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寶抄 第八十章 他是公孫秉
一人一蛇在屋內纏鬥，屋內的一切陳設早已化為齏粉。
正激戰時，房中忽然出現一道月白的身影。
同樣戴著帷帽遮住容貌。
但不巧的是他站著的位置正好在封玥麵前，而修蛇正朝封玥襲來！
“躲開！”
封玥言簡意賅提醒。
那男子卻似明顯看到了修蛇還是抽出了那把硃砂蜿蜒的劍朝修蛇刺去！
劍割傷修蛇，一滴滴粘稠的蛇血自它身軀上墜下。
但下一刻，修蛇變幻出雙頭，蛇頭狠狠朝男子咬下！
封玥砍下一頭，頃刻之間又長出兩頭。
封玥悉數斬下，沒想到被砍下的蛇頭又朝男子咬去。
好在男子動作乾脆利落，將蛇頭幾劍砍成幾塊碎肉。
封玥召出雙龍乾坤圈！
戰龍魂魄互相配合，很快便將修蛇壓製。
修蛇欲逃自己解除自己佈下的幻境，但剛衝出幻境便被一隻酒葫蘆砸來。
修蛇打碎酒葫蘆，瞬間水色的酒如同幻境一樣鋪展開來。
一股強大的壓力朝封玥壓來，瞬間頭昏腦脹。
“快出來！”
宋青翎一聲呼，封玥抓住男子肩膀，提著他一口氣衝出幻境。
“進了我的酒域，還想離開？”
宋青翎看著被戰龍魂魄撕咬的修蛇冷笑。
“封住它的嘴。”
封玥急聲吩咐。
她並不想將小修蛇引來。
公孫秉的事未明瞭，她不想傷及無辜。
修蛇嘴被龍尾纏住後被徹底製服。
一隻乾坤鐲從虛空墜下，上麵多了一條被雙龍死死纏住的修蛇。
修蛇不甘的雙眼泛著紅光，但現在它不止身體動彈不得，嘴也被死死纏住，根本無計可施。
封玥匆匆將乾坤桌往袖裡一放，想找葉棠。
男子卻將她一攔，“殺了它，它是一切罪惡的源頭。”
封玥不願跟他糾纏，冷聲道：“讓開！”
男子還欲說什麼，封玥袖子一揮用了給定身符纂。
卻沒想到著急之下用力太猛，將男子的帷帽掀落了。
男子的容貌她匆匆看了一眼便愣在原地。
他分明和公孫秉長得一模一樣，隻是他明顯更年輕俊朗。
封玥與他擦身而過。
葉棠被修蛇用唾液裹著藏在水池下的枯骨裡。
封玥將她帶上來時葉棠已經麵色發白隻剩一口氣了。
封玥立刻給她運氣，再玩一會兒，黑白無常都要來勾魂了。
葉棠轉醒，宋青翎立刻拿出一顆療傷藥丸給葉棠服下。
此時天色剛剛轉暗，瑰麗的晚霞鋪陳在天際，恍若一場被人記了很久的陳年舊夢。
……
寒煙小築內。
晏九山、宋青翎坐在一邊，葉棠靠在封玥的肩頭。
屋子正中央站著月白衣衫的男子。
“要不然我覺得還是用真言符吧。”
宋青翎提議，“信他不如信真言符。”
“你們都不問我什麼就開始懷疑我不會說真話了？”
男子覺得好笑，但臉上沒有笑意。
他給封玥的感覺是一直拉滿的弓，似乎心裡一直裝著很重要而且又沒完成的事。
“你上次故意掉了梅花簪，不就是讓我們幫你做事，替你查公孫秉和曾諳嗎？”
宋青翎嗤笑，“第一次見麵就算計我們的人，有什麼臉麵讓我們相信你？”
“你與公孫秉是什麼關係？”
晏九山猜測，“公孫秉的私生子？”
他行遍世間很多地方，見多了愛恨情仇。
此人和公孫秉長得一模一樣，又來刺殺他，還知道他原配是曾諳，難道是被他公孫秉拋棄的苦命女子生下的孩子？
晏九山腦海中隻有這一個可能接近真相的猜想了。
一聲輕笑響在耳畔，男子笑問：“煩請諸位歸還我的玉簪。”
稍頓，他強調，“我要我的那支。”
“你知道有兩支玉簪？”
封玥敏銳抓住男子話裡的意思，“不對，你明知道我們現在拿不出你的那支玉簪來。”
她雙眸緊盯著男子，“你知道兩支玉簪同時出現你故意掉落的玉簪就會消失。”
“兩支玉簪都是我的。”
男子收了笑，臉上一派嚴肅之色。
“胡說，那分明是公孫秉百年之前贈給他原配妻子岑安的……”
宋青翎說到此處忽然頓覺可怕，看男子的眼神跟見了鬼似的。
“你……你……你……你是……”
“他是公孫秉。”
封玥語調篤定。
“我來自一百三十三年前。”
公孫秉抬起手，手腕上有一條忽明忽暗的紅繩。
“我能來此處是依托我的壽元，來一次，折損十年壽命。”
“可你來這個地方是為了殺你自己？”
封玥覺得匪夷所思。
公孫秉神情如常點頭。
“我曾經在夢遊之時見過幾十年後我，我發現，”公孫秉神色微變，“我不想變成今後的模樣，所以我想要殺死自己。”
“可你在過去，你來殺死現在的自己，你也會……”
葉棠皺眉，不理解公孫秉為何如此痛恨自己。
“我也會死。”
公孫秉輕笑，還屬於少年麵容的他一身坦蕩磊落如同空庭月。
坦蕩無垢，卻蒙著一層憂鬱的傷懷。
“可我的妻子能好好活著。”
公孫秉轉身看向小院的方向，“你們去見過她了對嗎？我已經有一百五十年沒有見過她了。”
“公孫秉……你身上的那條小修蛇是什麼？與你是什麼關係？”
封玥一直覺得好奇，大修蛇是從《山海經》中逃出的，可小修蛇又是怎麼和公孫家扯上關係的？
紅蓮池下累累白骨並非一朝一夕能積累的。
“我可以告訴你們，但你們，要幫我殺了“我。”，讓那條蛇妖，魂飛魄散。”
公孫秉眼神中透著噬骨的殺意。
“我原本不欲對公孫秉下殺手，但你既然有此求，我可與你達成交易，但你必須保證所言是真，絕非虛假之言。”
“要不然還是用真言符吧。”
宋青翎現在覺得真言符是真好用，忍不住再次提議。
“不必。”
晏九山起身，“我帶你們一起去他的回憶看一看。”
“看我的，回憶？”
公孫秉臉上閃過愕然之色。
宋青翎驚訝得側頭看向晏九山，“宴兄，你原來不止會傀儡術啊？”
葉棠則擔憂，“共情之術我知道，需要神魂跟著一起進入，若是我們一起去若是被現在的公孫秉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