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員狀元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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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寫著的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科的答案。
我腦中轟的一聲。
那確實是我的字跡！
可是自重生以來，關於高考所有的記憶都隻存在於我的腦海，我從來沒有寫下來過，郝婷婷怎麼會有這個！
還沒等我想到怎麼應對，班裡的同學接到郝婷婷訊息全都趕來了學校。
陸碩上前一步，率先站在了鏡頭前。
“我是薑安冉的同桌，高三這一年她上課總是睡覺，根本就沒有好好學習，她能上清北我是絕對不相信的！”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他拿出手機翻出一張很久之前的照片。
照片裡全班都在認真聽課，隻有我一個趴在桌子上睡覺。
“我也能做證！我是數學課代表，薑安冉高三開始就不交作業了。我每天都催她，可她好像滿不在乎，還說自己高考穩了，根本不用寫什麼勞什子的作業。應該從那時候起，她媽媽就準備給她搞答案了！”
“叔叔阿姨們，這是我們一模的成績，薑安冉隻考了三百多分，你們說他這樣的成績怎麼可能被清北錄取！”
同學們的控訴通過攝像機實時轉播出去，網友們氣得不斷發著彈幕。
“這樣的人能被清北錄取，我不信沒有貓膩！”
“嚴查，必須嚴查！一個出題教師就能泄露考題，她們家上麵指不定有多大的保護傘！”
“彆人十幾年的努力全都被她毀了，我們這些小鎮做題家徹底沒出路了！”
“證據都擺在眼前了，我看她還怎麼洗，不如直接死吧！”
我咬著牙，倔強地瞪著郝婷婷。
“這張紙是假的，你們全都在說謊！”
我上睡覺是因為那天發了高燒，不交作業是因為數學老師準許了。
一模考試那天，我忙著去加隔壁省的數學競賽，隻能缺考了！
“這上麵明明就是你的字跡，你怎麼證明這是假的！”
郝婷婷嘴角噙著一抹笑，他們仗著人多勢眾，似乎料定了我已經無話可說。
我攥緊了拳頭，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
我一定不能自亂陣腳，不然我就真的掉進了她的圈套。
“我媽確實是高考出題教師。可她三月初就已經進入考試院進行封閉管理了，你說我媽給我透題，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是怎麼聯係的！”
麵前的記者們終於回過神。
“對啊，考試院的出題老師不能攜帶電子物品，他們那裡連網路都沒有，答案是怎麼傳出來的？”
郝婷婷一時被問住，但她很快反應過來。
“誰知道你們怎麼聯係的！”
“反正我手裡有證據，我舉報你隻是做了一名高考學子應該做的事，後麵的調查應該交給相關人員！”
我看她，揚起一抹冷笑。
“可是，我根本沒有參加高考啊！”
“你說什麼？”
郝婷婷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已經被保送了清北，所以高考我根本沒有參加，根本不存在高考作弊提前泄題的可能。”
“郝婷婷，你沒有證據就隨便汙衊我和我媽媽，我可以告你誣陷，誹謗！”
郝婷婷被我的話刺激到，她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想到我連高考都沒參加。
上輩子我被保送清北的訊息傳出來時，她在班會上當眾說我不夠義氣，還聯合同學們道德σσψ綁架我，逼我放棄保送，和他們一起高考。
重生後，我第一時間聯係了清北的招生辦。
好在他們還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同意退回放棄保送名額的申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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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婷婷身形控製不住地晃了幾下，陸碩趕快上前扶著她。
“這張紙是我們一起從你課桌裡找到的！你還沒完解釋清怎麼拿到的高考答案，少轉移話題！”
“對，誰知道你乾了什麼，反正你就是不安好心！”
郝婷婷終於反應過來：“你雖然是保送了清北，但你們泄露考題的事是怎麼回事！”
“你媽把題泄露給你，你再販賣出去，借著高考大賺一筆，對！一定是這樣！”
她假意地擦了擦淚：“安冉，你就不要再爭辯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如果主動認罪，沒準明年還可以參加高考！”
“郝婷婷，少把你做的事安在我的頭上！”
“我要是沒猜錯，你現在還沒有查到成績吧！”
“沒查到怎麼了，那是因為考得好，我也沒查到！”
在場的同學嘰嘰喳喳吵成一片，他們一核對，竟發現全都被鎖了成績。
一兩個人的成績被隱藏很正常，整個班的人高考成績都被隱藏了，那正常嗎？
當考試院的人是傻子嗎？
直到現在他們還沒發現不對勁。
我看著他們眉飛色舞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高興吧，再過一會兒有你們哭的時候！
“薑安冉，你笑什麼笑！你看我們考得好，又嫉妒上了？”
郝婷婷雙手一插，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們和你這種走捷徑的人不一樣！我們都是吃過高考的苦，通過了高考的磨煉。倒是你，借著高考斂財，依我看，你保送的資格也有問題！”
“對，我們一起向清北施壓，清北要收了她這種人，我們都不去！看看清北是要我們這樣的人才，還是要她這個敗類！”
陸碩話音剛落，校長和班主任就走了過來。
郝婷婷立馬迎了上去，臉上堆滿了笑。
“校長，是不是我的錄取通知書到了？我考了多少分？能不能上清北？”
校長環視了一圈：“分數出來了，大家考得都很好。”
郝婷婷沉浸在喜悅中，根本沒注意到校長的不對勁。
明明是個好訊息，可他卻麵色陰沉，一點都不高興。
“郝婷婷同學，你考了滿分！”
話音剛落，周圍一片驚呼。
“滿分750？婷婷你太棒了！”
“今年的高考狀元非你莫屬了！”
“這麼多年了，高考終於出了一個滿分狀元！婷婷你改寫了曆史！我以後會不會在課本上看到你的名字啊！”
郝婷婷被捧得嘴角壓都壓不下來，校長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了。
國家這麼多年隻出過一個滿分的高考狀元，沒想到今年竟然一下出了五個。
還是同一個省，同一學校，同一個班！
全班三十八人參加了高考，滿分750的有五個。
720分以上的有八個，700分以上的有十二個。
全班的平均分竟然高達711分！
陽市最好的重點高中也隻有670分左右！
校長宣讀完成績後，同學們一片歡呼。
“我們做到了！我們是狀元班！”
“這是真的嗎？我們真的能全班上清北？我不是在做夢吧？”
“婷婷，謝謝你為我們做的一切，到了大學我們還要做同學！你永遠是我們最信任的班長！”
同學們沉浸在喜悅裡，他們好像已經看到了清北的校門在歡迎著新一屆學子，卻沒注意到旁邊的班主任都快要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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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記者和網友們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也不是尖子班啊，他們真考了這麼高的分？我昨天查過資料，平水高中去年的平均分才680分，這是一個班的學霸啊！”
“這怎麼可能，五個高考滿分，說出誰信！”
“怕不是......真的透題了？”
此刻郝婷婷的心中也是無比震驚。
她為了當高考狀元隻給出了一部分答案，怎麼會突然多出了四個滿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郝婷婷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她猛然間回過頭，死死地盯著我。
我看著她，綻放出重生後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在我知道郝婷婷在買賣高考答案後，我影印了她抄錄答案的紙，分彆放到了四個人的書桌裡。
當然，這四個人也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
他們學習中等偏下，家境優渥，是給郝婷婷送禮最多的。
對於高考來說，失之毫厘差之千裡。
他們拿到全部答案後根本不敢聲張，隻覺得是自己花的錢多，理應得到的。
“叔叔阿姨們，郝婷婷之前說我高考作弊，我可太冤枉了！”
“她有答案，還考了滿分，不是更值得懷疑嗎？”
記者的話筒瞬間掉轉了方向，簡直要懟到了郝婷婷的臉上。
她孔猛的收縮，茫然無措地看著麵前的攝像頭，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話。
“郝同學，你的高考成績是不是作弊得來的？”
“你同學也考了滿分，是不是你給他們的答案？”
“郝同學，你這樣做得到了什麼好處？你對於其他的考生有沒有愧疚？”
“郝同學，請你接受大眾的質疑，解釋一下為什麼能考滿分！”
麵對一聲聲的質問，郝婷婷抱著頭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
“我......我沒有作弊！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去問薑安冉！”
她踉蹌著後退，原本說著要感謝她的同學們此刻卻像是見到了瘟神一樣，接連散開。
就在這時，一群穿著製服的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女人一頭利落的短發，等我看清來人，臉上早已淚流滿麵。
“媽媽！”
我撲進媽媽的懷裡，上輩子的所有委屈頃刻爆發。
“小冉，媽媽來晚了！媽媽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我們是教育部考試安全專項調查組，有人舉報高三二班有人高考作弊，並且泄露高考試卷，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製服男子亮出自己的證件，同學們全都噤了聲。
我看向媽媽，她微微點頭，眸中閃爍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為了一己私慾，肆意踐踏高考公平的底線。這樣做有什麼後果，你們想過沒有！”
“被抓到高考作弊，輕則取消成績，重則受到法律的嚴懲。現在機會就擺在你們麵前，你們到底是如何考了高分，怎麼得到的答案，最好一五一十說出來。”
校長也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們到底是受了誰的蠱惑！我不信你們全班的人都不分輕重！”
同學們徹底慌了。
“和我沒關係，我才考了680分，算是正常發揮，不能取消我的成績啊！”
“為了高考我家家底都被掏空了，我媽就想讓我上個一本，校長求求你，幫幫我！”
“我爸說我要考不上大學就讓我去工地搬磚，我不要去打工，我還想讀書！”
班主任氣得臉色通紅：“還不說！再不說你們就要去坐牢了！”
“我說！我說！”
陸碩咬了咬牙，一把推開前麵的同學：“我們能考高分都是因為郝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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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婷婷說她拿到了高考答案，暗示我們給錢就可以上一本。我本來不信，可考完語文後我發現她竟然全都壓對了！”
陸碩眼珠轉得賊快，臉上堆滿討好的笑。
“老師，我隻買了英語一科的答案，能不能看在我揭發有功的份上，幫我保留其他科的成績？”
郝婷婷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陸碩，你這個混蛋！”
“當初是誰說要和我上一個學校的！是誰求我把答案給他！是誰要做我的狗！”
她發了瘋般要撲向陸碩，被旁邊的調查組的人一把攔腰抱住。
連我都沒想到，作為郝婷婷最忠實的舔狗竟然第一個叛變。
不過有他開了頭，同學們都張開了嘴。
“我媽花了二十萬，買了三科答案。”
“我家送了郝婷婷一輛車......”
“我......我爸爸同意給她媽媽安排工作。”
聽著同學們的話，郝婷婷卻瘋狂大笑起來。
“你們這群廢物，我就不應該可憐你們！沒有我，你們下輩子也考不到這麼高的分！不讓我好過，大不了同歸於儘，你們一個個都彆想跑！”
她脖頸青筋暴起，瞪著猩紅的眼睛惡狠狠地說道：“許世芬，你不知道吧，你爸私下和班主任約會，被我撞見了好幾次！”
“還有你，高楊傑！你裝什麼富二代，你家的彆墅是租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趙小慧，徐皓沒和我告白，是我騙你的！”
“閉嘴，敢編排我爸，看我不打死你！”
“打死她！都是她害了我們！”
同學們的情緒在此刻徹底爆發，衝上去對著郝婷婷一陣拳打腳踢。
直到她的衣服被撕壞，臉上都掛了彩，學校的保安才跑過來將他們分開。
郝婷婷被戴上了手銬，就在她要被帶走時，有個記者問了一句：“你的高考答案到底從哪裡得來的？”
郝婷婷先是一愣，隨後猛地看向我。
“薑安冉！是薑安冉給我的！”
“她重生了！她故意告訴我答案，就是為了向我複仇，是她陷害我，我是冤枉的！”
我知道郝婷婷平時最喜歡看小說，沒想到她一下就發現了我的秘密。
麵對眾人誨暗不明的目光，我心臟劇烈地跳動，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我媽一把將我護在懷裡。
“你這孩子，犯了錯還不知悔改，說什麼重生複仇，你是不是看網路小說入了迷！”
“不，她一定是重生者，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一定是這樣！”
郝婷婷扯著嗓子不斷嘶吼著，然而在場的人並沒有人相信她的話，我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
我媽卻依舊緊緊地抱著我。
“真好，真好，媽媽還能見到你！”
我心中不由一動，我媽竟然也重生了。
我問出心中的疑問，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後我依舊久久緩不過神。
原來我媽重生後第一時間讓同事聯係了清北的招生辦。
“知道你沒有放棄保送我就猜到了！”
“成績出來後，我發現你們班裡分數過高，第一時間彙報了相關領導，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引起上層的注意。”
高考泄題的事登上了新聞。
不出意外，班裡同學的高考成績全部被取消，買答案最多的幾個人三年內禁止高考。
他們作弊行為將被記入檔案，這將是他們一輩子的汙點，未來的前途是徹底毀了。
經過這件事，家境好一點的選擇出國留學，混個文憑。
但大多數都是想等風聲過了再出來試試彆的門路。
不久之後相關部門發出了調查結果。
經過調查，郝婷婷借著高考一共收了一百多萬。
因為她交代不清高考答案的來源，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
而那張帶著我字跡的答案紙，經過筆跡鑒定後被證實根本不是出自我的手。
我洗清了冤屈，這就足夠了。
我沒有在他們身上再浪費時間。
我媽回來後我們全家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八月底，我終於站在了清北的校門前。
四季腳步匆匆而過，轉眼間四年過去了。
我從本科畢業，順利保研。
暑假我提前回了老家，路過高中的母校時我竟意外碰到了陸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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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染了一頭黃毛，身上穿著緊身衣和小腳褲。
“我在咱們學校旁邊的理發店當學徒工，安冉你有時間過來體驗一下，我現在洗頭的手藝可好了。”
他遞過來一張名片，我順手接過。
“咱們班現在就你混得好......以後需要你多多關照了。”
陸碩訕訕地笑了一下，注意到我的眼神，他不好意思搓了搓手。
他說自從那件事後班裡的男同學不是進廠打螺絲，就是在工地搬磚。
女同學稍微好點，有人去了餐館做服務員，有人在美甲店當學徒。
他算是混得比較好一點的，趕上了一個好老闆。
寒暄了一陣，他接到了店裡的電話，匆忙要走。
臨走前，他問我：“過幾天班裡組織開同學會，薑安冉，你有時間參加嗎？”
“郝婷婷出來了，大家簡單吃個飯，就當替她接風洗塵了。”
“你們不恨她了？”
他移開了視線，猛地踢了下地上的碎石子。
“那麼久的事了，過去了就過去了，大家還是同學。”
“大學霸，你不會上了清北就瞧不起我們了吧？”
不等我回答，他緊著說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那種人，當初你雖然話不多，但人確是很好的。”
我看著他的眼睛，終於問出了一直縈繞在我心頭的問題。
“你們為什麼霸淩我？”
從前我腦袋裡隻有學習，對彆的事反應總是慢半拍。
我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郝婷婷，讓她處處針對我。
我又做錯了什麼，在我陷入絕境時讓同學們紛紛站出來指認我。
“薑安冉，你太不合群了。”
看到我疑問的表情，他煩躁的揉了揉頭發。
“你身上少了人情味。郝婷婷就不一樣，她活潑開朗，像個小太陽一樣，她和每個人都聊得來。”
得到這個回答我瞬間妥協了。
我的不合群並不是我遭受霸淩的理由。
有問題的不是我，而是他們。
一陣沉默之後，陸碩再次開口邀請我。
“薑安冉，我們說定了，到時候我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你可一定要來！”
回家後，我告訴了爸媽。
“去什麼去，郝婷婷當初那麼對你，他們一句話都不說，還一起汙衊你，現在叫你去肯定沒好事！”
我爸點點頭：“吃一塹長一智，他們這種人，咱能還是能躲就躲。”
“過不了幾天你又要跟著導師進實驗室了，趁著這幾天有時間好好陪陪爸媽。你媽今年帶高三班，白頭發都要出來了。”
我和爸媽一起去了國外度假。
等我們回到國內，剛一落地就收到一條手機推送。
“滿分高考狀元”四年後被害身亡，嫌疑人鎖定七名老同學。
陸碩他們借著接風洗塵的名號把郝婷婷騙了出來，對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把郝婷婷的屍體藏在了鐵桶裡，還澆灌了水泥。
幸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陸碩在內的七人全部被抓獲。
我不由得一陣心驚，幸好我聽了爸媽的話沒有參加什麼同學會，不然鐵桶裡的屍體就不是一具了！
“發什麼呆，你媽還要趕回學校呢！”
我爸拍拍我的肩，我猛然間回神。
媽媽今年帶出了省狀元，臉上的笑就沒停下來過。
我攔過媽媽的肩，用力親了一口。
“我的媽媽，最棒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