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攘夏匪mRLj市味 223
謊言崩塌
做完這一切，袁文兵早已是汗如雨下，臉色蒼白如紙。
他艱難地抬起頭，將目光投向了用黑色石頭堆砌而成的簡陋祭壇。
他開始念念有詞，聲音雖然因為疼痛而有些虛弱，卻依舊充滿了虔誠！
“偉大的黑山之靈啊！您最卑微的仆人袁文兵，在此向您獻上最虔誠的禱告！”
“舊世界的魔鬼已經降臨！他用謊言動搖您的信徒，用暴力褻瀆您的威嚴！他想將這片最後的淨土，重新拖入罪惡的深淵！”
“您忠誠的信徒正在遭受魔鬼的折磨！您的榮光正在被汙穢所遮蔽！”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激昂，彷彿真的在與某個神明對話。
“黑山之靈啊！請您降下神罰吧！請您展現您的偉力吧！焚儘這世間一切的邪魔！讓您的光輝，重新照耀這片大地！”
他的嘶吼聲在山穀中回蕩，竟真的讓一些心神脆弱的信徒，眼中再次燃起了懷疑的火苗。
難道神使大人真的能召喚神靈？
楚昭玥看著袁文兵這副垂死掙紮的模樣，眼中充滿了鄙夷。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個騙子在窮途末路之時，最後的瘋狂罷了。
一個將自己都騙進去的演員，正上演著他人生中最後一場戲。
然而陸淵卻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沒有立刻打斷。
袁文兵掙紮著用那條完好的腿和雙臂支撐著身體，一點一點地朝著那座黑石祭壇艱難地爬去！
沙地上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他爬到祭壇前，用沾滿了鮮血的手重重地拍打著祭壇的底座。口中開始吟唱起一段誰也聽不懂的咒文。
那聲音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充滿了韻律，竟真的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悸，彷彿真的有什麼東西，要被從沉睡中喚醒！
“他在做什麼？”楚昭玥忍不住低聲問道，她雖然不信鬼神，但眼前這詭異的場景，還是讓她感到了一絲不適。
陸淵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
就在這時，袁文兵猛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紅繩穿著的獸牙掛件，獸牙已經泛黃。
袁文兵將自己斷腿處流出的鮮血，一把抹在了那顆獸牙之上！
鮮血浸潤，那獸牙竟像是活了過來，表麵那些古樸的紋路微微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
楚昭玥並未看出其中門道，隻當是尋常野獸的牙齒。
但陸淵的眼睛微眯！他能感覺到這顆獸牙之中，竟然蘊含著一絲微弱的靈性！這絕非尋常野獸所能擁有，分明是某種靈獸的牙齒！
這東西在滄瀾界雖然算不上什麼稀世珍寶，但在靈氣剛剛複蘇的地球，竟然能出現這種東西，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這東西，你是從哪裡來的？”，陸淵打斷了袁文兵的吟唱。
袁文兵身體猛地一顫，他沒想到陸淵竟會對這個掛件感興趣。他抬起頭，滿頭大汗，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嗬嗬……你猜猜看，我為什麼要把營地建在這裡？又為什麼要把祭壇，堆在這片黑石之上？”
不等陸淵回答，他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當初從劉正營地裡逃出來，也是被一群變異的野狼追殺，九死一生！可當我逃到這片山坳附近的時候，那些追得正凶的畜生，竟然全都停下了腳步，隻敢在外圍徘徊嚎叫，根本不敢再靠近一步！”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這個祖傳的掛件開始發燙！我雖然搞不明白這裡麵到底有什麼門道，但也知道，這地方絕對有古怪！有讓那些畜生都感到恐懼的存在！
他環視了一圈周圍那些信徒，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並沒有騙你們！是我找到了這片安全的地方，是我讓你們免受野獸的侵擾！我確實庇護了你們！”
“原來是這樣……”一些信徒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陸淵看著他，眼神中古井無波：“那你剛才假模假樣，把血抹得到處都是，又是在做什麼？”
袁文兵沒想到陸淵竟然瞬間就看穿了自己的真實意圖，臉上的笑容一僵，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偽裝，直接攤牌了：
“沒錯！你很聰明！”
他惡狠狠地說道：
“你應該聽說過鯊魚吧？在平靜的海水裡，它們或許隻是悠閒地遊弋，可一旦海水中出現一絲血腥味，哪怕隔著幾公裡遠，它們也會被瞬間引來，變成最兇殘的獵食者！”
“現在我用自己的血作為誘餌，如果這附近真的有什麼東西，它很快就會聞著味兒過來了！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麼囂張！”
這話一出，那些信徒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尖叫著向後退去，生怕被那未知的怪物波及。
“瘋子！你這個瘋子！你想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啊！”一個倖存者指著袁文兵，氣得渾身發抖。
陸淵卻雙手環抱胸前，看著袁文兵搖了搖頭：
“看來你還是沒明白，你的那點小聰明在我麵前是多麼的可笑。恐怕你早就知道這附近藏著的是什麼東西了吧？”
袁文兵的眼神猛地一縮。
陸淵繼續說道：“每個人做事都有其動機。一個騙子更不會去做任何沒有意義的事情。”
他指著柴堆上老方的屍體：“你之前處心積慮地要淨化，又是用藥麻痹，又是用刀放血，最後還要用火燒死，這麼複雜的流程，不覺得太麻煩了嗎？”
“一個合格的騙子，應該是一個效率至上的人。他可以一刀捅死，或者推下懸崖來處理掉一個毫無價值的重傷員，而不是搞這些吃力不討好的儀式。”
“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死老方？一定要讓他流血？”，陸淵步步緊逼地追問道。
袁文兵滿頭大汗，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陸淵說中了心事。
“難道老方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陸淵繼續逼問，他的目光盯著袁文兵的每一個表情。
袁文兵的眼皮劇烈顫動了一下。
“看來不是。”
陸淵笑了：
“那麼問題就來了。你費儘心機不惜敗露也要殺死一個傷員，必然有你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陸淵轉過頭，看向那些早已被嚇傻的信徒們，朗聲問道：
“我問你們，在老方之前，你們這裡可還有其他人因為各種原因被他以淨化的名義處死？”
人群中立刻有幾個人臉色大變
“是不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死亡名額？”，陸淵的聲音如同魔咒響起。
“你們又可曾親眼見過，那些被處死的人，屍體被處理的全過程？比火焰真的將屍體徹底燒成灰燼了嗎？”
袁文兵越聽臉色越白，而那些信徒們，在最初的茫然之後，也開始回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