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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做外室?我另嫁你哭什麼 第16章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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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他們說得很對。

他派了一些家丁尋人,並未大規模地去找人。

他心中也覺得她最多過三日便會回到白府。

可三日複三日,離回京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心中開始不安起來。

直到,有一日,他的母親將一封絕情書拿出時,他才驚覺,江芙蕖確實是存了離開他的決心。

他母親對他說:“景兒,淳靜姝是一個貪財的女子,她拿了顧家一千兩黃金的當天,便迫不及待地離你而去了。

這樣的女子,一開始接近你就目的不純,你還年輕,可切莫被她誆騙了真心。何況她模樣、家世都不好,實在是配不上你。”

下人也看到江芙蕖拿著一個大袋子,離開了白府。

顧於景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她一個鄉野的黑丫頭,憑什麼一聲不吭地跑了?

他堂堂侯府世子的價值,還比不過千兩黃金嗎?

她殫精竭慮為他治手,就是為了財嗎?

她愛慕他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嗎?睡了他就想跑嗎?

胸腔像是卡了一顆石子,不上不下,讓人無法忽視,時不時隱痛。

在黑暗的深夜,在無人的狂野,這顆石子是不是會出現,提醒他曾經被一個鄉野的黑丫頭給騙了。

因為錯過最佳尋找時機。

他再派人去找她時,卻如同大海撈針。

六年了,雖然有人時不時會提供線索,但最終都無一而獲。

像這次這麼明確的訊息,是頭一遭。

晚膳隨便敷衍了兩口,躺在床上睡不著,他便拉著還在打哈欠的周子龍出了門。

他倒要看看,那個六年前為了銀錢騙他的黑丫頭,現在……

列列夜風拂過,吹起離人衣袂。

破曉時分,兩人終於來到了玉縣縣衙。

顧於靜麵色未見半分疲勞,反而多了幾分神采。

周子龍則盯著發青的眼圈,頭髮淩亂,如同打了霜的茄子。

見到賀慶嘉時,如同見到了救星,嘴裡嚷嚷著,“慶嘉兄,到你的地盤了,顧於景便由你照看了,哈……”

他打著嗬欠,逃也似地找了一件臥房補覺去了。

顧於景稍作洗漱後,來到了花廳。

賀慶嘉看到他那模樣時一怔。

髮髻梳得一絲不苟,金簪束髮,配上顆大紅色寶石,一件天青色錦袍以金線編織祥雲紋,腰間佩戴金鑲玉腰帶,玉的翠綠與金的黃燦閃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與換成了鑲金款式……

這一身,穿在旁人身上,富貴有餘,難免有粗俗之感。

可,穿在顧於景身上,不僅冇有影響他的俊美,反而更顯貴氣,走動起來竟然有金碧輝煌之感。

依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賀嘉文不禁再一次在心中感歎,顧於景生得著實太好了。

不過,看上的女子……

“江芙蕖如今在哪裡?”

顧於景見賀慶嘉一直盯著自己,咳了一聲。

“她,就住在縣城周圍的村裡。”

“村裡?”

顧於景挑眉。

這黑丫頭,不是捲了千兩黃金,怎麼連縣城都住不起?

顧於景挺直背脊。

誰叫她離開自己?活該!

這是她自找的!

賀嘉文帶著於景坐上馬車。

一路上,顧於景不斷摩挲著手上的扳指,時不時透過車簾的間隙,瞥向車外。

馬車停到了一處青磚房院子。

顧於景長腿一邁,推開院門,跨入院子。

門口淺藍色的風鈴輕響,走廊下美人畫像的燈籠搖曳,院牆下月白色的鈴蘭花悄然綻開。

院子裡的陳設與江芙蕖曾經在白府的佈置,大致不差,不過簡陋了許多。

一個女人坐在桌旁,低著頭,拿著藥臼搗藥,藥缽裡散發出黃芪的藥香。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六年了,你倒是越過越差了。”

他嗤笑一聲。

想著,若今日她道歉服軟,他便可憐她,再收留她一次。

女子聞聲抬頭,放下手中的藥臼,看向他。

兩人一眼對上。

她黑瘦單薄,一身布衣。

他舉世無雙,華服加身。

顧於景奚落的話,卻全部咽回了喉嚨裡。

她,不是江芙蕖。

“這位公子,可是來看診的?”女子開口,聲音粗啞。

不僅聲音不像。

很多處不像。

眼前的女子,不說話時,膚色、身形與五官有七八分像她;

可一旦動起來,便冇有半分江芙蕖的神韻。

野塘落芙蕖,下有潛鱗躍。

江芙蕖笑起來,眉眼彎彎,還帶著一絲燦爛;

她是靈動的,鮮活的,狡黠的;

而眼前的女子,卻是呆板的。

他熟悉江芙蕖。

江芙蕖耳畔卻有小紅痣,她冇有;

江芙蕖有一個小梨渦,她也冇有。

哪怕畫像相似,可,憑這一顰一笑,顧於景也能斷定,她不是她。

“你是誰,江芙蕖去哪裡了?”

冇見到人,顧於景眼中的奚落變成了森森寒意。

這裡有江芙蕖的痕跡,卻唯獨不見她的人。

“公子原來是來找江大夫的,請隨我來。”

女子知曉顧於景的來意後,領著他從後門而出,來到一片竹林。

遠遠瞧見一座孤墳。

顧於景嘴巴發乾,冇由來一陣心悸。

待走近些,墳墓前的木牌映入眼簾,上麵寫著,“江芙蕖之墓。”

方纔的得意被現實狠狠澆滅。

顧於景喉結滾動,半晌冇吐出一個字。

他準備的所有台詞,所有奚落,所有嘲笑,在這座竹山孤墳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公子,六年前,我跟江大夫因外表相似,一見如故。兩人都是醫女,便在這裡合夥開了醫館,本著救死扶傷之心,看病救人。”

女子聲音帶著哽咽,“誰曾想,三年前,江大夫為了救一個落水孩童,不幸,溺亡了。這件事,村裡好些人都知道。”

女子後麵所說的話,顧於景都聽不見了。

腦袋嗡嗡作響,眼前閃過一道白光。

他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杵在原地,竟動彈不得分毫。

明明她近在眼前,卻觸手不可及。

顧於景顫抖著手,撫摸木牌,喉嚨湧上一陣腥味,噴出一口鮮紅的血。

她竟,真的,真的,離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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