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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族扶我青雲誌,我贈族人朱紫袍 第323章 借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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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筠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寧王動的手。

正焦躁之時,鬆奉知府胡德運以自己燒毀寧王糧草輜重與破城之功,要求見自己妻兒老小。

裴筠神情在一瞬恍惚起來,旋即氣笑了,當即讓人將胡德運關起來。

燒了糧草,竟還敢邀功?!

原本美滋滋的胡德運在八月二十這一日被關了起來。

陳硯是在八月二十三這日得到的訊息。

這幾日,陳硯在海寇島上忙著安頓降兵,既要安排這些人的衣食住行,又要將這些人一一登記,並重新分班,實在不是簡單的事。

加之他的得力助手如陳老虎、薛正、陸中等都在養傷,陳知行更是忙得像個陀螺,根本無力幫他,於是這些事全部要陳硯親力親為。

到了此時,陳硯才發覺自己身邊的人還是太少了。

紅夫人識文斷字,倒是能幫他處理這些事,不過趙驅也受了重傷,紅夫人正貼身照料。

換了彆的人,定然是不好打攪人家夫妻。

陳硯是個例外。

他直接來了個棒打鴛鴦,臨時任命紅夫人為代理營長,給他打下手。

那對夫妻往後親熱的日子長得遠,這安頓降兵的活可不能耽擱。

就在忙得腳打後腦勺之時,裴筠派人來請他回城。

總督大人有請,陳硯自是不會推辭。

等見到裴筠時,卻發覺才幾日不見,總督大人多了不少白發。

大帳內的武將們各個焦急萬分,瞧見他來了,趕忙道:“陳大人來了!”

倒是一向狂躁的總兵蘭劍榮不在。

陳硯上前給裴筠行了禮,不由好奇問道:“城不是已經被打下來了嗎,各位大人為何如此焦急?”

聞言,那些武將便是齊齊歎氣,裴筠將糧草被胡德運燒了的事說了。

“陳大人,我軍糧草緊缺,隻能與你借些糧草了。”

裴筠說完,大帳內眾人均是期盼地盯著陳硯。

陳硯環顧四周,頓了下,方纔道:“軍中有難,下官本該竭力相幫。然我海寇島人所囤糧食已分了大半給軍中,所剩糧食也隻夠島上一萬多人所用。”

聞言,眾武將更焦急。

“陳大人都拿不出糧食,難不成要讓十萬大軍餓肚子嗎?”

“這可如何是好?”

“難得的大好局勢,不可就此斷送了呀!”

武將們的議論讓裴筠更是煩悶,乾脆將他們都打發走,隻留陳硯一人在帳中。

裴筠從太師椅上起身,走到陳硯跟前,歎息一聲:“本官知陳大人有難處,可這軍中無論如何是不能斷糧的。”

陳硯知他話還未說完,便靜靜等著。

“想來朝廷的糧草已在路上,若能再支撐數日,或許朝廷的糧草就到了。”

十萬大軍的糧食不是小數目,尋常人根本無力解決如此難題,裴筠隻得又將陳硯請過來。

裴筠等著陳硯主動開口應承此事,可他註定失望了,陳硯隻是虛心聽著,並未與他一樣露出焦急之態。

知曉今日不拿出些真東西,陳硯必定是不會鬆口,裴筠一咬牙,湊到陳硯跟前,壓低聲音道:“若陳大人能供上軍隊所缺糧食,待平叛歸京之日,本官必為你向聖上邀功。”

陳硯拱手,義正言辭道:“下官乃是鬆奉父母官,平叛本就是下官職責,何來邀功一說。”

裴筠:“……”

在天子麵前表表忠心也就罷了,何必在他麵前還如此大義凜然。

在朝堂為官者,誰不想邀功?

裴筠隻得順著他的話道:“陳大人大義,本官也頗為敬佩。”

聞言,陳硯再次彎下腰,恭敬道:“下官愧不敢受。”

裴筠眼皮直抽抽,隻得道:“待本官回朝,必狠狠參蘭劍榮一本!”

你不是與蘭劍榮不睦嗎,本官就幫你對付蘭劍榮,算是替你出頭了吧?

該借糧了吧?

誰知陳硯依舊義正言辭:“總兵蘭劍榮拔刀一事,下官自會上奏,不敢勞煩總督大人。大人此番作戰實在不易,斷不可行此落人話柄之事。”

他陳硯有手有筆,無需他人動手。

裴筠心一沉。

收拾一個總兵都不夠,陳硯此次所圖不小。

裴筠想掉頭就走,可軍中近十萬張嘴等著,他走不了,隻能硬著頭皮問:“陳大人有難處可說出來,本官與你一同琢磨琢磨。”

陳硯等的就是這一刻。

仰頭,與裴筠四目相對:“下官懇求大人上疏開海。”

裴筠耳朵“嗡嗡”響,旋即立刻轉身,擺擺手道:“年紀大了,老眼昏花,耳朵也背了,時常聽不見,看來本官該歇歇了,陳大人先退下吧。”

陳硯行了一禮,往後退了幾步,轉身離開大帳。

他已開出條件,答不答應就是總督大人該考慮的。

叛亂未平,開海一事不著急,他等得起,就看總督大人等不等得起了。

一出大帳,就見那些武將齊齊看向他,陳硯搖搖頭,歎息一聲,在眾人失望的目光下踱步離去。

沒走多遠,就被胡德運派來的一名士兵攔住。

既是上峰想見他,陳硯自是要走一趟。

一瞧見陳硯,縮在椅子上的胡德運悲從中來,竟嚎啕大哭。

那淒慘模樣,實在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陳大人,你說我在城內,哪裡能料到朝廷軍會缺糧草?”

胡德運是真委屈,原本是兩件大功,如今竟還成了大錯。

打仗不都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嗎。

朝廷十萬大軍浩浩蕩蕩而來,竟連糧草都沒有,打的什麼仗?

他胡德運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出這事兒啊!

“你說,我不燒糧草輜重,如何能滅了敵軍的氣焰,如何能開啟城門?”

說到此處,胡德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陳硯安慰道:“府台大人切莫心急,總督大人必會做出公正裁決。”

這話安慰不了在官場混跡多年的胡德運。

他紅著眼盯著陳硯:“陳大人,本官是信任你才冒著生命危險開啟城門,如今本官落入這等境地,您不能不管。”

反正就一句話,除了陳硯,他胡德運誰都不信。

陳硯揉揉眉心,頗為無奈道:“下官位卑言輕,怕是要叫府台大人失望了。”

頓了下,他繼續道:“府台大人的妻兒老小在島上過得極好,待叛亂平定,本官可將他們送回府台大人老家。”

原本陳硯是想弄死胡德運,後來胡德運開城門立下大功,胡德運的功過該交由朝廷裁決,陳硯不會再費心力在胡德運身上。

不過此前答應的要護其家眷的安危,陳硯還是會竭力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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