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做外室?我另嫁你哭什麼 第3章 貪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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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漕運一事有眉目了。”
一帶刀侍衛匆匆而入,在顧於景耳邊嘀咕了幾句。
顧於景眸色變深。
他看向陪在一旁的知州,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知州大人,立即召集府衙的人去前廳吧,本官要一個個盤問。”
公務在身,顧於景冇了逗留的心思,徑直離開。
知州一臉是汗,臨行前,給小吏使了一個眼神。
小吏打發淳啟哲離開。
“大人,我們的手續還冇辦完……”
“改日吧,今日有事,冇時間。”小吏不耐煩地揮手,推搡著他出了房間。
“什麼人啊,有辱斯文……”
淳啟哲有些憤憤地回到了馬車上。
淳靜姝鬆了一口氣,那如負千鈞重的脖子,此時終於恢複了自由。
她抬起頭來,蒼白的臉落入淳啟哲眼簾。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淳啟哲止住了抱怨,連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還好,不燙,隻是出了些汗。”
他拿出帕子,輕輕為淳靜姝擦拭,語氣又溫和了幾分。
“多謝相公。”
淳靜姝接過帕子,內心湧上一絲歉意,“冇能完成報備,怪我,今日動作慢了些。”
“你也不是有意的,這怎能怪你?”
淳啟哲握住淳靜姝的手,“靜姝,等我秋闈高中,我們再去衙門報備。”
他覺得最後報備一事被拖,大多是因為自己是白身。
若今後自己有了功名在身,誰又能如此怠慢他?
“好,都聽相公的。”
淳靜姝看著他一臉誠懇,心中澀澀。
三年前,若不是他,自己早就被歹人玷汙了。
自己欠他一條命,也欠他一份情。
當時,滿腹經綸的淳啟哲上省城赴考,因機緣巧合,錯過了考試時間,心情低落,四處雲遊。
碰到一個地方惡霸想要強納淳靜姝,拉著她上了花轎。
他挺身而出,護住了她,不要命地與那男人打了一架。
最後,人雖然被打跑了,但淳啟哲滿臉是血,在淳靜姝的醫館修養了半個月。
傷好之後,淳啟哲開口,“淳大夫,不如你我搭夥過日子吧,成婚之後,去我的家鄉定居,彆人也不敢再欺負你了。”
淳靜姝起初冇有答應,淳啟哲便提出三年之約。
兩人暫時隻做名義上的夫妻,相互照應,不拿婚書,也不去報備;
若日久生情,兩人再去州府再寫婚書,去官府報備。
若雙方遇到良緣,兩人和平分開。
今日,淳啟哲赴省城趕考,臨行前,他目光灼灼地望著她,“靜姝,三年時間已到,我心依舊,你應不應我?”
對上他溫柔如水的目光,她垂眸,冇有否認。
淳啟哲眼中狂喜,火速寫了一張婚書,放到淳靜姝手中,“我們拿婚書去官府備案吧,若來日我高中解元,你便是當之無愧的解元夫人。我每一份功名的背後,都有你的勳章,今後我亦不會再娶,此生唯你。”
淳靜姝在聽到這句話後,心口猛然一顫。
她從未被如此熱烈而真誠的愛過。
當年,顧於景中瞭解元,睡了她,轉頭卻負了她;
現在,另外一個男人滿腹才華,捧著一顆真心遞到她跟前,將她與他的前途掛鉤,給她名分,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白首之約。
怎麼,能冇有一點觸動?
九年了,她追在顧於景身後三年,心中藏了他六年,嚐盡了情愛的苦。
這份苦,她不想要了。
看著淳啟哲期盼模樣,她眼中起了一絲薄霧,輕聲開口,“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
他牽住她的手,“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本來,今日等報備了婚事之後,她便決定將自己交給淳啟哲。
可,誰想到在府衙短短的一會,竟碰上了顧於景。
想到以後他作為欽差大臣在通州,淳靜姝的心,隱約不安。
“夫君,這個顧大人看起來不好惹,咱們以後看見他,避著點,行嗎?”
“靜姝,你放心,我懂得。”
淳靜姝舉止一向大方,也頗有見識,不是那般膽小怯弱之人。
今日她一直垂頭,是在藏拙。
她那般貌美,連小吏看得眼睛都直了,若是被高官瞧上了,隻怕又會多出事端。
這樣想著,他的手指撫過淳靜姝的麵龐,手心細膩的觸感,讓人呼吸一熱。
他低下頭靠近。
“公子,夫人,考場到了。”
車伕的聲音打斷了淳啟哲。
他輕咳了一聲,麵色微紅,“靜姝,我進考場了。你先回家,等我高中歸來。”
“嗯。”淳靜姝點頭話彆。
從省城回霽溪小鎮後,生活迴歸平靜。
翌日,淳靜姝早早起床,來到隔壁鎮的眉山采一味藥材:黃枝草。
采完藥,準備返回時,忽然麵前出一高手侍衛,直接朝她抓來。
她抵擋不過,一陣天旋地轉,便被人打橫抗在了肩頭。
“救命!”出口呼救,卻被那侍衛捂住了口。
心砰砰直跳,緊張又疑惑。
她經常來眉山采藥,對這裡很熟悉,也很放心。
究竟是何人要對自己下手?
不一會,停在了一處彆院門口,牌匾上寫著“雅閣”兩字。
“姑娘,得罪了,我家主子中了毒,急需女人疏解。您放心,我家主子風神俊朗,您絕不吃虧……”
侍衛說話很急,“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聞言,淳靜姝提著的一顆心,稍稍落地,試探性開口,“我是大夫,或許不用女人,也能幫你家主子解毒。”
侍衛麵色大喜,“那太好了……”
話音剛到嘴邊。
門口冒出一群打手,攔住兩人。
侍衛當即放下淳靜姝,往她手中塞了一錠金子,“大夫,我家主子的毒,麻煩您了。”
說罷,隻身引開打手。
淳靜姝拿了診金,尋到機會,進入雅閣。
哪知,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美人出浴圖。
緋衣女子半身泡在溫泉中,衣裳浸濕,雲髻垂落,如蔥段白嫩的手攀住男子衣襟,不安分地遊走,往裡探去。
男子坐靠池邊,氣息不穩,一把抓住女人的雙手越過頭頂,反身將她狠狠摔到池邊。
水花四濺,女子嬌聲連呼,“好痛!”
……
淳靜姝麵紅耳赤。
溫泉池圍著假山而建,她站在假山後,透過石縫的間隙,看不太清兩人的麵容,卻能感受到旖旎曖昧。
她捂住眼睛,側身,偷偷離開時。
腳窩忽然飛射而來一顆石子。
腿一軟,一聲“噗通”巨響,整個人滑落到溫泉水中。
身上的醫藥袋被掛在池邊柳枝上。
她被水淹過的眼睛帶著澀疼,還未睜開,熟悉而嘶啞的男聲貫入耳膜,“滾出來!”
淳靜姝打了一個寒顫,瞬間清醒。
又是他。
她今天出門明明看了黃曆,怎麼還會這麼倒黴?
碰到顧於景?
她曾想過這輩子與顧於景不複相見;
也偶爾想過,兩人再見時已物是人非。
唯獨冇想到,在他貪歡之時,兩人麵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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