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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族扶我青雲誌,我贈族人朱紫袍 第369章 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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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永安帝相比,徐鴻漸的神情就極不好看。

他一改往日的事不關己,竟扭頭對外麵跪著的董燁使眼色。

哪怕隔得極遠,董燁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首輔大人的不滿。

可董燁並無辦法,田方和張朔還躺在地上呐,無論他如何使眼色,百官都始終低著頭當看不見。

今日,他們是徹底領教了陳三元的戰鬥力。

言官如田方、鄭茂等人,都是靠嘴皮子在朝堂混的,還要將自己立為道德標杆,纔可堂而皇之的彈劾他人。

可陳硯不止在口才上徹底將他們按死,更是將他們徹底從道德高地踹了下來,往後他們又如何能理直氣壯彈劾他人?

但凡他們開口,旁人就會反擊他們的“道德”,輕易就能將他們擊垮,逼迫他們閉嘴。

言官已經無法開口,還能有什麼用?

田方與鄭茂等四人要麼乖乖辭官,要麼死皮賴臉混著,卻被天下文人唾棄。

無論哪一種,仕途都是徹底被斷送了。

與之相比,兵部尚書張朔更慘。

田方等人好歹還是言官,張朔可是握有實權的大員,費了多少心力,熬了多少年才熬到如今的位子,卻被陳硯當眾落了臉麵,終身不可再進一步。

四人與陳硯對質不足一炷香,已儘數落敗,仕途儘毀,誰還敢再出頭?

董燁一咬牙,心中發了狠。

此次哭諫乃是他一力主導,要取得大勝才能當首輔大人的接班人。

原本必勝的局,若是失敗了,他必然會被放棄。

成敗在此一舉!

董燁回過頭,對著欽天監監正吳開宸使了個眼色。

今日想要在口才上壓過陳硯是不可能了,隻能從天象入手。

欽天監監正吳開宸知道自己是唯一希望,當即站起身,對上陳硯,朗聲道:“熒惑守心天象已現,上天警示我大梁必要將亂臣賊子伏誅,陳硯此人,便是需斬殺之人!”

吳開宸一露頭,原本低著頭的百官們紛紛抬起頭,惡狠狠盯上陳硯,齊聲呼喊:“殺死亂臣賊子,殺死陳硯!”

“殺死亂臣賊子,殺死陳硯!”

“殺死亂臣賊子,殺死陳硯!”

聲如擂鼓,重重擊打在裴筠等人心頭,讓他們臉色煞白。

焦誌行更是心頭狂跳,忍不住看向陳硯。

其他罪行陳硯都可一一辯解,天象卻是無力抵擋。

這於天子不利,於江山社稷不利,一旦此事一出,誰都無力抵擋。

永安帝得意的神情儘數消失,看向徐鴻漸的目光陰沉下來。

連欽天監都受徐鴻漸指使。

他給身旁的汪如海使了個眼色,汪如海會意,暖閣內外的錦衣衛向陳硯靠攏。

反觀徐鴻漸,神態再次恢複以往的鎮定自若,淡淡瞥陳硯一眼,與看死人無異。

百官的呼喊聲,竟連張朔都“吵醒”了。

他站起身,拚儘全力呼喊,彷彿要發泄今日在陳硯麵前受得的屈辱。

震天的喊聲中,陳硯隻靜靜站在內閣內,任由京城的寒風迎麵吹來。

隻一抬眼,就能看到滿臉興奮的百名官員,因呼喊太過用力,脖頸青筋暴起。

那一張張竭力張開的嘴巴,正朝著陳硯露出尖利的獠牙,彷彿即刻就要將其撕咬吞入腹中。

陳硯深吸口氣,穩住心神,卻不再麵對他們,而是轉身走到暖閣中間,對永安帝行叩拜禮,再抬頭,便是垂眸大聲道:“陛下,臣願與欽天監監正吳開宸於暖閣內對質!”

憑他一人是不可能壓過百官的呼喊,他的所有辯解都會被那些咆哮聲吞沒,這些人既辯不過他,就要讓他發不出聲來。

他們今日就要將此天象按在他身上,他必須自救。

而能給他這個機會的,隻有永安帝一人。

隻要讓吳開宸從百官中走出來,他就能保命。

還有翻盤之機。

門外的寒風吹進暖閣,驅散了一屋子的暖意,讓得永安帝麵皮冰涼。

永安帝定定看著匍匐在地的陳硯,終點了頭:“準了。”

汪如海站定,雙手交疊置於腹部,提氣,用尖細的嗓音對外呼喊:“宣欽天監監正吳開宸!”

聲音在暖閣內飄飄蕩蕩,很快就被百官的喊聲吞沒。

內侍們已然聽到命令,出去後繞過百官就往吳開宸方向而去,卻被百官擋住。

董燁眸光閃個不停。

言官都不是陳硯的對手,欽天監的吳開宸更不是陳硯一合之敵。

萬萬不能讓吳開宸單獨麵對陳硯。

以陳硯的詭辯之能,難保他不能將此事扭轉。

董燁雖想不到如此絕境下還有什麼破局之法,可陳硯既然如此做,必有其緣由。

最穩妥做法,就是阻止陳硯再發聲。

今日就要以此徹底定罪陳硯,儘快將其殺了,如此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永安帝麵色大變,當即一拍桌子,怒道:“這些人要反了不成?”

徐鴻漸和劉守仁趕忙跪下叩首,齊聲道:“臣惶恐。”

惶恐?

絲毫未看出他們惶恐在何處。

永安帝怒指門外眾大臣,大喝道:“給朕打!”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有多硬的骨頭!

焦誌行腿一軟,當即就跪下勸阻:“萬萬不可啊陛下,一旦廷杖,陛下就要與整個朝廷官員離心離德了!聖明不過陛下,萬萬不可因此辱沒了名聲。”

永安帝怒著指向門外的百官,看向焦誌行道:“是朕要與他們離心離德,還是他們要與朕離心離德?連朕召見吳開宸,他們都敢攔,這是欺天了!”

汪如海雙腿一軟,跪在了永安帝身側,帶著哭腔懇求道:“懇請主子為自己想想,為大梁基業想想,打不得啊!”

上回已打過一次了,再來一次,永安帝的名聲就要徹底壞了。

何況上次廷杖,打的官員少,且錯不在君主。

此次乃是百官啊!

還是為“熒惑守心”的天象請命,這若打了,永安帝於史書上必要被列為昏君。

被二人一勸,永安帝冷靜下來,可瞧一眼陳硯,便又堅定起來。

若不打,今日陳硯便要身死於此。

如此能臣乾吏,如何能讓他被陷害?

失了陳硯,便再無開海可能。

失了陳硯,縱使徐鴻漸退下,徐門依舊能牢牢把控朝堂。

若今日讓陳硯死於此處,便是他這個君父對百官的全麵潰敗。

往後皇權就會被鎖進匣子裡,任由權臣把持朝政。

此次絕不可退!

永安帝下定決心,正要再次下令,就見陳硯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他:“陛下,臣有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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