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妖界都在等她退休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扮演
得知真相的鄧茗,回到現實再也沒忍住,眼眶裡蓄滿淚水,她緊咬著牙想到蟬最後的話,仰起頭努力逼著自己不能哭。
“我沒有哭,我在笑。”
“我答應你,我不哭了。”
鄧茗生擠出一個笑容,可配上她滿臉的悲傷,這笑容怎麼看都帶著苦。
那盆花在蟬離開後,蔣升的爸媽就將那盆花還給了鄧茗,現在被鄧茗擺放在茶舍裡。
鄧茗一直以為,那就是一盆普通的花。
從沒想過花盆裡土壤底下,藏著一隻蟬的幼蟲,因為她媽媽的一句話,用自己的一生來陪她長大。
“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是妖,又怎麼樣。”
“到最後,他都是以蔣升的身份死去,他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
鄧茗隻知道,他是一隻蟬。
他沒有自己的名字,他隻是一隻蟬。
“沒想到這背後藏著的,竟然是這樣的隱情。”白戈將蟬的事情默默記在心裡。
鄧茗的媽媽其實也沒有給蟬什麼好處,她隻是因為臨走前不放心自己的女兒,懷揣著最後的希望,說下希望有人能陪著鄧茗長大,替她看看鄧茗長大的模樣。
偏偏這句話,被土裡蟄伏的蟬聽見了。
傻傻的妖,就這樣將這句話當做承諾,牢牢記在心裡,用自己的一生去完成一個承諾。
“這世上的妖,還真是每個都不同。”
白戈在想,等她以後回到白家,定要把這段時間的見聞告訴白家的諸位長輩,告訴他們,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妖都是惡妖,也有善良守信的妖,是能與人和平共處的。
“鄧茗,你還好嗎?”祝餘關切的目光,鎖定在鄧茗身上,真相往往會令人悲傷,可有時候不知道真相更令人悲傷。
“我沒事。”鄧茗沒有哭,她朝祝餘笑著:“蟬想要我笑著麵對生活,我能做到。”
她擁有她奶奶的愛媽媽的愛,蟬的陪伴,還有蔣升這樣的朋友,和蔣升爸媽好心的幫助。
她是幸運的。
“我會帶著他們對我的愛,笑著麵對以後的生活。”鄧茗朝幾人微微頷首,表達著自己的謝意,她以後不會做噩夢了,因為她有很多很多的愛。
就在鄧茗準備離開魚謠齋時,迎麵卻撞上了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人,對方急切朝魚謠齋跑來,在見到鄧茗以後,竟和鄧茗同樣麵露詫異。
對方頂著蔣升的臉,卻不是蔣升,也不是蟬,鄧茗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眼前的人是那個本應該和魘妖一起消失的魘鬼。
“祝老闆!”
鄧茗連連退步,躲進魚謠齋內。
驚呼聲吸引將幾人吸引來,祝餘看見門口假的蔣升,感到震驚之餘不忘將鄧茗護在身後。
假的蔣升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虛假身份裡,他不明白,為什麼在他記憶裡已經死去的鄧茗,會出現在他麵前,為什麼祝餘幾人要防備著他,護著鄧茗。
“祝老闆,你們是在哪裡找到鄧茗的?”
假的蔣升臉上的欣喜大過震驚,他試探著朝鄧茗伸出手,想要鄧茗多看他幾眼。
“鄧茗,我是蔣升啊。”
“你消失這幾天,我到處找你,你都去哪兒了,你為什麼不願意見我?”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帶你去畢業旅行害你失蹤,在山裡待了這麼多年?”
“你怪我恨我都可以,你想要什麼補償,我都可以做到,隻要你回來彆再離開我就好。”
鄧茗能感受到眼前的魘鬼,對她沒有惡意,魘鬼是通過她的記憶偽裝成蔣升,隻是現在魘妖似乎入戲太深,真將自己當成了蔣升,還替自己編造了一段記憶。
“根本沒有什麼畢業旅行。”鄧茗直言戳穿著魘鬼記憶裡的漏洞:“自從我和我爸斷絕關係以後,我爸就出了意外傻了,沒人管我,我隻能靠自己打工賺錢供我自己。”
“我期盼著,每天留給我的時間能再多一點,我能再多攢點錢。”在這樣的前提下,鄧茗手裡的錢都得緊著用:“我哪裡有閒錢,和你去參加什麼畢業旅行。”
“而且,蟬他從來不會逼迫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你編造的這段記憶裡,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像他會做的事情。”
鄧茗從來沒有參加過什麼畢業旅行,所以她也不可能在山裡失蹤。
“沒有畢業旅行,你也沒出事。”魘鬼的編造的記憶被拆穿,它的偽裝也難以進行下去,它茫然無措看向鄧茗:“那死去的人是誰,是我嗎?”
“也不是你。”鄧茗將手機裡儲存的合照,遞到魘鬼麵前:“是他,他不是蔣升是一隻蟬,而你既不是蔣升也不是蟬,你是魘妖根據我的記憶,造出來假扮蔣升的魘鬼。”
但由於鄧茗記憶裡的蔣升,原本就是兩個人,導致魘鬼在假扮蔣升的時候,前後出現了極大的偏差。
“是我,因為太過思念他,才將你從夢裡帶到了現實。”鄧茗對此很是愧疚:“現在,魘妖已經死了,你也該回到你應該在的地方去。”
“我應該在的地方?”
魘鬼歪著頭,仔細觀察著那張合照裡的人,再對比著自己,仔細看他們的確有些不一樣,哪怕外表偽裝得完全相像,眼睛裡的東西也還是沒辦法做到完全相同。
“我不是蔣升,也不是照片裡的人。”魘鬼落寞收回手,垂下頭:“我想起來了。”
它是魘妖造出來的傀儡。
它沒有自己的身體,沒有自己的臉。
千年來,魘妖造了無數個魘鬼出來,它是其中一個,它身上沒有任何特點,甚至連魘妖都無法分辨它和其他的魘鬼。
千年來,它被魘妖推出來扮演過無數的人,翩翩公子富家千金,新生幼兒垂暮老人,它總是在被迫扮演彆人。
魘妖拿這些人的痛苦記憶,當樂子看。
可它卻是真實體驗過,他們的人生,擁有過他們的記憶。
每當魘妖取走這些人的意識時,魘鬼都會心疼,可它不是人,它是傀儡,傀儡是沒有辦法反抗主人的。
而且,在那些人眼裡。
它也不是它自己,而是它扮演的人。
直到它被迫灌輸進蔣升的記憶,被送到鄧茗身邊,事情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鄧茗最開始,也和其他人一樣,喜歡並沉浸在這場變成現實的美夢裡。
可後來,鄧茗就清醒過來了。
那天,他拒絕和鄧茗去看蔣升的爸媽後,鄧茗徹底從這場夢裡醒了過來。
“是我錯了。”鄧茗說著再次看向他的眼神,已經變得陌生:“你不是他,我不應該把你當成他。”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
“但我想你應該是你自己,不應該被彆人當做替身,對不起。”
“我不會繼續這場交易的,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