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等等懇8zyI俅苛 001
婚禮當天,我提著婚紗裙擺做入場前的最後準備時,手機響了。
猶豫一瞬,憑著第六感,我接通了電話。
螢幕對麵,是一個瀕臨崩潰的瘋女人,她坐在輪椅上,兩條褲腿從臀部往下,空蕩蕩。
“程錦妍,我是兩年後的你。我知道你懷孕了。現在,記牢我說的話。”
“第一,立刻離開,絕對不能讓婚禮儀式進行下去。”
“第二,你和你老公之所以會認識,是他們設的局,就是為了今天這場婚禮。他們想……”
後麵幾個字不知道為什麼消了音,根本聽不到。
我想追問,對麵已經顫抖著聲音繼續說了下去。
“第三,不要相信你閨蜜,她早就和你老公鬼混在一起了。還記得高中那年害你住院一個月的人嗎?不想變成我這副鬼樣子,就去找他。隻有他能救你,快去!”
1
“他們想乾什麼,你說清楚!”
“喂?喂!”
電話斷了。
短短幾十秒,我手心裡就出了一層冷汗。
懷孕的事,是我今天一早用了驗孕棒才發現。
除了我自己,沒人知道。
再想到電話裡殘疾女人那張五官跟我一模一樣的臉,我打了個哆嗦。
“什麼說清楚?妍妍你在跟誰說話?”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閨蜜李雅琪走了進來。
“琪琪,我剛接到一個電話,那邊說……”
習慣性傾訴的話到了嘴邊,我猛地想起了電話裡的那句警告:
——不要相信你閨蜜!
我趕緊改口,“那邊說我中了一千萬大獎,讓我把身份資訊和卡號發過去,要給我發獎金。”
李雅琪一愣,哈哈笑起來。
“這人是詐騙新手吧,也太沒經驗了。”
她的反應一如往常,怎麼看都不像是背叛我,和謝景逸鬼混在一起的樣子。
何況戀愛這兩年,謝景逸一直對我很好,不然我也不會答應他的求婚。
但電話裡的女人說得信誓旦旦,連我懷孕的事都知道,又不太可能是單純的惡作劇。
司儀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宴會廳傳來。
按流程,要不了多久就該我這個新娘子入場了。
電話裡隻說今天的儀式不能進行,那是不是隻要避開今天就可以了?
沒有時間再讓我猶豫,想到此,我故意用力喘氣。
“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了,我有點呼吸不過來。”
“琪琪,之前太匆忙,我把哮喘藥落在婚車裡了,你能去幫我拿一下嗎?”
李雅琪臉上笑容立刻消失,眼裡盛滿了擔心,“怎麼忽然就發病了呢?”
“彆怕,你先坐一下,我這就去給你拿藥。”
她扶著我在沙發坐下,起身的瞬間,我瞳孔猛地一縮。
我看到了,李雅琪胸口的紅痕。
可她分明沒有男朋友。
婚禮籌備期間,看到伴郎裡有幾個不錯的男生,我還問過她要不要接觸一下。
李雅琪頭搖得像撥浪鼓,“彆,你還不知道我嗎?我可是獨身主義,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臭男人。”
可現在,號稱獨身主義的她,胸口卻有曖昧後的痕跡。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躥升。
我努力維持著表情,沒在李雅琪麵前露出異常。
等她離開後,立刻拿起包,開門朝另一頭,往休息室最遠的電梯跑去。
不管電話內容是真是假,我都不想冒險。
如果是惡作劇,婚禮還可以另選日期舉辦。
謝景逸要是生氣不原諒我,最糟糕也隻是分手。
但雙腿截肢……是我絕對無法承受的。
“叮——”電梯到達的聲音響起。
我回過神,快速邁步進去。
我已經叫了車,打車軟體顯示一分鐘後車就能到酒店門口。
隻要順利到一樓,就暫時安全了。
眼見電梯門快要關上,我吐出一口氣。
可下一秒,一隻手忽然伸了進來。
2
呼吸瞬間屏住。
我眼睜睜看著電梯門開啟,露出謝景逸他媽的臉。
“錦妍,馬上就該新娘入場了,你怎麼在這兒?“謝母驚詫的問。
提著裙擺的手攥緊,我麵色如常地反問,“媽你不是應該在第一排觀禮的嗎,怎麼出來了?”
謝母聞言下意識把包往懷裡靠了靠,眸光閃爍地說,“嗐,肚子不爭氣,我去了趟衛生間。”
“出來看到背影有點像你,我就追過來看看。”
她的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可我卻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慌張。
“誒,錦妍,你不是不舒服嗎,怎麼在電梯裡?”李雅琪拿著哮喘噴霧問道,“藥我取來了,你快用。”
我不由得感到心慌,因為哮喘藥分明就在我包裡,婚車裡根本沒有。
讓她去拿,隻是我為了把她支開而找的藉口。
她又是從哪裡拿來的藥?
不得已,我隻能在兩人的注視下,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琪琪,我還是有點緊張,你能不能去宴會廳跟司儀說一下,新娘入場推遲一會兒,讓他增加個互動節目,我好休息一會兒。”
眼見休息室越來越近,我再次想辦法爭取時間。
“什麼?推遲入場?”謝母激動地拔高聲音,“這絕對不行!”
“好不容易算的良辰吉日,推遲了多不吉利啊!”
“趕緊,不就走個過場,又不是讓你乾重活,一會兒就結束了。”她伸手來拉我。
我抓住機會,假裝崴腳沒站穩,一把扯開了謝母的包。
謝母尖叫,慌張低頭檢視包裡的東西。
“程錦妍,你笨手笨腳的做什麼!”
“完了完了,碗要是碎了就糟了!”
碗?
什麼意思?
看見謝母從包裡拿出的那隻通體血紅的碗,我心頭狠狠一跳。
而確認寶貝碗完好無損的謝母,大大鬆了口氣。
“這碗要是破了,婚禮還怎麼進行呀。”她無比慶幸的拍了拍胸口。
可我看著那隻碗,隻覺脊背發涼,通體生寒。
“為什麼碗碎了婚禮就沒辦法進行?”我聲音控製不住發抖。
這一刻,我有種感覺。
謝母寶貝的這隻碗,就是未來的那通電話讓我立刻逃離的原因。
謝母表情一僵,匆忙將碗重新裝好。
“哎呀,我這不是怕碗碎了不吉利嗎?錦妍你也太大驚小怪了。”
“讓我說,這一點你就是比不上琪琪。你看看她,多穩重啊,哪像你,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不像樣。”
嫌棄地斜了我一眼,謝母轉身親昵地挽上李雅琪的胳膊。
以前看到婆家人喜歡李雅琪,身為閨蜜的我隻覺得高興。
可如今,看著兩人熟撚到宛如親母女的互動,要說她們之間沒有貓膩,我絕對不信。
不想再拐彎抹角下去,我直接說,“隻是因為不吉利?”
“我怎麼覺得你們有事瞞著我。”
“算了,我身體真的不舒服,婚禮必須推遲。”
3
“你做夢!”謝母冷下了臉。
“上百號人等著你呢,這節骨眼上,就因為一個碗,你跟我說婚禮要推遲?像話嗎?”
李雅琪眼底喜色一閃而過,轉瞬又皺眉勸我:“結婚不是兒戲,你不是期待很久了嗎?乖,彆耍小孩子脾氣。”
是,我是期待了很久。
隻要是認真談戀愛的女生,沒有誰會不期待嫁給心愛的人。
何況我還有了孩子,還準備今晚當成驚喜告訴謝景逸。
可一連串的不尋常,讓我沒辦法騙自己。
我搖頭,語氣堅定,“沒耍脾氣,我就是不想結了,就是要走。”
“你不是我閨蜜,說過不管發生任何事,天塌下來都支援我嗎?你跟不跟我走?”我朝李雅琪伸出了手。
到底是多年的友情。
是看到我被小流氓欺負,會想也不想就衝上來護著我的姐妹。
我還是不願意相信她會背叛我。
李雅琪握住了我的手,可還不等我高興,她急切地跟謝母說,“阿姨,快來幫忙。”
“錦妍軸勁兒犯了,先把她弄到休息室。”
她鉗著我,和謝母一起,將我推了進去。
“錦妍,你彆怪我,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後悔。”
“阿姨,你先看著,我去叫景逸過來勸。”
門關上的一刻,我跌坐在沙發上,閉了閉眼,心終於還是涼了。
我也好奇謝景逸會說什麼。
總之今天這婚我肯定不會結了,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們能拿刀逼我。
我低頭,拿出被婚紗裙擺遮擋住的手機。
那是剛才摔碗的時候,我趁他們沒注意,拿的謝母手機。
輸入謝景逸的生日,手機解鎖。
入目就是謝母和李雅琪的微信聊天界麵。
最新一條訊息赫然就是幾分鐘前,我讓李雅琪去拿藥時,她發給謝母的。
【阿姨,我感覺錦妍有點不對,你去看著她,都到這一步了,婚禮可千萬不能出岔子。】
難怪謝母會忽然出現。
慘笑一聲,我繼續往上滑。
【阿姨,馬上就是婚禮了,有了兒媳婦,您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呀。】
【怎麼可能!費勁弄這場婚禮是為了什麼,琪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纔是阿姨中意的兒媳婦,程錦妍算個屁。你好好養胎,等時機差不多了,我就讓景逸離婚娶你!】
養胎?
心臟猛地緊縮,我顫抖著指尖繼續往上翻,就看到兩個月前,李雅琪發給謝母的B超單。
心裡最後一絲僥幸粉碎,我把聊天記錄截圖,發給了自己。
然後聯係了高中時的班長,拿到了蔣澤的電話。
他就是未來那通電話裡說過,唯一能救我的人。
沒有時間寒暄,我將事情簡明扼要說了下,尤其那隻讓謝母格外在意的碗。
“碗?血紅色?”蔣澤有些詫異,“你確定沒看錯?”
等聽到我肯定的回答,他語氣凝重了幾分。
“我大概知道他們想乾什麼了。”
“這樣,我馬上動身。在我趕到前,儘量拖延時間。”
“記住,不可以讓儀式進行下去。絕對不能走新娘入場這一步,絕對不行!”
“兒子,你來了!”這時,外麵傳來謝母的聲音。
我飛快應下來,匆忙將電話結束通話。
下一秒,謝景逸推開休息室的門,大步走了進來。
“老婆,怎麼了?”
“琪琪說你想推遲婚禮,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他臉上的關心那麼真實,可我看著黑色西裝上的新郎胸花,隻覺諷刺無比。
為了穩住情況拖延時間,我忍著惡心,沒有避開謝景逸伸過來的手。
“對,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婚禮先暫時推遲吧。”
謝景逸麵色沉了一瞬,撫上我的額頭,“沒發熱,哮喘藥也有,臉色也不難看。”
“乖,儀式用不了多少時間,完了就能休息了。”
“大不了敬酒環節,讓琪琪替你,好吧。”
替我敬酒?
這是人話嗎?
眼見謝景逸要把我往外拉,我乾脆推開他。
“不用代替。”
“你要是不同意推遲,那就把婚禮徹底取消好了。”
4
笑容僵住,謝景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取消婚禮?你在說什麼胡話?我不同意!”他沉下臉,眼底浮現出我從未見過的凶狠。
看到我臉上的恐懼。
謝景逸連忙緩了神色,“老婆,出什麼事了,你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好不好?”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去海島度蜜月,還要生兩個像我們的寶寶嗎?你怎麼可以說取消就取消。”
“乖,客人還等著我們呢,彆鬨了。”
他努力放柔了語氣,看著我的眼神裡也滿是情誼。
可我還是發現了他深藏的煩躁和怒火。
“我是認真的,婚禮取消。”我站起身,抬腳往外走。
找理由是不行了,我得趕緊離開。
“不行,哪怕是綁著進宴會廳,今天這婚也必須結!”謝母凶相畢露,竄過來攔住我。
謝景逸更是直接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擺明不願意放我走。
“你們乾什麼?鬆開!”我掙紮,卻掙脫不開。
李雅琪站在謝景逸身邊,幫腔,“錦妍,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她怎麼有臉指責我!
強忍著想給這對狗男女耍巴掌的衝動。
眼見拖延不下去,也走不掉,我乾脆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你好,我被人……”脅迫。
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謝景逸懟到我麵前的手機。
上麵是一張張我的私密照,高清露骨。
”老婆,你也不想在網上爆火,對吧?”他語氣輕柔,我卻像被蛇盯上般,渾身冰寒。
“聽話,咱們好好把婚禮辦完,這些東西就永遠不會被其他人看到,好不好?”
“謝景逸,你無恥!”我氣得發抖。
“說什麼傻話呢。”謝景逸拿走我的手機,結束通話。
“老婆,我就是太愛你,太想娶你了,你要明白我的心。”
到了現在,他還在騙我。
“愛我?怎麼愛,和我閨蜜鬼混在一起,搞大她肚子的愛嗎?”我質問。
沒想到我會這麼說,謝景逸詫異一瞬,卻沒有否認。
李雅琪見此,也不裝了。
“鬼混?”她換了一副麵孔。
“程錦妍你搞清楚,是我先認識景逸,先和他在一起的!你纔是不要臉的小三!”
“要不是為了今天的婚禮,我怎麼可能設計讓你和他認識?做夢!”
不是最近才劈腿,他們竟然那麼早就認識了!
費那麼大的功夫,隻是為了婚禮?
他們究竟想對我做什麼?
知道的越多,越覺得毛骨悚然。
可三人顯然不願意再耽誤時間,拉著我就往宴會廳的方向走。
“好好配合。不然彆怪我不講夫妻感情。”謝景逸牽著我的手,笑容溫柔,說出的話卻猶如惡魔。
他抬起我的手,把一個鐲子戴在了我手腕上。
觸感冰寒,讓我控製不住打了個寒戰。
曝光就曝光,比起未知的恐懼,比起雙腿截肢,照片曝光又算什麼。
但凡他們敢做,我一定會告到他們坐牢。
可想張嘴呼救時,我忽然發現,身體不受自己控製了。
看到我眼底的驚懼,李雅琪輕笑,“彆浪費力氣了,不然你以為景逸為什麼忽然給你戴鐲子呢。”
司儀的聲音清晰的從宴會廳裡傳來。
“好了,遊戲結束。下麵有請新娘新郎登場!”
掌聲響起,宴會廳大門緩緩開啟。
在看到門裡情景的一瞬間,我終於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蔣澤會說絕對不能走到新娘入場的這一步。
可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無法逃離。
隻能被謝景逸牽著,抬起了腿。
一步、兩步。
就在我絕望的即將要踏進宴會廳大門時。
一隻手按上了我的肩。
“我看誰敢動她!”蔣澤趕到了。
5
得救了。
之前那麼絕望都沒哭,這一刻我卻控製不住鼻子發酸。
“你誰啊?”謝母怒視蔣澤,“長沒長眼睛,沒看到我們正結婚呢?趕緊走!”
她伸手去推蔣澤,卻被他輕鬆避開。
“結婚?”蔣澤冷笑,“黑心又黑肺,這種缺德事都乾,也不怕遭報應!”
一句話,說得謝景逸麵色恐慌。
但願意花兩年時間籌謀這件事的他,顯然不是那麼沉不住氣的人。
“這位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他雙眼微眯,盯著蔣澤。
“結婚是一輩子的大喜事,你要是願意,我不介意你坐下喝杯喜酒。”
“但時間不好耽誤,麻煩你放開我愛人。”
謝景逸話說得客氣,動作卻不然。
抓住蔣澤按在我肩上的手,用力掰扯。
他身材高大,還經常健身。
按理說隻是拿掉一隻手,應該很輕鬆纔是。
可偏偏,不管謝景逸用了多大的力氣,蔣澤的手都紋絲不動。
“你到底想乾什麼?再不放手,我報警了!”謝景逸脹紅了臉,放棄蠻力,改威脅。
李雅琪也察覺到了蔣澤不簡單。
“對,你這是尋釁滋事,我這就報警。”她拿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報警好啊,趕緊報。”蔣澤冷眼看著三人,“就怕你們不敢。”
“笑死了,鬨事的是你,我們有什麼好怕的。你……”謝母叫囂聲猛的頓住。
隻因為蔣澤輕鬆就把我的胳膊從謝景逸手裡搶了過來。
又在三人的注視下,輕鬆取下了我手腕上的鐲子。
“不可能!”謝景逸慌了。
“那人明明說了,這鐲子戴上之後隻有我才能取下來。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到底是誰?”
鐲子取下的瞬間,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消失。
身體的掌控權回歸,我二話不說,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謝景逸臉上。
“他是誰跟你無關!”
“謝景逸,這麼陰毒的事你都敢做,你也不怕糟報應!”
憤怒的我聲音很大,原本就好奇發生了什麼的賓客嘩然,忍不住起身往門口湧來。
這樣的發展,謝家人完全沒想到。
尤其看到宴會廳裡,手捧血紅碗的小姑娘也被嚇哭後,頓時更慌了。
“程錦妍,你敢打我兒子,你個不要臉的賤女人!”謝母扯著嗓子大罵。
“說,這是不是你找的姦夫?恬不知恥跟人鬼混就算了,你竟然還敢讓你的姦夫來婚禮上大鬨!”
“安安都被你嚇哭了!”
“她要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賓客並不知道謝母在顛倒黑白,惡人先告狀。
聽了她的話,看我的眼神立刻變的鄙夷起來。
“就說呢,左等右等不見新娘子出場,好不容易來了,又鬨起來。敢情是劈腿偷人啊,真不要臉。”
“過分了,新郎官要身材有身材,長的帥,家裡又有錢,怎麼就缺心眼兒的偷人呢?”
“呸!看她那樣兒,狐狸精似的,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眼見眾人向著自己說話。
謝景逸立刻順著開口,“老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對不起我的。”
“這樣,咱們按計劃把婚結了,我就原諒你,我們還是好好過日子,行嗎?”
原諒?
以前怎麼不知道,謝景逸能無恥到這種程度。
“不行。”我冷聲拒絕。
看向眾人,提高音量,“各位,這是謝景逸剛送我的鐲子,大家睜大眼睛看看。”
說著,我抬起手,狠狠把鐲子砸到了地上。
6
一聲脆響。
鐲子碎裂開,從中間掉出一張符紙。
刺鼻的血腥味迅速蔓延開來。
恢複自由的第一時間,蔣澤就告訴了我鐲子裡有東西。
大家一驚。
“這是什麼,看著怎麼這麼邪性?”
“是啊,我雞皮疙瘩都起來。”有人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什麼味兒啊這麼腥,這玩意兒,該不會是用血寫的吧。”有人猜測。
邪性,血寫的,那能是什麼好東西?
眾人吸了口氣,齊齊後退。
露出了已經被謝母抱進懷裡的小姑娘。
小姑娘我自然認識,是謝景逸的親妹妹謝安安。
也是謝家接連三代人裡,唯一一個女孩子。
理所當然的,她被全家捧在手心裡寵著,是真正的小公主。
隻可惜,謝安安身體不好,病病歪歪的,三天兩頭就往醫院跑。
此時,她穿著一身紅,連頭花都是紅的。
她站在宴會廳裡側大門正中,手裡抱著謝母寶貝的那隻血紅碗。
從頭到腳,都透著詭異。
眼見鐲子裡的東西暴露,謝景逸撲上去就想搶。
卻被蔣澤先一步拿到手。
“搶什麼,心虛了?”蔣澤問。
“誰心虛了!那是我一步一叩去道觀給錦妍求來的平安符,你還給我!”謝景逸惱怒的大吼。
“平安符?”我冷笑一聲。
“說這種害人的東西是平安符,你也不怕道觀的祖師爺降雷劈死你!”
“賤人,胡說八道什麼?敢咒我兒子,我撕爛你的嘴!”謝母叫囂。
她聲音很大,卻掩飾不住臉上慌亂。
也是這時,又一聲脆響。
“哢。”
謝安安捧在手裡的碗,竟然毫無預兆的裂開了一道口子。
誰也沒摔,誰也沒碰。
就這麼眾目睽睽下裂了。
“媽媽,我不想拿著了,我害怕!”謝安安哭著說,小臉慘白。
不等謝母回答,哢哢又是幾聲,血紅碗徹底四分五裂,掉去了地上。
“啊!”
此情此景謝母也怕了,驚叫一聲,摟著謝安安急忙後退。
“這、這到底是什麼啊?”眾人恐懼。
“好邪性啊,看著就不對勁兒。”
“不光碗不對勁兒,哪哪都不對。我一把年紀了,還從來沒見過婚禮上新娘子入場時,讓個小孩子穿成這樣擋在前頭的。”
聽著議論聲,謝景逸臉色越發難看。
他強撐著打圓場,“大家彆誤會,安安這麼穿隻是為了喜慶。”
“小孩子不懂事到處亂跑,讓大家受驚了,對不住。”
“對對,都是誤會,誤會。”李雅琪也僵著臉附和。
“你們還真是死性不改。”我嘲諷的冷笑一聲。
“之前不是好奇他是誰嗎?”我示意眾人看向蔣澤,“道家嫡係傳人,有證的。”
“他是我請來的大師,隻為阻止婚禮,從謝家手裡救下我的命。”
“鐲子,血符,血碗。”
“還有謝安安的打扮,故意在我出場時擋在前麵……所有這些,都隻有一個目的。”
瞥了眼謝家人,我大聲揭開了最後的謎底。
“搶喜。”
7
周圍靜了一瞬,很快炸了鍋。
“搶喜?不可能吧。“
“就是,搶喜我可是見過,不就是在新人入場時,搶先從前頭跑過去,把新娘子的福氣和喜氣搶走麼?”
“那也就是一溜煙跑過去而已,可沒有這麼多神神叨叨的東西。”
我點頭肯定,“對。”
“平時婚禮時會出現的搶喜確實是那樣沒錯。很多人都隻當是個隨口的說法,根本沒當過真。”
“但是!”
我憤恨的指著謝家人,“你們特意用了這些邪性的東西,結果就不一樣了。”
“你們就是想搶喜,甚至是換運。”
“謝景逸你明明和李雅琪早就有一腿,卻故意設局接近我,騙我結婚,就是為了今天。”
“因為謝安安身體不好,運道也差,就想把我所有的運氣全都換給她,對不對!”我恨聲質問。
同時拿出手機,把謝母和李雅琪的聊天記錄,孕檢B超單開啟給所有人看。
眾人愣怔一瞬後,震驚了。
謝家人連帶李雅琪,麵無血色,徹底慌了神。
“胡扯八道,滿嘴謊話!”
“大家彆聽她的,她就是不想承認自己劈腿偷人,故意胡扯的。”
謝家人連聲狡辯,可蔣澤就拿著證件在那裡站著,他們說的話,根本沒人相信。
“呸!真是一家子畜生玩意兒。這麼陰毒的事都敢乾。”
“太缺德了,也不怕遭報應。”
“這算殺人了吧,要不報警抓他們?”
“警察哪會管這個?還是新娘子說的對,就該降下一道雷,劈死拉倒。”
眾人指指點點,一邊指責謝家人不是東西,一邊又替我惋惜。
惋惜我明明被害了,卻拿他們沒辦法。
謝母自然也聽到了,她一改剛才的慌亂,得意的抬著下巴。
“哼,知道了又怎麼樣?敢動我一指頭,看我不叫警察來抓你!”
“不安分的玩意兒,我家能挑上你搶喜,那是你的福氣,還不知足啥?”
“不想結婚是吧,不結拉倒!”
“就你這種不懂事的賤人,看你離了我家景逸,以後還有誰會要你!”
她攬過李雅琪,鼻孔朝天,“等著瞧吧,等琪琪生下孩子,跟景逸和和美美的,後悔不死你。”
謝景逸也已經冷靜下來。
他冷漠的看著我,“好好的婚禮搞成這樣,你滿意了?”
“你一個父母早死的孤兒,我對你那麼好,謝家更是對你不錯。我們不過是求個心理安慰,你就鬨成這樣,真是不知足。”
“既然不想結婚,那我成全你,你彆後悔!”
話落,他招呼了謝母和李雅琪,轉身就要離開。
“想走?”我冷嗬一聲。
“真當我拿你們沒辦法嗎?”
“謝景逸,你該不會忘了,你手機相簿裡都有什麼吧?”
謝景逸微愣之後,很快反應過來我是什麼意思。
那些未經我同意拍的高清私密照,就是他的罪證。
“你乾了什麼?”謝景逸臉上全是驚慌。
像是為了回答他。
話音剛落,就見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察快步走了過來。
8
是我剛才趁謝家人沒注意時,悄悄麻煩蔣澤報的警。
照片就在手機裡,想刪除了狡辯一番都不行。
於是,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謝景逸當即就被警察帶走了。
“景逸,我的寶貝兒子,你們放開他。”
“什麼侵犯隱私,那都是程錦妍這個賤人自己拍了,發給我兒子,想勾引他的。”
謝母又想倒打一耙。
但可惜,警察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一場陰毒的詭計終於順利解決。
錄完筆錄從警察局出來時,李雅琪追了上來。
“程錦妍,這兩年景逸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搶喜的事又沒成功,你又沒有任何損失,你這麼對他,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良心不安?
想到那通來自未來的電話。
想到因為搶喜成功,厄運纏身而雙腿殘疾的另一個自己。
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我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
“既然說的這麼雲淡風輕,你又那麼愛謝景逸,那為什麼你不直接跟他結婚,讓謝安安借運呢?”
“我、我……”李雅琪心虛的眼神飄忽,“那是因為我跟安安的八字不匹配。”
“連你自己都騙不過,還想騙我?”
“等著吧,人在做天在看,你們的報應在後麵。”嘲諷的看了李雅琪最後一眼,我轉身就走。
這話自然不是嚇唬她。
而是我問過蔣澤後,他給我的回答。
隻用偷拍照片的理由讓警察把謝景逸帶走,拘留十天半個月,實在不能消我心頭之恨。
所以我問蔣澤,“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收拾謝家人一頓?”
蔣澤盯著我看了幾秒,輕笑,“怎麼,不害怕了?”
“高中時偶然撞見我抓鬼,不是還嚇的住院,之後再不理我了麼?現在膽子變大了?”
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事兒,我尷尬的紅了臉。
“那、那不是當時年齡小,見識少麼。”我努力挽尊。
蔣澤又笑了兩聲,才正色的搖了搖頭。
“沒必要因為他們沾惹業障。”
“做了這種陰損的事,哪怕沒成功,他們遭報應也是遲早的,等著看就好。”
真的有報應嗎?
或許,我能接到來自未來的那通電話,也是另一種形式上的報應吧。
這麼想想,心裡立刻好受多了。
“那……謝家人找的那個惡道呢?就這麼放著不管,他再去害人怎麼辦?”我又問。
“放心,鐲子和碗都是他的手筆,那兩個東西碎掉的同時,他就已經遭到反噬了。”
“之後我也會把這件事報上去,會有專門的人去找他。”
聽蔣澤這麼說,我就徹底放心了。
“這次的事,謝謝你。”我真心跟他道了謝。
等問他需要多少酬金時,蔣澤卻笑著擺手。
“不用。高中時嚇到了你,我本來就欠你一個因果,今天過後,就算是扯平了。”
“不過……”他頓了頓,“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請我吃頓飯吧。”
9
一頓飯換一條命,我簡直占了天大的便宜。
二話沒說,我就答應了下來。
跟蔣澤約了時間後,我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了醫院。
預約流產手術。
不是不心痛,但我不想再跟謝家有任何牽扯。
可我沒想到,謝家人還會來找我。
那是半個多月後了。
彼時我已經做完了小月子,謝景逸也拘留結束,被放了出來。
中午和同事一起去吃了午飯,剛走到公司樓下,謝景逸母子和李雅琪就衝了過來。
“程錦妍,把那個大師介紹給我們,快點!”還沒走到跟前,謝母就喊了起來。
她頭發亂的像雞窩,發青的臉上是殘留的驚恐。
謝景逸和李雅琪也沒好到哪裡去。
謝景逸一隻手上貼著紗布,有血跡透出來。
李雅琪就更嚇人,她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是白的,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
“錦妍,照片的事是我不對,但我已經被拘留過了,這事就算翻篇了對吧。”
謝景逸態度很好,隱隱還帶著點求人的意味。
“看在咱們好歹在一起幾年的份上,把上次幫你的那位大師引薦給我,行嗎?”
李雅琪也緊跟其後,甚至想來牽我的手,“妍妍,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好,傷了你的心。”
“我錯了,求你幫幫我,我已經沒了孩子,我好害怕。你把那個大師的聯係方式告訴我好不好,求你了!”
我才知道,報應來的很快。
這段時間,謝安安再次生病住院。
而他們三人也是事情不斷,簡直喝涼水都塞牙。
李雅琪更是直接摔倒,沒了孩子。
可讓我幫他們?
真是可笑。
“彆做夢了,我是絕對不會把電話告訴你們的。”
瞥了眼謝景逸受傷的手,我心情舒暢。
“隻是這樣就受不了害怕了?怎麼搶我氣運的時候,就那麼輕飄飄呢?”
“至於孩子……”我摸了摸肚子,再插下一刀,“你們謝家沒了的,可不止一個孩子。”
沒理會謝景逸和謝母聞言不可置信的模樣,我留下一句話後,轉身就走。
“滾吧,你們做的孽還多著呢,報應才剛開始。”
結果還沒進電梯,就聽“嘭”的一聲,伴隨著急刹響起。
緊跟著是驚恐的尖叫聲。
謝母和謝景逸真正的報應來了,他們被醉駕的車撞到。
謝母成了植物人,謝景逸則從脖子以下,高位截癱。
至於李雅琪,或許是已經失去了孩子,也可能參與的並不多,她受傷不重。
跟蔣澤一起吃第三頓飯的那天,我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那邊說謝景逸手術後醒來,就像瘋了般。
大喊著“不該是這樣”,什麼“搶喜明明成功了”的話。
還砸東西,又哭又叫的要求見我。
醫院問我能不能去見一麵。
“不好意思,我和他是仇人,我沒有給仇人探病的習慣。”
電話結束通話時,餐桌對麵響起蔣澤的笑聲,“這麼硬氣嗎?看來膽子是真的變大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傲嬌的點頭,“那當然,以後你可彆想再嚇到我。”
(全文完)