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回溯:開局進入七日之劫 第137章 遊戲開始
與此同時,李洛霜左手緊握的那節蒼白指骨,傳來一陣極其清晰、冰冷刺骨的反饋——不是感應到力量的共鳴,而是一種絕對的、死寂的、彷彿觸控到虛無本身的“空無感”。
指骨明確無誤地告訴她:眼前這個巧笑倩兮、言語生動的“佘小姐”,並不存在於她們所能理解、所能觸及的物質或能量維度,她真的隻是一道沒有實體、不受物理乾涉的規則投影,一個冰冷的傳聲筒。
所有的攻擊,在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和……毫無意義。
李洛霜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如同墜入冰窖。她緩緩地、帶著一絲不甘,收回了赤律劍,臉色冰寒得能刮下一層霜來。
姐姐確實是通過了這裡,但姐姐當年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她不敢深想。指骨那死寂的反饋,以及佘小姐這絕對的“無敵”狀態,像兩把鐵鎖,徹底封死了他們從外部暴力破局的任何可能。
佘小姐故作驚訝地用那隻沒拿針的手掩了掩嘴,眼中卻全是早已預料到的瞭然和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哎呀呀,真是位性急又倔強的姑娘。妾身說了,我隻是一道投影,維係此地規則的投影。你們的力量再強,劍鋒再利,又怎能打中一個……虛無的‘影子’呢?”
她輕輕揮了揮手,寬大的袖擺帶起一陣甜膩的香風,像是要拂開眼前不存在的灰塵和敵意:“現在,可信了?還是說,要再試試其他手段?比如……火攻?或者那節指骨的其他妙用?”她歪了歪頭,語氣依舊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不過,妾身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哦,你們再不做出選擇,我可就去休息去了。”
事實如同冰冷的鐵壁,矗立在眼前。李洛霜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她沉默著將目光掃過身旁的隊友——馬克西姆巨大的身軀依舊保持著防禦姿態,但他粗獷的臉上也寫滿了凝重與無奈;利亞姆皺眉看著周圍的環境;諾亞鏡片後的目光快速閃爍,顯然在超負荷地觀察是否還有其他的能量波動點;韋諾輕輕歎了口氣,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目光堅毅的看著麵前的繡畫。
而田中爍太死死的盯著那幅繡畫,想從上麵看出來一些線索,這樣在進入其中後好歹也能有點幫助,可是麵前的繡畫根本沒有傳遞出任何有用的東西,這讓田中爍太心中有點沮喪。
淩凡看著眼前這僵持的局麵,以及那幅越看越覺得邪門的《安居圖》,心裡那股古怪的感覺又冒了出來,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所以……我們真的隻能進去玩一場大型沉浸式角色扮演了?聽起來有點像傳說中的全息網遊啊……就是這代價有點忒大了點,玩脫了不是刪號重來,是直接變成複古十字繡,永駐藝術長廊了……”
李洛霜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騰的波瀾與。淩凡這跳脫的打岔,反而像一顆投入死水的小石子,讓她混亂的思緒稍微清晰冷靜了一些。她看了一眼這個時而可靠、時而又顯得極不靠譜的家夥,最終還是將決絕的目光,投向了那幅彷彿蘊含著另一個世界的、決定他們命運的巨大繡品。
“看來,沒有其他選擇了。”李洛霜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冷靜,帶著隊長不容置疑的決斷,“準備進入。記住,進去之後,所有人保持最高警惕,儘快想辦法彙合,首要目標是找出那個所謂的‘要求’究竟是什麼,切勿輕舉妄動。”
她率先上前一步,看向依舊慵懶的站在旁邊的佘小姐,眼神示意對方可以開始了。
佘小姐靜靜地注視著他們最終做出的選擇,臉上的笑容愈發深邃、妖異,彷彿盛開到極致的曼陀羅花。那根血紅色的繡花針在她纖細的指尖輕盈而詭異地轉了一圈,劃過一個完美的圓弧。
她用那甜得發膩、卻又冰冷入骨的聲音,送上了最後的“祝福”:
“那麼,妾身就在此,祝各位……‘安居’愉快。”
就在佘小姐那聲甜膩而冰冷的“安居愉快”落下的瞬間,那幅占據整麵牆壁的《安居圖》驟然爆發出刺目欲盲的慘白光芒,光芒如此強烈,瞬間吞噬了所有人的視野,剝奪了他們的感知。
李洛霜隻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襲來,自己的意識彷彿被一隻無形大手粗暴地抓住,猛地從熟悉的軀殼中扯出,隨之而來的是天旋地轉般的劇烈撕扯感,彷彿被扔進了一個高速旋轉的漩渦,所有的方向感和時間感都徹底混亂、湮滅。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是一瞬,那股瘋狂的旋轉驟然停止。她的意識被一股蠻橫的力量,硬生生塞進了一個陌生、沉重、虛弱不堪的“容器”之中。
當李洛霜艱難地、重新獲得“睜開眼”的掌控權時,映入眼簾的,不再是繡坊那華麗的絲綢與暖昧的燈光,而是一條渾濁不堪、漂浮著些許草屑的溪流。
此刻的她正蹲在冰涼的溪水邊,粗糙的石頭硌著她的膝蓋。手中握著一根沉甸甸、表麵粗糙的木棒,正機械地、費力地捶打著一件浸在水裡、打滿補丁、幾乎看不出原色的粗布衣服。
冰涼的河水早已浸透了她腳上那雙破舊不堪、幾乎散架的草鞋,以及捲到小腿的褲腳,刺骨的寒意不斷侵襲而來。更讓她心頭一沉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源自這具身體本能的沉重疲乏感和陣陣揪心的饑餓感,正從四肢百骸不斷傳來,提醒著她此刻的孱弱。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微微蕩漾的渾濁水麵。水麵上倒映出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屬於村婦的臉龐——蠟黃的膚色,乾枯的頭發,眼角爬滿了細密的皺紋,嘴唇乾裂。
唯有那雙正望向水麵的眼睛,在初時的茫然過後,迅速凝聚起一絲屬於“李洛霜”的銳利與冷靜,但這份異樣很快就被她強行壓下,小心地隱藏在低垂的眼瞼之後,變回了一種符合身份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