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回溯:開局進入七日之劫 第129章 無敵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有無數細微的、顏色各異的光點——代表著**、情緒、生命力乃至靈魂碎片的能量——如同被驚擾的螢火蟲,從酒樓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活動的“客人”乃至“員工”身上飄起,掙紮著、哀嚎著(無聲的),最終卻無一例外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吸攝入水晶球內,彙聚成一道渾濁、斑斕、充滿負麵情緒的能量溪流。
而這道能量溪流的終點,正是那張巨口——朱大爺微微低下的頭顱,正對著水晶球頂端一個不起眼的小孔,持續地、貪婪地、如同嬰兒吮吸乳汁般吮吸著那彙聚而來的能量。
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他龐大身體的微微顫動和一聲滿足的、歎息般的低哼,他身上的肥肉也隨之如同波浪般蕩漾。整個房間內那令人窒息的飽食、貪婪與死亡的氣息,其源頭正是這場無聲而恐怖的饕餮盛宴!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這場無儘的掠奪與享受中,對身後不速之客的到來毫無察覺——或者說,根本毫不在意,如同巨龍不會在意腳邊的螻蟻。
淩凡停下了腳步,靜靜地注視著那肥胖的背影,眼神冰冷如萬載寒冰,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彷彿在看一件死物。
李洛霜六人也立刻停下腳步,全神戒備地站在淩凡身後,被眼前這詭異而宏大的邪惡場景所震撼。
馬克西姆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壓低聲音,難以置信地喃喃道:“他……他在吸食整個酒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食物’?”
就在這時,朱大爺那持續吮吸的動作,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
那肥胖至極的身體內部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彷彿骨骼與脂肪摩擦的怪異聲響。他極其緩慢地、艱難地轉過頭來,層層疊疊的肥肉擠壓著他的腦袋和五官,最終將那張幾乎變形的臉呈現在眾人麵前。
眼睛被擠成兩條細縫,但從那縫隙中透出的,卻不是預想中的渾濁與貪婪,而是一種深不見底的、飽食終日後慵懶到極致、卻又帶著俯視眾生般漠然的危險光芒。
他的嘴角甚至還沾著一點從水晶球裡逸散出的、斑斕的能量殘渣,如同饕餮餐後的餘漬。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緩緩掃過全神戒備、如臨大敵的七人,最後落在了為首的淩凡身上,尤其是在那截被他握在手中的蒼白指骨上停留了一瞬。
那細縫般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極淡的、似乎是好奇與玩味的光芒。
然後,一個含混不清、彷彿是從一堆肥肉深處擠壓出來、卻帶著某種直接震動靈魂的奇異聲音,在房間裡響起,無需經過空氣,直接傳入眾人的腦海:
“哦?有意思……竟然能從‘饜宴迴廊’直接闖到我的‘進食之間’?還帶著……‘那個不守規矩的女人’的味道?”
話音未落。
淩凡動了。
他的動作簡潔、直接得近乎殘酷——右手拇指穩穩扣住中指,那節蒼白的指骨平靜地躺在指間。沒有預兆,沒有蓄力,甚至沒有殺意,隻是一個輕描淡寫、彷彿拂去塵埃般的彈指。
咻——
指骨離手,破空而去。但它的速度卻反常地緩慢,慢到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它旋轉時帶起的細微氣流波紋。
這種違反物理常識的緩慢,非但沒有減弱其威力,反而營造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命運註定般的壓迫感,彷彿無論目標如何閃躲,都註定會被其命中。
朱大爺嗤笑一聲,聲音如同大塊肥肉在滾油中煎炸,充滿了不屑與嘲弄。他甚至懶得從那張特製的椅子上起身,隻是隨意地、漫不經心地抬起了他那臃腫不堪的右手,五指張開,對著飛來的指骨。
刹那間,整個房間的暗紅色牆壁彷彿活了過來,無數饕餮紋路浮現,海量的、濃縮到極致的暴食規則之力瘋狂湧來,在他掌心前方凝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高速旋轉的黑暗旋渦——那是足以吞噬光線、能量、甚至物質概唸的暴食法則具現化。
“送貨上門的美味小點心?”朱大爺的嘲諷意念剛剛傳遞出來,便戛然而止。
指骨觸碰到了暴食旋渦的邊緣。
沒有預想中的激烈能量碰撞,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那足以吞噬萬物的黑暗旋渦,在接觸到蒼白指骨的瞬間,竟如同遇見了絕對剋星的驕陽冰雪般,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便無聲無息地、徹底地消融、瓦解,指骨甚至沒有受到億萬分之一秒的遲滯,依舊保持著那種詭異的、令人絕望的緩慢速度,堅定不移地徑直向前。
朱大爺眯起的眼睛猛地睜大到了極限,肥肉擠壓出難以置信的驚駭弧度,他試圖操控肥胖的身體向後躲避,但這具引以為傲的、儲存了無儘能量的肉山身軀,此刻卻成了最大的累贅與囚籠。
他發出了尖銳的、混合著憤怒與恐懼的嚎叫,拚命調動起整個酒樓積累的、浩瀚如海的規則之力,房間四壁的饕餮紋路瘋狂閃爍、蠕動,試圖構築更強的防禦——但一切都是徒勞,在那截看似平凡的指骨麵前,所有的規則、所有的能量,都如同紙糊的壁壘,一觸即潰。
噗嗤。
一聲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如同細針刺破敗革的聲響。
在朱大爺絕望的目光注視下,那截蒼白的指骨,精準地、輕輕地,沒入了他布滿油膩汗水的額頭正中央。
沒有鮮血流出,沒有腦漿迸裂。隻有一道細密如蛛網的白色裂紋,以撞擊點為中心,瞬間蔓延開來,覆蓋了他的整個額頭,並且還在向下急速延伸。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徹底靜止了。
“不——”
朱大爺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淒厲到扭曲的咆哮,整座朱家酒樓隨之發生了劇烈的、如同地震般的震顫。他龐大如肉山的身軀開始瘋狂地、不受控製地抽搐,那雙肥胖的手徒勞地想要抬起,去拔出額頭上那截致命的指骨,卻驚恐地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不僅僅是被物理禁錮,更可怕的是,他感覺到自己與“暴食”規則本源的聯係,正在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強行斬斷、剝離,他失去了對酒樓的控製,失去了汲取**能量的能力,甚至……正在失去作為“暴食”化身的權柄。
他,正在從規則的執掌者,跌落為一個……純粹的、待宰的肥碩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