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攘夏匪mRLj市味 337
家宴
“對了！鍋！咱們沒火鍋啊！”
林浩宇這時從廚房跑了出來，手裡還抓著幾包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翻出來的調料
“姨媽！媽！咱們家好像沒有能涮火鍋的鍋吧？光有調料沒用啊！”
唐慧蘭和唐秀芳兩姐妹對視一眼，也是一拍腦門，臉上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光顧著高興了，把這最關鍵的一茬給忘了。
大災變之後，物資極度匱乏，彆說專門吃火鍋的銅鍋或者鴛鴦鍋了，就是稍微像樣點的大鐵鍋都成了稀罕物。
唐秀芳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光想著吃肉了，把鍋給忘了！”
“有了！”
她眼睛突然一亮，
“我記得隔壁棟的老王家前段時間運氣好，從城外廢墟裡淘換回來一個電磁爐，還帶了個配套的小鋼鍋！我去問問！看能不能借來用用！”
“哎，太好了！媽您真是我的偶像！”林浩宇興奮地一拍手，差點沒跳起來，“您快去快回！我的口水都要流乾了！”
“你這孩子，就知道吃！”唐秀芳笑著嗔怪了一句，麻利地解下圍裙，便風風火火地出了門。
沒過幾分鐘，唐秀芳便喜氣洋洋地抱著一個看起來還挺新的電磁爐回來了。
“借到了！借到了！”唐秀芳將電磁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王叔叔真是仗義！”林浩宇豎起大拇指，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迫不及待地準備插電燒水。
客廳裡因為這借來的電火鍋，氣氛再次變得熱鬨起來。
林浩宇和他母親唐秀芳負責清洗幾樣蔬菜，主要是土豆和幾顆蔫了吧唧的白菜，以及擺放碗筷；
陸淵的父親陸大鐘和叔叔林建國兩個大男人，則拎了幾瓶堪稱奢侈的啤酒回來，讓兩人都有些肉痛，但今天畢竟是外甥/兒子九死一生歸來的大喜日子，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
電磁爐被插上電源，不鏽鋼鍋裡翻滾起熱氣騰騰的湯，隻是清水加了點鹽、幾片生薑。
桌子中央，電火鍋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白色的蒸汽氤氳升騰
桌子四周，則滿滿當當地擺放著切好的鮮紅肉片、洗淨的蔬菜、豆腐塊。
雖然種類遠比不上大災變前火鍋店裡的琳琅滿目，但在眼下已經算得上是極為豐盛的晚餐了。
“來來來！都彆站著了！快坐下！開動！開動！”唐慧蘭係著圍裙，滿麵紅光地招呼著眾人，“小淵，快，坐媽身邊來！”
一家人加上許平安，圍著木桌坐了下來。看著鍋裡上下翻滾的食物和熱氣，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小淵，快！嘗嘗這個牛肉！看這雪花紋路，多漂亮！肯定好吃！”
唐慧蘭眼疾手快，夾起一片牛肉薄片，放進陸淵麵前的小碗裡，眼神中充滿了慈愛。
“謝謝媽。”
陸淵夾起牛肉放入口中。不需要任何蘸料，入口即化的口感，讓他的心也忍不住泛起了一絲漣漪。
“多吃點！多吃點！看你這孩子在外麵肯定受苦了，都瘦了！”
阿姨唐秀芳也無比熱情，不停地往陸淵碗裡夾著菜，很快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阿姨，夠了夠了，我自己來就行。”陸淵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感受到了家人樸實而真摯的關愛。
“哎，這孩子，還跟阿姨客氣什麼！快吃快吃！”
“浩宇！你小子少喝點酒！”叔叔林建國看著自家兒子一杯接一杯地猛灌啤酒，忍不住又開始皺眉唸叨。
“爸！知道了知道了！今天不是高興嘛！”
林浩宇一邊含糊不清地敷衍著，一邊眼疾手快地從鍋裡撈起一大筷子燙得微卷的五花肉，蘸滿了醬汁，囫圇著塞進嘴裡，燙得齜牙咧嘴，哈著氣。
父親陸大鐘隻是默默地給陸淵和許平安麵前的酒杯倒滿啤酒，然後自己也端起杯子，對著陸淵，無聲地舉了舉，眼神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欣慰與複雜，隨即一飲而儘。
許平安默默地坐在稍遠一些的角落，看著這一家人熱熱鬨鬨地互相夾菜、勸酒、鬥嘴、歡笑，眼神有些複雜，也有些羨慕。這種溫馨的家庭氛圍，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窗外夜色漸深，寒意漸濃，屋內卻燈火通明，溫暖如春。
食物誘人的香氣混合著家人們談笑聲，在小小的空間裡彌漫升騰，驅散了窗外末世的陰霾、彷彿將時光拉回到了那個平淡無奇、卻安穩幸福的舊日歲月。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林建國放下手中的啤酒杯，杯中隻剩下小半。酒精的作用讓他平日裡略顯嚴肅的臉龐也柔和了不少，但作為曾經的老師，還是讓他忍不住再次將話題引向了陸淵。
“小淵啊，”他看著身旁這個氣質大變的外甥，沉吟了片刻，斟酌著開口
“現在你也平安回來了，身體看著也硬朗，這是天大的好事。不過人不能總沉浸在過去，未來的路，還是要好好規劃一下的。”
這番開場白，讓原本輕鬆的氣氛微微一滯。唐秀芳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丈夫一腳，示意他少說兩句，但林建國視若無睹。唐慧蘭和陸大鐘也停下了夾菜的筷子，神情複雜地看向兒子。
陸淵倒是神色不變，放下筷子：“叔叔您說。”
“哎，”
林建國歎了口氣，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我知道你以前學習成績好，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腦子聰明。擱在大災變前，畢業了肯定是前途無量，坐辦公室，當白領，甚至自己創業當老闆都有可能。”
“但是現在時代不同了，小淵。”
他加重了語氣，“大災變把什麼都毀了。以前咱們學的那些知識……什麼金融啊，管理啊，甚至很多東西，現在要麼是用不上了，要麼就是沒有那麼多體麵的崗位了。”
“你看現在安全區最缺的是什麼人？是能下力氣乾活的工人！是懂基礎維修的技術員！是能操作那些老舊機器、維持最基本生產的人！”
我知道讓你一個大學生去工廠擰螺絲，或者去工地搬磚，你心裡肯定有落差，覺得委屈。”
林建國看著陸淵，眼神真誠
“但叔叔是真心為你好。現在這個世道，活下去纔是第一位的！什麼大學生的身份，什麼過去的榮耀，那都是虛的！填不飽肚子，還不上那八萬塊的钜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