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扶我青雲誌,我贈族人朱紫袍 第241章 卡脖子
旁邊一鄉紳見馮勇沒了聲,就看向胡德運:“府台大人,那陳硯乃是你的副手,你就不能想想法子?”
胡德運為難道:“本官是能管他這個同知,卻管不了團練大使,想要管他,怕是要找都指揮使大人。”
“都指揮使大人隻管衛所軍隊,並不管民兵。”
馮勇出聲提醒。
眾人激憤:“一個小小的團練大使,竟還成了三不管了?”
馮勇瞥了眾人一眼,心中冷哼。
其他地方的民兵都是歸知府和鄉紳出錢出力籌建,便由當地知府與鄉紳組織管理。
可陳硯這位團練大使是由天子特封,胡德運等人又沒出錢出力,民兵隻認陳硯不認彆人,誰能管。
眾人又氣憤地議論開。
“他們不過一百人,竟還分成五隊,日夜輪流守在海灘。”
“當初那陳硯帶領災民們乞討時就是如此行徑折磨我等!”
“他這是故技重施,此次我等必不能妥協!”
想到陳硯從他們身上搶走的銀糧,他們就怒不可遏。
每每想到自己吃瞭如此大虧,他們便夜不能寐,如何還能再吃這等大虧?
“各位莫不是忘了十五快來了?那些船可沒得到信。”
一道略帶古板的聲音打破了眾人憤慨的議論,眾人紛紛看向端坐在主座左側的一身青色布衣的男子。
此人正是寧王最看重的幕僚謝先生。
自那次獻計按察使司捉拿陳硯失敗,導致僉事劉柄中風致仕後,以往意氣風發的謝先生便沉默了。
眾人數次商議,他都靜默不語,若不是他今日突然出聲,眾人險些要忘了他的存在。
謝先生這一提醒是極為重要的。
去年臘月最後一次生意過後,他們便與島上約定暫停生意,先弄死或弄臭陳硯。
因錦衣衛的突然露麵以及聖旨,他們就知短期不能再對陳硯如何,於是在靜候了兩個月,便決定三月十五繼續他們的生意。
人已經派出去了,三月十五晚上船就會來岸邊。
那些民兵一直在海邊訓練,船一靠岸他們必定知曉。
民兵知道不要緊,陳硯身邊的錦衣衛纔是要緊的。
“派人去告知那些船這個月莫要來了。”
一名鄉紳剛開口提議,其他人便紛紛反對。
“民兵日夜守著,若海上突然有船出現,他們必定會警戒,到時也會到哄大。”
“生意已停了近四個月,若一直不做了,我等豈不是要喝西北風了?”
“我的漁船都在外麵回不來,這也損失極大。”
民兵一直在海灘訓練,難不成他們什麼生意都不做?
又有人提議讓“倭寇”將那些人滅了,立刻又遭到大量反對。
在海灘的隻有二十民兵長期訓練,離那些訓練民兵五裡處還有民兵備著。
海寇登岸時,即便能瞬間殺死海灘上的二十民兵,也很難攔住五裡外的民兵報信。
即便他們能衝上南山殺死陳硯和山上的錦衣衛,誰又能知道這府城與寧淮究竟藏了多少錦衣衛?
一旦錦衣衛報到天子麵前,那就是送由頭給天子,讓天子派大量人過來。
當初即便是用倭寇給宰輔徐鴻漸解圍,也是在彆處,不敢暴露鬆奉。
眾人商議來商議去,終究沒商量個對策出來。
陳硯知道眾人知道他知道走私一事,眾人也知道陳硯知道眾人走私一事。
如今他們被陳硯卡住脖子了,就要想辦法突破難關。
胡德運眼珠子動了動,便對謝先生拱手:“不知謝先生有何主意?”
聞言,眾人便齊齊看向謝先生。
這位沉默許久的謝先生此刻終於再次開口:“陳硯此舉,有兩種可能:其一便是他要以自己身死來揭露我等,其二,便是他有所圖。此前他均是被動,沉寂數月後突然主動出手,怕是彆有所圖。”
謝先生目光落在神情異常的馮勇身上:“馮千戶可知其中內幕?”
無數道目光落在馮勇臉上,馮勇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見狀,眾人便知陳硯此等行徑必與馮勇脫不了乾係,紛紛詢問。
馮勇被逼急了,惱怒道:“他要火銃與火炮!”
詢問聲戛然而止。
謝先生卻露出瞭然的神情。
難怪陳硯此次行事如此異常。
若是為了火器,如此搏命倒也說得通了。
經過短暫的安靜,屋子裡爆發起激烈的爭吵。
謝先生卻退了出去,進入旁邊的屋子,將此事稟告給寧王。
就連一向笑容滿麵的寧王,此刻也冷了臉:“他沒火器時就能將此地弄得烏煙瘴氣,若有了火器還得了?”
此等大殺器是萬萬不可給陳硯的。
謝先生垂眸道:“那就隻剩一條路,海寇犯境,屠儘南山。”
寧王:“那豈不是提早舉事?”
“王爺,時機未到。”謝先生提醒道。
想到島上的情形,寧王便皺了眉頭。
前些日子炮船追擊那些海寇返航時,竟遇上前來尋仇的倭寇,雙方大戰之下,他的一艘船被擊沉,人員也是損失慘重,此時需休養生息。
那些被陳硯掛在城牆的“倭寇”分明是他的人,不知怎的竟傳到倭寇耳中,讓倭寇來尋仇,還是對他的人開炮。
如此裡外裡算下來,他可謂損失慘重。
待到時機成熟,他必要將陳硯此人千刀萬剮!
“讓馮勇宴請陳硯,先求和。不過幾個火炮火銃,給他就是。”
寧王終究保持了理智。
陳硯就算得了這些火器又如何?難不成還能靠著那一百民兵擋住他的大炮?
馮勇要宴請陳硯的訊息是換班的民兵帶回來的。
“陳大人,此次怕是鴻門宴。”跟在陳硯身邊的錦衣衛提醒道。
陳硯笑道:“依我看,火器要到手了。”
以馮勇上次的態度,是絕不願意借火器給他。
今日突然要宴請他,想來是馮勇受了諸多壓力。
馮勇在乎火器,那些鄉紳商賈們更在乎他們的走私勾當。
陳硯拍了拍手裡的土,問眼前名叫陸中的錦衣衛:“你們北鎮撫司在鬆奉還有多少人?”
“我能找來的不到二十之數。”
“你們這些人在鬆奉這麼久,實在辛苦了,明日隨本官一同去吃大戶吧,馮千戶在此地賺了不少錢,想來此次宴席不會吝嗇。”
陸中猶豫著道:“陳大人,在下奉命護你周全,便是來了二十人也無法保你無憂。”
為了保命,最好是不去。
陳硯看著山上奔騰而下的泉水,深沉道:“富貴險中求,若他是要借火器給我等,若不去豈不是吃虧?”
火器要拿,命也要保。
他就不信馮勇敢當著十幾名錦衣衛的麵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