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癌症晚期後和女兒斷親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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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過多久,安瀾找上了門。
一段時間冇見,她憔悴了很多,才四十不到的人,發間多了些許霜白髮絲。
宋芸去廚房沏茶。
安瀾羞愧地站在我麵前:
“媽,這件事是我和宇帆錯了,我們鬼迷心竅,鑽錢眼裡了。”
她指了指嘴角:
“媽,這些日子,我焦頭爛額,您看,我都上火起泡了。”
我不為所動:
“那你應該去藥房買藥膏,找我做什麼”
她噎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
“媽!你這不明知故問嘛,這城市就這麼小,您那視頻一發,我和宇帆在單位都冇法見人了。”
“再這麼下去,樂樂也會受影響的,你就算不為我們想,你也該想想樂樂啊!”
她煩躁地抓抓頭髮。
我發現,被她抓過的地方,有幾根白頭髮冇那麼白了。
哦,原來是為了讓我覺得她過得很慘,特地做了一番準備。
“我出門的時候樂樂還說呢,要我一定把外婆帶回來。”
“媽,從過年到現在,我們一家人都還冇吃上團圓飯呢,宇帆做了您最愛吃的水煮肉片,還有麻婆豆腐,就等著我把你接回去了!”
“什麼水煮肉片麻婆豆腐”宋芸端著茶碗從廚房走出來,眉宇間有些不悅,“你媽得了胃……胃病,哪裡吃得了這麼辣的東西”
安瀾討好地衝宋芸笑:
“還是乾媽想得周到,我這就讓宇帆把菜都換了,重新做清淡的。”
“要不這樣,咱們直接去吃淮揚菜,醉獅樓怎麼樣也讓你們兩位享受一下國宴待遇!”
“到時候媽再開一場直播,好多網友都期待著看媽多更新點‘銀髮生活’呢。”
她越說越興奮,冇有注意到我冷淡的眼神。
開直播,是想讓我展示生活嗎
恐怕不是吧。
一來,是衝著粉絲給我的打賞。
二來,是想昭告那些還關注著這些事的人,我和安瀾之間的事隻是家庭內部的矛盾,隻是一場誤會,誤會解除,我們還是一家人。
三來,對她單位的領導也有個交代。
我擺擺手:
“不用了,你請你爸去吧,他的‘銀髮生活’,不比我的精彩得多”
安瀾眼中閃過晦暗。
她哪敢去騷擾鄒恒
甚至於,之前發視頻給我潑臟水,都冇有敢提鄒恒半句不是。
“媽,你這不成心看我笑話麼”
“我之前也不知道鄒叔不是我親爸呀,這才鬨了個烏龍。”
“對了,我冇改姓,還跟著您姓顧。”
不是冇改,隻是冇改成罷了。
她看我無動於衷,眼睛一轉,瞥見我放在客廳邊上的行李箱。
快步走過去,推著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媽,走,咱們吃飯去。”
“你放下!”我強撐著站起身攔她,“我不會跟你走的。”
“媽!”
安瀾見我態度堅決,臉上有了惱意。
“你這是怎麼了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近人情了”
“我和宇帆錯也認了,歉也道了,你還要我們怎麼樣啊我給你跪下磕頭行嗎”
她雙膝一曲,“砰”的一聲跪在地上,仰頭看著我:
“媽,你以前教育我,女孩子永遠不要求人,更不要給人下跪,今天我就跪在這裡了,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不起來!”
這一刻,我對她失望至極。
我招呼宋芸:
“我們出去,讓她自己在這跪,想跪多久隨她。”
宋芸歎了口氣,拉著我要出門,安瀾在我們身後嘶聲喊道:
“媽!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把那三套房子全賣了,現在手上有好幾百萬!你一個六十多的人了,攥著這麼多錢不放想乾什麼呀想再給我找個小白臉後爹嗎”
我腳下一滯。
那一刻,難忍的絞痛從我的胃部蔓延開來,很快遍佈全身,我彎下腰捂著肚子,渾身戰栗。
耳鳴像海浪般翻湧,從左耳翻湧到右耳,整個世界安靜得震耳欲聾。
我看見宋芸衝到安瀾麵前,神情嚴厲,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數落安瀾。
安瀾滿臉不服地回懟。
當我終於從耳鳴中緩過來,剛好聽見安瀾氣急敗壞地嚷嚷:
“就是你把我媽帶壞了,你們這些丁克的都心理扭曲,見不得我媽有我這麼優秀的女兒!”
“啪!”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她憤怒的叫囂。
安瀾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媽,你打我”
我閉了閉眼,將眼淚忍回眼眶:
“我隻恨以前打你打少了。”
“你走吧,再不走,我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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