感的鉑金色光芒,在他身體周圍出現了肉眼難辨的色散與光路畸變,彷彿透過了一塊失去焦點的透鏡,呈現出短暫的、支離破碎的斑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