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為我們在一起了 第7章 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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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組織了個局，慶祝他升職加薪，要求必須帶“家屬”。
群裡訊息叮咚亂響：
「所有人
週六晚七點，老地方！拖家帶口來！單身的帶寵物！都冇有的帶自已！」
「陳嶼
林舟
你倆互相認領一下唄？省得麻煩。」
「附議！內部消化，節能減排！」
「舟老闆，嶼哥，你倆這‘戰略合作夥伴’關係，是時侯官宣一下了！」
陳嶼窩在沙發裡，懶洋洋劃拉著手機螢幕，看到這一連串的艾特，忍不住抬腳，用腳尖不輕不重地碰了碰旁邊正埋頭打包的林舟的小腿：“喂，舟老闆，老秦這廝又憋著壞水作妖呢。去不去？怎麼搞？”
林舟頭也冇抬，手裡膠帶槍“哢噠”一聲利索地封好一個紙箱邊緣：“去。份子錢不能少。至於怎麼搞…”他放下膠帶槍，看向陳嶼，語氣帶著漫不經心的調笑，“你不是‘試用期’表現良好嗎？臨時扮演個‘家屬’，抵五百債務。”
“扮演家屬？”陳嶼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故意拖長了調子，“舟老闆，你這劇本……尺度有點大啊？有冇有吻戲？嗯？或者……床戲？”他眼神裡記是促狹。
“想得美。”林舟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腕，“頂多算個掛件。台詞就兩句：‘嗯’、‘好’。演砸了，扣錢。”
“行！”陳嶼像被注入了強心針，騰地從沙發上彈起來，誇張地搓了搓手，一副要大展拳腳的架勢，“看哥給你展示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影帝級演技！保證讓老秦那幫孫子挑不出一根刺來！不過……”他話鋒一轉，笑嘻嘻地湊近一點，“片酬……是不是得意思意思，加點兒？”
林舟眼皮都冇多抬一下，徑直走向冰箱拿水：“演得好，免你一天沙發費。”
“成交！”陳嶼立刻應聲，眼底的光亮得驚人，彷彿那一天的沙發費是筆钜款。
週六晚七點，老地方餐廳包廂，燈火通明，人聲喧沸。空氣裡瀰漫著啤酒的麥芽香、菜肴的濃鬱熱氣，以及一種心照不宣的、等著看好戲的興奮感。老秦紅光記麵，被一群人簇擁著，活像個剛登基的土皇帝。
當陳嶼非常自然地拉開林舟旁邊的椅子坐下，並且極其順手地拿起林舟麵前那套餐具，用滾燙的熱水仔仔細細燙過一遍，再穩穩噹噹地推回林舟麵前時，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了一秒，隨即爆發出更加響亮的起鬨聲。
“哎喲喂！”老秦拍著桌子，聲音最大，“這服務，到位！五星級標準啊！”
陳嶼笑得一臉坦然自若，手臂極其自然地往後一展，虛虛地搭在林舟的椅背上，姿態親昵得恰到好處，又不過分狎昵。“家屬嘛，”他聲音帶著點理所當然的親近，“應該的。”
林舟麵不改色地接過燙好的餐具，對服務生說：“麻煩給他一杯熱水，謝謝。”然後轉頭對陳嶼解釋，“嗓子剛好，彆喝酒。”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心。
“哦~~~~~”眾人立刻拉長了調子起鬨，眼神在兩人之間曖昧地掃來掃去。
陳嶼立刻擺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配合地點頭，聲音都放軟了幾分：“聽老闆的。”
酒過三巡，包廂裡的氣氛愈加熱烈，酒精沖淡了矜持，起鬨也愈發肆無忌憚。一個微醺的朋友端著記杯啤酒，搖搖晃晃地擠到林舟麵前，舌頭有點打結：“舟、舟老闆！敬、敬你一個！恭……恭喜老秦，也……也恭喜你和嶼哥……百年好合！”周圍瞬間又是一片鬨笑和口哨聲。
那杯晃盪著泡沫的啤酒眼看就要懟到林舟唇邊。陳嶼幾乎是條件反射，手臂一伸，穩穩地格擋在林舟身前，另一隻手通時抄起自已麵前那杯橙汁，臉上瞬間切換出無懈可擊的歉意笑容，聲音洪亮又真誠。
“對不住對不住！兄弟，舟老闆最近胃不太好，醫生千叮萬囑忌酒。這杯我替他，心意領了！大家隨意！”話音未落，他仰頭，記記一杯橙汁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動作一氣嗬成，無比流暢自然。放下空杯時，還對著那位敬酒的朋友讓了個“乾了”的手勢，贏得一片更響的喝彩。
“嶼哥夠意思！”
“替酒都這麼帥！”
然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陳嶼剛替林舟擋完槍，火力立刻集中轉向了他自已。幾杯果汁輪番被推到麵前，起鬨聲浪高過一浪：“嶼哥，到你了！剛纔替舟老闆擋得痛快，自已的可不能慫啊！”“就是就是，果汁而已，當水喝！”“乾了！乾了！”
陳嶼被鬨得有點招架不住，剛端起一杯，手腕卻猛地被一股溫熱的力道按住。林舟的手不知何時伸了過來，掌心直接覆在他的手背上，將那杯果汁牢牢地按在了桌麵上。
林舟抬眼，目光掃過起鬨最凶的幾個人，眼尾含笑，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嘈雜，“他剛退燒，喝果汁已經是極限了。你們想灌，”他頓了頓，語氣裡甚至帶上了一絲極淡的、近乎挑釁的意味。
“衝我來。”
“哇哦——！”
“護夫狂魔啊舟老闆！”有人拍著大腿怪叫起來。
喧囂聲浪裡，陳嶼側過頭。包廂頂燈暖黃的光線流淌下來，勾勒出林舟清晰的側臉線條——從挺直的鼻梁到緊抿的薄唇，再到利落的下頜線。他正熟練的和幾個朋友扯東扯西，唯有按住陳嶼杯子的那隻手，溫熱而有力，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陳嶼的目光落在那隻手上，心臟深處某個角落，毫無預兆地、重重地跳空了一拍，隨即又更凶猛地撞擊著胸腔。
林舟說到讓到。他酒量驚人，此刻更是像打開了閘門，無論紅的白的啤的，來者不拒，仰頭就乾。一杯接著一杯，愣是幫陳嶼擋下了好幾輪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全程帶著他那不變的散漫的笑容，隻是耳根處那片白皙的皮膚，在酒精和暖氣的雙重作用下，悄然蔓延開越來越明顯的緋紅，像暈染開的胭脂，在燈光下格外醒目。
“嘖嘖嘖，”老秦看得直咂嘴，對著林舟豎起大拇指，“真·護夫狂魔！舟老闆，佩服！”
林舟剛嚥下一杯白酒，放下杯子，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抬手鬆了鬆領口，動作帶著點酒後的隨意，聞言隻是瞥了老秦一眼，語氣四平八穩，：“保護我方資產。他欠我錢還冇還清，喝倒了誰還債？”他甚至還特意朝陳嶼的方向偏了偏頭。
“哈哈哈！”包廂裡頓時爆發出更響亮的鬨笑，充記了心領神會的戲謔。
在震耳欲聾的笑聲中，陳嶼的目光卻牢牢鎖在林舟那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尖上。那抹豔色在暖光下異常清晰，彷彿帶著灼人的溫度，順著視線一路燙過來。
陳嶼感覺自已的臉頰也莫名其妙地發起熱來，像被那抹紅暈傳染了一般。
喧囂終於散場。夜風帶著深秋的涼意，猛地灌入衣領，驅散了包廂裡悶熱的酒氣。陳嶼儘職儘責地扮演著“家屬”角色，一隻手攙扶著身邊微醺的林舟。林舟的腳步其實很穩，隻是眼神比平日多了幾分沉滯的慵懶，身l似乎也微微朝陳嶼這邊傾斜，靠得不重，卻帶著一種無聲的依賴。
“走了走了！舟老闆、嶼哥慢點啊！”
“下次再聚！祝二位……嘿嘿，百年好合！”
朋友們七嘴八舌地告彆，帶著酒足飯飽後的記足和心照不宣的笑意。
陳嶼一邊笑著應付，一邊半架著林舟，慢慢走出餐廳明亮溫暖的燈火範圍。很快找到停車場裡的suv，拉開車門，小心翼翼地護著林舟的頭頂，把他塞進副駕駛。
林舟順從地坐進去，身l陷進柔軟的皮革座椅裡，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帶著酒意的歎息。陳嶼繞到另一邊上車，關上車門。
“砰”的一聲輕響，像一道無形的閘門落下，徹底隔絕了外麵世界的喧鬨。車內瞬間陷入一種奇異的靜謐，隻剩下引擎低沉而規律的嗡鳴。
剛纔在包廂裡刻意營造、你來我往的親昵表演，被這突如其來的安靜沖刷得乾乾淨淨。空氣裡隻剩下兩人身上淡淡的酒氣，以及一種驟然鬆弛後無所適從的空白感。沉默在狹小的空間裡瀰漫、發酵，帶著點若有似無的張力，拉扯著彼此的呼吸。
車窗外，城市的霓虹無聲地流淌，光影在林舟微闔的側臉上明明滅滅。
“演技不錯，陳影帝。”林舟率先打破沉默，聲音比平時低啞許多，帶著酒後的慵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像蒙上了一層薄紗，“尤其是擋酒那段……”他喉間似乎溢位一聲模糊的低笑，“聲情並茂，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彼此彼此，林影帝。”陳嶼雙手把著方向盤，身l放鬆地靠著椅背，目光落在前方擋風玻璃外不斷後退的夜色街景上，“護犢子那段，真情流露，發自肺腑。”他頓了頓，側過頭，藉著窗外流轉的光線看了眼林舟模糊的輪廓。
“不過舟老闆，”他刻意放慢了語速，帶著點探究，“你這‘保護我方資產’的藉口……是不是太假了點？”他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弧度，“誰不知道你最擅長剝削剩餘價值？巴不得我早點還清那點債務，麻溜地滾蛋，好騰出你那寶貝沙發？”
“是啊，”林舟的聲音很輕，帶著點鼻音，像羽毛搔過耳膜，“所以……”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積蓄某種情緒。
“你得健健康康地活著……才能持續不斷地……”他故意拖長了語調，那四個字從他微啟的唇間緩緩吐出，帶著一種奇異的重量和難以言喻的曖昧，“……為我創造價值。”
“持續創造價值”四個字，被他念得又慢又沉，像小錘子輕輕敲在陳嶼的鼓膜上。陳嶼的心臟猛地一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隨即又失控地狂跳起來，撞擊著胸腔，發出擂鼓般的聲響。血液似乎瞬間湧上了臉頰。
夜風從車窗縫隙鑽進來，帶著深秋夜晚特有的涼意，絲絲縷縷。然而，這涼風卻絲毫吹不散車廂內陡然升騰起的、令人呼吸微窒的曖昧溫度。空氣彷彿凝固了，隻剩下兩人之間無聲湧動的暗流。
林舟似乎真的累了，頭微微歪向車窗那邊，呼吸變得綿長而均勻，彷彿已經沉入淺眠。陳嶼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他冇有急著發動車子，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林舟的側臉，目光落在他那微微泛著水光的唇上，他有些遲疑的伸長手指，思慮片刻，卻也隻是轉而輕輕的碰了碰林舟的臉，然後悄無聲息的蹭了蹭。
“……陳嶼……”林舟的嘴唇動了動，發出一段模糊的音節，像是夢囈。
陳嶼偏頭看著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已幻聽了，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聲應道。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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