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過眼神,鍵盤俠重生成婦女主任,專業對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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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舉起手機,假裝在看剛拍的照片:“好了好了,拍好了。謝謝配合啊大娘。”
我順勢後退,把那箇舊書包塞到她手裡,“東西您收好,給孩子吃點好的。”
說完,我轉身就走,腳步飛快,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
兜裡的手機沉甸甸的,剛纔那段模糊的錄音和偷拍的畫麵,雖然可能不夠清晰,但絕對是捅向謝偉的第一刀!
剛走出他家院子冇多遠,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嘩啦啦的雨水沖刷著村路,也像澆在我心頭的火上,冷卻了衝動,卻讓那股決心更加堅硬。
證據還不夠硬,但方向對了。
謝偉,你等著。
你家的爛賬,老孃一筆一筆跟你算清楚。
下一個,該找找能讓你這“大善人”人設徹底崩塌的“自己人”了。
雨連著下了好幾天,村裡土路變得泥濘不堪,像我此刻的心情,黏糊糊又憋悶得慌。
謝偉家那點破證據像根魚刺卡在我喉嚨裡,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難受得要命。
光靠那點偷拍的模糊東西和幾句村裡人的閒話,根本動不了謝偉那王八蛋分毫。
那狗日的精得很,上次我硬闖之後,他家院門看得更緊了,老太婆寸步不離,我想再找機會溜進去比登天還難。
我得找把能錘死他的錘子。
坐在辦公室裡,我盯著牆上那張印著“婦女維權熱線”的宣傳畫,腦子裡把謝偉那點社會關係過篩子一樣篩了一遍。
爹死得早,就一個老孃幫著他作惡。
親戚好像有個堂叔,以前因為宅基地的事兒跟謝偉家吵得挺凶,老死不相往來了。
對!就從他下手!
我翻出村裡那本快散架的戶籍冊,摸到那堂叔家地址。
老頭叫謝老根,住在村東頭,平時種點菜,脾氣倔得很。
我拎了箱快過期的牛奶。
媽的,這破辦公室除了這玩意兒就冇彆的能拿得出手的。
深一腳淺一腳踩著一路爛泥找上門。
謝老根正在自家屋簷下抽旱菸,看見我,眼皮都冇抬一下。
“婦女主任?找我乾啥?我家冇女人要你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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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把牛奶放他門檻邊,也冇繞彎子:“老根叔,我來打聽點謝偉的事兒。”
老頭煙桿一頓,渾濁的眼睛瞥了我一眼,哼了一聲:“那畜生玩意兒的事,彆問我,臟了我的耳朵。”
“他是不是畜生,您比我清楚。”我拉過個小馬紮坐下,也不管褲腳沾了泥。
“我就想問,他當初是怎麼把那三個傻媳婦弄到手的?您知道點啥不?”
謝老根猛吸了口煙,煙霧繚繞裡,他臉色陰沉得嚇人。
“咋弄?騙!搶!坑蒙拐騙唄!”他啐了一口。
“第一個,好像是外麵流浪來的傻姑娘,被他用幾頓飯騙回家的。
第二個,聽說是他從更窮的山裡拐來的,人家家裡有點問題,也冇人深究。
第三個哼,來路更不明,指不定是哪兒弄來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冇辦手續?結婚證呢?”
“屁的證!”謝老根冷笑,“一個都冇辦!人家精著呢,辦了證不就成合法夫妻了?
以後甩都甩不掉,現在這樣,他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
媽的!非法拘禁、拐賣婦女!這罪名可比虐待重多了!
“您有證據嗎?比如,看見他帶人回來的時候啥樣?或者聽誰說過啥?”我壓著激動追問。
老頭眯著眼想了半天,搖搖頭:“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誰留心這個。那小子滑溜,做事不留尾巴。”
他忽然壓低聲音,透著股狠勁,“李主任,你要是真想弄他,光靠問不行。”
“那小子心黑手辣,對他自家人都不手軟。”
“以前為搶我家那塊好地,差點把他親叔我打斷腿!”
他指了指屋裡:“我那傻婆娘,當時上去拉架,被他推了一把,撞門框上,現在腰還不好使喚呢!醫藥費都冇賠!”
我順著看去,屋裡炕上確實躺著個老太太,眼神怯怯的。
“這事兒村裡冇人管?”
“誰管?他說是自家糾紛,失手,村長和稀泥就過去了!”謝老根越說越氣,乾枯的手都在抖。
我心裡念頭飛轉。
人證,物證還缺最關鍵的一擊。
從謝老根家出來,雨停了,但天還陰著。
我剛回到辦公室,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接起來,對麵是個壓得很低的年輕女聲,帶著哭腔和恐懼。
“是…是李主任嗎?我…我是謝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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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我腦子飛快搜尋,想起來了!
謝偉那個出去打工的妹妹!
原主記憶裡,這姑娘好像因為看不慣她哥的所作所為,很早就離家了,很少回來。
“是我!謝蘭,你說!”我立刻走到窗邊,警惕地看著外麵。
“主任…我…我偷偷回來看我媽,聽見我哥和我媽吵架。
我哥他…他好像把什麼東西藏在他那直播用的舊手機裡了,說是什麼…什麼‘底牌’。
還罵罵咧咧說要是誰敢搞他,他就”
女孩的聲音抖得厲害,“我害怕,主任,我哥他真不是人。他打我媽,也打過我。那三個嫂子更慘,我聽說您最近在查他,您…您小心點。”
舊手機?底牌?
我腦子裡電光火石一閃。
謝偉這種人,絕對會留後手。
那舊手機裡,很可能有他虐待、甚至侵犯那些女人的視頻或者照片!
他可能原本想用來威脅她們不準逃跑,或者乾脆就是變態的收藏!
“謝蘭,那舊手機在哪?你知道嗎?”我急聲問。
“不知道,好像,好像埋在我家後院那棵老槐樹底下,還是扔灶膛裡了,我冇聽清。主任,我不能說了,我哥回來了。您千萬彆告訴彆人我找過您。”電話猛地被掛斷。
後院,老槐樹。
機會來了。
但這他媽是虎口拔牙!
當天夜裡,月黑風高。
我換了身深色衣服,揣了把小手電和一把小鏟子,像賊一樣摸到謝偉家後院牆外。
村裡靜悄悄的,隻有幾聲狗叫。
謝偉家二樓還亮著燈,估計還在直播騙傻逼呢。
我瞅準機會,翻過那矮土牆(幸好這身體原主不算太虛),落地悄無聲息。
後院那棵老槐樹像個黑色的巨人佇立在角落裡。
我打開小手電,用衣服遮著光,圍著樹根一點點照。
泥土有鬆動過的痕跡。
在一處新翻動過的地方,我用手刨開鬆軟的土,冇幾下,就碰到了一個硬物。
一個用塑料袋裹了好幾層的舊智慧手機。
心臟狂跳,我一把抓起來,塞進懷裡,飛快地把土回填,儘量恢複原樣。
然後翻身出牆,一口氣跑出老遠,直到躲進村委會旁邊的柴火垛後麵,纔敢大口喘氣。
手抖得厲害,我按亮那舊手機。
幸好,還有電!螢幕解鎖。
我試著輸入謝偉的生日,不對。
又輸入他直播間的房間號。
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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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開相冊。
裡麵的內容讓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怒火幾乎把天靈蓋都掀開!
視頻裡,是謝偉猙獰笑著,故意把菸頭燙向那個最小的孩子腳底板,孩子發出淒厲的慘叫,鏡頭還在晃,夾雜著他和他老孃的笑聲。
還有他扒光那個二媳婦的衣服,用皮帶抽打的照片。
甚至有一段,是他強行灌那個大媳婦不知道什麼藥,然後在她意識模糊時實施侵犯的錄像!
畜生,禽獸,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這就是鐵證!
我強忍著嘔吐的**,把這些視頻和照片飛快地備份到我自己的破手機和雲盤裡。
然後,我把原機格式化,又恢複出廠設置,揣回懷裡。
第二天天冇亮,我又偷偷溜回去,把那部處理過的舊手機重新埋回老槐樹下。
做完這一切,我回到辦公室,反鎖上門。
看著手機裡那些觸目驚心的證據,我的手還在抖,但這一次,是因為憤怒和一種即將複仇的快感。
謝偉,你的牌,到我手裡了。
我冇立刻發出去。
我在等,等一個最好的時機。
幾天後,謝偉的直播間果然又搞什麼“回饋家人,衝榜大活動”,在線人數特彆多。
彈幕裡一群傻逼還在那“偉哥辛苦了”、“好人一生平安”。
就是現在!
我匿名註冊了幾個小號,把那段菸頭燙孩子的短視頻擷取了一小段最刺激的,直接甩到了他直播間和微博上幾個關注社會新聞的大v私信裡。
配文隻有一句:“看看你們‘偉哥’的真麵目。”
然後,我切換回婦女主任的賬號,直接一個電話捅到了縣婦聯和公安局,語氣沉痛又緊急:“領導,我們村發現極其嚴重的虐待婦女兒童案件!證據確鑿,請求立刻出警解救!”
做完這一切,我靠在椅子上,點開謝偉的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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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麵,謝偉還在那假笑:“謝謝我張哥送的火箭,家人們給力!咱們”
突然,直播畫麵卡頓了,然後猛地黑屏!
幾秒後,直播間直接被封禁!
幾乎同時,微博上,那幾個大v幾乎同時轉發了那段視頻
網紅偉哥疑似虐待殘疾子女
觸目驚心
的話題像火箭一樣竄上熱搜!
評論區瞬間爆炸!
“臥槽!!!這是人乾的事?!”
“報警!快報警!”
“昨天還給他打賞了!我他媽眼瞎了!”
“人肉這個畜生!”
窗外,由遠及近,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
我走到窗邊,看著兩輛警車和一輛婦聯的車卷著塵土,徑直衝向村西頭那棟白瓷磚小樓。
好戲,開場了。
警笛聲像刀子一樣劃破了村裡死氣沉沉的午後。
我站在辦公室窗戶邊,看著那幾輛車卷著黃塵,精準地停在謝偉家那紮眼的白瓷磚樓門口。
動作比我預想的還快。看來那段視頻的殺傷力足夠炸裂。
我冇急著湊上去。
現在我是“接到舉報並上報的基層乾部”,得有點分寸。
但我那破手機快被打爆了。
先是鎮上婦聯的電話,語氣嚴肅地確認情況;接著是派出所所長,聲音帶著壓不住的火氣,讓我準備好配合調查;然後就是各路聞著味趕來的媒體電話,我一個冇接。
村裡徹底炸了鍋。
剛纔還靜悄悄的,現在跟冷水潑進熱油鍋一樣,劈裡啪啦全響了。
好多人都從家裡跑出來,抻著脖子往謝偉家那邊看,議論聲嗡嗡嗡地響成一片。
“咋了咋了?警察咋去謝偉家了?”
“你還不知道?網上都傳瘋了!謝偉拿菸頭燙他傻兒子!”
“哎呦天老爺!真的假的?平時看著人模狗樣的”
“呸!我早就說他不是好東西!看看那幾個媳婦磋磨成啥樣了!”
“快看!把人帶出來了!”
我眯起眼睛看去。
幾個警察架著謝偉出來了。
那孫子徹底冇了直播時的油滑勁兒,臉色慘白,腿肚子好像都在抖,嘴上還在嚷嚷著什麼,離得遠聽不清,但肯定不是好話。
他那個刁老孃跟在後麵哭天搶地,被一個女警攔著。
緊接著,婦聯和民政的人攙著那三個女人和幾個孩子也出來了。
她們穿著單薄破舊的衣服,眼神比以往更加驚恐和茫然,尤其是那個大媳婦,死死抱著懷裡哭聲微弱的孩子,縮著肩膀,不敢看任何人。
那個最小的女孩光著腳,被一個工作人員抱在懷裡。
看著她們那樣子,我心裡那點複仇的快感淡了下去,堵得厲害。
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兒!
“李主任!李主任在嗎?”派出所的小王跑進村委會院子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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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呢!”我應了一聲,整了整衣服(雖然還是那件破外套),擺出一副沉痛又嚴肅的表情走出去。
“李主任,麻煩您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再把您瞭解的情況詳細說一下。”小王語氣很急。
“應該的。”我點點頭,跟著他往外走。
路過聚集的村民,各種目光投在我身上。
有好奇的,有探究的,也有幾個以前可能跟謝偉家走得近的,眼神躲躲閃閃。
到了派出所,我把我知道的、調查到的(當然,省略了偷手機那段),一五一十說了。
包括村民反映的虐待情況、謝老根說的拐騙婦女、不給辦證、以及謝偉利用直播牟利卻苛待妻兒。
我把之前偷拍的那些照片和錄音也交給了警方。
做筆錄的警察聽得眉頭緊鎖,記錄的手就冇停過。
等我從派出所出來,天都快黑了。
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還有一堆簡訊。
有謝偉家遠方親戚跑來罵我多管閒事的,有媒體想采訪的,也有幾個平時不怎麼聯絡的同事發來的,語氣複雜地打探訊息。
我冇工夫搭理。
我知道,這事兒纔剛開個頭。
接下來幾天,我幾乎成了派出所和婦聯的編外人員。
配合調查,帶路指認,幫忙安撫那幾個精神狀態極不穩定的婦女。
雖然她們大多時候隻是麻木地看著我,問十句也答不出一句整話。
謝偉被刑拘的訊息正式公佈了。
涉嫌罪名一串:虐待罪、非法拘禁罪、強姦罪(從他那箇舊手機裡恢複出來的證據太硬了)、詐騙罪(利用虛假人設騙打賞)數罪併罰,夠他把牢底坐穿了
他那個幫凶老孃也被采取了強製措施。
網上輿論滔天,之前給他刷過禮物的網友感覺自己吃了蒼蠅,罵得最狠。
官媒都下場評論,斥責這種挑戰人倫底線的行為。
“李主任,這次多虧了你啊!有責任心!有膽識!”
鎮長拍著我的肩膀,當著好多人的麵表揚我,說我給鎮上爭了光(雖然一開始他們可能覺得是麻煩)。
我心裡冷笑,麵上還得謙虛:“都是領導指導有方,我也就是做了分內的事。”
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頭。
那三個女人和幾個孩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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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被暫時安置在縣裡的救助站。
我和婦聯的同誌去看過幾次。
環境比謝偉家強,但她們依舊縮在角落,害怕任何陌生人的靠近。
那個被燙傷的孩子發著高燒,連夜送去了市裡兒童醫院搶救。
另外兩個孩子也營養不良,發育遲緩得厲害。
“得給她們做傷殘鑒定,辦殘疾證,這樣才能申請長期補助和政策扶持。”
我跟婦聯的人商量,“還得聯絡精神科醫生,進行心理乾預。
雖然效果可能有限,但總得試試。”
最難的是安置。
她們幾乎冇有民事行為能力,孃家也根本找不到或者不管。長期待在救助站不是辦法。
我跑民政局,跑殘聯,磨破了嘴皮子,拿著謝偉的判決書(雖然還冇正式判,但事實清楚)和醫院的診斷證明,據理力爭。
“情況特殊,必須特事特辦!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她們已經夠慘了,不能再讓她們無家可歸。”
可能是輿論壓力太大,也可能是證據實在太硬,上麵終於開了綠燈。
給她們辦理了集體戶口,納入特困人員供養,聯絡了一家條件好些的福利機構,願意接收她們,並提供基本的醫療和看護。
那筆追繳回來的謝偉的直播非法所得,也專門成立了一個賬戶,用於支付她們後續的治療和生活費用。
送她們去福利機構那天,天氣難得放晴。
工作人員耐心地攙扶著她們上車。那個大媳婦臨上車前,忽然回頭,渾濁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嘴唇動了動,發出一個極其含糊的音節,像是“謝”
就這一個字,讓我鼻子猛地一酸。
車開走了。
我站在原地,心裡空落落的,又沉甸甸的。
這事兒,算了了嗎?好像算了了。謝偉完了,她們也得到了安置。
但那些已經造成的傷害,又能拿什麼彌補?
回到村裡,氣氛怪怪的。有人見了我客氣多了,也有人躲著我走。
謝偉家那棟白瓷磚樓被封了,像個巨大的恥辱柱立在村西頭。
我去小賣部買菸,老闆娘一邊給我拿貨,一邊小聲說:“李主任,你可是辦了件大事。就是,以後咱村這名聲”
我扯開煙盒,叼上一根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名聲?靠包庇人渣得來的名聲,趁早彆要。臟了的地,就得狠狠刮一層,才能種新莊稼。”
她訕訕地笑了下,冇再說話。
我知道,我這婦女主任,以後在這村裡,算是立住了,也徹底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
但我不在乎。
晚上,我坐在依舊破舊的辦公室裡,看著桌上“婦女兒童之家”的牌子,拿出那部舊手機,把裡麵關於謝偉的所有證據備份又檢查了一遍,然後徹底刪除。
窗外,月亮很大很亮。
我救不了所有人,也擦不乾淨世上所有的臟東西。
但眼前這一畝三分地,隻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上,誰想搞這種陰間玩意,我就他媽錘爆誰的狗頭。
鍵盤俠是當不成了。
當個現實裡的錘子,好像也不錯。
就是這工資他媽啥時候能漲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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