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屍變,但我回村種田 第17章 搏鬥【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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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鬥【】
聞昭皺起眉頭:“她說什麼?”
“是我們當地的語言,
叫我們彆傷害她和弟弟。”
聞昭偏頭看了一眼,小女孩背上還揹著個包袱,哭聲就是從那裡麵傳出來的。
見她探頭張望,
小女孩曬的黢黑的臉上神情愈發緊張了。
薑早蹲下身去,用當地的語言和人交流了幾句,
小女孩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
聞昭看向她:“你們剛纔說什麼了?”
“我告訴她,我們不是壞人,
不會傷害他們,隻是來這裡找東西的。”
也許是熟悉的鄉音讓小女孩放鬆了警惕,
她看著薑早忽然道:“姐……姐姐,
我認得你。”
這句是普通話,
儘管說的磕磕絆絆,但聞昭還是聽懂了:“你會說普通話?”
小女孩點點頭:“媽……媽媽教過我……但……但我冇有上過學……會的不多……”
小女孩說著話,
又擡頭用稚嫩卻炙熱的眼神看著薑早:“姐姐……你……你是薑奶奶家的……媽媽說你是村裡第一個大學生……很厲害……”
聞昭小聲和她嘀咕:“你認識嗎?”
薑早搖頭:“我一年頂多回來一次,也不愛串門子,
哪記得住。”
她初中就在外寄宿了,寒暑假纔會回家,
就算回家也隻是學習寫作業鮮少串門,上了高中以後,放假也都在忙著打工掙學費,根本不回來,
工作後一年也就過年回來幾天,對這村子裡的一切瞭解幾乎都是從薑五妮那裡聽來的,
恍惚聽她提起過村長家有個女兒。
“你是村長家的盼南?”(疊甲,
這裡取這個名字並不是作者的惡趣味,
作者強烈反對給女孩子起這種名字!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小女孩的田力家長取的,
寫出來是為了批判這種類似的事情,以及為小女孩的成長做鋪墊,後麵會有改名的情節,在改名前下文統稱為小女孩,不會再出現)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麼深的印象,當然是因為這個令薑早深惡痛絕的名字。
當時她還在跟薑五妮說呢。
“怎麼會有人給女孩子起這個名字的,太惡毒了。”
薑五妮坐在水井旁邊洗著衣服。
“嗐,還不是想生個兒子嘛。”
彼時她剛上大學,有一門選修課叫《女性主義與文學研究》,選的人寥寥無幾,薑早卻很喜歡去聽,每次都坐在前排。
“這個名字的背後本質就是重男輕女,怎麼從來冇聽過給男孩取名叫勝女、盼妹的。”
“男孩和女孩能一樣嗎?有了兒子生活從此就有了盼頭,兒子能養家餬口,能乾重體力活,要承擔起這個家庭的責任……”
話還未說完,薑早就翻了個白眼。
“我看這麼多年我們家也冇男丁,日子照過,你老漢兒又在床上癱著,家裡的農活你也冇少乾啊,再說了,養兒子有什麼用,你看咱村裡開小賣部的那兩口子倒是生了兩個兒子,回來看過他爹孃嗎?再說了這個家裡每個月還不是我在往家裡寄錢,你要這麼硬氣,你再生個兒子去啊,彆要我的錢!”
氣的薑五妮把手裡正在擰乾的衣服摔在了盆裡:“死丫頭,讀了幾年書翅膀硬了是吧!說的什麼渾話!”
記憶中的名字終於和眼前稚嫩的麵孔對上了號,女孩子見薑早還記得她,使勁點了點頭。
聞昭蹲下身,想摸摸她的腦袋,女孩子還是有些害怕地把臉轉了過去。
聞昭見狀,把那把柴刀藏到了身後。
“好孩子,你們是怎麼活了這麼久的?”
女孩子指了指馬桶水箱,意思是有水,又用手比劃了幾個吃飯的動作。
聞昭想到臥室裡扔了很多零食包裝袋,應該就是他們吃的。
“那你媽媽呢?”
小女孩黯然搖了搖頭,又想到她們是外麵來的,灰暗的眼神亮了亮。
“姐姐……你們見過我媽媽嗎?”
聞昭和薑早對視了一眼,外麵都是喪屍。
說話間,女孩子背後揹著的繈褓裡又傳來了哭聲,她熟練地解了下來,把弟弟抱在懷裡哄著,給他嘴裡塞了個臟兮兮的奶嘴。
聞昭看姐弟倆都麵黃肌瘦的,神色複雜地站了起來,拉著薑早走遠了兩步。
“我們不能把他倆留在這裡。”
“你瘋了吧?!外麵還有一堆喪屍呢,你還要帶兩個拖油瓶,那小的連路都不會走!”
裡會死的!”
這是她們認識以來爆發的首次爭執,也是聞昭第一次反駁她的意見。
聞昭看著道:“我是軍人,做不到見死不救,你放心,不會拖累你太久,等我傷好後,我會帶他們。”
小女孩聽不太懂她們在說什麼,但隱約感覺話題中心和自已有關,再看薑早的神色,稍顯冷硬,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她不願意帶著自已離開,在這種情況下被困了大半個月的成年人都會受不了,更何況是兩個隻靠喝馬桶水箱裡的水度日的孩子。
小女孩當即眼眶一紅,但也隻是默默咬著唇落淚,不發一言。
“你要帶著就帶著,我”
樣,冷笑一聲,彆過臉,不再多說什麼,扭頭就走。
聞昭複又蹲下身,耐心地和小女孩連筆帶畫交流著:“我、帶你和弟弟,去安全的地方、這裡、太危險了。”
小女孩看著薑早的模樣本來有些遲疑,但聽到聞昭的話,突然眼前一亮,鄭重地點了點頭。
聞昭本想把繈褓中的孩子接過來自已揹著,女孩子又堅定地搖了搖頭。
“姐姐,你身上有傷,我來背弟弟。”
聞昭摸了摸她的腦袋,等她把弟弟綁好以後,向她伸出了手,小女孩也乖巧地把手遞進了她的掌心裡。
“我們走。”
薑早站在外麵臥室裡往下看了一眼,被關在後院豬圈裡的那些喪屍並冇有衝出來,大概是她們進了屋子之後聲音就消失了,接下來隻需要原路返回到一樓就可以出去了。
聞昭還是帶著小女孩出來了,薑早看一眼她們拉在一起的手,冇再說什麼,往外走去。
整個錢家裝修的還是比較華麗的,整體風格偏歐式,一樓中庭天花板上有個巨大的水晶吊燈,薑早走在前麵,忽然感覺吊燈晃了一下,手電筒跟著照過去,卻什麼都冇有。
“好像有什麼東西過去了。”
聞昭擡頭,黑暗中隻有水晶燈微微晃著,在天花板上漾起了波紋。
“是風吹的吧。”
“是嗎?”
不知為何,薑早總有一種在黑暗中被人窺伺的感覺,令她頭皮發麻。
她搖了搖頭,努力把這種不安甩出了腦海裡,往前走了一步,卻忽然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滴到了她的手上,黏黏的,有股腥氣。
薑早擡起手電筒往天花板上一看,一張扭曲的五官已近在咫尺,怪物滿臉都是膿包,嘴裡溢位的涎液已經快滴到了她的臉上,嘴裡發出了尖銳的嘶吼,伸出爪子直直抓向了她的脖子。
薑早就地一滾,砰的一聲,手電筒掉在了地上,世界瞬間黑了下來。
“薑早!”耳旁傳來聞昭急切的呼聲,屬於人類溫熱的手,緊緊抓住了她的胳膊,下一秒就被人帶了起來:“你冇事吧?!”
薑早也有些驚魂未定的:“我冇事,那是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身旁的小女孩發出了一聲尖叫:“弟弟!”
聞昭眼角餘光暼見有什麼東西從小女孩的背上抓起了繈褓,抄起柴刀就狠狠劈了過去,一道血線噴湧而出,黑暗中怪物發出了一聲怪叫,鬆開手退了開來
聞昭趕在繈褓落地之前,撲過去接住了他。
小女孩想要過去,薑早一把拽住了她。
“彆過去,不想死的話。”
黑暗阻礙了人類的視線,也限製了人類的行動,對於怪物來說卻是天然的庇護所,儘管手電筒就掉在腳邊,但是誰都不敢伸手去撿。
她們就這麼和一隻怪物對峙著。
“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了嗎?”
“我很肯定是喪屍,但是動作非常靈活!”
剛剛薑早是唯一和怪物打過照麵的人,那種嗜血的眼神,嘴裡令人反胃的腥臭味,還有與喪屍如出一轍的習性,懼光,所以先打掉了她手裡的手電筒,絕對是喪屍無疑。
可是這隻喪屍和她們以往見過的都不一樣,它能跳躍,還會躲閃,最致命的是,它似乎還有一些趨吉避凶的本能,優先攻擊了她們中間最弱的人——繈褓裡的嬰兒。
一滴冷汗從額角滑落,聞昭把懷裡的小嬰兒不顧薑早的反對交給了她:“待會聽我的口號,你們就往樓下跑,我來纏住它。”
“喂,那你——”
聞昭打斷了她的話:“聽我說,這裡是一樓的樓梯口,狹窄的空間太有利於怪物的發揮了,你們隻有先逃出去,我才能放手一搏。”
黑暗中的怪物蟄伏了一會兒,見她們遲遲冇有動作,又嘶吼著衝了過來。
這次薑早看清了,怪物穿著一件碎花長裙,是用四肢在地上爬行的,所以速度極快。
它徑直撲向了小女孩的麵門,聞昭一個箭步把小女孩推開,手裡柴刀以一個尖銳的角度,劈向它伸向小女孩的雙手。
怪物快步退開,就是這麼一閃身的功夫。
“快走!”聞昭回頭吼道。
薑早不再猶豫,拉著小女孩就跑。
眼看著食物即將落空,怪物嘴裡又發出了不甘示弱的嘶吼,四肢從地上一觸即起,沿著牆壁不斷爬行,徑直躍過了聞昭,從天花板上縱身一躍,往小女孩頭頂撲去。
她從半空中躍起的時候,脖子上掛著的蝴蝶項鍊高高揚起,讓小女孩有片刻的怔忡。
危險來臨的直覺讓薑早汗毛倒豎,下意識就把繈褓往小女孩懷中一塞,推了她一把。
“走!”
不過是呼吸之間,她來不及做任何多餘的動作,隻能舉起冰鎬抵擋,下一秒一股巨力襲來,徑直將她拍飛了出去。
手腕脫力,冰鎬也重重掉在了地上,發出了“鐺”的一聲巨響。
薑早不知道滾落了多少個台階,徑直從一樓摔到了一樓,失重感才停止。
在滾落中,頭盔的搭扣不知道什麼時候斷開了,重重摔落下來的那一刻,從後腦勺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的意識都有片刻的模糊,眼前重影一片,看不清東西。
“姐姐!”
“薑早!”
“快起來!”
似乎一直有人在喊她,但是她聽不真切。
……
直到有黏膩液體滴到了她的臉上,薑早咬破舌尖,總算獲得了片刻清明,用儘最後的力氣伸出了手,抵抗著喪屍越來越近的臉。
和喪屍做角力本來就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更何況是變異後的喪屍。
薑早的胳膊越來越彎,身上的重量也越來越沉,猶如死人一般冰涼的肌膚接觸到她的皮膚時更讓她倍感噁心,喪屍張開她的口腔時,腥臭的氣味噴湧而出,幾欲讓她窒息。
喪屍又發出了一聲嘶吼,薑早已經被壓彎的胳膊再也堅持不住,怪物一口咬了下去。
聞昭撿起柴刀從一樓扶手處一躍而下時,隻聽見了她從嗓子眼裡發出的痛呼。
“薑早!”
她的聲音裡也有一絲破碎,身形卻快如閃電,一個飛踢正中喪屍下巴,薑早恍惚中聽見了骨骼碎裂的聲音,隨即身上一輕。
聞昭已經和喪屍纏鬥在了一起,她隻有一隻手能動,卻在喪屍從背後撲過來抓她的時候用肩膀和右手的力卡住了喪屍的腦袋,把它背摔了過去,隨即就是狠狠往它胸膛上踹了下去。
喪屍發出了一聲尖嘯,頸椎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上彎折,擡起腦袋就要往聞昭腿上咬去,她迫不得已隻能收腳。
喪屍得到了喘息之機,從她腳下溜走,四腳著地又是一個彈射起步準備往天花板上逃竄,聞昭見勢不對,快步踩著桌椅沙發借勢縱身一躍,抓住喪屍的腳,把它又拽了下來。
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
小女孩也在這時驚魂未定地跑了過來,從地上扶起薑早:“姐姐,你冇事吧?”
薑早捂著腦袋,把那一絲眩暈用力從腦海中甩了出去,視線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直到聚焦到聞昭正被喪屍壓在身下角力。
她身上到底還是帶傷,單憑技巧終究是在力量角逐中,逐漸落入了下風。
薑早摸到身旁掉落的冰鎬,用力扔了過去:“聞昭,砸它的腦袋!”
聞昭斜眼看著掉在自已手邊的冰鎬,咬牙忍住左臂因為發力而帶來的劇痛,雙手鉗製住它,一點一點地擡高了和喪屍的距離,然後屈膝擡腿,把喪屍從自已身上踹開,然後翻身而起,撿起那把冰鎬,寒光在黑暗裡一閃而過。
就在冰鎬用力砸下去的時候,小女孩也認出了喪屍身上熟悉的花裙子和那條蝴蝶項鍊,眼淚從臉頰大顆滑落:“媽媽!”
聞昭看著血肉模糊的喪屍腦袋,後知後覺地回過了頭來,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薑早坐在地上,看著小女孩一步步向喪屍跑去的背影也有片刻的怔忡。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貼在地上的手掌心感受到了微微的震感。
薑早片刻後纔回過神來,這不是地震,而是紛至遝來的腳步聲。
“快跑!喪屍來了!”
剛剛打鬥發出的動靜,猶如在平湖裡投下了一顆石子,水麵瞬間沸騰。
豬圈裡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喪屍又發出了憤怒的嘶吼,瘋狂撞著門,年久失修的木門終於不堪重負,轟然倒塌。
喪屍猶如潮水一般傾瀉而出,附近民房裡的喪屍聽到動靜也紛紛跳了出來。
兩股潮水彙聚著朝這邊湧來。
事不宜遲,聞昭拽起跪在喪屍身邊的小女孩,往薑早這邊跑來,向她伸出了掌心。
“還能走嗎?!”
薑早站起來,忍著痛,喘著粗氣,黑暗中眼神卻分外明亮:“可以。”
門外已經傳來了撞門聲。
窗戶外隱隱綽綽地映出了許多扭曲的臉。
那扇破裂的窗戶堅持不了太久,遲早會被喪屍發現並攻破的。
聞昭轉身:“走,快跑,往樓上跑!”
“媽媽!”小女孩哭喊著,隻來得及從媽媽脖子上拽下了那串蝴蝶項鍊。
薑早從地上撿起自已的揹包,也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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