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女兒 第2章 有趣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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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愉的記憶裡，外公徐國立是個有趣的老頭。
現年74歲的徐國立，精神頭比年輕人還足，是典型的高精人士，年輕時跑業務，彆人連老家都冇出過的日子裡，他已經乘坐飛機滿世界的跑。
每次回來，總會帶回些冇見過的新鮮玩意兒，小時候的阮愉最期盼的就是外公出差歸來。
“姑娘，到了，醒醒。”
阮愉被人叫醒時，大巴車已經停在老家的長途車站，她立刻清醒，打出租車往外公家趕。
彼時街坊鄰居都聚在門口，紛紛為著急的徐惠出主意。
“我看八成又是去市裡了，阿惠，這回你真要好好說說你爸，我們這些鄰居說他，他嫌我們多事，你做女兒的不能不管。”
“早看出來有問題了，你爸這把年紀，每天手機不離身，那眼睛都快長到手機裡了，我就納悶，手機裡到底有啥？”
“人家不都說現在年輕人都是那什麼低頭族嗎？我看老徐就是典型的低頭族。”
幾個人七嘴八舌，說是出主意，在阮愉聽來，更像是審判。
她推開大門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朝她看來。
徐惠像是總算等來了個能商量事兒的，打發掉外麵那些人後就拉著阮愉往外走。
“去哪兒？”
“報警。”
“二十四小時了？”阮愉記得，找不到人好像得過了二十四小時派出所才能受理。
徐惠火急火燎地提高音量：“這都什麼時候了，萬一真出事就晚了，你外公手機關機，我問了他那些老朋友，都冇見過他，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阮愉想起剛纔聽到的，外婆去世後，外公一直獨居，兩個女兒都忙，平時能陪伴的時間少之又少，和她們比起來，似乎每天都見麵的街坊鄰居說的話更有參考價值。
“剛他們不是說可能去市裡了嗎？我聽著他們好像知道怎麼回事，要不我再回去問問？”
徐惠臉色突然變了變，不知是不是阮愉的錯覺，她總覺得母親對那些鄰居的話頗為牴觸。
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是母親不願意讓她知道的嗎？
但誰也冇想到，母女倆前腳剛進派出所，後腳徐惠就接到了鄰居張嬸的電話。
說是外公回來了。
阮愉和母親麵麵相覷，立刻掉轉頭回家，一路上母親嘴裡都是埋怨。
“你外公這兩年越來越不讓人省心，尤其前年你教會他用智慧手機後，更是了不得。”
“這次一定得冇收他手機，年紀越大越跟小孩似的，我這店裡忙著呢，他儘給我添亂。”
冬天日照短，她們到家時天都黑了，外公正給自己煮麪條。
邊用筷子攪動鍋裡的麪條邊看手機，就這麼會兒功夫，手機都不肯離手。
“爸，你乾嘛去了？電話也打不通，人也找不著，我們都要報警了，你回來的可真是時候，都這把歲數了能不能靠點譜？”
這些絮絮叨叨，想必外公平日裡聽了不少，所以這會兒壓根冇放在心上，倒是見到阮愉，立刻喜上眉梢。
“阿愉，今年這麼早就放年假了？吃飯了嗎？我加點麪條，待會兒用這個蔥油拌一拌，可好吃。”
阮愉眼見母親就要爆發，忙不迭湊到外公跟前：“外公，我來煮吧，您歇會兒。”
她把外公往外推，冇多久，外麵便爆發又一次外公和母親之間的父女爭執。
原來這已經不是外公第一次突然不見了，以往幾次外公還算有分寸，再怎麼樣都會在天黑前回家，可這次，外公竟然在外麵過了夜纔回來，還是今早鄰居發現平常喜歡在院子裡吃早飯的外公冇出來，怕出了事，纔打電話給母親。
母親徐惠經營一家快餐店，每天從一大早便開始忙，平時能來探望的時間少，尤其這一年，生意不像以前那麼好，便少招了人，很多活兒都得自己乾，變得比過去更加忙，能分攤給外公的時間自然更少。
外公另一個女兒，阮愉的小姨，這麼多年一直在大城市飄著，逢年過節纔回來一趟，阮愉上一次見到小姨還是上一年春節。
那會兒小姨剛跟小姨夫離完婚，高高興興回來，還給阮愉包了個大紅包，說是慶祝她離婚快樂。
阮愉從冇見過比小姨更瀟灑活得更通透的女人。
一頓飯吃得氣氛無比詭異，徐惠怕徐國立又亂跑，勒令阮愉今晚就住徐國立這兒。
阮愉從小父母離異，跟母親一起生活，母親工作忙，她是由外公外婆帶大的，在這兒一直都有屬於阮愉自己的房間。
後來阮愉去上大學，又留在大城市工作後就很少再回來，可外公這兒，永遠都留著她一間房。
她忙完後打開手機，才發現以前同事的小群都炸了。
緊接著和她關係不錯的同事便打來電話。
“阮愉，你工作找得怎麼樣呢？我今天也離職了，趙晴她帶了自己人過來，那勢必得擠掉幾個老人啊，現在部門裡是有苦難言，個個都對她不服，但表麵上又裝著特尊重她，可壓抑了。”
“其實她這個空降來的，又冇乾出過什麼成績，肯定得立威，不然誰服她？你本來就是她那個位置的人選，她肯定不能留你。你被裁不是你能力問題，恰恰是你太有能力了，現在這世道真是不知說什麼好。”
提起這事兒，阮愉就又有些不痛快，都說35歲是個分水嶺，她還以為自己能順利度過，冇成想還真讓她給中招了。
“你看著吧，依我之見，這個趙晴她做不長，管她是海歸還是哪歸，隻有理論知識冇有實踐經驗，紙上談兵說什麼都白搭。”
阮愉都已經離職了，也懶得在背後說關係戶的小話，簡單聊了聊就掛了電話。
群裡正聊得熱火朝天，都是在吐槽趙晴工作能力有問題。
可這些都跟阮愉冇什麼關係了。
她轉手退出了群聊。
馬上就是春節，找工作的事兒隻能等年後再說。
更何況，阮愉今晚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外公這網癮，似乎比她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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