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斷 第1章 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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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清晨六點四十分。

江龍一中的校園像是被精密校準過的儀器，在薄薄的曦光中準時甦醒，並開始高速運轉。

空氣裡還殘留著一絲未散儘的夜露的濕潤，與陽光初焙後暖融融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高大的香樟樹枝葉交錯，在乾淨的水泥路上投下細碎而晃動的光斑。教學樓是幾幢頗有年歲的紅磚建築，爬記了茂盛的常青藤，沉默地矗立著，見證著一代又一代的輝煌與汗水。

然而，這份看似寧靜的表象下，湧動著無聲卻激烈的暗潮。

走廊裡，腳步聲密集而匆忙。穿著藍白校服的身影們抱著厚厚的習題集或英文單詞書，步履快得幾乎要帶起風。每一個教室都早已亮起了燈，透過明淨的窗戶，能看見黑壓壓的人頭和伏案的背影。空氣裡瀰漫著一種特殊的“場”——那是紙頁摩擦的沙沙聲、筆尖劃過試卷的細微聲響、以及一種近乎凝滯的、全神貫注的呼吸共通編織成的、屬於頂尖學霸戰場的緊繃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高二年級走廊儘頭，並排而立的一塊巨大的光榮榜。

左側的榜上，“程昱”的名字高懸年級第一榜首，名字後麵的分數漂亮得近乎囂張，像一麵永不褪色的旗幟，帶著一種冷靜而絕對的權威。

右側的榜上，“沈墨川”的名字則以一種清雋又極具壓迫感的姿態盤踞年級第二，各科成績均衡得令人驚歎，宛如無懈可擊的藝術品。

一塊紅榜，兩個名字，遙遙相對，彷彿隔著一道無形的楚河漢界，分庭抗禮。

晨光恰好越過窗欞，不偏不倚地通時照亮那兩個名字，金色的光芒為它們鍍上了一層耀眼的輪廓，既像是一種加冕，也像是一場無聲戰爭裡，最先被點亮的烽火。

新的一天開始了，而屬於他們的較量，早已在鈴聲敲響前，滲透進了這座校園的每一寸空氣裡。

\"鈴鈴鈴\"突兀的下課鈴聲響起，老師說了聲下課便拿起書本朝門外走去，老師走後原本安靜的教室瞬間變得喧鬨起來，此時坐在第一位的程昱偏過頭去看向身側的沈墨川:\"小通桌，下課了彆看書了，在怎麼看也比不過我的，再看就真成書呆子了\"見沈墨川不搭理，程昱就開始碎碎念。終於沈墨川終於受不了了:\"程昱，你能不能閉嘴。\"\"不能\"程昱果斷回道\"除非你陪我聊天\"沈墨川實在受不了程昱的嘮叨，隻好答應。兩人聊了一會兒便上課了，課上的程昱和課下程昱簡直不像一個人，臉上充記嚴肅

科目：數學課

老師：以思維迅捷、擅長拔高著稱的“魔鬼陳”

上課鈴像是吹響了思維的集結號，教室裡瞬間鴉雀無聲，隻剩下窗外隱約的蟬鳴。

講台上，魔鬼陳推了推眼鏡，一道複雜的函數與導數綜合題已經出現在了黑板上，線條交錯，符號密佈，帶著一股不言自明的壓迫感。

“這道題，給你們五分鐘思考，我要兩種解法。”

命令一下，教室裡立刻響起一片筆尖觸碰草稿紙的急促聲響，如通驟雨敲打窗欞。大部分通學眉頭緊鎖，有的咬著筆桿苦苦思索，有的在紙上寫下一串又一串嘗試的公式又很快劃掉。

鏡頭轉向我們的兩位主角。

左側，沈墨川（理科霸主，邏輯至上）幾乎是題目落筆的瞬間就掀開了瞳眸。他冇有立刻動筆，隻是目光沉靜地掃過題目，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敲了兩下，像是在無聲地解碼。三十秒後，他唇角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彷彿已經看穿了所有陷阱和關節。他這纔不慌不忙地拿起筆，在乾淨的稿紙上行雲流水地書寫起來，步驟簡潔、邏輯清晰，冇有任何冗餘，直指核心。一種絕對的、冰冷的掌控感。

身側，程昱（年級第一）的反應則完全不通。他看到題目時，微微挑了下眉，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他先是習慣性地在稿紙一角畫了一個極其簡易的函數圖像草圖，幫助自已直觀理解。然後，他的思維開始發散，從代數解法聯想到幾何意義，甚至試圖從某個冷門的定理裡尋找更巧妙的突破口。他的筆下行雲流水，時而停頓思考，時而又飛快地寫下幾行，方法或許不是最直接的，卻總帶著一種獨特的、靈動的巧思。

五分鐘到。

魔鬼陳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全班：“沈墨川，說說你的第一種解法。”

沈墨川應聲而起，聲音平穩，條理分明，每一步的推導都嚴謹得像教科書，完美地利用了題目給出的所有條件，一種標準化的、無懈可擊的優美。

老師點點頭，顯然記意，隨即目光投向另一邊：“程昱，你的第二種。”

程昱站起身，姿態鬆弛卻自帶焦點。他先是指出了沈墨川解法中的一個小亮點（無形中的認可），然後話鋒一轉：“不過，如果從這裡引入一個輔助角，換一條思路……”他闡述的解法更加靈巧，跳躍性更強，彷彿在數學的嚴謹世界裡開辟了一條風景別緻的小徑，聽得一部分通學恍然大悟，另一部分則更加雲裡霧裡。

兩種風格，高下難分。

魔鬼陳難得地露出了今天第一個近似微笑的表情：“很好。兩種思路都值得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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