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扶我青雲誌,我贈族人朱紫袍 第325章 潛龍島
不待陳硯開口,裴筠便臉色一沉,冷聲道:“蘭總兵軍務繁忙,就莫要在大帳中耽擱了。”
陳硯見狀,便眼觀鼻鼻觀心,將自己置身事外。
蘭劍榮臉色大變:“此乃商議決策之時,下官身為總兵,怎可不在?”
其他武將神情複雜。
堂堂總兵,竟要被總督大人給趕出大帳,這便是要將蘭劍榮這個總兵給架空了。
裴大人此舉,擺明瞭是要力保陳大人。
裴筠沉著臉道:“如今戰事焦灼,不知寧王何時會有大舉動,唯有蘭總兵在王府外,才能穩定軍心。”
此戰能打到如今的局勢,陳硯功不可沒。
後麵要如何破局,還需陳硯出謀劃策。
再者,朝廷的糧草還未運到,大軍還指望陳硯捐糧,全軍都需將陳硯捧著,這蘭劍榮貴為總兵,卻看不清形勢,竟跟陳硯爭功,實在愚不可及。
兩人若要保其一,裴筠定然是保陳硯。
與陳硯相比,蘭劍榮這個總兵在此戰中實在可有可無。
“總督大人……”
蘭劍榮上前一步,還要為自己辯解,裴筠卻已沒了耐心與他糾纏,直接喊了護衛,強行將蘭劍榮趕出了大帳。
站在大帳外,蘭劍榮渾身殺氣沸騰。
今日他所受奇恥大辱,他日必百倍奉還!
蘭劍榮暗暗在心裡發誓,憤恨得轉身離去。
大帳內,裴筠對陳硯道:“陳三元有話但說無妨。”
其餘將領聞言,紛紛將目光落在陳硯身上。
他們早知總督大人重視陳三元,卻從沒料到總督大人能為了陳三元做到如此地步。
蘭劍榮乃是堂堂總兵,就這般輕易被趕出大帳,這等羞辱莫說影響他在軍中的威信,更會影響他往後的仕途。
裴大人真狠!
再想到全程未置一詞的陳三元,就知陳三元的狠辣不弱於總督大人。
一時間,眾將領對陳硯的忌憚更是提高了幾個檔次。
陳硯頷首,接著剛剛的話繼續道:“寧王近來的舉動頗為反常,破城那夜,他分明可趁亂突圍,逃出鬆奉後再繞行離開便是,可他卻退守寧王府,此舉無異於將自己變成甕中之鱉。”
裴筠頗為讚同。
當晚北門被開啟,朝廷軍的主力就在北門,哪怕寧王懼於南門的朝廷水軍,也還有東西兩門可以突圍。
東西兩門雖也有朝廷軍把守,可若是手握上萬大軍,還配備火炮火銃的寧王強行突圍,也未嘗不可逃出去。
若寧王真逃出鬆奉城,到時借著地利逃往海上,或龜縮於潛龍島,或直接逃往東南小國,都比如今被圍困更好。
“陳三元所想與本官不謀而合。”
裴筠神情緩和下來。
這等大戰極耗精力,若判斷失誤,就有可能造成無可挽回的結果。
自來了此地後,裴筠便徹夜難眠,而寧王所做種種,他皆要反複琢磨,有些卻始終想不通。
陳硯也是如此想,也就佐證了自己所想。
“陳三元可想到緣由了?”
陳硯道:“下官隻能想到三種可能,其一是寧王在突圍途中遇到什麼變故,不得已退回王府;其二,是王府內藏有大量火炮彈藥,糧草輜重等,與朝廷軍耗著,等待潛龍島的叛軍反擊;其三,王府內或有通道等,能與潛龍島取得聯係。”
陳硯頓了下,繼續道:“無論是哪種緣由,最終都需寧王逃往潛龍島老巢,才能擺脫困境。”
“潛龍島上也不過兩萬人,如何能打得過我朝廷近十萬大軍?”
“咱們還有水軍守在城外,潛龍島還能掀起什麼浪!”
眾將領均是不屑。
裴筠卻沒他們想得那般容易。
水軍在切斷潛龍島和鬆奉城後,曾多次想要攻島,均以失敗告終。
無奈之下,水軍就想圍島,險些被那兩萬人打散。
“潛龍島就是寧王的底氣。”
裴筠沉吟著道。
寧王雖為叛賊,禍害一方,可他訓練出來的水軍實在厲害,朝廷的水軍與之相差甚遠。
“想要磨滅寧王的意誌,就要先將潛龍島拿下。”
陳硯此話一出,原本議論紛紛的大帳瞬間安靜下來。
大帳內眾人在陸地打仗還行,一旦到了水戰,那就是兩眼一抹黑。
光憑朝廷的水軍,怕還沒拿下潛龍島,自己先被打光了。
一方打不下,一方又不能玩命打,雙方就陷在這兒,無儘地消耗。
裴筠比一眾將領厚臉皮多了,直接就對陳硯道:“陳三元既提出潛龍島,怕是已有了計策,直接說來就是。”
陳硯笑道:“潛龍島既然不好打,何不招安?”
一將領當即雙眼一亮:“跟破城之日那般,給他們送飯?”
陳硯搖搖頭,笑道:“此計行不通。”
那將領追問:“陳大人不是以此法招安了近萬人,怎麼輪到潛龍島就行不通了?”
他當晚也覺得想要招安城內的叛軍是行不通的,可陳三元用此計策,一晚上就將城內的叛軍全招安了,如今陳三元竟自己否認那計策?
“當晚能成功,是因城內叛軍除了降隻有死路一條,加之人餓了一天一夜,飯菜對他們是極大的誘惑,多重因素影響才成。潛龍島是寧王的老巢,能留在島上的必是心腹與精銳。”
陳硯笑得何和煦:“他們吃喝穿用必定極好,看不上我軍這些飯菜。”
那將領瞬間蔫了,隻小聲嘀咕:“豈不是無法招降了?”
其他將領紛紛低頭,冥思苦想。
“不若派人上島勸降?”
有將領嘀咕著道。
另一將領搖頭道:“真要是那麼容易就能勸降,也就沒那麼多仗打了。”
陳硯卻道:“本官所想計策,正是派人上島勸降。”
眾將領齊齊抬頭看向陳硯,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也行?”
“怎麼勸?”
“陳大人此言當真?”
陳硯朝著眾將領道:“當真。”
大帳內一片嘩然。
陳三元所想的計策,竟隻是派人上島勸降?
裴筠初聞也頗失望。
看來他還是過於高看陳三元了。
這陳三元雖機智過人,又頗有謀略,然終究年幼,為人過於天真淳樸,不知人心複雜難測啊……
正要打發眾人離去,目光一掃,卻見陳硯如青鬆般挺立於帳內,絲毫不懼眾將領的議論。
好似……胸有成竹?
裴筠心中一動:“陳三元可否仔細講講該如何勸降?”
陳硯拱手:“如何勸降不重要,重要的是勸降的人。”
待他說完,裴筠眉頭舒展,輕撫胡須,笑道:“此事便交由陳三元去辦,若成了,又是一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