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回溯:開局進入七日之劫 第165章 各自的陳述
完整的真相被撕扯得支離破碎,隱藏在層層疊疊的謊言、根深蒂固的誤解與洶湧澎湃的個人情緒之下,難以拚湊。
佘小姐那空洞得不含一絲人類情感的聲音,如同最終審判的鐘聲,再次穿透他們混亂的意識,冰冷地敲響:
“從左首第一位開始……陳述自己的所見。”
李洛霜迅速掃過眾人,然後將她在村子裡麵經曆和夢到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再度開口:“我現在叫李晴,結合剛才的回憶畫麵來看,我應張翠翠之請,在婚宴飯菜中下藥。但是另一個畫麵顯示我與一男子相擁,承諾‘一切很快結束’。結合我所知的‘私奔計劃’,該男子極有可能是計劃核心者張利。但我最後的‘笑’與混亂場麵不符,存在兩種可能:一,我所見非真實,是扭曲記憶;二,我並非單純幫忙,另有所圖,但目前資訊不足以判斷。”
利亞姆已迅速將方纔記憶衝擊帶來的短暫波動壓下,他開口,聲音清晰而克製:“我是張利,是‘搶親計劃’的發起者與核心策劃。我通過賣貨郎韋諾,秘密購得兩種特殊草藥。一種被我製成線香,用於製造‘神跡’;另一種,則製成藥粉,交由翠翠,意圖在婚宴上製造混亂。我指派喬啞巴修繕廟宇,並按照我提供的圖紙,修繕廟宇;同時,我利用馬蛋在賬目做出修改,目的暫時不明確。核心計劃是:在送親隊伍經過廟宇時,通過藥物和裝置,製造‘山神顯靈’的假象,趁亂帶走新娘。”
他的語氣陡然變得冰冷銳利:“然而在我現在得知的資訊中,在我殺死賣貨郎,處理屍體時,便被人殺死。後續的計劃執行,我並未參與。我或許是計劃偏離軌道後的第一個受害者。我無法斷定自己是否是‘起始之惡’,但我的行動,被強行中斷了。”
利亞姆結束發言,目光沉靜地迎向眾人的審視。
眾人看向馬克西姆。他沉默地點頭,印證了利亞姆關於修廟的部分陳述,聲音低沉卻異常穩定,如同山岩相撞:
“我現在叫喬啞巴,修廟,圖紙是張利給的。”他粗獷的眉頭微蹙,“但記憶裡的圖紙是模糊的,我不知道具體製作了什麼。結合我們現在經曆過的事情來看,可能是一個用於擴音和變音的機關以及廟頂的一個聚光裝置。破廟的整體修繕,也是依圖進行。但最後……”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細節,“似乎引來了某個不應存在的、恐怖的東西。”
韋諾臉上已重新掛起那副令人如沐春風的溫和麵具:
“我現在叫黃大腳,我的角色很清晰:應張利要求,尋找兩種特定草藥。他聲稱的用途是‘壯陽’與‘養生’,我對此持保留態度,但商人重諾,交易便是交易。我成功交付第一種草藥,並收到部分款項。但在交付第二種草藥時——‘張利’在接收後,毫無征兆地對我發動了致命攻擊。我目前並沒有獲得有用的資訊”他並未指控誰,隻是陳述了一個與他死亡直接相關的事實。
諾亞毫無情緒波動地開口:
“我叫馬蛋,張利以晉升管事為交換條件,要求我篡改一批特定物資的入庫記錄,製造其‘不存在’或‘延遲到達’的假象。但是具體的目的並不明確。”
輪到田中爍太時,他強行壓下內心深處“怎麼又是我背刺利亞姆”的無語與慌亂,臉上努力擠出一種混合著憤慨、困惑與一絲“正義使者”般表情:
“我叫田天壯,我的記憶很混亂。夢境裡,我跟蹤一個人,看到他拖著一具屍體……我打暈了他,把他推下了山崖。可後來的記憶又告訴我,是張利殺害了賣貨郎,我試圖阻止,卻在搏鬥中‘意外’導致他墜崖,我還拿走了那些草藥製成的香,以及張利隨身攜帶的木墜,所以,我的身份難道就是取代了他,推動後續計劃的幕後黑手?”
淩凡看著幾人或冷靜或偽裝的表演,腦海裡莫名閃過一句極其突兀的話——‘我叫淩凡,我要開始說謊了’。他使勁甩頭,將這詭異的念頭驅散。‘真是big膽,就你也想碰瓷十日……’他定了定神,開口道:
“我好像現在就叫淩凡。我一醒來就躺在破廟的地上。”他拿出了在廟裡發現的那個筆記本和半枚吊墜,“這是我在廟裡找到的。昨晚還有個黑影想襲擊我,被我用手裡的木牌驚退了。”他繼續描述著自己在廟中的經曆,然後回到記憶,“剛剛看到的記憶告訴我,我和李晴很可能是一對情侶。但村子不知為何極其排斥我,甚至要將我‘打死’。是張利和張翠翠悄悄救下我,把我藏在破廟裡。之後,我就靠著李晴、張利和張翠翠偷偷送來的食物,在廟裡苟活。”他的敘述帶著一種與周遭陰謀格格不入的茫然。
淩凡說完後,場麵陷入了一種近乎凝固的安靜,足足持續了一分鐘。沒有任何人再補充。至此,第一輪資訊交流,在巨大的資訊差與重重迷霧中,勉強完成。
佘小姐那空洞得不含一絲人類情感的聲音,如同最終審判的倒計時,在七人僵硬的意識中再次敲響:
“現在,給你們三分鐘自由討論時間。三分鐘後,進行第一次投票。找出……起始之惡,幕後的操縱者。”
聲音落下的瞬間,李洛霜發現自己喉嚨處的無形禁錮消失了。
她沒有絲毫猶豫,目光如冷電般掃過在場每一張麵孔,率先打破沉默,聲音清晰而冷靜,帶著不容置疑的剖析力:
“我先來梳理。目前核心線索指向:張利與張翠翠青梅竹馬,但有權貴欲納翠翠為妾。張利不敢明麵反抗,遂策劃‘山神搶親’。他需要藥物製造混亂,需要機關營造神跡。”
“然而,這個秘密被田天壯窺破。根據他的記憶,他殺死了張利,但‘山神搶親’的戲碼卻依舊上演了。這證明,田天壯極有可能取代了張利的位置,接手並繼續推動了計劃。”
她的話語如同手術刀般精準,直指核心:
“那麼,問題來了——誰,纔是這場慘劇最終的受益者?全村死絕,對取代了張利的田天壯有何好處?還是說……有更深層的黑手,在利用所有人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