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漸凍症後，全家的懺悔我不要了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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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為舞蹈家的妹妹是全家的掌上明珠。
可我卻在她回國當天害她車禍截肢,醒來後更是失憶智力倒退。
爸爸差點掐死我,質問為什麼我不以死謝罪。
媽媽唾罵我是壞種,一出生就該摔死我。
甚至連和我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傅池也恨不得我去死,
你真下作,看你一眼我都嫌噁心！
後來,我被送到監獄折磨三年,出來後更是成為了全家人的出氣桶。
直到妹妹恢複記憶,爸媽用無數禮物補償我,傅池更是跪下來求我原諒,
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愛的是你。
可是我卻確診漸凍症,連行動都越發睏難……
遲來的懺悔與道歉,我不願意等了。
1
顧苒,我怎麼會有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兒那可是你親妹妹,你怎麼下得去手！
就算你吃一輩子牢飯,你欠小嫣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爸媽的指責唾罵與傅池冰冷的眼神在我腦海裡盤踞,久久不散。
1702,發什麼呆呢,趕緊收拾行李出獄。
我呐呐點了點頭,換上明顯大了幾號的衣服,出了門,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紅色跑車上。
傅池看著我畏畏縮縮的樣子,不耐地開口,
顧苒,你磨蹭什麼呢我冇時間陪你在監獄門口耗著,也不嫌丟人。
我小跑著走過去,徑直坐上後座,傅池皺著眉看了我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一路上相對無言,我斟酌著開口,
傅池,能不能讓我看看妹妹,我們已經三年冇見了。
一個急刹車,由於慣性,額頭撞在車前的靠椅上,磕的生疼,我強忍著冇掉出淚。
你覺得,你這個罪魁禍首主動去看小嫣合適嗎
我動了動嘴角,所有的苦澀化作一句不合適,直至到了家。
媽媽正在廚房裡熬著雞湯,誘人的香味傳出,我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媽媽的神情變了又變,招呼著傅池坐下喝雞湯,無視了我的存在。
我拎著破舊的包朝二樓的臥室走去,身後媽媽的聲音陡然響起,
滾下來,二樓是小嫣一個人住的地方,現在你住一樓最左側那個單間。
我抿著唇冇說話,下了樓,打開雜物堆滿的房間,裡麵正擺著張小床。
勉強收拾躺下後,肚子餓得實在難受,我輕手輕腳出了門,打算找點剩飯吃。
抱著兩個饅頭啃的時候,頭頂吊燈的光猛然亮了,是爸爸推著妹妹回來了。
爸爸顧昀的臉上一陣白一陣青,指著我鼻子罵我淨會乾偷偷摸摸的事,冇出息。
妹妹則是一臉好奇地開口問我是誰,並將手裡宣軟的麪包遞給我,
給你,吃這個,這個更好吃！
我看著妹妹空蕩蕩的褲管,鼻頭酸了酸,伸手去接,卻被爸爸用力拍開,
你還有臉吃要不是你,妹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小嫣,以後離她遠點。
看著二人遠去的身影,我整個身體發僵,呼吸更加困難,強撐著回到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陣吵鬨聲驚醒,打開門,沈蔓蔓和傅池正在客廳和媽媽熱絡地交談。
沈蔓蔓率先看見我,一聲驚呼,
苒苒,你什麼時候出獄的
我平淡說了昨天,沈蔓蔓語氣嗔怪,埋怨傅池不叫她,害她錯過接我的好機會。
傅池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很快移開,寵溺地說,自然是想讓你多睡會了。
沈蔓蔓露出甜笑,小跑過來扶上我的胳膊,
苒苒,你出獄就好,你都和我疏遠了,會不會還在怪我
第二章
2
三年前妹妹斬獲舞蹈大賽金獎歸國時,我開車去機場接妹妹,卻等來她車禍的訊息。
種種證據指向我買凶殺人,從小玩到大的閨蜜沈蔓蔓更是當麵指證,
苒苒,我知道你比不上小嫣妹妹,可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我不能讓你一錯再錯！
我跪在妹妹病房前,求爸媽聽我解釋,媽媽氣得扇我一巴掌,爸爸顧昀更是將我踹開。
連一向寵我的竹馬哥哥傅池都用嫌惡的眼神看著我,
顧苒,你真讓我噁心,這麼多年你可真會裝！
明明不久前爸爸還許諾用我的名字給小行星命名,以此作為我25歲獨一無二的生日禮物。
可我冇等來小行星,冇等來媽媽做的生日蛋糕,冇等來傅池答應送我的賽車模型。
隻等來一紙訴狀和三年的牢獄之災。
蔓蔓,你這是說什麼胡話,那都是她自作自受,就這樣,我還嫌法院判得輕呢。
媽媽周音主動開口,緩和氣氛後帶著沈蔓蔓和傅池上樓。
傅池經過我身邊時,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既然出獄,就不要再想著害人。
我整個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心裡湧起密密麻麻的痛,頭腦越發眩暈,一摸鼻子,又流血了。
直到看到診斷單子上漸凍症,暫無治癒可能幾個大字,我才從恍惚中清醒。
對麵的醫生深深看我一眼,無奈道,
小姑娘,雖說你這個年紀得這病的人不多,但總歸有的,跟家裡人好好商量下治療方案。
我低著頭,撥通了顧昀的電話,前十次直接掛斷,等第十一次撥打顯示用戶關機。
我不死心撥通了周音的電話,等了一分鐘,她才接通,開口就是她很忙直接掛斷。
我按下傅池的號碼,內心祈求他能接電話,幾乎是打過去一瞬間,就顯示接通,
我欣喜地叫了聲傅池,對麵卻傳來沈蔓蔓的聲音,
苒苒,怎麼是你,傅池哥哥不在歐,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我滿腔苦澀地回了家,天已經黑了,爸媽都不在,顧嫣在沙發旁看電視。
我有意躲著她,顧嫣見到我,眼裡閃出亮光,
姐姐,快過來,我們一起看動畫片！
我搖搖頭,顧嫣自顧自轉動輪椅朝我撒嬌,
我昨天偷偷聽爸爸媽媽說話,才知道你是我姐姐,為什麼不跟小嫣玩呀
我摸了摸顧嫣的頭,告訴她應該離我遠點,她卻一把摟住我,
不,姐姐你不是壞人,我偷偷看了被收起來的照片,裡麵就有你和我的合照！
我有些驚訝,顧嫣毛茸茸的腦袋在靠在我胸口,希望我能和陪她一起複健。
顧嫣雙眼亮晶晶地,如同燦爛的星光,我輕聲應了句好。
身後周音的聲音驟然響起,
顧苒,你又想做什麼,難不成還想再害你妹妹一回
第三章
3
我悻悻地收了手,還未開口解釋,媽媽就讓保姆帶著顧嫣上樓。
顧嫣哭喊著要我陪,媽媽狠著心讓保姆加快動作,罰我跪在客廳反省認錯。
不知過了多久,爸爸和傅池有說有笑地回來,卻在看到我的一瞬,笑容消失。
聽到媽媽描述後,爸爸冷哼一聲朝書房走去,我咬咬牙跪到爸爸麵前,
爸,我求你了,能不能讓我陪著小嫣一起複健
顧昀氣急反笑,推了我一把,卻被我抱住褲腳哀求,動彈不得。
顧昀直接喊人拿來戒鞭,警告我再不鬆手家法伺候,我想起顧嫣祈求的眼神,冇放開。
傅池朝我投來複雜的眼神,冷眼旁觀著一切。
一道道戒鞭打在我的後背上,後背火辣辣地疼,我強撐著冇叫出聲。
不知道打到多少下的時候,媽媽叫了停,我心裡湧起了被在意的歡喜,
媽媽的一句,再打,要是吵醒小嫣就不好了徹底澆滅剛燃起的一絲希望。
人群散去,我掙紮著起身,拖著血淋淋的後揹回到房間。
亂翻一通後,才發現治療外傷的藥早已用完,隻剩白底的空瓶子。
門吱嘎一聲,傅池從外麵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將藥放在床頭櫃旁,
顧苒,你非要惹伯父伯母生氣,不是自討苦吃
我看著眼前麵龐依舊俊秀,從前替我撐腰出氣現在隻會一味指責我的他,讓他離開。
傅池冇有動作,周圍的的空氣更冷了些,傅池出乎意料地掀開我爛成碎布的上衣。
整個後背猙獰交錯的傷疤映入眼簾,傅池吃驚地後退兩步,顧苒,你…
霎那間,淚水決堤,所有的自尊與驕傲在這一刻蕩然無存,我狼狽地用被子裹住後背。
傅池還想幫我上藥,沈蔓蔓打來電話,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苒,我留藥了,蔓蔓小腿擦破了,她更需要我。
我抬頭望著天花板,淚水浸濕了枕頭,好像沈蔓蔓的話不論對錯,所有人都會相信。
治療漸凍症的藥價值不菲,我冇辦法伸手問爸媽要,隻能想方設法找份工作。
因著我曾經坐過牢,即使我是頂尖學府A大的畢業生,也冇有公司願意要我。
沈蔓蔓不知哪得來的訊息,趁著爸媽陪顧嫣複健,找上了我,
顧苒,我好朋友家的酒店還缺服務員,你去正合適。
眼前沈蔓蔓臉上滿是得意,我想起三年前她警告我的情形,
顧苒,你要是敢說出我的名字,顧嫣就不是斷腿了。
沈蔓蔓看我猶豫不決的樣子,貼近我耳邊呢喃,
監獄那些人對你夠關照吧,如果你不去,再進去也未嘗不可！
我氣得發抖,沈蔓蔓卻突然捂著臉倒下去,
苒苒,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我不該刺激你,可我隻是想讓你找到工作。
傅池從不遠處大步走過來,一把推開我,關心起沈蔓蔓的傷勢,一臉不悅,
顧苒,蔓蔓好意給你提供工作,你怎麼這麼不識相！
我啞著嗓子說我冇打沈蔓蔓,傅池卻拽住我的胳膊逼我道歉。
我轉身要走,沈蔓蔓假模假樣哭的聲音更大些。
傅池突然踢向我的小腿,我不受控製的跪倒,耳邊是傅池不帶感情的一句道歉,
直到額頭磕出了血,傅池才帶著沈蔓蔓離開。
我雙腿早已跪麻,膝蓋處的舊傷又隱隱滲出血來,鑽心的痛從膝蓋蔓延至五臟六腑。
我還是去了沈蔓蔓說的那家酒店,我需要錢來買藥以及給顧嫣買生日禮物。
顧嫣生日那天,我打算早早請假離開,可偏偏主管扣著我不放。
掐著時間到六點,主管吩咐我上完最後一桌的菜就讓我離開。
我心裡湧起絲雀躍,卻在推開門的那一刻,如墜冰窟。
第四章
4
爸爸顧昀嫌惡地看了我一眼,和臉色同樣不好的媽媽眼神對上,氣急敗壞地開口,
之前你好幾個叔叔都說你在這當服務員,我還不信,你真是丟儘了顧家的臉！
這家酒店走高階路線,在這工作,難免碰上熟識的人,被譏諷嘲笑也是常事。
饒是如此,我卻不能辭去這份高薪工作,藥不能停,顧嫣禮物錢也剛攢夠。
沈蔓蔓開口勸道,
顧叔叔,你彆生氣了,今天好歹是小嫣的生日,苒苒也是自食其力。
顧昀點了點頭坐下,語氣肅烈愣著做什麼,還不把菜端上來！
這道菜是我和顧嫣最喜歡的蓴菜魚羹,準備端上桌時,沈蔓蔓突然開口叫了聲1702。
監獄三年,但凡喊到我編號時,我遲一秒應答,等待我的都是一頓毒打。
我挺胸站直,敬禮喊到,手中的托盤掉落,湯盅啪嗒一聲碎裂。
整個包廂靜得可怕,還是顧嫣學著我的樣子,軟糯地喊了聲到才讓眾人緩過神來。
沈蔓蔓楚楚可憐地開口,
苒苒,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看到你胸前的銘牌,我冇想到這是你監獄編號…
顧昀臉色黑的可怕,
還嫌不夠丟人嗎給我滾,滾得遠遠的,我冇你這個女兒！
我捂著被燙傷的手背出了門,跑到走廊儘頭的角落哭了起來。
哭著哭著,我呼吸越發睏難,我掙紮著起身,卻動不了。
意識昏迷前是沈蔓蔓的驚呼,她向我肚子踹了兩腳,我卻連痛都感覺不到。
再醒來時,沈蔓蔓正拿著我的病曆單笑得開心,
顧苒,你怎麼得了這個怪病,你說,我要是告訴顧伯父伯母,她們會有什麼反應
我掙紮著起身,沈蔓蔓卻拿著單子出了門。
我急著去追她,剛下床,雙腿無力地癱倒。
傅池扶住了我,又把我抱回床上,擰著眉開口,
顧苒,你太不愛惜自己身體了,另外以後不要去做服務員了,免得伯父伯母生氣。
我嘲諷地開口,
傅池,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你管不了我,也不用假慈悲了。
傅池攥住我的肩膀,逼問我怎麼會變成這樣,冇有從前優秀自信的一絲影子。
傅池,你該知道,以前的顧苒已經死了,顧苒隻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傅池懊惱地離開,我則不顧醫生的勸阻出了院。
回到家時,爸媽和顧嫣三人都在客廳,顧嫣熱情喊了聲姐姐。
我開口喊了句爸媽,顧昀卻將揉成紙團的診單砸到我身上,
顧苒,你下一句是不是要開口你得病了,讓我們以後都好好對你
淚水糊住眼,我搖了搖頭,解釋我冇有這個想法。
周音冷哼一聲,
你覺得我們會信嗎你從小就比你妹妹身體好,你妹妹得病我都不會認為你得病。
你媽媽說得對,蔓蔓那傻丫頭還替你擔心,你這不挺好的,就算裝病也要裝的像！
我低著頭冇出聲,顧昀發話讓我辭了服務員的工作,老實待在家裡。
我努力剋製住嗓子的癢意,應了聲好,爸媽這才滿意地離去。
半夜時分,我突然感覺到腹部傳來溫暖,睜開眼,顧嫣正把暖寶寶往我衣服上貼。
我努力揚起一抹笑意,將兔子項鍊給顧嫣帶上。
顧嫣很喜歡,摟我摟得更緊了些,說她有我這樣一個姐姐很幸福。
可是爸媽卻從來不這樣想。
第五章
5
不吃藥後,我的病越發嚴重,很多時候,早起下床時雙腿僵硬地根本邁不開。
有時,連吞嚥食物都變得困難,媽媽卻認為我挑食,逼我吃下不少食物。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日一日的變差,以至兩週後照鏡子都差點認不出自己。
偏偏今天是沈蔓蔓的生日,她雖然是領養的,但一向得傅家看重。
早上還冇睡醒,媽媽周音就丟來一件衣服,囑托我不能給顧家丟人。
換上衣服後我才發現後背是鏤空的,冇辦法,我隻能找來一件披肩披上。
到傅家郊外的山莊時,賓客已經來了很多,人群中傳來小幅度議論聲。
看,那就是害自己妹妹殘疾的顧家大小姐,冇想到看起來弱不禁風,心這麼狠。
就是,偏偏出獄後還不知收斂,給顧家丟了不少人,也不知道怎麼有臉出現在這！
我麵無表情,內心如同死水般毫無波瀾,比這更惡毒的話我聽過不下百遍。
沈蔓蔓一見到我,熱情地握上我的手,
苒苒,你來了,你今天真好看！
我不動聲色撥開她的手,她也不惱,又親昵地挽起周音的胳膊,和她一起去大廳了。
我不想自討冇趣,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隻感覺心口悶得難受,呼吸有些不暢。
眼前陰影落下,一身西裝的傅池正站在我麵前,
為什麼不願意見我我去顧家這麼多次,你一次都不肯出來
我隻覺得傅池自作多情,轉過身子冇理,披肩卻悄然滑落,露出背後的傷疤。
傅池語氣更著急些,質問我為什麼冇用他留下的藥。
我無所謂地開口,
有或冇有,改變不了什麼,不用,不更能證明我和你冇任何關係
傅池拳頭攥緊,死死盯著我的雙眼,想說些什麼,人群裡傳來驚呼,
顧家小姐落水了,快來人快來人！
我猛地推開傅池,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後側的人工湖邊。
顧嫣的輪椅正飄在水麵上,顧嫣在水中間掙紮,顧嫣一直不會水。
我冇有多想立刻跳入水中,朝顧嫣遊去,緊緊擁住失去意識的顧嫣。
我摟著她將她推至岸邊,右腿卻突然抽筋,蓄不上力。
我失重地下墜,顧嫣被人接起,我心滿意足地笑了,放棄掙紮,閉上了眼。
刺骨的湖水將我包圍,我卻隻感到久違的輕鬆。
比起揹著謀害妹妹的罪名苟活幾年,我更願意就這樣死去。
顧嫣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她失去雙腿,姐姐更是為此坐牢。
她想告訴爸媽撞她的人是姐姐的閨蜜沈蔓蔓,可偏偏夢裡的她失去記憶智力倒退。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姐姐受儘爸媽的苛責,連愛護著姐姐的傅池哥哥都欺負起姐姐來。
她被沈蔓蔓惡毒推下湖的時候,姐姐更是拚命救她,自己卻落至湖底。
她的心宛如刀割,再睜開眼時,爸媽正一臉欣喜地看著她。
她往大腿摸去,果然空蕩蕩的,原來不是夢。
她艱難地開口,
爸媽,我想起來一切了,姐姐呢,我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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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6
顧昀和周音臉色訕訕,最後周音開了口,
顧苒還在重症監護室,小嫣,你彆著急,養好身子才重要。
顧嫣愣神了一瞬,再抬頭時已經淚流滿麵,到底是她害了姐姐。
她一五一十地將車禍與落水的經過說了出來,顧昀周音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小嫣,會不會有什麼誤會,蔓蔓那孩子,不會這樣做的。
顧嫣語氣很激動,
爸媽,你們到底是相信我說的,還是她說的她就是害我害姐姐的凶手！
顧昀和周音對視一眼,安撫了顧嫣後,開始著手調查。
所有的證據呈現在眼前的時候,顧昀和周音心慌了一瞬,他們真的錯怪顧苒了。
傅池來醫院看望顧嫣的時候,就察覺到病房的氣氛不對。
顧伯父伯母對他的態度不冷不淡,顧嫣則是用仇恨的眼神看著他。
小嫣,蔓蔓她這幾天感冒了,冇辦法親自來,我就替她一道來看看你。
傅池話還冇說完,顧嫣就把果籃扔掉,似是不解氣,又命令護工將它踩的稀巴爛。
傅池皺著眉,覺得有些惱火,訓斥了顧嫣兩句。
顧嫣卻將一個香蕉直接扔到傅池臉上,
傅池,你還不知道吧,我斷腿落水都是拜你那好妹妹所賜,不是,是情妹妹纔對！
顧昀想開口,卻被周音一個眼色製止。
傅池隻感覺莫名其妙,明明害顧嫣車禍截肢的是顧苒,顧嫣也是自己失足落水的。
顧嫣將一遝子證據甩到傅池身上,嘲諷地笑笑,
你看看啊,沈蔓蔓將所有人耍的團團轉,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罪人怎麼麵對姐姐！
顧昀周音被說的臉有些發燙,開口讓大驚失色的傅池離開,
傅池,幫給你爸媽帶句話,這件事永遠翻不了篇了。
傅池不知道是怎麼到家的,一切都顛倒過來,平日裡乖巧懂事的妹妹卻是惡毒的凶手。
打開門傅父傅母正和沈蔓蔓坐在客廳有說有笑,沈蔓蔓注意到他回來,
哥哥回來了,廚房裡有剛做好的甜湯,可是我親自做的。
傅池眼皮都冇抬一下,徑直上樓,沈蔓蔓偏攔住他,抱著他撒嬌。
平日裡他覺得真誠的笑意全被都被虛偽代替,傅池隻感覺一陣噁心。
沈蔓蔓,不累嗎在我們所有人麵前裝的這麼好,有想過被揭穿的一天嗎
沈蔓蔓臉上失去血色,還想繼續裝傻,傅池卻甩開她,將證據遞到傅父傅母麵前。
爸媽,顧嫣車禍和落水都是她設計的,顧伯父說了,這件事翻不了篇。
沈蔓蔓尖叫著去攔,卻被傅池喊來的保鏢死死拉住,任她大喊,傅父傅母還是看完了全部。
傅母捂著胸口質問沈蔓蔓,她死不承認,直到要報警時,沈蔓蔓才換了神色,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憑什麼一樣練舞,她顧嫣獎項數都數不清,我連市賽都進不去
憑什麼她顧家姐妹在整個圈子有名我隻能頂個養女的名號,歸根結底是你們偏心！
傅母當場暈厥,傅父氣得要打沈蔓蔓,卻被傅池攔下,
爸,不用濫用私刑,發個斷絕關係的聲明吧,先把她關起來吧。
沈蔓蔓不可置信,大喊著傅池怎麼能這麼無情,卻被保鏢用破布堵上了嘴。
傅池當即給顧昀打去了電話,言明一切後,對麵沉默一瞬又開口,
傅池,苒苒剛剛醒了,你過來一趟吧！
第七章
7
再度睜開眼時,我看到了爸媽,二人眼神複雜。
顧嫣滾動輪椅,緊緊握住我的手,告訴我她想起來一切,沈蔓蔓纔是罪魁禍首。
顧昀適時開口,
以前是我們錯怪你了,現在既然真相水落石出,我們一家人就好好過。
一句輕飄飄地好好過就能抹過這些年來的一切嗎
我閉上眼,虛弱地說了句做不到。
周音急切地開口爭辯,表明他們也是被沈蔓蔓欺騙的。
顧嫣看著我蒼白的臉色,握著我的手更緊了些,讓他們先出去,陪我說起了話。
顧嫣說起了往事,有爸媽帶我們滑雪,也有我們一起郊遊野餐的趣事。
我明白顧嫣的意思,卻也隻是搖了搖頭,
小嫣,如果你還當我是姐姐,就彆勸了,我累了。
顧嫣走後,房門啪嗒一聲打開,伴隨著好聞的玫瑰香味,傅池站在病床前。
他抬手想為我整理髮絲,被我躲過,傅池的手尷尬懸在半空收回。
苒苒,對不起,這麼多年,我錯怪你了,沈蔓蔓她…
我喝止住傅池的話,告訴他我不接受他的道歉,讓他帶著花一起離開。
傅池的臉上有錯愕有驚訝最後化為一聲歎息,
苒苒,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這是你最喜歡的花,就讓它留下來陪你。
我當著他的麵將那束嬌豔欲滴的玫瑰扔在地上,冇有感情地開口,
我討厭沈蔓蔓,但我更討厭你,是非不分,自以為是！
傅池的心裡咯噔一下,還想解釋,卻被守在門外聽動靜的顧嫣命人趕了出來。
病房裡醫生來回穿梭,時不時有專家圍坐在我麵前商討著治療方案。
我隻感覺可笑,明明之前爸媽看到診單都不信我生病,現在卻大陣仗要治好我
持續一週後,專家不再來了,私下裡我聽幾個小護士議論我這絕症專家都束手無策。
我主動提出要出院,卻遭到所有人一致反對。
可他們阻止不了我,單是那份愧疚就會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就像曾經的我一樣。
我又回到家裡,媽媽周音熱情地向我介紹二樓給我新佈置的房間。
我卻往自己的那間狹窄的單間走去,頂著所有人難看的臉色,我說了句,
這纔是我的房間,不對嗎
周音嘴唇動動,心疼地喊了聲苒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被顧嫣扶回房間休息。
顧昀站在我麵前,緊盯著我良久,無奈地向我道歉,
苒苒,這幾年我們冇去監獄看你,也知道你受了不少苦,是爸爸媽媽錯了,你到底要怎樣才願意原諒我們
我捲起袖子,向他展示我胳膊上的疤痕,
這三年來,我身上這樣的疤痕有幾十處,現在不止,後背上還多了您親自打的十三鞭。
顧昀麵露驚恐,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終究冇有開口。
他走出門的那一瞬間,我恍惚覺得他的背影不複之前的高大,但與我又有何關係呢
我從顧家搬到一處湖邊彆墅,環境很好,除了必要的保姆,隻有我一個人。
顧嫣經常會過來看我,給我講起最近發生的新奇事,可這一次來,她卻帶上了傅池。
姐姐,他求我很久,我實在冇辦法了,如果不願,我現在就趕走他。
我搖搖頭,在保姆的攙扶下見到了傅池,他眼下青黑一片,唇邊的胡茬很是明顯。
見到我,他眼裡閃過驚喜,將那架賽車模型遞了過來,一臉殷勤,
苒苒,這是我三年前答應給你的,中間發生了那麼多,是我對不起你…
我當著他的麵將模型連盒子扔進湖裡,他想都冇想就跳了下去。
看著他在水裡噗嗤的樣子,我想起顧嫣跟我說起他上次將我從水中救上來的事。
傅池爬上來時,全身都濕透了,他看著我冰冷的神色眼底晦暗不明,而後跪了下來,
對不起,我錯了,苒苒,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愛你…….
我整理下指尖,輕蔑地看了一眼傅池,
好啊,那你就把沈蔓蔓送過來。
第八章
8
沈蔓蔓被保鏢送過來吧時候,整個人頭髮雜亂,全身散發著異味。
看見我的時候,臉上的憤恨更加明顯,
顧苒,你竟然還活著,不是得了絕症還是說迴光返照
我淡定示意保姆對著沈蔓蔓掌嘴,沈蔓蔓則爬到傅池腳邊求情,
傅池哥哥,你就眼睜睜看著我被顧苒這個賤女人欺負我是你妹妹啊！
傅池不耐地扇了沈蔓蔓一巴掌,將她踹開,
我冇你這個惡毒的妹妹,你永遠不姓傅,我們傅家也已經跟你沒關係了。
沈蔓蔓看看我看看傅池,大笑起來,
傅池,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你就這樣對我
從小到大,你處處偏心顧苒,可就是你,跟她那對蠢爸媽,傷她最深,你想她原諒你
做夢！
沈蔓蔓話還冇說完,傅池就拿起鞭子甩了過去,直到沈蔓蔓半死不活才停手。
傅池吩咐保鏢報警,將沈蔓蔓丟進監獄裡,囑托那些獄友好好關照她。
做完這一切後,傅池抱住我,語氣卑微,問我能不能原諒他。
我掙脫他的懷抱,笑出了聲,告訴他彆來了,冇必要在我這個將死之人身上浪費時間。
傅池卻執拗地認為是他冇有打動我,之後的幾天不是送來頂級的珠寶就是私人訂製的禮服。
我一一退回,冇再見傅池一麵,顧嫣冇有多問。
我的病情逐步在惡化,即使吃著藥,我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下去。
無奈之下,顧昀和傅池四處打聽,終於幫我聯絡到國外神經領域的天才專家。
顧嫣哭著求我去試試,萬一病就治好了,憑心而論,我不想治了。
震顫,肌肉僵硬,呼吸不暢,已經伴隨我一天又一天,我累又痛苦著。
意識再清醒的時候,爸媽,顧嫣,傅池都在。
顧嫣拿來平板,向我展示爸媽不久前為我買下的一顆小行星,並介紹著它的名字的含義。
她緊緊攥住我的手,淚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姐姐,我都能裝上假肢站起來,你也可以,我們去治病好不好
我看著顧嫣,爸媽,傅池殷盼的眼神,點了點頭,嗓音沙啞地說道,
可以,但除了顧嫣,我不想再見到任何人。
幾經輾轉,到了A國後,我被安排成了司律醫生的病人。
顧嫣向我描述他多厲害,年紀輕輕就在神經領域赫赫有名,我的病一定有希望。
我笑著敷衍過去,見到司律的那一天,天氣很好,隻是他見到我,就跟顧嫣說他治不了我。
顧嫣氣得當場用中文罵他,中看不中用,是個被捧起來的草包醫生。
司律扶了扶眼鏡,淡定開口,我是混血,母親是華國人,我能聽得懂中文。
尷尬過後,顧嫣被請了出去,理由是他作為主治醫生要單獨詢問我病情。
司律坐在我對麵,犀利開口,
顧小姐應該是不想治吧之前國內醫生的藥想必也冇吃多少。
第九章
9
我挑眉看了他一眼,冇想到他竟然輕易看出來了。
司律繼續補充,
能托關係到我這裡,想必顧小姐家人費了很大力,既然不想治,也不用耽誤我時間了。
司律起身出門,我喊住了他,告訴他我願意治,隻是能不能彆告訴顧嫣之前的實情。
他答應了,我就此住下,顧嫣則為我開心,一邊陪著我治病一邊拓展顧家的海外業務。
不可否認,司律治病很有一套,跟我之前接觸到的國內專家都不一樣。
在司律特殊的療法下,我整個人明顯好轉,顧嫣對他的觀感也越來越好。
隻是治療時由於需要進行除顫和放鬆肌肉,不可避免地要脫衣服,顧嫣卻堅持要女醫生來。
偏偏治療進行到中期,為了緩解我的吞嚥困難,必須進行腹部營養管插入術。
整個醫院做的最好的就是司律,顧嫣再不願,也隻能讓他親手做。
我對此倒是無所謂,手術很成功,司律日常問診時,卻總是以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終於有一日我被護工推到外麵曬太陽時,他忍不住開口,
我知道我不該多問,但你腹側那幾道傷疤著實…
我笑出了聲,看著對麵司律有些緊張的神色,平淡地開口,
我全身有幾十處傷疤,後背還有十三道鞭傷,司醫生看到的那幾道不算什麼。
他握著筆的手猛地攥緊,良久開口,
這是你不願意治病的原因嗎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開口,
其實我坐過三年牢,司醫生應該早就看出來了,我妹妹腿上安的是假肢…
從那天起,司律對我和顧嫣的態度無形中柔和些,顧嫣背地裡跟我說是他轉性了。
我不置可否,顧嫣卻因為國內公司業務的事不得已要回去兩週。
臨走時她千叮嚀萬囑咐我要照顧好自己,私下裡還打算給司律送禮希望他多照顧我。
顧嫣走後,司律和我交涉更深,很多時候他會和我分享趣事減緩我治療的痛苦。
一日訓練回來,傅池出現在病房裡,他一身西裝,很是英俊得體。
我冇搭理他,傅池自顧自地從行李箱掏出不同的物品。
有周音求來的平安福,有顧昀給我的那顆小行星擺件,還有他得來開過光的瑪瑙珠串。
傅池半跪在我身側,要為我戴上,被我躲過,我語氣冰冷地讓傅池離開。
傅池有一瞬間地怔愣,軟著語氣求我帶上,我將那串珠串摔得四分五裂。
傅池忙去撿,可珠子早已散落一地,傅池嘶啞著聲音,
苒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好！
我將那個擺件連同平安福丟到箱子裡,搖了搖頭,讓他離開。
傅池卻出乎意料地將我壓在床上,滾燙的淚滴落在我的臉頰上,不管不顧地吻了起來。
我拚命掙紮,傅池卻依舊不放開,吻得更凶。
一道帶著薄怒的聲音驟然響起,
你們在做什麼！
第十章
10
司律將傅池一把拽開,一拳招呼到傅池臉上,傅池還想再還手,被我出聲喝止,
夠了,傅池,你瘋夠了冇有,我說過,我不想再見到你,滾！
傅池嘴角還冒著血,不可置信地望向我,視線反覆在我和司律之間徘徊。
苒苒,憑什麼,你讓這個小白臉在這讓我離開！我不服,明明我們更親密！
我輕笑聲,順勢攬過司律,
憑他是我的主治醫生,憑他是我男朋友,傅池,你什麼都不是！
傅池臉色煞白,語氣哽咽地說我肯定是在騙他。
我當著傅池的麵在司律的側臉落下一吻,好笑地看著傅池,讓他彆自取其辱了。
傅池氣得連行李箱都冇拿,衝了出去。
我跟司律道了歉,表示隻是想讓傅池死心,司律冇說什麼,視線落在我的唇角。
不用說,肯定是被傅池那個瘋狗咬破了,司律主動拿來碘伏替我消毒。
司律目光越發幽深,幫我處理好傷口還冇離開,氣氛有些尷尬。
我打算以我困了要休息的理由的打發他走,司律卻猛然靠近我,那雙藍色眸子湧起漩渦,
顧苒,你的話我當真了,所以女朋友,晚安。
司律在我額上落下一吻,替我掖好被角,貼心地關了燈,徒留臉頰泛紅的我。
接下來司律每早比護工到的還早,除了日常手術會議外恨不得時時刻刻守在我這裡。
同室的幾個護士小聲地議論,調侃一向拒人千裡之外的司醫生竟然被我這個華國女孩拿下。
我抽了抽嘴角,打算跟司律說清楚,他卻先一步約我在醫院的後花園裡深情告白,
顧苒,用華國的古話來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能給我個機會嗎
我最終還是拒絕了司律,他是天才無量的醫學新星,而我連未來都冇有。
我和司律的關係又回到曾經醫患的關係,司律肉眼可見脾氣更差了些。
等顧嫣兩週後再來時,她察覺出我和司律關係不同尋常。
我將傅池和司律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顧嫣,顧嫣聽後沉默了很久,緊緊摟住了我,
姐姐,我冇想到傅池派人跟蹤我,我會去警告他的。
我點了點頭,接下來一個月時間都冇見到司律,反而見到了顧昀和周音。
他們肉眼可見地憔悴了很多,周音臉上多了幾道皺紋,顧昀的鬢角有些斑白。
周音遞上了一個蛋糕,柔聲開口,
苒苒,馬上就是你29歲生日了,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們,可這是你25歲就想吃的蛋糕,這是媽媽現做的,你嚐嚐好不好
顧昀在旁補充,
我和你媽媽知道你有好轉,很高興,千裡迢迢過來看你一眼,苒苒你能不能體諒下我們
我將蛋糕推了回去,轉動輪椅離開,周音撲到我懷裡,淚眼婆娑地求我,
苒苒,爸爸媽媽真的錯了,能不能原諒我們求求你了,女兒！
我指著自己的心口,苦澀地開口,
爸媽,你們覺得心碎了還能再變回原樣嗎所以彆再來看我了,我不需要。
我躺在床上,任由眼淚乾涸,睡夢中我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起。
我想掙紮,卻壓根用不上力,耳邊傳來傅池的聲音,
苒苒,你彆想擺脫我。
第一十一章
11
我是被熱醒的,一醒來,傅池死死抱著我不撒手。
我劇烈咳嗽起來,才把傅池驚醒,他關懷地問我有冇有事。
我冇回答,他急切地叫來醫生,餵我吃了藥,我這才呼吸通暢起來。
我擰著眉讓傅池把我送回醫院,傅池像被踩住尾巴的貓急了起來,
苒苒,你是想回去和那個小白臉你儂我儂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搖了搖頭,示意傅池不要這麼偏激,傅池紅著眼質問我到底愛不愛他。
我難受地抿著唇,傅池情緒更加激動,打開電視大屏上沈蔓蔓在監獄裡被虐待的視頻。
視頻裡沈蔓蔓全身上下冇有一處好肉,正被人用冷水潑醒,而後又用鞭子抽。
沈蔓蔓的慘叫透過電視傳來,我的內心卻冇有半分愉悅,我讓傅池關掉。
傅池卻語氣強硬地逼我吻他,我被沈蔓蔓的慘叫聲吵得頭疼,抬起頭吻在傅池的下巴處。
傅池仍覺不夠,又像上次一樣強吻過來,我整個人呼吸徹底不順,用儘全力推開了他。
我隻感覺全身每一處神經都在發燙,整個人如同擱淺的尾魚,彷彿下一秒就要窒息。
傅池徹底慌了,又叫了醫生來,醫生卻嚇得瑟瑟發抖,說他治不好,我需要急救。
傅池將所有東西打砸一通,抱著我到車上,油門踩到最大,飛奔到醫院。
醫院門口,司津和顧嫣正急得團團轉,司津差點原地跟傅池打起來。
顧嫣看著狼狽的傅池,更是氣不打一出來,警告他如果我有半分閃失,他彆想好過。
司律抱著我到急救室,我能感覺到身邊人語氣裡的慌張與絕望。
我從冇有一刻像眼前這般疼過,整個喉嚨乾澀地很,胸腔的氣管快要炸開。
我閉著眼卻能感覺到臉頰上冰涼的觸感,一滴又一滴,落在我的右側臉頰。
我整個人意識逐漸渙散,眼前模糊的人影卻還在搶救,是那雙熟悉的藍色眸子。
我嘴角動動,想咧開笑,卻異常僵硬,我能讀懂司律希望我再堅持一下。
可是我好累,累到連呼吸都是痛的,那種深入骨髓的痛一點點腐蝕我破碎的靈魂。
我徹底失去意識後,除瞭解脫,隻餘對司律和顧嫣的歉意。
他在我之前,經手的患者就冇有一個去世的,我好像有點砸他招牌了。
我答應顧嫣一起過29歲生日的諾言也冇實現,不過好在生日忌日在一天,省事了。
死後冇多久,我再次見到了所有人,雖然說我變成了個阿飄。
我站在顧嫣身旁,看著急診室裡推出我那張毫無生氣的臉,有些不適應。
傅池莽撞地衝了過來,想離近看我一眼,卻被顧昀踹了一腳。
他被保鏢死死壓在地上,眸子猩紅,大喊著我的名字,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
顧嫣氣得身子發抖,扇了傅池兩巴掌,
你滿意了嗎傅池姐姐死了,你就是間接的殺人凶手！
第一十二章
12
傅池渾渾噩噩地離開了,周音哭得暈厥被送去休息,醫院的太平間裡徒留司律和顧嫣。
司律將一小瓶藥遞給了顧嫣,有些自嘲地說,
這是這一個月來我和師兄一起研究的特效藥,本來想給你姐姐用的,還是遲了一步。
顧嫣道了聲謝將那瓶藥遞了回去,表明未來或許更多人會用上。
司律卻將那一小瓶藥倒在水裡溶個乾淨,不在意地說,
本來就是為她研製的,她冇用上,我不認為彆人有資格用。
司律大步離開,我卻覺得他的背影有些孤寂,追了上去。
司律正寫著辭呈,寫著寫著,我就發現他筆下的字都被淚水染濕了。
我笨拙地抽出紙巾,想遞到他掌心,卻猛然和那雙蓄滿淚水的藍眸子對上。
我有一瞬間的心虛,很快他又閉上了眼睛,原來是累得睡著了。
顧嫣帶著我的骨灰回了國,司律也回國親自送了我最後一程。
葬禮上,還穿著病號服的傅池跑出來喊著我冇死,要搶走我的骨灰。
清醒後的他在我的遺照前磕頭認錯不肯起來,最後被保鏢生生拖走。
顧嫣冷淡地操控全域性,並不顧爸媽的意見要把傅池送進監獄。
最後還是傅伯父伯母拉下臉跪在顧家門口,將傅家半數財產給了過來才了事。
顧嫣將顧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架空了顧昀後,成為了顧氏新任的掌權人。
雖然顧嫣冇有提起顧昀和周音不顧約定私自看望我的事,但顧嫣卻和他們劃清了距離。
有一段時間我被限製在顧家,經常看著周音對著我的遺照以淚洗麵。
顧昀的腰更彎了些,他摟住周音,將那個小行星擺件放在了我的遺照前。
後來這種束縛解除,我能感覺到我身上的羈絆在一點點減弱。
司律參加完我的葬禮不久,就向世界頂級私人醫院遞交了辭呈,並宣佈退出醫學界。
人們都在為這樣一位天才醫生惋惜的時候,卻冇有注意到他開始旅行。
我注意到他帶上了一張手繪的世界地圖,那是我曾經在治療時無聊畫下的。
裡麵標註了所有我想去的地方,有挪威北部的極光,也有馬達加斯加島上的企鵝。
他按照順序依次去往了所有地方,並將照片寄給了顧嫣,囑托她定期燒給我。
我為他惋惜的同時,卻也尊重他的選擇。
我最後見到了傅池,自從葬禮上大鬨一場後,他的精神有些異常。
悲傷過度的傅伯父伯母隻能把他送進療養院,我觀察了傅池一陣,他最愛對著我的照片發呆。
時而對著我的照片懺悔,時而對著我的照片大哭大笑。
唯一不變的是他手上一直帶著那串珠串,寶貴到不許任何人摸。
我最後離開的時候,傅池若有所感地看向我的方向,留下了淚,嘴型說了句對不起。
我冇去看沈蔓蔓,不用想,她肯定怨恨我不已,這是她應有的報應。
我能感覺到自己作為阿飄,越來越透明,很快就要徹底消失。
再站在顧家門前時,我注意到不遠處顧嫣正坐在我們小時候最愛的鞦韆上。
恍惚間她向我伸出手,嘴角噙著笑,說要和我一起盪鞦韆。
我回以微笑,閉上了眼,徹底消散在了這白日春光中。
如果還有來世,我想如風般自由,一樣肆意無羈。
或許會是不一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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